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嗓音比月色更清冷,“令爱所中之毒非比寻常,明日我会遣太医再来诊脉。”
珠帘碰撞声里,父亲躬身道:“恭送殿下。”
我于药力昏沉中,恍惚看见窗外一截雪色衣角掠过海棠枝头,惊落数瓣胭脂色残花。
大皇子府邸,青玉茶盏在地上碎成齑粉,飞溅的瓷片划过侍卫颤抖的膝头,洇出两道血痕。
“废物。”
顾云深指尖摩挲着鎏金暖炉,烛火在他眼底投下阴鸷的暗影,“连个弱质女流都看不住,本殿养你们何用?”
跪着的侍卫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铁甲纹路滴落在地毯上。
顾云深忽然轻笑一声,眼风扫向身侧。
阴影里立即闪出两名玄衣暗卫,腰间弯刀映着烛火寒光,如毒蛇吐信般架住侍卫脖颈。
“殿下饶命!
属下明明看见...”求饶声戛然而止,暗卫手起刀落,两道身影软软栽倒。
血线蜿蜒至顾云深靴边,被他嫌恶地避开。
“有意思。”
他抚过案上未干的墨迹,宣纸上“三”字被朱笔狠狠圈住,“我那与世无争的好弟弟,真是好样的。”
窗外惊雷乍起,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杀意。
顾南澈踏出朱门,月光在肩头镀了层银霜。
“夜一。”
他轻唤,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黑影如烟絮般凝聚成形,跪地时连落叶都不曾惊动:“殿下。”
“查”他指尖弹出一枚染血的梨花簪,“明日日出前,我要知道春酲的来历。”
忽然顿了顿,月色下的侧颜浮现一丝波动,“再查十年前江二小姐可曾去过雾隐林。”
话音未落,自己先怔了怔,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香囊,眼底掠过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光。
第二天顾南澈带太医去丞相府,太医悬丝诊脉,银线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余毒未清,老臣开服“冰魄散”,三剂便可拔除。”
说着从药箱取出青瓷药瓶,瓶身凝着霜花般的凉意。
江丞相将一袋金叶子塞入太医袖中:“王太医仁心。”
苍老的手指在太医腕间重重一按。
“丞相放心”顾南澈立在雕花窗前,晨光为他轮廓描了层金边,“黄太医伺候过两朝君王,最知分寸。”
我强撑着支起身子,“昨夜...多谢殿下相救之恩。”
声音犹带几分病中的绵软,“此恩此情,若言实在...”他抬手止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