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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

许锐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清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616的房间门,却是在上午最闷热的时候打开的。“出来。”“快他妈点!”几个手拎警棍的人进入房间后,叫骂着,踢打着,周遭的人连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在还没睡醒的浑浑噩噩中,排着队走了出去,自觉极了。当这群人站队停在了门口,手拎警棍的壮汉喊道:“昨天没开单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再有下回,都特么上八楼!”“还有,昨天新来的,老人得负责带带,小地主,你带许锐锋;哭丧,带周炳……”最后轮到那个女人时,这个货坏笑着看了一眼说道:“新来的小姑娘机动,谁需要你,你就坐谁鞭上。”他不是大舌头,就是故意的在耍流氓,而我清晰的看到露出笑容的不光是这群混蛋,连那些被骗进来的人同样如此。我站在队尾被这群壮汉前后夹击着送...

主角:许锐锋阿大   更新:2025-06-07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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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616的房间门,却是在上午最闷热的时候打开的。“出来。”“快他妈点!”几个手拎警棍的人进入房间后,叫骂着,踢打着,周遭的人连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在还没睡醒的浑浑噩噩中,排着队走了出去,自觉极了。当这群人站队停在了门口,手拎警棍的壮汉喊道:“昨天没开单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再有下回,都特么上八楼!”“还有,昨天新来的,老人得负责带带,小地主,你带许锐锋;哭丧,带周炳……”最后轮到那个女人时,这个货坏笑着看了一眼说道:“新来的小姑娘机动,谁需要你,你就坐谁鞭上。”他不是大舌头,就是故意的在耍流氓,而我清晰的看到露出笑容的不光是这群混蛋,连那些被骗进来的人同样如此。我站在队尾被这群壮汉前后夹击着送...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清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616的房间门,却是在上午最闷热的时候打开的。

“出来。”

“快他妈点!”

几个手拎警棍的人进入房间后,叫骂着,踢打着,周遭的人连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在还没睡醒的浑浑噩噩中,排着队走了出去,自觉极了。

当这群人站队停在了门口,手拎警棍的壮汉喊道:“昨天没开单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再有下回,都特么上八楼!”

“还有,昨天新来的,老人得负责带带,小地主,你带许锐锋;哭丧,带周炳……”最后轮到那个女人时,这个货坏笑着看了一眼说道:“新来的小姑娘机动,谁需要你,你就坐谁鞭上。”

他不是大舌头,就是故意的在耍流氓,而我清晰的看到露出笑容的不光是这群混蛋,连那些被骗进来的人同样如此。

我站在队尾被这群壮汉前后夹击着送进了电梯,等从电梯再出来,眼前出现的是一整个摆满电脑的楼层。

“哥们,坐。”

小地主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好后,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随后,打开了电脑。

“我先给你发点资料。”

是企鹅,这小子登陆了一个企鹅号之后,回头问道:“赶紧吧。”

“你啊,得注册一个企鹅号,然后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号养起来,和芳姐申请冲钻,就相当于VIP。”

冲钻?

搞诈骗的,还给企鹅号冲这玩意儿?

小地主看出了我的疑惑:“不懂了吧?”

“你只有冲了钻,国内的人才更容易相信你,谁会想到骗他们的人会专门为这个还冲钻呢?”

“不光要冲钻,还得弄空间。”

“另外你桌面上不是有一台手机么?”

我一低头,果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台手机,那是一台水果5,屏幕都摔裂了。

等申请完了全新的企鹅号,小地主加上好友之后,立即从他那满屏幕的文件中不停拖拽着给我发送资料。

什么相亲破冰、聊天框架、怎么聊自身事业和梦想、聊家庭故事、聊兴趣爱好。

资料发完,小地主继续说道:“现在国内这群人都学精了,你也不能太马虎,我再给你发点东西。”

这回小地主真的是吓着我了,这小子竟然发来了美国眼科的专业术语!

“看见那群傻子没?”

小地主指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他们还都沉浸在装女人骗臭老爷们的阶段,男的有多扣你肯定知道吧?”

“哥们就不一样!”

“哥们就用男人的身份去各大相亲网站上骗那些中年妇女,越是有点钱爱装逼的越好,只要让他们犯了恋爱脑,那想骗多少钱只限于她的银行卡余额。”

小地主指着电脑屏幕上我刚申请下的企鹅号继续指导:“记住了,想和一个女人尽快聊起来,那就别用中国人的身份,你把地址设定成美国,什么纽约,家里呆不下都行。”

“绿泡泡也一样,一会儿我在给你发点帅老外的居家照片,你从今天开始,每天发一条英文朋友圈,别发翻译器翻译不出来的,也别发太简单了,搭配上你的照片养绿泡泡一个月。”

我纳闷的问道:“这玩意儿还得养?”

“不然呢?”

“不过你不用怕,每个新人都有一个月的适应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人会轻易动你,除非你自己找揍。”

“要是过了一个月还不出单,那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不说这个了,咱们接着往下说。”

小地主教的很认真,我只能一句一句听着。

他让我装老外,说是相亲网站上那些老娘们就吃这一套。

还让我装国外的眼科医生,理由是我们只有国外眼科的专业资料。

当我询问这些专业的医学资料都是打哪来的时,小地主一点都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管那个干嘛?”

“要是你觉着眼科学着费劲,我这儿还有点肾脏手术方面的专业资料。”

接下来,就是整个诈骗的过程了。

先装作老外大夫来中国进行医学交流,得把这个交流时间说的长一点,交流地点就定在云南,然而来交流的是什么,就得向阿大他们那些人申请开通网页,只有开通了网页你才能查到真实资料。不过,在园区,想要开通网页,就得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了。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相信诈骗犯,因为他们用的资料都是真的,甚至很多照片都是从网上下载下来以后,简单修改一下就直接使用。

“你们俩干什么呢!”

当我正在听小地主说他的诈骗经验时,门外阿大那伙人走了进来。

阿大走到和我一起来的那对儿小情侣身旁,过去冲着那个男的就是一个嘴巴——啪!

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小伙子,直接被这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脑袋撞在墙上,再度弹回,才能正常摔倒。

阿大痛骂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从国内搞出来,是让你谈情说爱的啊?”

那个女孩带着哭腔帮自己对象解释了一句:“我们没有……我就是问问他怎么弄这个注册资料……”

“去你妈的!”

阿大一脚就给这个女孩蹬飞了出去,那女人落地时摔的‘咯’一声,差点没背过气。

“愿意搞对象是吧?”

“是不是愿意搞对象!”

阿大一把抓起了那个女孩的头发,拖拽着往外走,随后伸手一指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把他整出来。”

狗腿子一把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就往出推,当几个人同时进入了大厅一旁的房间,我能清清楚楚从窗口看见这些人的身影。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非常普通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和监狱审讯椅一样的手铐,女人被放到桌子上以后,‘咔嚓’就拷那儿了,她整个上半身正好可以躺在桌面上。

而那个男孩,被几个男人抡开了棒子不停殴打,惨叫声,木棍和肉体的撞击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那间屋子根本就不隔音。

“你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阿大将女人放在桌面上以后,伸出强健有力的手臂,抓着女人身上一件白色T恤直接撕开!

“那你就给老子看好了!”


我的心在狂跳,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脑袋是汗。

如果我没蹲了整整十年大狱,知道能干过头事不能说过头话的道理,今天就让人算计了,根本逃不过这一劫!

小地主趴在地上死鱼一样放弃了抵抗,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多有刚,而是整个人都懵了。

他觉着自己很高明,觉得能这边忽悠着我、另外一边忽悠着其他几个人,等到时候整个园区乱起来了,好渔翁得利。

甚至,他和我说过的话没准都是真的。

可说到底,这小子还是一个骗子啊!

对于骗子来说,不管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那都是渴望着收益的。

他请你吃饭、请你进嗨包、请你睡大床房,不就是期待着把你心思说活那一刻么?

而我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只是嘴硬,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直到今天早上,才询问了对方获得现金的可能性。

小地主多损啊?

明明和别人已经解决了现金的问题,却告诉我不可能把现金搞到手,不就是等着我内心焦躁,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的那一刻么?

一旦我决定拼了,冒死去和绿皮兵比脚力,被抓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就可以趁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嗯!

嗯!

我窝在地上,冲着小地主不停哼哼,自己都能听见那野兽发怒般的低鸣。

阿大却在我旁边一个一个的顺着工位上的所有人走了过去,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时,就会把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最终,我这一排第四个人在被阿大碰触的时候猛然哆嗦了一下。

阿大和满意的回过头,连审都不审,抡圆了手里的棍子——啪!

一棍子打在对方腰腹之间,将其瞬间击倒。

嗵!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没准肋骨都能打断几根。

万幸,那小子当场晕厥了,这要是还清醒着,一定是声嘶力竭的哀嚎。

“阿勇,小地主好像想当猛男,你得成全他啊。”

阿勇狞笑着看向地上的小地主,阴冷的回应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猛男。”

突突突突突突!

他都不打小地主,手里的电棍直接顶在了对方腰眼上,按钮一按,死鱼一般的小地主马上有了反应,连卷缩带打滚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什么人性?

什么道德?

在这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电成死狗。

“我错了!”

“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地主被电的满嘴流口水,鼻涕一把一把淌,拳在桌子下面靠着电脑机箱不断磕头。

是真的磕头。

邦邦作响那种。

阿勇蹲下身行,用电棍敲打着桌子腿,很认真的回应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大哥让我问你,这个聊天群组里,除了你还有谁。”

小地主扛不住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同时,我也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和他完全拧成一股绳。

我慢慢挣扎着起身,一边痛恨早上为什么和他询问现金的事,一边拎着板凳走了过去了。

在阿勇威胁的目光中,伸手一把从桌子底下把小地主脖领子拽住,用力拉了出来。

“我X你妈!”

刚刚拽出,我便抬起膝盖冲着他脑袋顶了过去。

我只能这么救自己,我得让小地主知道,如果他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地主被一膝盖撞的头脑发晕,紧接着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磕向桌角。

“艹!”

吱!

哐!

整张桌子被撞击的在晃动中向后挪了几寸,小地主脑袋另一边顿时鲜血崩溅的又多了一条长条伤口。

这是轻伤。

皮外伤。

常年混迹江湖的我太知道人体脑袋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上的骨头是人体最硬的骨头,其中,头盖骨最为坚固。我那两下,看似凶恶,实际上不过是让他的皮肤破裂,仅此而已。

阿勇站了起来,撩开自己的话衬衫,打裤腰带上拔出了手枪威胁道:“老许,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让他出出气吧。”

阿大此时拦了一句:“我要是让谁这么耍一通,也得把心里的委屈撒出来。”

他微笑着看向阿勇:“不然你不也得动手么?”

我骑在了小地主身上,一言不发,粗重的呼吸好像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牛。抬起拳头砸向他下颚的那一刻,园区里的很多人都以为我想要他的命,可我却很清楚,这一下只会令其陷入短暂的昏厥。

砰!

一拳。

小地主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可我不能停手,否则,就不像是一个暴怒中的江湖人。

砰!!

第二拳!

我一次次锤打着小地主的面部,当阿勇看到小地主躺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喊:“你给老子停手!”

我依然没有理会的在继续挥动拳头……

锵!

阿勇将枪口举起,冲着棚顶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那一秒,我猛然间抬头看了过去。

阿勇后来跟我说,就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了我是那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是真想冲过去把枪抢过来,将着一屋子人渣通通搞死。

“是不是虎!”

阿大过去一巴掌打到了阿勇的后脖子上,咒骂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呵斥声、询问声此起彼伏,等绿皮兵冲了进来,阿大赶紧凑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了绿皮兵的兜里,用中文解释着。

“误会,我们吓唬员工的时候,走火了。”

十几个绿皮兵端着枪瞪向了阿大,这些被称之为‘安保’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园区里狗推们的死活。

“阿大,大白天开枪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应该知道。”

“在729,除了有员工逃跑之外,即便是商务公司也不允许随意使用枪械,让你们配置枪械原因仅仅是为了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你清楚吧?”

阿大回头瞪了阿勇一眼,回过身,却十分恭顺的说道:“清楚,清楚。”

“那你往我兜里塞钱是什么意思?”

阿大笑嘻嘻的说道:“罚款,我们自愿交的罚款。”

“这次的事,上头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处罚,所以啊,这笔钱我们不敢收。”

阿大见他正往外掏钱,连忙摁住了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东南亚人说道:“那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处罚员工的费用,就是地上躺着那两个,那两个必须送上八楼。”


酒精的作用让我在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梦里没人用枪顶着我,也没人在我面前说接受不了的话,但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脸上那一刻,新的一天让你连半点起床的意念都没有。

“老许,醒醒,上班了。”

小地主这个时候才从厕所走出来,我路过厕所门口时,一股刺鼻的呕吐物味道和满地卫生纸令人不敢直视。

“你咋把厕所造的这么狼?”

小地主听到这儿,立马回应道:“又不用你收拾。”

说完,他反问道:“没扎过针吧?”

“量用大了的都会吐,还有很多人会因为‘嗨’的时候进行呕吐而呛死,所以扎完针以后都得侧着躺,防止自己被呛死。”

我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觉着小地主这样还不如死了。

“哎,昨天咱俩去那几个地方不都是园区的么,为什么还要钱啊?”

小地主解释道:“在勐能这个地方,军方最大,那些绿皮兵又叫安保,他们负责处刑,假如有一天你已经没有去骗人的动力了,阿大那些人又赶上手懒,就会一个电话给你送到八楼。”

“在八楼,这些绿皮兵会拿着电棍往死里‘突突’你,然后关在小黑屋,什么时候你彻底崩溃,服从的像一只狗了,才会给你放出来。”

“一个人五百。”

“什么五百?”

“绿皮兵打你一顿,阿大他们要给人家五百。”

小地主继续说道:“外边的夜场、赌场,则属于物业,对了,物业就是军方。”

“也就是说,你想要出去爽,就得靠出业绩的提层,阿大他们从来都不会赖账,但也绝不可能给你现金。”

“等你有了成绩,他们会专门给你一张和我们一样的磁卡,然后往磁卡里给你充钱。”

“要是你一直没有业绩,那就对不住了……”

对不住什么?

怎么叫对不住了?

我一把抓住了正在行进的小地主肩膀,将他拉回身来直面着我,用目光询问。

小地主解释道:“给你拉出去验血啊!”

“昨天KTV里说的那种去公海的船上?”

小地主笑骂道:“你他妈记性还挺好,去公海的船上是嘎腰子卸角膜,给你验血也有配型的意思,但,在你彻底不行了之前,会先送到‘血牛库’榨干你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嘎腰子、卸角膜……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曾经在街头砍人的事已经不叫残忍了。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阿大说,如果家里能给赔付,就可以立即放人……”

“呜!”

小地主马上捂住了我的嘴,他神色严厉的说道:“你想死么?!”

“还是你想拖累着家里人一起死?”

我没明白的看着他。

小地主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地方没有放人的说法,无论他们怎么打你,记死了,绝对不要给家里打哪怕一个电话!”

终于,小地主向我敞开了心扉,也许是因为我之前的话触动了他。

“刚开始来东南亚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天真,以为家人把钱打过来,就不用遭罪了。”

“我开始在视频里求家里人把房子卖了,凑够赔付打过来。”

“可你知道结果么?”

小地主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之前的园区在老街。”说完,他转身就走!

小地主被转卖了!

那群王八蛋并没有按照约定释放他,而是将他卖来了勐能。

等我在勐能真正混起来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整个东南亚的园区,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如果你不按照规矩来,那么军方第一个针对的人,就是你!

他们让你给家人打电话,其实也是诈骗的一种手段,在镜头前,你会被无情的伤害,什么拳打脚踢、木棍皮鞭,更有甚者,还会当着你家人的面割你耳朵,砍你鼻子。

但你放心,这绝对不耽误你第二天敲键盘。

而且,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你无法继续给园区产生利益之后。

要是你家里的人心软将钱打了过去,那么,第一笔钱,会被他们称作为‘是你们孩子的业绩’,毕竟你们家孩子没出业绩还在园区里又吃又喝,这总不合适吧?他们还会要第二笔钱!

第二笔钱要是还能打过去,那就会变成赔付,不过,是胡说八道的赔付。

比如,空气呼吸费、看美女费、园区旅游费和听都没听说过的‘生存费’,也就是说,你能活着都是他们给与的恩赐。

想要救人,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通过正规渠道报警后,跟国内的帽子叔叔通报具体园区,然后由帽子叔叔向他们军方施压,再由对方的军方向园区要人。就这,你还得带着钱去边关口岸,和军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如果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又不知道想救的人在哪个具体园区,打过去多少钱都只会告诉这群王八蛋你们家的钱还没有被他们掏干净。

小地主肯定是被老街的园区已经把他们家掏干净了,所以在听我说出了打钱的事情以后才会如此激动。

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自以为聪明猜测的,可我还是想简单了!

我紧跟着小地主走到了电梯口,此时才在安全通道看见了坐那抽烟的绿皮兵,原来这一整个晚上都有人守着我们。

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小地主意重深长的和我说了一句:“兄弟,哥劝你一句,除了我以外,碰见谁都别乱说话,要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小地主找准了时间补充道:“要是能跑,就跑吧。”

叮。

电梯门打开了,小地主率先从门里走了出去,我能看得出来,他冲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很真。

而走进满是电脑的房间以后,我看见了被活生生拆散的小情侣,那个女孩坐在最东边双目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那个男孩则坐在最西端敲击这键盘,俩人没有一句交流,更是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

此时,小地主刚刚打开电脑,才把企鹅号登上,就看见了电脑屏幕右下角不断闪动的图标,他都没打开对话框,立即站起身来喊道:“勇哥呢?勇哥,我要开网页,这个娘们还能切!”


夜幕下,汽车缓缓从园区开向了勐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整个勐能都在大兴土木,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村,要大变样似的,随处都在挖地基、打混凝土。

看到这儿,我回头瞧了一眼阿勇。

那时,他坐在军车的后座上,正掰下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我。

“这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把园区开到729了?”

我知道了!

勐能这破地方想要发展,就只能靠外面搞来的投资,那么谁会闲的没事跑那儿投资去?

凭什么啊!

凭赌?

有钱人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不香么?

凭女人?

澳门铁塔下的爱情,挑好的也才三千。

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只有干灰产的,才会到这儿来!

因为他们需要庇护,还舍得建设,更不惜往里砸钱。

那对于勐能的管理者来说,怎么可能不保护他们呢?

不然,他们的军费从哪出?

还跟以前一样,开荒种毒啊!

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早就不是夜场一开灯遍地针管的时候了,这时候连漂亮国都开始玩冰了!

那,还有什么必搞电诈的更赚钱么?

还有人比搞电诈这些人更舍得花钱么?

没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一凉,接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见的仿佛不是一个地区的发展,而是自己的死路。

要是真按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整个东南亚的魔窟想要被捣毁,就只能和以前的金山角一样,依靠周边的国家不断地给他们压力,通过舆论来让他们自己醒悟。

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还得有多少人被害啊?

我强行将鸡腿吞咽了下去,阿勇说了一句:“咋,这几天光吃窝头和酱油汤寡坏了吧?”

“不对啊,我记着小伙不是请了你一顿么?”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也是,咱们那些话术电脑里放的哪哪都是,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自己开了单,不就能出去潇洒了?”

我是不学么?

我他妈能学么!

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是工地当小工的。等我把照片给这孙子发过去,芳姐那照片顿时给他馋坏了,我都怀疑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他他妈能骑我身上来。

结果一接触,这小子老妈瘫痪、跟着老爹在工地赚钱给老妈续命呢。

这你让我怎么切他啊?

他还一个劲儿的跟我保证,只要把他妈治好了,买房子买车都不是问题,更是主动的发过来一个520的大红包,说‘千万别嫌少’。

我去你妈的吧!

当场就给这孙子拉黑了,结果,第二天,这小子换了十来个企鹅号过来加我,道歉的话是一遍一遍说,还说知道我不是个物质的女人,不应该上来就发红包……

我特么……当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我就不是个女人!

第二个。

这个稍微有点钱,也聊的不错,就是……这哥们的套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不等我搭理他,每天早中晚的问好,对我体贴备至、无比关怀,最后给我都干恶心了,我终于问了一句:“哥们,你哪个园区的?”

打那开始,他得愣了一个小时,终于回了一句:“老街。”

艹!

碰上同行了。

还没等我找第三个,小地主上来就给我卖了,这不,刚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就出来打拳了么。

听我说完这些,阿勇笑的啊,扶着前边座椅直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哈哈哈,你小子是真不适合敲键盘。”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聊天记录他们每天都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可隐瞒的?

呲。

汽车一脚急刹,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外,放眼望去,酒店门外全是军车,那一个个的,都是端着枪的绿皮兵。

“七哥!”

“@#¥@!%”

这群家伙连鸟语带中文的和七连长打着招呼,而七连长却始终坐在车上,没往车下走一步,最多就是把脑袋探出去随口嬉笑怒骂着。

不是他不下车,而是我阿勇在车上还没换完车上那身绿皮呢,刚才光顾着吃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七连长领着我们走入了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一进去我都恍惚了,我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东南亚,真有点澳门的意思。

大理石的地板,通体鎏金的佛像,满是水晶的大吊灯和顺着墙壁往上转的旋转楼梯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这酒店在我们老家就算降个档,也得算七星。

“少说话。”

七连长把我们带到楼上时,偌大个宴会厅早已经开始大排宴宴,众多桌面扣着白布,席面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七连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带我们坐下,指着桌面上的东西说道:“随意。”

我和阿勇对视了一眼,恨不得先去厕所扣下嗓子眼,早知道这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刚才冲个烧鸡使什么劲啊?我俩差点没把鸡头嚼喽!

总算是又见着纸醉金迷了,我根本不管不顾,站起身来抓起一整只奥龙,在头位置‘咔嚓’一掰,虾头往阿勇盘子里一放,伸手掀开壳直接抱着啃。

去你妈的,老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管吃相啊?

阿勇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怎么和没吃过饭似的?”

话音落下,他也掰下了一个差不多有七连长脑瓜子那么大个螃蟹的蟹钳,我瞅着那吃相不比我俊美多少。

我俩造上了以后,外边那些绿皮兵陆陆续续进入大厅,等这帮人向威虎山的土匪一样吊儿郎当入座,主角才姗姗来迟。

是的,到这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终于见到了此处的大魔王。

他说,他姓乔。

他说,他会为整个勐能的经济发展奉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他说,他会为军队改善条件,让每一个营房里都有空调,都有可以饮用的自来水。

他还说……

吃好喝好。

我亲耳听着他感谢了军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停付出……

最后,他祝愿勐能的发展能越来越好。

那一刻,有士兵推来了一面铜锣,老乔拿着裹上红布的锣锤敲了上去——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士兵在这一声之后开始放声欢呼,下一秒我懂了。

一群士兵冲了过去,开始在整个大厅的现场组装八角笼,一面面铁网立起来的时候,阿勇拦了我一下,说道:“别他妈吃了,吃太饱一会上擂台该挨收拾了。”


老猪不是混社会的。

正儿八经的屠户。

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

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的话说,那娘们活好,一宿给你伺候得舒服带拐弯。

阿勇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还带拐弯,咋,腚沟子也给你舔啦?”

老猪却总是笑嘻嘻的回应:“比那好。”

不过,那个女人也是个销金窟。

LV的包、酷奇的鞋、普拉达的衣服、迷你的小车,只要市面上有她看上的了,一准转过头来从老猪身上榨取。

就差把老猪塞榨油机里了。

老猪一个屠户即便能有点钱,还扛得住这么败啊?

没多久,把家底儿败了个精光,五年屠户白干不说,还从高利手里抬了五万多,才算给这娘们从头到脚置办利索。

到这儿了,老猪琢磨着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人娶回来了。

没想到,上门提亲的时候出事了。

还真不是那娘们把他骗了,人家也是摆了酒席,郑重其事的应对,很认真的尕亲家。

可老猪那老丈母娘张嘴就要‘四十万’的彩礼,还得在市区要一套房。

老猪都懵了,他前前后后给这娘们花了多少钱不说,光是那台迷你,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上哪凑彩礼去?

这时候阿大回乡了。

开的是奔驰E300,领的是俄罗斯娘们。

那个老猪馋的,当天晚上去阿大家,直接给人家跪下了:“大哥,我们家传宗接代就看你了。”

一句话说完,好好的国内不待了,非要来这边跟着阿大混。

他能被阿大看上,除了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外,还有个重要原因。

阿大出去跟人谈事的时候,让人埋伏过,是老猪救了他。

老猪这个货是真狠,在餐桌上顶了两颗子弹,把对方的头儿给摁在了亲手摔碎的酒瓶子底下,这才算是把人救回来。

打那儿开始,阿大对他就如同亲弟弟一样,每个月除了工资,还会单独给他一万零花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把钱都带回家,千万别扬。”

可能阿大觉着,把钱送进夜场或者赌场,就跟扬大道上差不多,才会这么说。

我却觉得,阿大这是用每个月一万块钱的价格,多租了一件防弹衣。

我问他:“现在你还想那女人么?”

老猪低下了头。

晃悠了几下脑袋。

我能理解。

在这地方看完了人是个什么样以后,他已经完全不信那个女人是因为爱情和自己在一起的了。

他不信了。

这地方啊,麻子不叫麻子,坑人。

“老猪,老许,走。”

阿勇来了。

在我和老猪闲聊的时候,推开一条门缝,把脑袋探了进来,冲着我们俩勾了勾手。

我和老猪对视了一眼,拎着棒子走了出去。

我当时琢磨的是,可能又是哪个楼层有炸刺儿的了。

“老猪,你拎着棍子干嘛?”阿勇见老猪拎着警棍走了出来,连忙问了一句。

老猪也不含糊,晃悠着一身肥肉说道:“不是办事么?”

阿勇笑着将棍子接过,随手扔到了地上:“办个屁的事,大哥请客吃饭。”

吃饭?

还是阿大请客?

我怎么没想明白呢?

当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关上的房门,阿勇嘱咐了一句:“不用惦记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咵、咵、咵。

脚步声在逐个楼层传了过来,一队队的绿皮兵端着枪开始分别向各个楼层进发,我们这一层由老七的司机领队,见面还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哥为了给咱们琢磨这半天假,你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光是用这群安保替咱们看着,就花了足足三十万。”

老猪听到这儿,眼睛发亮的问道:“大哥的钱下来了?”

阿勇点了点头。

老猪乐的直蹦,十分兴奋得冲我说道:“老许,今儿你就开眼吧!”

“什么钱啊?”我让老猪闹得不明所以,冲阿勇问了一句。

阿勇解释道:“还记着前几天自投罗网的那六个孩子么?”

我点了点头。

“大哥没往上报这个事,报得是从人贩子手里以正常价码收购的,今天款子批下来了。”

老猪突然从兴奋变成了担忧说道:“当时可有不少绿皮兵都看见了,还有这么些个狗推都知道……”

阿勇不屑的说道:“谁知道能几把咋?”

“大哥要是不把这几个人留下,老板不得花钱买啊?这不一样么。”

“哎,我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老猪连忙往食堂跑去,身上的肥肉在跑动中直晃悠的说道:“当然去!”

说话间,我看见了阿勇再冲着老猪笑,也听见了他和我说的话:“和老猪多接触接触行,这小子没什么坏心眼子,实诚,不过你可别坑他啊,你要是坑他,容易得罪所有人。”

我明白了,这老猪在这儿就相当于团宠。

“没事我坑他干啥。”

我有点尴尬,要不是阿勇看出了我故意坑眼镜,怕也不会招出这些话,不过都到这时候了,谁还在乎尴尬不尴尬?我只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哪怕是跑。

我随着阿勇上楼,在上楼的过程中,还看见了芳姨从工作区走出来,她简单和阿勇打了个招呼:“我先上去”便迈着四方步,扭着腚上了楼。

芳姨其实不好看,怎么说呢,就是身上那股劲儿拿人。

她有种不看你的时候就跟不存在一样,可要是一看你,一眼就能扎进你心里的感觉。

就这种人,只要打开了视频,随便抛几个媚眼、露出点不开心的表情,叫个老爷们都受不了。

“勇哥,大哥那儿下来了多少钱啊?”

这是上楼以后我坐在了餐桌上问的话,当时阿大还没来,桌面上以跟阿大混的那群兄弟为主,为数不多的女性,也是以芳姨为首,安排在各个楼层的机动。

这些女人分插在我们周围,看起来像是几多鲜花点缀了一群绿叶。

阿勇回复道:“差不多二百一十万吧,好像是这个数。”

“不对吧?”我怀疑的问道:“六个人就算一个三十万,也应该是一百八十万,更何况还有个疯了,准确的数字应该是一百五十万才对啊。”

阿勇冲我笑了笑。

老猪说了一句至今仍让我想起时毛骨悚然的话:“疯了的那个,更贵!”


我是有理智的,无论是那天晚上,还是离开729以后。

我记得自己自打到了缅北,唯一失去理智的一次,就是见到楠楠。

所以,我对芳姨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像这群人对待我的方式一样。

那天晚上很疯狂,我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芳姨的底线,最终,在结束时,她已经懒得睁眼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给出了一句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骄傲的评语:“身体真好。”

我的身体没法不好,在大狱的十年里,整个身体除了被烟糟践外,只有极偶尔的情况下能喝着点酒,剩余的全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甚至出来以后还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

“你还不走啊?”

当一切陷入了宁静,整个房间内只有我们俩的喘息声时,芳姨这么说了一句:“赶紧把卡给送回去,别到时候……”

“送哪去?”

我侧过身扭着头看向了她。

“哪偷的送哪去啊。”

我瞧着芳姨,看她略显焦急的面容说道:“那要不是偷的呢?”

“扯蛋!”

芳姨很自信的说道:“咱们这儿还没有哪个外人能拿到绿卡。”

园区内,一共三种卡,第一种是狗推的磁卡,一半白一半蓝,这种卡去哪都不行,每天在‘公屋’和‘工作区’、‘食堂’三点一线的循环往复;

再往上一个级别,就是我手里的这种绿卡,这种磁卡可以在单一楼层内畅通无阻,比如我手里这张,就能在2号楼四处乱窜,想去哪就去哪;

更高级别的是红卡,就是阿勇、老猪、阿大,他们仨的那种,那种卡能在园区里横行,随意进入各个楼层不说,还能随时出现在园区的任何角落。

但,没有一张卡可以肆无忌惮走出园区,出园区得刷脸,像是阿大那张脸就可以,连阿勇那张脸都不行。

“我拿到了,阿大刚给的。”

“什么!”

芳姨难以置信的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的看着我。

“你不信啊?这卡要不是属于我的,他们在监控里看着我走进了你的房间还不得冲进来捉奸啊?”

我坏笑着,用最肮脏的话语装没心眼子。

芳姨让我逗笑了,说了一句:“你怎么一点正经的都没有啊。”

“谁在这地方能有正经的?”

我的意思是,孤男寡女,光洁溜溜,怎么正经?

没想到芳姨误会了我的意思,整个情绪一下低沉了起来。

而我。

也在这种低沉的情绪里,慢慢看到了她眼中的情感变化。

芳姨躺到了床上,慢慢重复着我的话:“是啊,谁在这种地方能有正经的。”

那一天,我找到了芳姨的过往。

她,原本只是公司里的一名普通文员,是那种上班摸鱼、下班追剧、偶尔下厨还得喝上两杯的女人。

在她的印象里,男女一起滚床单并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不拿离婚当回事,该干嘛还干嘛。

按理说,芳姨的一日子就应该这么过到底,要么找一个愿意一起生活的二婚、要么孤独终老,但,有一天芳姨竟然发现自己的闺蜜上了老板的豪车!

俩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彻底点燃了她的那可八卦之心,立马给闺蜜打去了一个电话。

“我现在有事,等晚点再说。”

在电话里,闺蜜不光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还主动挂机。

当时给芳姨气坏了,她可是不管有什么事都和闺蜜分享,怎么你有了好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今天,芳姨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那通电话挂断以后,她就在闺蜜的朋友圈看到了闺蜜去东南亚旅游的照片。

可当时芳姨那个烦啊……

就这么着,芳姨一连三天没和闺蜜说过一句话,这段平时连追剧都得聊上两句的关系,竟然在绿泡泡里,停滞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公司老板出现在了办公室,很少关注她的老板竟然主动将其叫到了办公室。

“你,知道我和她的事了吧?”

老板如此问着。

芳姨默默点了点头,为了保住工作,还主动说道:“我一句都不会往出说的。”

老板笑了:“我们已经分开了,她这个人啊,小孩子脾气,拿着我的附属卡、花着我的钱,还动不动就要分手。我也是实在被闹得受不了了,想分就分吧。”

“对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她已经从曼谷直飞拉斯维加斯了,说是要去散散心,你不用担心。”

芳姨的那位闺蜜的确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也的确不太适合自己老板这种已经成功的老男人。

老板此时突然开口说道:“中午帮我订一家西餐厅,我要请人吃饭。”

她老板一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芳姨便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今天,她还觉着当时的自己太傻,不明白为什么当老板背后飘荡着铺满金钱的旗帜时,那个号称第六感敏锐到极点,能一眼识别渣男的自己,会瞎。

更后悔的是,芳姨的闺蜜曾经在极端的环境下,用尽了一切办法去保护她,这一切,却被当成了对方不愿意分享情感经历……

当天中午,老板带着芳姨去了西餐厅,那是一家有小提琴手单独奏乐的高档餐厅,芳姨也没想到,老板要请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西餐、闲谈、音乐、牛排。

芳姨在紧张中,经历了人生中最高档的一次幽会,12467是那次幽会的价码,据说那瓶红酒被打开的价格是8888。

下午,芳姨又去了各种奢侈品点,听着老板讲解对香奈儿、普拉达、LV各种大牌的理解,等听完这些,老板的手已经摆在了她穿着黑丝的腿上,至于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她全然不知。

她被钱给砸晕了。

尤其是进入那座城市里唯一一家带有总统套房的酒店时。

芳姨当时羞红的脸,就像是被男孩子第一次脱下了衣服,那一次,是因为那个男孩子足够帅;这回,是老板身后飘荡的那张布满金钱的旗帜足够豪。

当然,她还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

问出了:“你真的和雯雯分手了?”这样的话。

可是老板却带着至今都让人怀疑的笑容点了点头后,芳姨就彻底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

或许,她推对方那一下,只是为了再看见雯雯的时候能不尴尬,毕竟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却总能相见。

而再见到雯雯,芳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缅北。


楼下的绿皮兵是十五分钟巡逻一次。

楼内每个楼层都有绿皮兵把守,阿大他们会在没睡的时候,由阿大、阿勇分别带队,再间隔每十五分钟巡视一次楼层。

也就是说,我逃跑的空隙,只有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内,要搞定螺纹钢,不惊动守卫,还得能出现在隔壁衔接楼六楼的楼顶。

我盘算着……

盘算着……

光盘算有个屁用!

那螺纹钢我搞不开!

那焊接点更是没戏!!

除非……

我回头看了一眼,今天小地主不在,他去616睡地板了,睡在通铺上的我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在闷热的天气里变成了哑巴。

该怎么办呢?

“哥。”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年轻趁着夜色凑了过来。

他蹲在我床铺边上,抱着双腿说道:“我快开单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这他妈是个来找我聊业务的!

他以为我跟着小地主连开两单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竟然来找我取经了。

“带你的人呢?”

那小男孩看向了窗外:“人家今天出业绩了,在外面潇洒。”

很明显,他也知道了不少园区里的事,起码知道了开单的人可以出去潇洒。

“我啊……”小男孩兴奋的说着:“在网上找了个干建材的人网恋,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货是结了婚以后去网上撩骚的,不过我没揭穿。”

“最近这家伙和我说他资金紧张,我就装作不差钱的样子,很随意的往朋友圈里发各种钞票、蹦迪的截图,他还以为我是款姐,总是追问我到底干嘛的。”

这小子挺有心眼,我问了一句:“你告诉他了?”

“那哪儿能呢!”他说道:“我知道钓鱼之前得先溜鱼,我就问他,你到底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查家底?一句话就给他问没电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像是期待光明的未来似的,不由得开始有点替他担心。

“哥,你说我明天切他,合适么?”

“只是,这小子视乎防备心思有点重……”

面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小年轻,我竟然有点放松了:“能防备心不重么?”

“一个没见过面的网恋,你要不给他砸瓷实了再切,还不把人给惊跑了?”

“就像这个园区,每个窗户都有螺纹钢焊接,他们要是没有这套防御,2号楼里还能有人啊?”

我刚露出笑容,整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竟然是个家伙解决了困扰着我的问题:“也不光是螺纹钢的事,要只是螺纹钢焊接还比较简单,关键是门外那些端着枪的兵。”

“你说啥!”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比随手买了张彩票就中五百万还让人兴奋。

“哥……”

那家伙十分恐惧的看着我,因为无法看到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扭曲。

“没事。”

我尽可能的平复着心情,慢慢坐起身,看着他问道:“刚才你说这螺纹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什么意思?”

“螺纹钢是焊接,并非和窗口的一体结构,只要是焊接的,就一定或多或少有着缺陷,比如裂纹、欠焊、夹渣和气孔等……”

我实在等不了,但依然极力控制者表情问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就是说,焊接接口无论多结实,都可以根据焊接情况进行点对点的暴力破坏。”

“只要给我时间,有足够的保护,在用力蹬踹下,几脚就能踹开;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哥,你问这个干嘛?”

这小子一下抬起了头,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知道,只要在问下去,或者稍微引诱一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又怕才得到答案,转头就让人给卖了。

只能硬挺着撒谎道:“多学点知识。”

这纯属放屁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更不可能信。

这小子坐在了我的床榻旁边,盘着腿,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说道:“哥,外面的天气每天正午时分都是最闷热的时候,这破地方也不可能找到咱们国内那么专业的焊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有一根雪糕,可以长时间放在焊接口,在热胀冷缩的环境下,就能加大螺纹钢焊接口的缺陷。”

“然后再进行破坏,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

雪糕!

“多久?”

我还是着急了。

急不可耐的问着。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似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你要跑!”

我用力瞪过去的目光带着杀意,将这小子全部的话语都瞪回到肚子里的时候,紧接着,这小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很聪明,随意着说道:“不可能的,外面那么多守卫,怎么可能跑得掉。”

然后靠坐在墙壁上,方便随时观察其他人的压低了声音:“哥,带我一个。”

“只要能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

接着又大声说:“别费心思了,还是帮我想想明天怎么切那个搞建材的吧。”

我没应声。

眼睛死死盯着窗口。

那儿是唯一的希望。

而此时我有多希望小地主兜里能剩下个仨瓜俩枣的,可以购买用来破坏螺纹钢焊接点的雪糕。

不。

我还缺少了一样准备,那就是对园区外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现金的支持。

缺少了这两样,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也跑不掉。

可是,去哪弄点钱呢。

天色在我迷迷糊糊的思考中,逐渐亮了起来。

等房门打开,阿勇来大通铺房间接我们这些人去上班时,昨天晚上那个小年轻竟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屁颠屁颠跟在了我身后。

阿勇看到这一幕,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似的:“我艹,还特么挺吃香啊。”

他以为我和监狱里那些养小孩的人一样,惦记着的,是一夜春风。

自从小地主打大床房出来时,手上带着咬过伤,他就已经在这么觉得了,眼下,只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我们所有人出现在桌面上铺满了电脑的办公区时,我没想到的是,小地主竟然把我给卖了!


“借人。”

阿大真没瞒着。

“我想跟你借你们家那个成功学大师。”

14、15年,正是这玩意儿最火爆的时候,各位大师层出不穷,其中最著名的‘听懂掌声’曾经给无数人带去了欢笑,也骗走了多少人的财富。

要我说,那帮玩意儿才是真真正正的诈骗,一堂课13998,还动不动就能凑满满一个大会场,也不知道那些挣了点钱的老板是脑子有包还是让什么玩意儿附体了,竟然上这群明显小学都没毕业的人的课。

那钱都让他们给挣嗨了。

这回我又听见‘成功学大师’的名字由阿大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立即就把在国内的记忆给衔接上了,没想到这地方也有这种人物。

“老林,这个月,我给那小子干了。”

“我用我们盘口最基本的股转盘,干了他的‘刷单盘’,可他妈都没等我站起来嘚瑟呢……”

阿大不说了,有些无奈的吧嗒着雪茄。

老林笑着说道:“小事,都是小事。”

“打算用多长时间啊?”

阿大回应道:“俩月,行不?”

“我只要再干新来那小子两回,让他以后都在大老板面前张不开嘴就行。”

这个带来新盘口的人,应该是督导联系过来的,不然阿大不会这么激动。

他和督导不对付,自然要把督导带过来的人给灭了威风,否则以后在园区还能立住了么?

这是东南亚啊,你就算是和老板关系再好,拿不出业绩来不也张不开嘴说话么。

“行,这个忙我帮了。”

林老板答应的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都痛快,我却一眼看出了这种人的狠,人家是明白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

“条件呢?”

接下来不等阿大感恩戴德,老林用三个字给他弄愣了。

“条件?”

老林很自然的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你的销冠死了,要把我销冠借走,一没有抵押、二没有合同,还不得谈点条件么?否则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知道的是因为咱们哥们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我呢,是吧。”

这种人永远是用替你考虑的方式,以最温柔的态度下最狠的刀。

“你想要什么条件?”

老林眨了眨眼,看向了我和老猪。

“都是自己兄弟,你说就行了。”阿大随口打消了老林的疑虑。

“你们家是咱们勐能第一个有新盘的,之前我还纳闷,你们729怎么就突然放上烟花了,原来是这新盘闹得。”

“阿大,你看这么着行不行,那个成功学大师你也别说借,我也别说给;也别说俩月、也别说半年。一会儿从这屋走,你就把人带走,什么时候觉着不好使了,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不过……”他抻着长音说道:“你是不是把那个新盘拷贝一个,也教教我啊?”

“你们吃肉,我喝点汤还不成么。”

阿大后悔了。

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这话要是我不在屋里,他没准会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那指定不行。”阿大望着我说道。

这意思还不明白么?

我主动开口:“大哥,我想上个厕所,您看……”

阿大看向了林老板,林老板伸手在茶几底下掏出对讲机喊道:“有喘气儿的没有,进屋一个。”

片刻后,一个胳膊上都绣满了纹身的胖子走了进来,老林一指我:“带这个哥们去趟厕所。”

当我顺手把房门关上,被人家带着走到了路口,我喊了那胖子一声:“唉,哥们。”

我用夹烟的手往屋里一比划:“屋里谈事呢,我不太适合听,躲出来待会儿。”说这话递了根烟过去。

那胖子明显很明白事,接过烟点燃后说道:“也是,他们那些老板说的事,有时候我也听不懂。”

“家哪的?”

“内蒙。”

“哦,我东北的。”

我满嘴大碴子味说自己是内蒙的,这小子更过分,一嘴唐山口音告诉我是东北的,我们俩老中医谁也不揭穿谁,就站在楼道口胡说八道着。

信口雌黄这个词可能就是为了我俩设计的,尤其是那胖子因为长期抽烟嚼槟榔弄了满口的大黄牙。

此时,和我们隔着整整一条路的另外一个胡同口,一排穿着高跟儿鞋、精致吊带长裙的女人走了过去,一个个抹着小红嘴瓣,妆画的和小鬼而似的,我就瞄了一眼便转过了身。

心里琢磨着这帮人不是美女荷官就是准备打视频、开直播的,那胖子偏偏在这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哥们,你们那儿都弄啥的?”

他真不是套话,就是觉着俩大老爷们对着站这儿太尴尬了,随口聊聊。

我这儿要是对付一句‘啊,就弄点盘口’,都不用说什么盘,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就在这一秒,我扭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那张脸别说化妆了,就是烧碎了骨头我都能认识她灰!

楠楠!

她绝对是楠楠!!

当时我身上这股火直往脑瓜门子上撞,连那胖子都没搭理,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撇,冲着那群女孩走了过去。

那胖子也发现了不对,但碍于我是客人的身份也只能问一嘴:“你上哪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人群,一把就拽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圆了拳头——吭!

一炮就给楠楠削躺下了。

我已经丧失理智了,胖子过来一拍我肩膀,我挥手拽住他的头发,往墙上用力磕了过去,耳边清晰的听到‘空’一声后,他怎么倒下的我都没看,转回头,抬起脚就往楠楠脑袋上踩。

我真有心一脚直接把她脑瓜子踩稀碎!

只是我这儿脚还没落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声响‘嗞、嗞、嗞’。

我用了全身力气的脚立马放了下去,一个跟头栽倒躺地上就开始哆嗦。

我也是,没细看这帮人手里拎的啥,可这节骨眼谁有工夫看他们?

我倒下后就听见身上的电流声‘噼啪’作响,刚眨了一下眼镜,整个人便抽了过去。


我为什么会相信小伙?

又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么多?

其实并没有,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家在自己的小圈子聊得是啥,还用想么?

我相信,只要被骗进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和身边人聊该怎么往外跑的。只是在信任度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你绝对不可能知道人家为此所准备的细节,以免再次出现如同小地主那样的事。

当然,我在这件事上很明显没什么发言权,因为我差一点就相信的小地主,好悬没把我给卖了。

“大哥。”

“大哥。”

“大哥。”

阿大光着膀子打我们工作区经过时,我碰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因为我这个根本无心去精聊的人,听见了阿大和一个军区连长的谈话。

那小子也是国人!

“阿大,借我俩人。”

阿大马上摇了摇头:“七哥,别难为我了,我手里这些人都是有数的,借出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担待不起啊,您也知道我们老板那脾气不是。”

穿军装的男人瞬间暴怒的吼道:“你什么意思!”

“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能有今天嘛?”

阿大主动承认道:“这话没错,当年我岁数小,不懂事,来了还以为这儿是国内混江湖那一套呢,见谁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最终得罪了长官。”

“我不是也遭罪了么?”

“让我们老板打断了一条腿,活生生养了三个月啊,到今天两条腿还不一边粗呢。”

“话说回来,园区当时可没少罚我们,足足罚了一百万啊!”

“我们老板没说一个不字吧?”

那位连长瞪着眼睛问道:“他敢嘛?”

阿大连连摆手:“那指定不敢。”

连长也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难为你,这不是面子上下不来了么?”

“你也知道,我手底下那些兵都是什么个艹蛋水平,上回我们军区搞联欢,让隔壁园区一个学泰拳的在擂台上废了仨!”

“这回团长下了死命令,要是这次再不拿出点硬货来,就要撸了我。”

“阿大。”

“我手里的人,你让他们拿枪往前冲没问题,可你要是让他们放下枪,和人比拳脚,这不是扯蛋呢么?”

“我也不多借,你手底下那个叫阿勇的,借我使唤使唤,还有你,我就借你们俩,咋样?”

阿大噗嗤一下乐了:“七哥,阿勇呢,我能借你,但是我和阿勇只能出去一个,你挑。”

“不过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上回我们阿勇不过是走火,你们军区是真狠啊,直接就罚了二十万,这笔钱我到现在还没凑齐呢。”

连长马上点头应允说道:“只要今天晚上你们俩和我一起去,连赢两场,二十万,免了!”

听到这儿,阿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七哥,咱可不行说瞎话。”

“我诓过你么?”

我很确定,阿大是南方人,可他这一口东北话说得是真地道。

还有那个连长,听说话似乎也是北方的。

“老许!”

阿大站在门口突然喊了一嗓子,我赶紧起身奔门口走了过去。

阿大一拍我的肩膀:“我们这儿新来的,在国内混过社会,还蹲过十年大狱,他是我第一个看见被阿勇踹了一脚后,还能站起来的,我让他替我去,行不?”

“不过咱可说好,阿勇是指定能赢,这小子我心里没底,别到时候输了你怨我不给你找好人儿啊。”

那个连长看了我一眼:“他行么?”

阿大实在没招了:“行不行也只能是他了,要么我和他去,要么阿勇和他去,你挑吧。”

连长勉强答应道:“阿勇吧,好歹练过。”

“他也练过,真事儿。”

连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这时候我才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干啥?”

阿大回应道:“每年这个时候啊,他们几个军区都要搞联欢,其实呢,就是这些军阀让手底下的兵放松放松。”

“在这些人放松的时候,还会安排一个拳赛,就是打黑拳,没有规则,能赢就行,死伤没人计较。”

“算是连联欢带比武了。”

“七连长,是咱们园区的头儿,县官不如现管的现管,已经连着两年在联欢上丢脸了。”

“这不么,知道我和阿勇练过,就开始惦记上请外援了。”

我惊讶道:“这玩意儿还能请外援?”

“都请。”阿大很认真的说着:“拳赛奖金可是有一百万美子呢,上回我还听说他们还专门请来了打职业比赛的拳手,结果,一上场就让人放倒了。”

“你听好了啊。”

“阿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可你得机灵点,要是碰上硬茬子,该认输就认输,千万别把命搭里……”

就在我以为这是阿大对我的关心时,我突然听见了一句想狠狠给他一脚的话:“你可是咱们园区的财产,不能折到他们手里。”

说完,阿大奔着电梯口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的说道:“七哥,我得和你说一声啊,这个老许可不是管理,你得怎么把人拉走的,怎么把人给我送回来啊!”

“回去!”

工作区门口的绿皮兵操着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端着枪顶在了我胸口,在无奈走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暗暗发誓,你小子最好别在晚上的拳赛里出现……

转念一想,几乎没这个可能,我应该就是替他们打拳的,怎么可能会碰到他呢。

不过,有个合理合法揍绿皮兵的机会,倒是也能撒撒心里这股气。

我更希望的是,在联欢时,他们的看管能松懈点。

……

在这样的环境里,夜幕很快降临。

阿大那群手下得知我要和阿勇替园区去打拳,一下午任凭我看着电脑卖单也没出声。

这时候他们是不会动我的,真要给我弄出个好歹来,晚上那场拳赛阿大要不给他们塞进车里,就算怪了。

“老许!”

下午六点,阿勇来接我了。

当我跟着他走出了工作区,顺着电梯下到一楼,阿大在一楼门口正等着呢,手里还抱了一只烧鸡。

“一会儿,到了地方不一定有没有饭吃,咱自己准备点,也就不用怕饿着肚子了。”

阿大指着烧鸡说道:“你们俩,一会儿在路上把这个吃光,别到时候上了擂台软手软脚的。”

“听见没有!”

阿勇冲着阿大露出笑意,而我,在这丝笑容里,好像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当他按照惯性回弹,壮汉已经欺身冲了上来,阿勇凭借着常年训练出的下意识反应用脚蹬住了对方腹部,这才让对方第二拳轮空,那拳头就擦着他鼻子尖划过。

“干他!”

“弄死他!!!”

底下乱套了。

七连长紧张兮兮的盯着擂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绿皮兵一个个高举着拳头放声呐喊。

我都听不出他们是在给阿勇加油,还是在给壮汉喝彩。

再一抬头,擂台上的景象已经变了。

阿勇又被壮汉击中了一拳,只是一拳,就把他打的眉骨破裂,鲜血顺着眼角往外淌,半张脸上全是血,连绿皮军装都染黑了。

紧接着,阿勇身体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堆了下去,壮汉拎着他的手臂跟抓小鸡子差不多还晃悠了两下。

正当他要转身欢庆自己的胜利时,阿勇从逛荡着的模式下忽然暴起!

他连另外一只手都不要,左手伸出二指趁对方不注意直接扣向了壮汉的眼睛。

在这儿,想活下去你只能玩命!

噗!!!

两根手指头都扎了进去,犹如两根钢筋,疼痛的刺激让壮汉马上松开了阿勇的手腕。此时,阿勇才算是摔落到了台上。

紧接着,壮汉开始对着空气胡乱抡动拳头,一拳拳都是破空之声,最后一拳甚至砸到了旁边的铁丝网上。

阿勇在所有观众屏住呼吸的情况下静悄悄起身,摸到壮汉背后纵身起跳!

“他在你身后!”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嗓子,等壮汉听见也反应不过来了,阿勇将双臂舒展,照着壮汉两侧耳骨,直接平拍了过去——啪!

双峰贯耳!

这一下打完,壮汉连反应都没有,如同一座大山般倒下。

原本躁动的台下全安静了。

阿勇站在擂台上,行尸走肉般并没有庆祝,只是揉着被砸破的眉骨冲倒下的壮汉身躯吐了口口水。

“吐!”

一口带血的粘痰直接落在了那个壮汉脸上,他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下了擂台。

“第二场,七连胜!”

七连长乐的直接蹦了起来,在原地转圈。

“赢了!我他妈终于赢了!”

服务员穿着旗袍,一个个出现,他们在二营的桌面上将成捆的现金拿出来十捆摆上托盘,然后走到七连长旁边,都放在了他脚下,将其堆成了小山。

七连长看着阿勇冲自己走了过来,直接拿起其中的一捆塞进了他怀里:“好样的,兄弟!”

转过头,七连长又去庆贺。

阿勇此时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当初我开枪吓唬你的时候,这个逼,可不是这态度。”

我看着七连长近乎疯狂的炫耀,冲着二营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胸膛,黑猩猩宣誓主权一般的发威,我发现在这破地方失去灵魂的好像不光只有我们这群猪仔和管理那群人渣,连同他们也变味儿了。

当然,我看到的还不止这些。

我还看到大门口处始终有至少四个人把守,厕所位置的偏门也站了四个,其中守卫最多的,就是老乔身边,那儿有一群端着枪的绿皮兵将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跑是不可能了。

此刻,七连长终于发泄完的走了过来,冲着阿勇说道:“今天晚上,不管你要玩什么,哥安排,全安排!”

他豪气干云。

阿勇看着满手的鲜血回了一句:“先不说那个,能不能给我找张纸,你看我这一手……”七连长直接拽出几张钞票塞了过去。

壮汉被抬下去了,接下来的一抡更加惊险,似乎是两个园区的兵痞头吵起来了,让手下拎着匕首冲上了擂台。

二十秒不到,一个身上中了两刀的绿皮兵结果了另外一个被扎出十几个窟窿的绿皮兵的性命,快速完结了这场比赛。

这都是什么啊?

命都这么不值钱么!

什么叫有钱不如金山角、落难必闯湄公河?

这是闯么?

有这么闯的么!

“哎!”

“哎!”

“发什么呆,到你了!”

七连长推了我几下后,我才从眼盯着满是鲜血的擂台里,走出了思绪。

我记着当初自己在市里也动不动就喊:“在装逼我整死你!”这样的话,可到了这儿,这句话我再也没有说过。像是活到了这么大岁数才知道,整死人是怎么回事似的,闭上了嘴。

万幸。

当我被七连长半推半送整上擂台的时候,对面上来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黑猴子,这小子小胳膊细的就像是没长开,两条腿的迎面骨上都是茧子。

七连长更高兴了,在我余光里晃悠着阿勇的胳膊说道:“这把又赢了。”

阿勇却摇了摇头:“你别高兴的太早。”

阿勇和我一样都看出了这个瘦猴不一般,要是没经过长时间的磨炼,正常人迎面骨上不可能有茧子!

尤其是我刚刚蹬上擂台,对面那货就摆出了泰拳的起手式。

一定不能让这孙子起脚,不然被踢上一下就有可能废这儿。

我如此想着……

哐!

锣声一响,那个瘦猴就悍不畏死的往过冲,想要寻找我的破绽,而我,刚刚握紧拳头,明显慢了一拍。

是的,我是裸拳,对方也是。

在这儿什么拳套、护具啥也没有,也完全不需要,牛逼你就站着,不行你就躺下,就这么简单。

我冲了上去。

当我一拳挥出后,那个黑猴子只是往后一仰头就躲过了我的攻击,那一瞬间,我知道凡是懂点搏击的都会觉着这一下过于莽撞,包括那个黑猴子。

他立即抓住了机会,趁我去势未完、收不了拳的节骨眼,直接打向了我的脸颊。

这一拳是躲不了的,实际上我预备好的是,在对方的攻击中扛对方一个肘击。

没想到的是,这个黑猴子只是打了我一拳。

碰!

这一拳砸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为什么要挨这一下的所有目的都暴露了出来,我借势转动身体,利用转身的力道将另外一个拳头直接扬起——啪!

一拳打到了他的侧面头盖骨上!

这就是我的目的!

如果我在八角笼里和这黑猴子相互试探,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耐心,一个拳手一旦失去了耐心,进入愤怒阶段,那这场拳赛就输定了。

所以,我干脆冲上去和他换拳,因为我比他体格大,在这种情况下,势必比他拳头更重。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根本抬不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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