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她活不成了,可她偏偏撑了下来,不仅亲手剐了背叛她的夫君,还率领手下的女将屠了敌国,成为玄商唯一一个名留青史的女枭雄。”
他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眸似古潭中的清水般,意会万千地望着沈云枝。
沈云知他跟自己说斛珠夫人的故事,是想提醒自己振作起来,不要被风花雪月困住。
长睫颤动,话音柔柔却异常坚定地道:
“人生南北多歧路,只有亲自走一遭,才知道哪条路适合自己。”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云枝拧得清,撞了南墙会回头。”
萧冥夜满意地“嗯”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枚金质玉牌交到沈云枝身前,道:
“南离地偏物稀,常有悍匪烧杀抢掠,这枚金牌你拿着,若遇见解决不了的大事,可拿着金牌去邻县求助。”
金牌上刻着一个醒目的萧字,象征着萧冥夜尊贵的王室身份。
沈云枝有些诧异他会将如此贵重之物交给自己。
想要拒绝,萧冥夜却直接将金牌塞到她的手中,不容拒绝地道:
“宁宁担心你,你就当这是她托我给你的。”
沈云枝这才将金牌收下,福身朝萧冥夜行礼道谢。
萧冥夜本想再与她多说说话,可羁无命急匆匆寻了过来,似有大事要禀。
萧冥夜只好同沈云枝告辞,转身没走多远,恍然停下脚步,回头朝她道:
“沈姑娘,下次见面,希望你乌云尽散,炫目如初。”
沈云枝愣住,脑海里回响着萧冥夜方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五味杂陈。
捏紧手中的金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回他:
“一定!”
呆在原地吹了一会冷风,直到脑子清醒,心情平静下来,沈云枝才折回裴玄舟身边。
珠仪已困得睡了过去,小小一只蜷缩在裴玄舟的怀中。
林县浓烟滚滚,到处是烧杀过后遗留的血腥凄凉。
怕再生变故,裴玄舟带沈云枝和珠仪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连夜赶往南离。
南离地势偏远,小道崎岖不平。
接连赶了六个时辰的路,沈云枝只感觉浑身骨头似要散架。
进入南离城内下车时,双腿颤得险些站不稳。
安平县主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命人准备和热水和吃食,守在城门口接。
见沈云枝下轿,小跑着冲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话音哽咽道:
“枝枝,你瘦了好多,是不是侯府亏待你了?”
被姨母抱着,沈云枝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姨妈还不知道她在侯府发生的事,不想让她担心,沈云枝摇着头道:
“这一路风尘仆仆,我只是赶路太累了,姨母放心,枝枝会胖起来的。”
安平县主想起沈云枝以前可是个实打实的大馋丫头。
这一路山高水远,估计路上只能吃些干饼充饥。
怕饿着她,连忙拉着她的手道:
“姨母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食物,先去吃饱睡个好觉,等你醒来,姨母再好好跟你聊聊。”
姨母与母亲是孪生姐妹。
外貌虽长得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性子却天差地别。
母亲温婉娴静,是深居简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世家小姐。
而姨母则泼辣闹腾,最喜舞刀弄枪。
早些年她脾气一点就燃,因一心想成为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女,动手将不少作恶多端的世家贵子打得屁股尿流。
惹得家中祖父祖母一月中,有半个月都在送礼替她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