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门被猛的推开。
粗重的喘息瞬间顿止。
我转过头,隔着红色的喜帕,与站在门口的裴景遥遥相望。
虽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却仍是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目眦欲裂的目光。
我顿了顿,缓缓抬起手,揭开了头上的盖头。
时隔一月有余,我与裴景,终于再次相见。
6空气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抬眸,上下打量裴景片刻,平静道。
“裴景,好久不见。”
一月未见,他没有丝毫变化。
唯有那双看向我时惯常写满轻蔑与敷衍的眼眸,如今沉得仿若寒潭深渊。
他怔了许久,看着我身上的嫁衣,看着我发上的凤冠,半晌都没说话。
我不耐的皱了皱眉,刚欲开口,就被疾步逼近的裴景一把拉住了手腕。
“跟我走。”
他没头没脑的吐出三个字,拉着我往外走的力度却极大。
我用了全身力气,才甩开他的手。
裴景落了空的五指蜷了蜷,再回头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几分。
“婉儿,是他们逼你嫁给旁人的对不对?”
“你跟我走,我会娶你。”
我无意去细究他问这话的意思,只淡淡道。
“不是,是我自愿出嫁。”
裴景如遭雷劈,半晌才艰难的问。
“为什么?”
我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
裴景闭了闭眼,向来桀骜的眉眼带上了难言的痛苦。
“你明明说过,此生只会嫁予我的,为什么要食言?”
“就因为我定亲那天爽了你的约?
可明明之前……”他欲言又止,眉宇间的痛苦却未减分毫。
我笑了笑,替他说出了他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你想说,明明我之前已经忍受了那么多次,为何偏偏这一次要如此绝情,是不是?”
裴景依旧沉默,可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喟叹一声,有些厌恶的看着他。
“裴景,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到让人恶心。”
清早的冷风刮过,带起枇杷树上的花散落一地。
这是裴景年少时为我亲手所种,如今早已亭亭如盖。
我还记得他那时说,等这枇杷树开花,他就来娶我。
可后来,这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他却早忘了当时的承诺。
我随手拂去肩上的落花,将其碾落成泥。
“裴景,人心皆为肉长,你每食言一次,我心中对你的情意便会少一分,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