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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抬脚要踩,却发现拖鞋底粘着片银杏叶标本——来自母亲1998年的日记夹页。
泛黄的银杏叶在掌心碎成齑粉,腾起的尘雾里浮现CT室的绿色指示灯。
林小满被拽入1998年的秋夜,隔着观察窗看见母亲正在放疗机上织围巾。
从防护服下伸出颤栗的毛线针,每织三针就要擦拭鼻血。
“美玲!”
幻象中的父亲冲进放射科,抢过被辐射污染的毛线团塞进胸口。
监控器警报声里,他抓起医用纱布裹住母亲渗血的手指,纱布很快染成晚霞色。
现实中的林小满突然咳嗽,吐出的气息带着那年消毒液的苦涩。
当她抹去唇边的血丝,发现阁楼地板上散落着辐射警示标志——是父亲从医院垃圾站捡回的,用来垫在她婴儿床下的隔层。
手机再次震动,陈禹的语音外放:“王总女儿说手工围巾有细菌,记得消毒”。
日记本哗啦啦翻到1998年10月23日,母亲因止疼药失效而扭曲的字迹像心电图波纹:“给阿城织的围巾成了波浪线,他说这是大海的呼吸。
今早幼儿园老师报警,说劳改犯才戴这种条纹…”页脚粘着半张《家长投诉书》,背面是父亲用圆珠笔临摹的波浪纹,笔迹深得划破纸背。
林小满从保险柜抽出实物围巾,发现所谓的“波浪线”实则是母亲手抖织出的锯齿形针脚。
当她将围巾贴上面颊时,粗粝的毛线突然变得柔软——父亲用修车厂的抛光布偷偷打磨了二十年,把每根毛刺都抚成了丝绸。
围巾里突然传出幼儿园放学的铃声。
1998年的父亲围着这条“囚犯围巾”,正被保安推搡出铁门。
他高举着接女儿用的棉花糖,糖丝在秋风里散成云絮,有几缕永远粘在了围巾的锯齿形褶皱里。
首饰盒里的银铃铛毫无征兆地自鸣,声波在阁楼墙壁撞出涟漪。
林小满看到铃铛内壁刻着微缩版父亲工号:0473,而外壁的划痕数刚好是母亲化疗次数。
当她想摇响铃铛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正变得透明——陈禹发来的视频请求在此时切入,礼服店镜子里映出他挑剔的侧脸。
“领口不够低。”
陈禹的指尖划过模特胸口,这个动作与幻象中父亲抚摸母亲孕肚的姿态完美重叠。
林小满突然扯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