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杨建国的其他类型小说《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江菱杨建国全局》,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菱连忙扶住她。高翠兰顺势拽住江菱的胳膊,笑容有些勉强,她扬声道:“家里添丁的喜事,晚上只喝鸡汤咋够?菱菱陪妈一道,去国营饭店,整两个硬菜,现在就走,走……”经过老大媳妇的事后,要说高翠兰最信任的,莫过于江菱了,就连四个儿子都得往后面靠。瞧见老太太和江菱一前一后朝着外面走,站在窗边的赵红英吸了吸鼻子感慨:“妈真好。”……高翠兰刚走出家属院,就瞧见一堆熊孩子围着周秀跑,对方用脚溜着自行车,嘚瑟的同时,差点摔倒在地,高翠兰眼皮狠狠一跳,厉声呵斥:“秀儿,作死啊,你就不知道小心点!”周秀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妈,我没事。”“谁担心你啊,那可是你嫂子刚买的新车,摔坏了老娘能揭你的皮——”“……”周秀面色错愕。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江菱不得不拽...
《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江菱杨建国全局》精彩片段
江菱连忙扶住她。
高翠兰顺势拽住江菱的胳膊,笑容有些勉强,她扬声道:“家里添丁的喜事,晚上只喝鸡汤咋够?菱菱陪妈一道,去国营饭店,整两个硬菜,现在就走,走……”
经过老大媳妇的事后,要说高翠兰最信任的,莫过于江菱了,就连四个儿子都得往后面靠。
瞧见老太太和江菱一前一后朝着外面走,站在窗边的赵红英吸了吸鼻子感慨:“妈真好。”
……
高翠兰刚走出家属院,就瞧见一堆熊孩子围着周秀跑,对方用脚溜着自行车,嘚瑟的同时,差点摔倒在地,高翠兰眼皮狠狠一跳,厉声呵斥:
“秀儿,作死啊,你就不知道小心点!”
周秀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妈,我没事。”
“谁担心你啊,那可是你嫂子刚买的新车,摔坏了老娘能揭你的皮——”
“……”
周秀面色错愕。
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江菱不得不拽着婆婆快步往国营饭店去,正值周末,饭店里空前的热闹,负责点菜的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高翠兰肉疼的点了份红烧肉,趁着等待的间隙,她冲对方打听周海的去向。
因为,对方并不在饭店里。
正在收钱票的服务员头都没抬:“你说的是海哥?他请假了,据说是家中老娘生病,两天没过来了……”
江菱小心翼翼的瞥了婆婆一眼。
因极度愤怒,高翠兰甚至挤出了个扭曲的笑:“他可真孝顺!”
两人提着红烧肉刚出国营饭店,高翠兰根本不顾周围来往的人群,气得狠狠骂道:
“你二哥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就这点出息!天爷啊,他居然不顾老周家的脸面和个寡妇搞上,老头子的棺材板俺都摁不住了,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狠拍大腿,顺势蹲下,看样子像要哭出来。
江菱佯装震惊:“妈,你说的是隔壁街的陈寡妇吗?”
“是她,那整条街就她最骚情!”
“可是,可是她有对象啊。”江菱默默说出自己上辈子的所见所闻。
“啥?”
“我听别人说的,说是她和红旗公社的钱屠户有不正当的关系,难道她脚踏两条船?”
原本无精打采的高翠兰一瞬间蹦了起来,像打了鸡血般激动:“她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老娘这就去街道办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让她被下放,挂烂牌子游街,老娘要用烂菜梆子砸死她——”
“……”
哪怕重回一世,高翠兰依旧是个改不了暴脾气的老太太,遇事就容易变得冲动,唯一不同的事,这次她有个聪慧温柔的儿媳,能在她情绪上头时浇灭所有气焰。
江菱漂亮的眸子盯着高翠兰,耐心安慰道:
“妈,我知道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让人来气,但举报这个办法行不通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二哥真的和对方有了感情,就这种做法,以他的性格来瞧,如烈火浇油,只会起反效果。”
重点是,如果陈媚现在已经有孕,一招不慎,就极有可能让对方嫁进老周家,重复上辈子的悲剧,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周海和陈媚离心。
江菱安抚性的拍了拍高翠兰的手背:“在妈心里,到底是老周家的名声重要还是二哥的前途重要?”
“废话,他算个屁!”
江菱无奈:“妈,说真话。”
高翠兰一瞬间红了眼眶:“当然是那兔崽子的前途!”
老太太一向嘴硬心软,哪怕前世被磋磨,都没改变她良善的本性,江菱原本不想管这些破事,但一想到顶岗的工作,她眸色暗了暗,果断附耳靠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呆若木鸡。
视线灼热的看着江菱。
有那么一瞬间,江菱都怀疑高翠兰猜出了她重生者的身份,正当她想要说点什么挽救的时候,老太太浑浊的眼泪一瞬间坠落,她用粗糙的手背横擦去眼泪,破涕为笑:
“菱菱,俺就知道,你是老周家的大福星!妈都听你的,这个办法好,是骡子是马,就牵她出来遛遛!”
“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江菱笑眯眯的叮嘱。
“对了,葱油饼好吃吗?俺顺路把老三的粮油本揣出来了,俺们娘俩买白面去……”
“好。”江菱犹豫不过一秒,一想到周炀的假期就快结束,是时候囤积白面,到时候多做点饼子让对方带在路上吃,重活一世,不变的,是江菱刻在骨子里的贤惠。
她自信,和谁过都能过得好,不是对方好,是她愿意好,这份愉悦的心情在来到供销社时戛然而止。
坐在柜台后的居然是杨建国。
高翠兰就等候在门外,江菱当然不会打退堂鼓,她指着后面货架上的东西,凝声道:“同志,麻烦来二十斤白面、两斤红糖、五十个鸡蛋、盐津枣两包……”
随着江菱一口气说完,杨建国忍不住推了推鼻梁上用来装模作样的平光眼镜,他委婉劝:
“江菱同志,看在咱们是同学的面子上,我劝你少买点,你那婆婆,不是个好相与的,做人媳妇,重要的是贤惠节约,懂得替家里分担……”
“砰———”
是饭盒被砸在玻璃柜台上的声响,警惕的高翠兰不知何时从门外窜了进来,她狠狠瞪一眼杨建国,撇嘴吐槽:
“啰嗦!”
“……”
江菱默默缩回想抽对方的手。
杨建国从小就很受家属院长辈的喜欢,哪怕是母亲的死对头高翠兰,都没对他说过任何重话。
他难掩错愕:“婶,我……我是好心。”
“俺老周家的钱,菱菱想咋花就咋花,别拿你杨家的那套来说教,现在菱菱是老三的媳妇,你再多看她两眼,仔细老三挖了你的眼珠子——”
周炀是直到去了部队性格才稍微收敛,家属院年龄相当的青年们,都是被对方从小揍到大的,包括杨建国,唯恐周家人误会,他脸皮涨得通红,连忙撇清干系:
“我对江菱同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还想哪样?”高翠兰眼一横。
“……”
越描越黑,杨建国忍不住捶桌子,嗓音有点崩溃:“我马上要相看对象了,婶儿,这些话不能胡扯的!”
被砸中的额头瞬间肿了起来,可惜无人顾及。
“是我的。”周海没有犹豫,他咽了咽口水,艰难挤出个笑:“我做过的事,我心里有数。”
“滚!现在就带着那个女人滚出去!周海啊周海,别怪妈没提醒你,吃糠咽菜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周海抿了抿唇,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回应:
“我不后悔,那户口本……”
“滚啊,你想屁吃——”
周秀连忙拉着二哥往外跑,高翠兰俨然在崩溃的边缘,像炸了的火药桶,谁挨近谁倒霉。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周海带着陈媚离开。
大家都知道,高翠兰是恼了陈媚,以至于连周海这个儿子都不想认,对方额头上的伤口大喇喇的,陈媚表情僵硬,临走前,她干脆把自己带来的礼物尽数拿了回去,既然周家人都不欢迎她,那这些表面功夫没必要做。
周炀骑着三轮车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了周海等人的身影。
他没多问,抱起老母亲上了后座,因高翠兰这段时间被气得晕倒两次,周炀说什么都要带她去医院瞧瞧,周秀和江菱自然是全程陪同的。
周炀力气特别大,哪怕是后座三个人,他都轻轻松松的将车蹬了起来,用力时,能瞧见胳膊肘绷紧的青筋。
男人身躯健壮,爆发力十足,是和杨建国截然不同的体魄,连江菱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目光竟不自觉的被周炀所吸引。
三轮车驶出家属院时,他们刚好瞧见和杨建国依依惜别的马燕,和杨建国的拘谨不同,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马燕落落大方的冲他们打招呼,准确的来说,是冲周炀打了个招呼。
审视的眸光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兴味:
“周炀,去哪儿?”
“医院。”
男人回答得言简意赅。
马燕不满周炀的态度,她下意识扣紧了杨建国的手,冲他们介绍道:“这我对象,杨建国。”
“……”
周炀颔首,果断加快速度离开。
杨建国的全副注意力则落在后座的江菱身上,今日周家的动静他们全听得一清二楚,据说是周海带回个对象,把高翠兰给气晕了,他妈还激动得想要搬来梯子去墙头看看,最终碍于马燕在场,只得作罢。
对于周家人,杨建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江菱,实在可惜了,嫁给周炀那种不懂风情的武夫,简直暴殄天物,更最重要的是,江菱即将去钢铁厂上班……
杨建国实在不敢想象娇滴滴的江菱会和他母亲一样做炼钢的工作,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马燕收回目光,睨他一眼:
“你冷啊?”
“没,就是被周家人恶心到了,居然让江菱一个女同志去顶岗。”察觉到马燕的不悦,他果断改口:
“周家儿子多,关系乱,搞不懂她当初为何会嫁进去,像我们杨家,人口就很简单,我妈说了,只要你愿意嫁过来,到时候,随便你上不上班,天天在家玩,我们也是能养得起的。”
马燕抱臂,好整以暇的看他:“你妈还挺开明。”
原本对在供销社上班的杨建国没有感觉,但今日和乱糟糟的周家一相比,马燕忽然觉得,嫁个人口简单的男人挺好。
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
“凳子,还有这桌子,全部都要擦干净,一股子骚味儿……”赵红英一边抱着孩子哄,一边把丈夫指挥得团团转,今日陈媚一上门,连死对头江菱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说实在话,赵红英还真担心婆婆会让对方进门,就周海那架势,妥妥一个老婆奴,将来这家听谁的真难说,最重要的是,周平居然也被对方吸引,一想到这里,赵红英就恶狠狠道:
“下次再敢把眼珠子黏那骚狐狸身上,我就替你挖了去!”
周平低头扫地,默默解释:“我就是……就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同志。”
“那叫不要脸!还真以为能拿捏妈了,谁知道连老二都被赶出家门,活该,这下连老周家的门都进不了……”说到这里,门骤然被敲响,赵红英语气微顿,不确定道:“回来了?”
“我瞧瞧……”周平作势就要去开门。
结果被赵红英给拽了回来,她抱着孩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把门给拉开:“你……”
“……”
高昂的情绪在瞧见站在门外,抱着搪瓷罐的赵母时全都偃旗息鼓,赵红英眼神一僵,不自然道:“来干嘛?”
母女没有隔夜仇,但她心里很不舒服。
赵母捏了捏她的胳膊,摸摸她的肚子,最终粗糙的手抚向婴儿,眼泪簌簌滚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是要吓死妈啊。”
“我是死是活和你们没有关系。”
“胡说,你那天哭得妈心都要碎了,你嫂子是在气头上,所以做了错事,红英啊,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哪有不希望你好的。
我都悄悄来过两次了,但江菱那孩子嘴巴确实厉害,怼得你嫂子都不敢上门,要不是惦记着你,妈也不敢来……”
赵红英木着脸道:“她当然厉害,她是婆婆心中的宝。”
“她是她,你是你,妈只心疼自己的亲骨肉。”赵母擦干净眼泪,把怀里的罐子递给周平,示意对方接着:“这是你嫂子在供销社买的肥肉,连夜熬的猪板油,给你补身体,等出了月子后,别忘记来吃你弟弟的酒。
送不送礼无所谓,主要你和周平得来,周平,如果有空的话,能帮你弟弟打套家具吗?三十六条腿就行了,就当是妈求你们,等办完酒席就可以结钱……”
赵红英忘不了那晚的折磨,她板着脸把罐子推回去:
“不要东西,不能帮忙。”
“拿着,这个忙帮与不帮,猪油都是妈替你熬的。”赵母面色微僵,把东西送到后,她生怕撞见杀个回马枪的江菱等人,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周平抱着猪油罐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他知道赵红英并非是个寡情的,相反,自家媳妇极重亲情,这亲,根本就断不了一点啊!
见男人抱着那罐猪油双眼发直,赵红英咬着后槽牙质问对方:
“我弟弟要结婚了,你聋了啊,听见没有?!”
周平被打得很惨,参杂着上辈子的恨,老太太下手特别狠,就连赵红英都看不下去了,她生平第一次挺着肚子挡在丈夫面前,红着眼质问自家婆婆:
“妈,你根本不了解她是啥人,你就偏心江菱——”
“老娘不了解菱菱,还不了解你么,赵红英,你啊你,屁股一撅老娘就知道你要拉啥屎,今日俺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还想和老大过,行,就趁早和你老赵家断个干净。
否则,你就滚出这个家,带着老大一起滚都行,俺当没你们这个人。”
“凭什——”
“就凭当初你和老大相看时,就哄得他偷偷给你老赵家一百块彩礼,前年你二哥结婚,那套家具是老大省吃俭用打出来的,去年老大回你家过年,为给你家砍柴摔断了腿,过后你们家连屁都没放一个。
现在,你弟弟马上就要说亲了,只要俺高翠兰还没死,他们就休想再剥削俺儿子!”
提到往事,赵红英不由得短暂语塞,半响,她梗着脖子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是你赵红英的家!”
“……”
周平被抽得狠了,缩着脖子站在旁边没说话,赵红英忍不住吸吸鼻子,欲哭无泪:“行,看来你们老周家是没我的位置了,今儿就当我白跑一趟,是我瞎了眼……”
江菱和周炀下意识的想拦,被高翠兰狠狠呵斥:
“让她走!”
江菱和高翠兰四目相接,前者秒懂,果断拱火:
“嫂子,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往外跑了。”
赵红英紧咬下唇,只感觉到江菱话语中的嘲讽,她果断拉开门,最后,不甘心的瞥了眼周平:
“你是个死人啊!”
她抹着眼泪跑了,周平的心当然不是木头做的,他想追,却被高翠兰给一把拽住了胳膊:“老大,你要敢追,俺现在就找根绳子把老三吊死在你面前,你试试——”
其他人:“……”
江菱想笑。
周炀无语扶额。
周平喉头微梗,挣脱了母亲的桎梏,悄声道:“没想追,我……我板凳还没有做好。”
他果断奔到屋檐下,继续摆弄手里的木工活,短暂的沉默让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但高翠兰明白,如果不趁现在拔除掉老赵家这颗毒瘤,简直后患无穷。
有江菱的帮忙,这出戏还算唱得不错,接下来,只看老赵家那边的动作了……
“老三,你进屋来。”
“来了。”
周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媳妇,自己则跟着高翠兰进了里屋,小老太太的屋子虽是最小的一间,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她是个极爱整洁的人。
最近高翠兰的脾性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是对三房有利的,但身为军人,周炀不能看着母亲走歪路。
他顺手关上门,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劝说:
“妈,家和万事兴,今晚你为何针对大……”
高翠兰直摆手,开门见山的打断他的话:“你和妈说实话,你和菱菱是不是没圆房。”
“……”
原本一肚子话的周炀沉默了,见他不说话,高翠兰只觉得脑袋疼,她忍不住一剂猛药:“还是说,她不清白?!”
“没圆房。”
顶着高翠兰那审视的眼神,周炀小麦色的脸涨得通红,他一字一顿道:“我们,还没有圆房。”
“什么?!难道你是真不行……”
“妈——”
高翠兰连忙捂住嘴,惊觉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眼看着周炀的脸色黑如锅底,她心情有点复杂,按照时间线来说,这次周炀回部队,就会出事。
作为军属,她不可能阻拦儿子的事业,只能尽力让对方注意安全,虽不知上辈子到底有没有伤了命根子,唯一能肯定的是,最好让周炀和江菱早早圆房,这样,或许能让儿子心态发生好的变化。
察觉到母亲的视线久久落在某个地方,
周炀脸色都青了。
他转身就走。
推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高翠兰温和的解释:“老三,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嫂子的事用不着你们兄弟管,那是俺们周家和赵家的事。
你要明白,老赵家就是一块毒瘤,有他们在,你嫂子永远不可能和你大哥过上好日子,能断就断,不能断俺就直接和你大哥断,你们要是为了这个家好,就全听俺的。”
坐在屋檐口打磨凳子的周平手上一个错力,凳子脚直接断成两截,他心里瞬间难受到了极点。
想哭。
……
“嫂子,一共五分钱,麻烦你帮我结哈。”鬓发汗湿的赵红英拽着宋桂兰的胳膊下了牛车,原本,她是想走路回来的,但走到半路,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赵红英没有生产的经验,可她明白自己恐怕是要提前发动了。
因动作快,撑着肚皮的她并没瞧见宋桂兰那紧皱的眉头,结清车费后,宋桂兰第一时间问:“幺妹啊,拿到钱了吗?”
“别提钱,今儿我就不该回去受那个气,老太婆的心就是偏着长的,她明知道江菱不检点,偏偏就是护着对方,还扇了我一巴掌,把周平打得没有人样,她哪里是妈啊,她分明就是个母老虎——”赵红英哭着把脸往母亲掌心送。
赵母连忙一把搂住她,低声安慰。
宋桂兰急了:“那钱的事是个幌子?不是,他们周家咋那么抠门啊……”
“钱在周平的手里,他不给我。”
“……”
一时间,老赵家人面色复杂,赵红英察觉到了母亲的僵硬,她擦干净眼泪,强调道:“周平这次铁了心,就是不给我钱。”
赵母摸了摸她脑袋,循循善诱:“红英啊,咱们做女人的,话要说软和些。”
“我不想和他过了,我……”
说罢,赵红英忽觉得肚皮抽痛,她连忙攥住赵母的手,瞪大了眼道:“妈,我……我肚子痛……”
旁边的宋桂兰翻了个白眼:
“你等等,嫂子去给你倒盅热水。”
“不行……啊!妈,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生了?请医生,你们赶紧去请医生——”
周海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就这种情况,小小打击根本不能将他们分开。
妈说的对,这件事必须慢慢来,过两日我去趟杏花公社,继续下一步……”
高翠兰冷哼出声:“他这性格,认准儿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既觉得和那寡妇感情好,那就让他们好着去吧。
必须让他登高跌重,今日种种全都化做利剑,扎得深扎得痛了,他才会放手,俺就让那骚货亲自把剑插进老二的胸膛,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
老大两口子齐齐打了个哆嗦。
愈发低眉顺眼。
……
暮色笼罩了大地。
换好衣裳后,马燕就再没有出去,她不想见到张秀娥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一想到对方还打着她的主意,马燕就寸步不想离开新房。
她坐在梳妆台上,将雪花霜在手里润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眉眼微抬,喊:“建国?”
房间里没有动静,但窗户上多了两条黑影。
霎时间,吓得马燕俏脸一白,她条件反射的就朝着门口跑,和刚进屋的杨建国撞了个满怀。
马燕一向都是倨傲的,很少有这种小女儿的情态。
或许是喝多了酒,在对方扑进他怀里时,杨建国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自己搂在怀里的女孩不是马燕,是他从小就喜欢的江菱。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比以往更轻柔:“咋了?”
“有……有鬼。”
马燕颤巍巍的手指向窗边,杨建国下意识搂着她看过去,走了两步,觉得有点重,干脆一把将新媳妇抱上了床。
窗户推开,只瞧见两个跑远了的人,看背影,有点像杨花花和隔壁的周秀,杨建国解开衬衣纽扣,果断将窗户上了锁。
吹灭煤油灯后,他遵从内心的渴望,一把将新媳妇扑倒,全程,都没有再睁开眼,意乱情迷时,杨建国捉住对方的手,缱绻唤她:
“菱……”
嗓音卡在了喉咙眼,杨建国的心狠狠一沉,在看清女孩的脸后,欲/望居然瞬间消散。
躺在床上的马燕怔在当场,她刚从极致的痛苦中感到一丁点的愉悦,没想到的是,杨建国居然……
不行?
杨建国居然不行?!
马燕瞬间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在察觉到男人没有卷土重来的意向后,她裹起被子,朝床的里侧挪去,连头发丝都写着不悦。
一向捧着她的杨建国如何察觉不出马燕的愤怒,但身体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控制,他竭力压抑着纷飞的思绪,手抚上对方的胳膊,安抚意味十足:
“燕子……”
“滚开,别碰我——”
“……”
杨建国缩回了手,真的就和她保持了距离,这让马燕郁闷的心情攀升至顶端,杨建国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说不碰就不碰,以前都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老实人!
在胡思乱想中,马燕沉沉睡去,她甚至没发觉男人坐在窗边待了一夜,表情忧伤。
翌日。
‘砰砰’的砸门声惊醒了马燕的美梦,她气得拿起枕头狠狠砸在门上,过门前,母亲就教育她一定要当个贤惠的媳妇,至少,新婚第一日是该认真表现的。
但就昨晚杨建国的表现,伤透了马燕的心,再加上和张秀娥的龌龊,她干脆用被子捂住了耳朵,闷头大睡。
就让这家人喝西北风去吧!
当张秀娥第三次敲门后,换好衣裳的杨建国深深看了躺在床上装死的媳妇一眼,转身就朝着灶房去。
想到张秀娥差点被咬掉的半只耳朵,高翠兰连忙拉住了他:“俺们肚子里撑条船,算喽算喽。”
这年头缺肉少油的,周家兄弟闻着纸包里烧鸡的香味儿,忍不住狠狠咽口水,烧鸡可比猪肉还要贵,一块五一斤,要肉票是其次,重点是一只鸡就得七八块钱,寻常人家哪里舍得买这个东西吃,就连在饭店帮厨的周海,都很少见这种大手笔。
周秀眼睛都绿了,他忍不住拍桌子道:“先吃肉!吃肉!等吃饱了半夜我装鬼吓死他们——”
“……”
刚撸起袖子的高翠兰直接给他两筷子,“不准闯祸。”
她边说话,边撕了个鸡腿放进江菱碗中,动作不停,很快揪准了下一个鸡腿,周秀连忙把碗送上去。
谁知道高翠兰手腕翻转,依旧把鸡腿放进了江菱的碗中,“菱菱,这是老三买回来的烧鸡,你多吃点。”
江菱忙把鸡腿送回老太太碗里:
“妈,你辛苦了,你也吃。”
“妈不吃,你吃。”
“你吃。”
“……”
举着碗的周秀眼睁睁的看着鸡腿在眼前飞来飞去,他瞪大了眼,掐着嗓子吼道:“都别争了,我吃——”
“你吃个屁!”高翠兰果断摁住鸡腿,还真扭了鸡屁股扔小儿子碗里,话倒是说得十分贴心:“你饿了两三天,荤腥太多会拉肚子,尝个味就行。”
剩下的两个鸡翅膀,被她留在橱柜里给江菱当早饭,至于鸡头是周平的,鸡脖子是周海的,周炀吃了一小块鸡胸肉,其他的全都被老太太锁进了橱柜里。
好东西要省着吃,大家都明白,除了对肉食的分配有点怨念,再无其他,老大周平小口小口的啃着鸡脑袋,心里还惦记着怀孕的媳妇,踌躇半响,他终于开口:
“妈,红英……”
高翠兰喜滋滋的啃着鸡腿,扭头冲江菱搭讪:“对了,明天让老三陪你回门,东西妈都准备好的,两斤白糖,十斤白面加桃酥三包,够不够?”
“太多了!”
“俺还嫌少咧。”
东西全是老太太今日去供销社买回来的,江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老两口挣的都是给女儿的。
高翠兰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江家就出钱帮江宁买了个纺织厂的工位,这辈子的江菱换她来疼,但好的亲家,必须结交。
听到这番话的周平面如土色,连肉都不香了。
他推开椅子就离开。
周秀盯着他扔在桌上的鸡脑袋,宕机了一秒道:“大哥,多浪费啊,我帮你啃干净。”
“……”
高翠兰嫌弃得直翻白眼,等儿媳妇吃完后,她才拽着对方的手去了里屋,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两分神秘:
“菱菱啊,妈有个事想要你帮忙,你大嫂红英,眼看着就要临盆,夫妻间,和睦最重要。
就你大哥那木头样儿,去赵家只怕是被嚼得骨头都不剩,妈知道你和赵家人熟识,你到时候帮忙说和。”
江菱抬眸,和她四目相对,笑容温婉:
“妈,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上辈子赵红英就是在娘家生产的,九死一生,因为这件事周平和高翠兰彻底离了心,后来更是对媳妇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菱有些时候都看不过去。
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
如果周家还像上辈子那样闹,这个家迟早会乱,还会拖累她,所以,江菱没有犹豫,快刀斩乱麻:“妈,这件事错在赵家,我们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高翠兰看向她的眼神全是爱:“乖,就按你说的做,快去睡觉吧,老三能待在家的时间不多,不要浪费大好春光。”
“……”
江菱喉咙有点发干,洗漱完毕,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后,她推门而入,漆黑的房间里能明显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小心——”
江菱一个不察,跌进男人炙热的怀抱,因洗漱披散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扫向男人胸膛,周炀喉结滚了滚,他嗓音哑了些:“需要点煤油灯不?”
男人是坐在地上的,旁边还有被子,江菱哪怕再迟钝都不敢坐在对方腿上,肉眼可见的,周炀的温度渐渐升高,她果断站起来,拙劣的转移话题:“不点,你……你干嘛睡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因那只烧鸡,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她将床上的被子铺开,看向周炀,黑暗中,周炀的视力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他甚至能瞧见小媳妇那微微抿紧的唇角,看上去有点紧张,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无所谓。
他往地上一躺,双手垫在脑后,“不睡床。”
“为……”
“我会失控,会吓到你。”
“……”
江菱一瞬间没了言语,她连忙用被子裹住肩膀,瓮声瓮气道:“周炀,谈谈离婚的事吧。”
男人手背的青筋一瞬间绷紧:“军婚不能离!”
“……”
骗鬼呢?!
“你知道的,我不想随军。”江菱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就不随,睡觉。”周炀呼吸有点重,很不开心的补充:“我不会再碰你。”
上辈子,江菱无数次瞧见过凌晨三点的月亮,因照顾孩子,她很少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症,但不知为何,躲在这小小的被窝中,外面是虎视眈眈的周炀,竟莫名的让她寻到一股诡异的安全感。
半刻钟后,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的周炀睁开双眸,他遥遥的盯着床上那团隆起。
“江菱?”
没有反应。
周炀干脆坐了起来,“媳妇?”
见被子里没有动静,男人眼中荡出笑意,果断靠近,伸手掀开被子,江菱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颊露了出来。
周炀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吻住了她的唇。
……
翌日。
甜水村,赵家。
远远的,等候在村口的江晓帆疯狂招手:“姐——”
“我妹妹,晓帆。”江菱拍了拍周炀的衣角,对方顺势刹停了车,今日回娘家,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借来的二八大杠,一路上别提有多拉风了,哪怕是在村口,江菱都能察觉到村里人八卦的视线。
她上前,一把揪住江晓帆的手,“回家。”
江晓帆滴溜溜的眼神乱转,笑容明显加深:“姐,听红英姐说你婆婆把周家的工作都给你了,嘿嘿,你可真会给咱家省钱,妈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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