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讽几句。
要是被嘲讽能换来钱还好,可他根本不给啊。
我不想做那种耗费精力却毫无收获的蠢事。
于是我继续在各种兼职之间奔波,却总是能莫名其妙地遇见他。
在高尔夫球场当球童时遇见他,在法式餐厅当服务员时遇见他。
有一次我找了份给孩子当家教的工作,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他的腿喊道:“舅舅,老师来给我上课了!
你看我说啦,老师超漂亮!”
那天,小女孩坐在钢琴前,我调整她的姿势和手指位置。
《小圆舞曲》的旋律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日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小女孩粉色的裙摆上。
钢琴房外是一个玻璃花房,满园的玫瑰正盛开着。
我注意到谢昀折了一朵最艳丽的红玫瑰,正小心地修理上面的刺。
他拿着那朵玫瑰对我微笑示意,晃了晃。
那动作晃得我一阵恍神,都没注意到小女孩已经停止了弹奏。
她笑眯眯地说:“老师,我猜舅舅等下会把花送给你。”
我拍拍她的头:“别想偷懒,好好弹琴。”
下课后,谢昀果然把那朵玫瑰送给了我,什么话也没说。
那是十二月的天气。
在家里种玫瑰需要多奢侈的条件啊。
天杀的有钱人。
不给我钱,却给我这种毫无实质性价值的东西。
路过别墅区的垃圾桶时,我随手把花扔了进去。
冬天真冷。
我快交不起暖气费了。
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不仅没从谢昀手里拿到钱,差点把自己赔进去了。
那天谢昀在我打工的法式餐厅吃饭,我正给他上红酒,机械地背诵着那段我已经重复了八百次的菜品介绍词。
我站在他旁边,他突然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我的餐盘。
我端着的红酒杯倾倒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红酒洒在了他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一些不好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我的侧脸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锐利的疼痛,虽然伤痕早已淡去。
我面无表情地想,虽然这家餐厅工资很高,但我还是辞职吧。
谢昀隔三差五就来这里吃饭,我赔不起他的一件西装。
谢昀握住我的手腕。
“梁莺,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我眼珠子转了一下,直接把手中的水果刀递给他:“赔不起,你划两刀吧。”
随便划哪里都行。
反正因为他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