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将军了,倒是能靠这门手艺混口饭吃。”
我真心诚意地赞许。
“……”霍恩默然片刻,自己也剥了一个咬了一口。
“承你吉言,不过我想我大抵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那可未必。”
我吃得开心,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你也晓得过几日宫宴,陛下有意相邀,我猜想赴宴是假,为郡主说亲是真,你若铁了心抗旨不从,难说宫宴过后我们是回将军府还是推个小车沿街卖烤红薯。”
我嘴太快,话说完了才觉得不妥,可为时已晚,只能默默后悔着又塞了一大口红薯。
可他不曾生气,甚至连惊讶也没有,反而挑挑眉问了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我们’?”
“不然呢?”
我吃完一个意犹未尽,又拿起第二个红薯,自然地接过话。
“你我夫妻一体,你荣华我跟着享富贵,你落难我也自然要与你一起。”
我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太不知足。
“况且烤红薯算什么落难?
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天天烤红薯,卖不完的就自己吃,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我话多,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从烤红薯说到要怎么挑选红薯品种,再到哪条街的人流量大,一天卖出多少红薯才够支应生活……霍恩也不阻止我,只静静听着,偶尔抬手擦掉我蹭在嘴边的红薯屑。
我说得累了,才发觉他只吃了半个红薯就没再动作,一直在听我废话。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吃了,是怕我不够吃吗?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能吃的。”
霍恩不答,目光幽深地盯了我许久,再开口时语气莫名变得柔软:“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当然,这有什么,我最擅长过苦日子了。”
我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你们富贵人家没过过苦日子,这事儿还是我有经验,到时候我养你!”
我自认为这话说得掏心掏肺,可霍恩听罢忽而勾起嘴角。
“我是说真的!”
我以为他不信在笑话我,一下子有些急了。
“我信你。”
他沉声安抚我,“真有那一天,我就全仰仗你了。”
我郑重点头,他笑得更加开怀。
我头一次见他连眼睛里都透出明晃晃的笑意,一时看失了神,举着红薯都忘了吃。
只觉得那笑比冬日里稀罕的艳阳天还要让人喜欢。
11.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