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瑶枝萧子骞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虐文女主转身嫁暴君宋瑶枝萧子骞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小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岑䘝也是同样的变了脸色。“萧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岑䘝冷声问。跪在地上的人正是萧子骞!萧子骞道,“近日宫内不太平,锦王殿下今日便调了臣在宫内当值。”岑䘝朝瘫坐在地上的宋瑶枝看去。宋瑶枝躲的不远,现在只需要萧子骞抬眼便能瞧见她。宋瑶枝翻身就想爬出去,萧子骞余光瞥见旁边人的动作,立刻出声道,“来人,送这位娘娘回宫。”身后立刻就有人出声应是。宋瑶枝身形猛地一僵。“不用了,她今夜跟朕睡。”岑䘝出声阻拦了他们的动作,他径直就朝宋瑶枝走过去,以身体挡住萧子骞的视线,俯身便将宋瑶枝抱了起来。宋瑶枝立刻将脸埋进岑䘝怀里,岑䘝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背对着萧子骞道,“福林,让人将这里收拾了,朕今夜在旁边寝殿睡。”他说完就抱着宋瑶枝走了出去。...
《和离当天,虐文女主转身嫁暴君宋瑶枝萧子骞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而岑䘝也是同样的变了脸色。
“萧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岑䘝冷声问。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萧子骞!
萧子骞道,“近日宫内不太平,锦王殿下今日便调了臣在宫内当值。”
岑䘝朝瘫坐在地上的宋瑶枝看去。
宋瑶枝躲的不远,现在只需要萧子骞抬眼便能瞧见她。
宋瑶枝翻身就想爬出去,萧子骞余光瞥见旁边人的动作,立刻出声道,“来人,送这位娘娘回宫。”
身后立刻就有人出声应是。
宋瑶枝身形猛地一僵。
“不用了,她今夜跟朕睡。”岑䘝出声阻拦了他们的动作,他径直就朝宋瑶枝走过去,以身体挡住萧子骞的视线,俯身便将宋瑶枝抱了起来。
宋瑶枝立刻将脸埋进岑䘝怀里,岑䘝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背对着萧子骞道,“福林,让人将这里收拾了,朕今夜在旁边寝殿睡。”
他说完就抱着宋瑶枝走了出去。
“臣恭送陛下。”萧子骞抱拳道,等岑䘝快要走出去了,他才抬眼,这一抬眼他突然看见了岑䘝抱着的那个娘娘的脚。
那双绣鞋……看着怎么跟宋瑶枝之前穿的那双紫色绣花的一样。
宫里的娘娘好像不穿这种鞋吧?
“将军,萧将军。”福林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萧子骞的思绪。
萧子骞回过神来朝福林看去,“福公公。”
福林慌张地抬手擦着脑门上的汗,“劳烦萧将军,先让人把这些尸体抬出去吧,萧将军看是否要查探一下这些尸体上有没有能印证他们身份的证据。”
“好。”萧子骞起身吩咐身后的将领,赶紧将这些尸体拖走。
福林看着萧子骞忙了起来不再看陛下离开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刚真是吓死了。
每当宋瑶枝过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撤到外殿去,就是担心有人发现将军夫人在此处,眼下竟给了贼人机会,差点就酿下天大的祸事。
更叫人慌张的还是今夜当值的人竟是萧将军!
若不是刚刚宋姑娘机灵,这会儿还不知道会闹的多难看。
陛下半夜将臣子的夫人掳进宫里,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啊!
好在,没被发现。
“萧将军,那奴才就先去伺候陛下了。”福林朝萧子骞道。
萧子骞抱拳:“福公公请,这里有我。”
福林朝萧子骞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岑䘝抱着宋瑶枝走的是小道,走到一半他原本想让高玄送宋瑶枝回去,宋瑶枝却摇了头。
宋瑶枝给他看水晶小盏,“刚刚撒出来了一半……”
她已经尽可能护住这东西了,可刚刚她实在太害怕了。
“你今日还能放血吗?”岑䘝问她。
宋瑶枝吞了口口水道,“我不能放就可以不放吗?”
她仰着头看向岑䘝,今夜月色那么好,那么亮,倒影在宋瑶枝眼底,宋瑶枝借着光能看见岑䘝脸上的血。
宋瑶枝立刻移开视线,“放我下来。”
岑䘝皱眉,将她放到地上。
宋瑶枝抱着小盏踉跄地往旁边退了两步,便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今日竟看见了那样可怖的一幕。
岑䘝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眉心微蹙。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着她吐完了才走上前递给她一条帕子。
宋瑶枝没有接。
宋瑶枝看着他沾上了鲜血的手便打了个寒颤。
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将这个世界当一回事。
她嘴上说着害怕,说着饶命,可她对这里没有归宿感, 她始终当这里是一本书,在书里的所有人都是假象。
“爱你?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萧子骞讽刺开口。
宋瑶枝心口一阵绞疼,这倒不是她在疼,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原来那个宋瑶枝即便已经消失了,这具身体都还是在为萧子骞不爱她而难过。
宋瑶枝忍着疼,一脸欣慰地说:“那就好,你可千万别爱我,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萧子骞坐在床边看着宋瑶枝的表情。
“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宋瑶枝在想什么他太清楚不过,她任性娇纵,狂傲自大,她想要他宠爱她,又不想要这份宠爱是因为她父亲。
简直可笑!
如果不是宋相,他都不可能娶她!
“宋瑶枝,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娶你,我对你也就只能这样了,你要是受不了就去找你爹,让宋相去求陛下为我们和离!你要是不想和离,那就在这府上安安静静地过。”萧子骞说完站起身来。
明明他才是那个薄情郎,可他一袭白衣看着竟莫名有几分萧瑟之感。
宋瑶枝不禁在内心感叹。
做男人真好,永远都能为自己的渣男行径找到借口,再卖一波惨,就能让一大堆善于共情的善良女性同情他的所作所为。
明明萧子骞是借着宋相的势,将萧家这个破落户扶了起来。
还是借着宋相的鼎力相助,才有了带兵出征的好机会。
这些获利他是只字不提,只提自己被权势所压,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
现在还让她去找她爹,让宋相去求陛下让他们和离,炮火都让她们宋家顶了,他坐享“升官发财死老婆”这种人生美梦。
他可真能算计。
而且至今原主跟他连洞房都没入过,顶级牛郎都没这么贵的。
宋瑶枝从床上爬起来,她想骂两句,又怕萧子骞回来找她对骂,耽误了她去放血,咽了口口水就忍住了。
萧子骞刚一走,青雾就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宋瑶枝摇头,她看向青雾,“你去找丞相告状了?”
青雾眼睛红了起来:“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萧子骞会这么对你!”
她看到萧子骞来了还一度欢喜,以为小姐终于能得偿所愿,可萧子骞都说了些什么啊!
“小姐,我们回相府,我们不待在这里了。”青雾哽咽着说。
宋瑶枝刚想劝劝她,窗外发出一声轻响。
青雾循声扭头看去。
一颗石子从窗外射了进来,刚好敲在青雾脑袋上,青雾瞬间就晕到了地上。
宋瑶枝顿时瞪大了眼:“青雾?青雾?”
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飘了进来。
他看着宋瑶枝道,“她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夫人跟我走吧,陛下该等急了。”
宋瑶枝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她将青雾先拖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就跟黑衣人走了。
宋瑶枝以为岑䘝再怎么样,都会派个马车来接她。
结果根本没有马车,宋瑶枝直接被黑衣人抓着胳膊,一路连飞带蹦地拖到了岑䘝的飞霜殿。
落地的时候,宋瑶枝感觉自己手都快要断了。
“朕以为你已经畏罪潜逃了。”
岑䘝的声音从内殿里响起。
宋瑶枝还没看到人,就扑通一声跪拜下去,“臣女参见陛下。”
岑䘝坐到软塌上,抬手在旁边的案几上敲了敲:“起来,放血。”
言简意赅,冷血无情。
宋瑶枝立马爬了起来,结果抬眼一看,差点被眼前一幕吓到哇哦一声。
岑䘝只穿了一件外衫,衣襟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跟小腹。
这身材好到宋瑶枝愿意为他花钱。
宋瑶枝大惊失色,她走到萧子骞身边,双眸诚挚地望着萧子骞:“误会,天大的误会!”
“出去!”萧子骞再次冷声开口。
宋瑶枝哪管他说什么,她着急道,“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你就这么把救命恩人赶出去,是不是太不仁义了?这不是君子所为啊!”
萧子骞神色微顿,他嘲讽地看向宋瑶枝:“你现在跟我说君子所为,当日麟德殿前,你是怎么说的?”
宋瑶枝暗道当日她那不是想和离吗!
她巴不得萧子骞赶紧把林柔儿娶了,岂料皇帝不同意,萧子骞居然也就这么算了!
“当日你要是心性坚定一点,陛下肯定就给你赐婚了,哪还有我什么事。你这个人不能这样的,喜欢林姑娘那就要全力以赴,不然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啊!”宋瑶枝说的苦口婆心。
可萧子骞的脸色却越来越阴郁。
“我跟柔儿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血口喷人,侮辱她的名节!”
宋瑶枝看到他这么维护林柔儿,顿时颇为欣慰,“你要是今日把林姑娘赶走,没了将军你的庇护,林姑娘在京城之中举目无亲,她一个可怜的女子,一定会在外面受尽欺凌。林姑娘长得又那么漂亮,万一有恶人觊觎她的美色,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宋瑶枝越说越兴起,“将军你义薄云天,正气凛然,有情有义,你可不能做那种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狼心狗肺之人!”
这波她都忍不住要夸自己一句“当代名嘴”!
她话都说成这样了,萧子骞要是还要赶林柔儿走,那他可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萧子骞看了宋瑶枝半晌,他生了一双极其多情的桃花眼,看条狗都含情脉脉,深情款款,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宋瑶枝觉得萧子骞看自己的这个眼神,仿佛对她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如果不是早知道萧子骞是怎么折腾原主的,她还真信了他。
“宋瑶枝,最狼心狗肺之人就是你。”萧子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举步便往外走。
宋瑶枝连忙跟上去:“你有情有义,那么有情有义的大将军,你还要赶林姑娘走吗?”
萧子骞走出房门,他看到跪在院中的林柔儿。
她一身单薄素衣,正抬眼朝他看过来,“将军,请将军不要赶柔儿走,柔儿宁愿在将军府当一个粗使丫鬟,也不想在外面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活。”
“听听,听听,多可怜,多凄惨。”宋瑶枝抬手抹了抹眼睛,“你怎么忍心赶走这么一位柔弱善良的女子。”
萧子骞攥紧双拳:“你就这么想我留下她?”
“非常想!”
萧子骞看向林柔儿:“那就留下。”
他说完狠狠甩袖,大步走出小院。
院内的婢女们面面相觑。
宋瑶枝顿时在心内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拎着裙角跑到林柔儿身边,将她扶起,“赶紧起来,跪疼了吧,要不要找个医……大夫啊?”
林柔儿抬眼看向宋瑶枝,她眼角挂着泫然欲滴的眼泪,这要是放在内娱,绝对是顶级小白花的水平。
宋瑶枝都忍不住给她擦眼泪,安慰道:“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林柔儿一把推开她:“夫人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宋瑶枝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诧异地看向林柔儿:“啥意思?”
“我只是一介孤女,夫人是丞相之女,你跟将军这桩婚事是陛下御赐,就算将军与我之间情意再深,也深不过君威皇权。夫人真犯不着一次次地利用我来试探将军,伤害将军!”
林柔儿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轻柔的,没多少力度,看上去我见犹怜。
只是宋瑶枝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可能是跪的脑子有点短路了,要不你去睡会儿?歇歇脑子。”宋瑶枝诚挚的建议。
林柔儿神情一滞,怨恨至极地看了宋瑶枝一眼。
“夫人想拿我要挟将军,不可能,我宁愿死也不会伤害将军!总有一天,将军不会再受你摆布。丞相大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逼着他爱你!”林柔儿说完就走。
宋瑶枝急了:“你去哪啊?这不是你住的院子吗?”
林柔儿跑的没影了。
宋瑶枝唉声叹气:“浮躁,年轻人这么浮躁干什么。”
这会儿院子里只剩下她跟一群婢女。
青雾这才走到她身侧来:“小姐,咱们回吧?”
宋瑶枝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青雾有些忧虑地开口:“小姐,虽然咱们留着林姑娘在府里,确实可以利用她来威胁姑爷,可她要是一直在府里待着,她跟姑爷之间的情意会不会更加深厚啊?”
她说完又摇头,眼睛突然亮起,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了!小姐你是不是想让姑爷把林姑娘纳为妾室,林姑娘若是成了小妾,以后任她再厉害,还不是得听小姐你这个当家主母的差遣,她要是不听话,咱们寻个错处把她发卖了,姑爷都没法说什么。小姐你真聪明!”
宋瑶枝:……
她真没这个意思。
虐文里的人自己心黑,能不能别带上她这个傻白甜啊!
她真的只是想被和离,然后回到丞相府,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行行行,我遇到事就去找大哥,让大哥帮我解决,我肯定不自己扛。”
宋承和欣慰的看着宋瑶枝,“这样才对。”
他抬手想摸一下宋瑶枝的头,可这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妹妹长大了,他也要注意男女有别了。
“对了,下个月父亲过寿,你一定要早点回府,父亲日日都盼着你回去。”宋承和又道。
宋瑶枝顿时打起了精神,“我一定一早就回来。”
宋承和看着这样乖顺的妹妹十分欣慰,“枝枝总算长大了。”
宋承和在她这儿没待多久,连午饭都不曾吃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萧子骞派人送了些水果点心过来,宋瑶枝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晦气。
水果点心她自己不会吩咐厨房送过来吗?还得劳他吩咐人送。
萧子骞这人,真是死抠死抠的。
不管是道歉还是讨好, 都是一文不值。
宋瑶枝这病拖到了十五那天都还没好全,她就带着病被高玄跟拎小鸡崽似的又给拎进了宫。
今日岑䘝穿的倒是整整齐齐,只是脸色十分不好。
他见到宋瑶枝来了后,将宋瑶枝打量了一番,宋瑶枝今日穿了身蓝色的裙子,裙子上也没什么绣花式样,看着十分素净。
再加上她病了这么一场,又瘦了很多,配着苍白的脸色,更像是专程过来奔丧的了。
岑䘝手里端着一杯茶,收回视线,道:“不过就是娶个平妻,你便伤心成这副模样,若他日后还要跟那个林柔儿生个嫡子出来,你莫不是就要寻死了。”
宋瑶枝朝他下跪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
“谢陛下。”宋瑶枝在他面前可不敢冒犯,行完了礼才道,“陛下误会了,臣女生病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淋了雨,碰巧又来了月事,跟萧子骞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岑䘝听到月事两个字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可瞧见宋瑶枝还是一脸坦荡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强行让自己看起来也平淡如常。
“陛下,今日还是要放满血吗?”宋瑶枝看着那个琉璃水晶盏,上次她放的血已经不见了,里面又只剩下了一条黑色蛊虫。
岑䘝点头:“放满。”
匕首就在桌上,宋瑶枝知道这事躲不开,拿起匕首就在上次割过的伤口上又划开一刀。
鲜血滴滴下落。
放了一会儿宋瑶枝便觉得头晕的厉害,她看了眼旁边的椅子,问岑䘝:“陛下,我能坐着吗?”
“坐着吧。”
“谢陛下。”宋瑶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鲜血慢慢的填满小盏,她忍不住道,“陛下,我上次放的血,是被这条蛊虫全部喝了吗?”
岑䘝嗯了声。
“那为什么这条虫子都没什么变化?”宋瑶枝很是好奇,“如果我养好这条蛊虫,再让它咬我一口,它还会死吗?”
岑䘝沉下目光,“等你养好蛊虫,朕就砍了你的头。”
宋瑶枝抖了一下,她敛下眉眼不再说话。
岑䘝看了她半晌,没等到她说话,又不耐烦地开口问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血流太多,虚。”宋瑶枝脸色苍白地说。
“手伸出来。”岑䘝说。
宋瑶枝不太确定地看着他,晃了晃自己流血的手,“陛下,我这放着血呢。”
岑䘝没好气道:“另一只手。”
宋瑶枝哦了声,将另一只手伸到了岑䘝面前。
岑䘝掏出了一瓶白玉瓷瓶放到了她手心里。
“这是什么?”宋瑶枝好奇道。
“补药。”
“十全大补丸?”宋瑶枝的眼睛一亮。
她正为自己身体发愁呢,一个月流这么多血,她都担心自己抵抗力变差,导致一些并发症爆发,她就玩完了。
饭桌上发出轻声的笑,宋承和无可奈何地看着宋瑶枝,“我看你还是没长大,还是这鬼精鬼精的性子。”
宋瑶枝朝他眨了眨眼,没敢接这句话。
她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她心虚。
宋相扫了眼桌上的子女,最后目光落在了埋头吃饭的宋璃乔身上。
他沉思片刻,便朝林琬依道:“夫人,这两日若贾家派人上府打听枝枝的事,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枝枝已与萧子骞和离,被接回了丞相府。若贾家因为此事,对乔乔有成见,这门婚事尽可退了。”
此话一出,除了宋承和跟宋瑶枝,还有一个小弟宋承安照旧吃饭外,其余人皆是瞪圆了眼睛。
林琬依面露不甘,可最后在宋相打量的目光中逐渐消散。
而宋璃乔看林琬依都没开口问,也只敢垂下目光,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有三妹宋珉萱,不过两字出头的年纪,就敢开口问宋相:“敢问父亲为何?那个贾致远乃是尚书府嫡次子,在身份上与二姐再相配不过,为何要退了这门亲?难道就为了长姐吗?难道只有长姐是你的女儿,我们就不是了吗?”
啪一声,林琬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的朝宋珉萱看去:“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给你父亲道歉。”
“我说错了吗?长姐做错了事,为何要我跟二姐代她受苦?”宋珉萱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宋璃乔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宋珉萱的手,低声道:“萱萱,别说了……”
“二姐!”
“说的挺好的。”宋瑶枝嗦完了一块排骨,喝了口茶后才看向宋珉萱,“萱萱说的很对,你们不该代我受苦。但若贾家因为我的事要与二妹妹退亲,这便证明那贾家儿郎懦弱无能,并非二妹妹良配。这门亲事退了也罢,没有上赶着倒贴别人的。”
她说完这句,抬手指了指自己,“看到了吗, 我就是倒贴的前车之鉴。你看我惨不惨?你还想你二姐再嫁一个萧子骞2.0吗?”
宋珉萱一时怔愣住。
她万万没想到宋瑶枝居然会如此这般……拿自己以身作则。
“长姐,2.0是什么意思?”小小一只的宋承安好奇道。
宋瑶枝:“就是另一个薄情寡义,软弱无能的萧子骞。”
宋承安立刻摇头:“二姐姐不要嫁!”
宋珉萱鼓起嘴,辩驳道:“致远哥哥人很好,你不要拿萧子骞与他相比!”
宋瑶枝笑起来:“既然你觉得他人很好,那他必定不会因为我这件事而迁怒于你二姐,那你还担心什么?父亲又没说让母亲主动去贾家退亲。”
宋珉萱一时失语,嘴唇嗫嚅半晌已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宋瑶枝。
她恨急了自己嘴笨,居然在宋瑶枝这里吃了亏,顿时眼睛都气红了。
宋瑶枝看到她的神色,顿时有种愧疚感。
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欺负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朋友。
简直臭不要脸。
“吃饭吧,此事你们母亲自有抉择。”宋相一句话将此事掀了过去。
只是话落后,宋相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宋瑶枝一眼。
刚刚那番话,他都不敢相信能是宋瑶枝说出来的。
真是长大了。
只是想到宋瑶枝因何事长大,宋相便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吃过饭后,宋瑶枝直接回了房。
她先去看了青雾,青雾脸上一片青紫,都快看不清本来样貌了,最严重的还是青雾的耳朵。
青雾说她右耳从昨天开始就嗡鸣作响,一直没停过。
“无碍。”岑䘝看向正盯着他看的宋瑶枝,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看着倒是比平日乖巧多了,“去拿点治伤的药给她,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是适合她的,也给她找来。”
福林一怔,也朝宋瑶枝看过去,一时间面上竟带了点说不出的欣慰,又夹杂着几分担忧,“奴才这就去找。”
福林又忙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一走,偏殿又安静下来,宋瑶枝将小盏放到地上,自己则垂着手趴在软榻上,目光朝岑䘝胸前看去,“陛下,你受伤了啊?”
岑䘝又冷笑一声:“朕以为你瞎。”
刚刚让他抱的还那么理所当然。
宋瑶枝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以为你身上那是他们的血。”
岑䘝没搭理她。
“陛下,能劳烦你给我倒杯水吗?我可能是血流多了,有点渴。”宋瑶枝又说。
岑䘝没应声,但已经抬手去提起了茶壶,给杯子里倒了热水,随即起身给她送了过去。
宋瑶枝用另一只手接过了杯子,喝了两口便打从心里觉得岑䘝这人真好。
刚刚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路抱她走了过来,现在又给她端茶送水,实在不像是什么暴君。
可书里,原主记忆里,对岑䘝的印象都是暴君。
除了他杀人不眨眼之外,便是他亲手弑父,抢夺皇位这件事。
宋瑶枝没能大胆到直接问岑䘝有没有弑父,但依照今夜这番谋划来看,岑䘝这皇位一直都坐的不是太安稳。
“满了。”耳边突然传来岑䘝的声音。
宋瑶枝立刻将水杯放到旁边,赶紧收回手,从怀里掏出帕子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
多流一滴血她都心疼。
“等福林回来后,朕就让高玄送你出去。”岑䘝又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宋瑶枝点点头,她无事索性便趴在软塌上睡觉。
岑䘝看了她一眼也没出声斥责,只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沉思。
今夜之事是锦王一手策划,还是有睿王的手笔他并不清楚,但很显然,后面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他这些兄弟个个都盼着他死。
他死了,皇位就能换人坐了。
可他偏不会让他们如愿。
福林进来的时候,瞧见宋瑶枝在岑䘝的软塌上睡着了,他也不敢将动静闹大了,只敢压低了声音跟岑䘝道:“陛下,药都找好了。”
岑䘝看了眼他托盘里的东西,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药。
福林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刻出声解释道:“陛下,奴才想那些灵芝,山参这种补药,宋姑娘拿回家也不太好交代,不如等宋姑娘下次来的时候奴才提前让人给炖着,宋姑娘一来就能喝到。平日里也可以炖一些,托高大人晚上给宋姑娘送去。”
说到此,福林顿了下,低声道,“这样对宋姑娘跟陛下都好。”
那些补药若是让宋瑶枝拿回去了,让萧子骞瞧见,问起来历,这不就全漏底了吗。
岑䘝闻言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皱眉道:“平日里无需送什么补药,高玄不是来做这种小事的。”
“是是,高大人对陛下有大用处,那不如派别人去吧,这宋姑娘的身体瞧着实在不好,总得多补一补。”福林道。
岑䘝冷哼一声,“朕看她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
他看向宋瑶枝,宋瑶枝这会儿睡得跟猪似的。
“把她叫起来,让高玄赶紧送她回去,天都要亮了!”岑䘝起身拂袖,转身就走进内殿之中。
“是。”福林端着托盘便上前轻轻叫醒了宋瑶枝,“宋姑娘,该回了。”
可直到方才那一刻,那几个人死在她面前,岑䘝一刀割了他们的喉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
稍有不慎,她就会再死一次。
被砍头,被株连九族。
“很害怕?”岑䘝出声问她。
宋瑶枝摇头,又点头。
岑䘝笑了一声,“朕还真当你什么都不怕。”
宋瑶枝蹲在地上,盯着地上的一株小草,问:“陛下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知道。”
宋瑶枝身形微颤,她看向岑䘝,“陛下知道?”
“朕还知道他们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你。”岑䘝陪她蹲在地上,“上次我们做的可能不太隐秘,叫淑妃瞧见了你。”
宋瑶枝咬住下唇,“什么意思?”
岑䘝笑起来,“朕与臣子的夫人半夜行苟且之事,这若是传出去,你猜这天下人会如何议论朕?”
宋瑶枝能想到的。
荒淫无度的暴君,书上便是这样说的。
“淑妃娘娘……她出卖你吗?”宋瑶枝不确定地问。
岑䘝直截了当地点头:“是。”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明明书上说淑妃虽是暗探,可她不曾出卖过岑䘝。
“她可能跟萧宋氏你一样,十分博爱,并不在意朕这点情意。”岑䘝又说出了‘萧宋氏’这个称呼,存心来揶揄她。
宋瑶枝想到自己只差一点,就会被卷入世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之中,成为水性杨花的代表人物,便觉得唇齿发寒。
岑䘝用帕子一点一点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你头一次见到杀人是不是?”
宋瑶枝点头。
“那你运气实在不好,第一次就瞧见了这样的阵仗。”岑䘝伸手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她,“给你。”
宋瑶枝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玉佩。
岑䘝笑了声道:“朕是天子,等闲鬼怪不敢近身,你拿着朕的玉佩,即便晚上有冤魂要来找你索命,他们也不敢近你的身。”
宋瑶枝欲言又止半晌,最终道:“陛下,这世上没有鬼神,人死了就是死了,冤魂之说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叹气,“你可千万别信这些东西,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老年一心求仙问道,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岑䘝似笑非笑地看她,“宋瑶枝,朕看你现在又好了是吧,不要算了。”
宋瑶枝伸手就从他手里拿走玉佩,“多谢陛下。”
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但心理安慰也是安慰不是。
“出息。”岑䘝站起身来,“起来,跟朕去偏殿放血。”
宋瑶枝一脸讨饶地看着他,“不行……我腿软了,起不来。”
岑䘝看了她半晌,最终俯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宋瑶枝,朕看你胆子真是大得很。”
“哪有,我怕死了。”
“呵。”
宋瑶枝被岑䘝抱到偏殿,偏殿外的宫人在还没看到宋瑶枝脸的时候就被遣散了出去。
宋瑶枝被他放在软榻上,随即见他甩了下手,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
“陛下,我很重吗?”宋瑶枝问他。
岑䘝摇头,“赶紧放血,放完朕送你回去。”
宋瑶枝这才哦了声,将琉璃水晶盏放到软榻上,又将刚刚割了伤口的手腕伸出来,攥紧了手,让血重新流进小盏内。
没一会儿福林就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你怎么样啊?”福林着急地跑到岑䘝身边问。
宋瑶枝瞥向他们。
福林到了岑䘝身边,看到岑䘝从肩膀到胸膛处的那一道刀伤,顿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奴才立刻去传詹太医!”
“不急。”岑䘝拦住了福林,“等她走了再说。”
福林眼睛都红了,“那,先让奴才给你上点药,止止血。”
隔日,林柔儿一早就跑来跟宋瑶枝请安,被宋瑶枝差人请了回去。
一连三天,林柔儿风雨无阻。
再次听到林柔儿又来找她的消息,宋瑶枝躺在床上想,这个林柔儿搁现代一定得是个卷王,谁要是跟她当同事,那可就惨了。
“小姐,姑爷说今日要带林姑娘去庙里上香,问你要去吗?”青雾一边将窗户推开,一边走过去掀起床帘。
外面的阳光立刻倾洒到了床上,刺的宋瑶枝直往被子里钻。
“不去不去,我吃喝不愁,上什么香。”宋瑶枝心说她求神拜佛,还不如去请皇帝让她跟萧子骞和离,放她回家啃老。
青雾急道:“可小姐你要是不去,姑爷就只带那个林姑娘去了。他们孤男寡女,万一想要发生点什么,多容易啊!”
宋瑶枝掀开被子,看向青雾:“这不是很好吗?人家两个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情投意合,早就该发生点什么了。他们到现在还没发生点什么,我都怀疑萧子骞是不是不行。”
青雾瞪圆了眼,完全不敢相信此话是从自家小姐口中说出来的。
“宋瑶枝!”门外突然传来砰砰敲门声。
青雾眼睛一亮:“小姐,是姑爷!”
她立刻转身小跑过去开门。
宋瑶枝内心烦躁无比。
青雾将门打开,萧子骞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着问:“宋瑶枝呢?”
青雾的热情犹如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青雾别扭道:“小姐在房间里。”
萧子骞不发一言地推开青雾,直接走进了房间。
当他看到还躺在床上的宋瑶枝时,萧子骞面色阴沉骇人,“我不是派人告诉了你,今日要去上香吗?为什么你还没起?”
宋瑶枝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萧子骞:“我不去。”
萧子骞双手紧攥,咬紧后槽牙,他举步就朝宋瑶枝走过去,一把就拉住了宋瑶枝的胳膊,将宋瑶枝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姐!”青雾惊叫一声,担忧地跑了过去。
萧子骞居高临下地看着睡意困顿的宋瑶枝,“我给你半个时辰洗漱打扮,半个时辰后你要是收拾不好,就不用收拾了,直接就这么去!”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又大步走了出去。
宋瑶枝惊愕万分,“他是小脑没发育完全的暴躁狂吗?”
青雾坐到宋瑶枝身边,担心地望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宋瑶枝摇头。
“小姐,我给你梳妆打扮吧。”青雾小心翼翼地道。
宋瑶枝看向她:“青雾,他为什么非得让我陪着,他跟林姑娘单独相处不好吗?”
青雾道:“小姐,我知道你恨死了那个小贱人,巴不得那个小贱人赶紧死,但姑爷是何其聪慧的人,他怎会不知他若是单独带那个小贱人出去,那小贱人的名节就全毁了,日后翻了天去,也只能给人当个妾。我看姑爷那意思,怕是未来想让那小贱人跟小姐你平起平坐。”
青雾说到此处竟为宋瑶枝未来凄凉的命数落下泪来。
宋瑶枝大惊。
她可真不知道,眼下萧子骞是不能单独带林柔儿一起出去的。
看来他俩要约个会,她还非得陪着才行了。
宋瑶枝叹了口气,“诶,先别哭了,给我换衣服吧。”
岂料青雾哭得更厉害,“我苦命的小姐啊!”
宋瑶枝:……
倒也不是很苦命,至少娘家还有钱有权不是。
宋瑶枝觉得这声音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其实记得原著里的淑妃,也不为别的。
她以前嗑过淑妃跟暴君的cp。
当时暴君虽然坏,但他特别宠爱这位淑妃,还颇有点拱手河山讨你欢的那种意思。
即便到了后期,揭露了淑妃其实是睿王派进宫的暗探,暴君都没有责怪过她,而淑妃最后也背叛了睿王,选择跟暴君共进退。
暴君在这场权位之争失败落马后,被诛杀于飞霜殿,淑妃也自尽而亡。这两人简直就是be美学天花板。
所以宋瑶枝一直脑补的淑妃是有着银铃一样甜美声线的明艳大美人,可刚刚那把嗓子有点过分尖细了吧。
如果不是现在她不方便露面,宋瑶枝高低得看看淑妃长什么样。
“陛下,你……你们在做什么?!”淑妃捂着嘴,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岑䘝冷声开口。
淑妃震惊又难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红着眼道:“这就是陛下近日不来找 雪盈的原因吗?这又是哪位妹妹,她比雪盈还能让陛下开心吗?”
这语气实在是太过幽怨,宋瑶枝都打从心底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
可岑䘝这心仿佛是钢铁做的,他压根不为所动。
甚至还跟个没事人一般抬着手,指腹轻轻描摹过宋瑶枝的眉眼到唇。
宋瑶枝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她觉得岑䘝这个人跟萧子骞不一样,萧子骞是有道德底线的,她稍微刺激他两句,他就不会再碰她。
可岑䘝没有道德。
他要真想做什么,她就是把嘴皮子磨烂,他都不会收手。
“朕想宠幸什么人,还需要经你同意吗?”岑䘝单手解开宋瑶枝的腰带,偏头看向淑妃,“难道淑妃也想一起?那朕倒是不介意。”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淑妃嘤咛一声,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淑妃一走,福公公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奴才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今日当值的人是谁?”岑䘝坐起身来冷声问。
福公公颤声道:“是廖统领。”
“廖飞当值不力,贬为傩州节度使,其余人等全部去慎刑司领罚。”
听到此处,福公公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惨白着脸叩谢了陛下圣恩,又立刻退了出去。
宋瑶枝听到慎刑司这个名字,就想到原著里对慎刑司的形容。
进去的人鲜少有能再出来的,即便能出来,也是半身不遂。
宋瑶枝心下微沉,她看着一脸冷淡的岑䘝,忍不住想,这些宫人不敢拦淑妃,不正是因为淑妃得宠吗,他们今夜拦了淑妃,明日淑妃在他耳边吹吹耳旁风,死的也是他们。
宋瑶枝深吸了口气。
在这宫里伺候皇帝,比伺候资本家还要难。
一言不合就掉了脑袋。
“愣着干什么,起来放血。”岑䘝扫过她。
宋瑶枝这才收了心思,她立刻站起身来,起来的时候她没注意腰带在刚刚就被岑䘝解开了,此刻她一站起来,衣襟敞开,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的好风光。
宋瑶枝倒是丝毫不在意,弯身捡起腰带就给自己系好。
完了之后才发现岑䘝居然正直勾勾地打量她。
宋瑶枝愣了一秒, 她刚想抖个机灵,就想到今晚被送去慎刑司的那些人,宋瑶枝及时闭了嘴。
她在岑䘝的注视下走到水晶盏边抬起手,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手腕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
宋瑶枝眼都没眨一下,拿起刚刚那把匕首又割了自己一刀。
等到盏内盛满了鲜血,岑䘝才喊了停。
可岑䘝并未让她走,而是看了她半晌,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突然这么听话,你在想什么?”
宋瑶枝想都没想就道:“回陛下的话,臣女想赶紧回家睡觉。”
岑䘝哪能信她的鬼话。
“你觉得朕很残暴无情,那些宫人很可怜。”岑䘝道。
宋瑶枝没出声。
岑䘝又笑起来,他觉得宋瑶枝可真有意思,平日里胆小如鼠,怕死的要命,可这个时候她连自保都成问题,居然还在因为一些不相干的宫人跟他赌气。
“朕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残暴无情的君主,但朕今日心情好,便给你一个机会。”岑䘝靠在软塌上,单手轻敲着旁边的案几,漫不经心地扫过宋瑶枝。
“将身上的衣服脱干净,脱一件,救一人。”
这可真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萧子骞跟睿王一心要夺他的权呢。
“怎么,不愿意?”岑䘝笑着看她。
宋瑶枝:“我能再穿几件衣服吗?”
岑䘝脸上的笑容僵住。
“我这全身上下拢共也不过五件衣服。”她脱光了也才能救五个人。
岑䘝看她:“你若脱干净了,除了廖飞,其余人的刑罚全都免了。”
“行。”
宋瑶枝明白了。
她抬手就解开了刚刚才系上的腰带,迅速地脱下外裳,里衣,罗裙,此时她身上只余一件肚兜跟里裤。
岑䘝还在看她。
他眼里带着戏谑,仿佛笃定了她不敢。
宋瑶枝没什么不敢的。
皮囊而已,跟人命相比不值一提。
她伸手解开肚兜的系带,粉色肚兜没了支撑轻轻坠地,露出少女玲珑的身形。
宋瑶枝又要去脱裤子。
“行了!”岑䘝出声打断她。
宋瑶枝看他:“陛下,还有一件。”
“朕不想看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丑八怪!穿上!”岑䘝怒声开口。
从宋瑶枝解开肚兜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移开了,此时说这番话,视线也在别处。
宋瑶枝十分不满,“陛下,我不丑,我身材还可以。”
岑䘝一掌拍在案几上:“宋瑶枝,你害不害臊?你在我面前脱成这样,这是苟合!”
“这不是陛下要求的吗?就算要浸猪笼,也得是陛下你先浸猪笼。”宋瑶枝反驳道,“还有啊,我还有一件没脱,陛下你不让我脱,那那些宫人……”
“朕说到做到!”岑䘝余光瞥到她居然还这么站在殿内,气的脑仁都在疼,“穿上衣服!”
“好嘞。”宋瑶枝又捡起衣服穿起来。
等她全部穿好之后,岑䘝才重新看向宋瑶枝。
“宋相之女,果真不同凡响。”岑䘝冷声开口。
宋瑶枝勉强一笑:“陛下金口玉言,可别忘了那些宫人。要不你现在就跟福公公说一声,让他们别去领罚了。”
岑䘝沉默良久,随即将福公公叫了进来。
跟他说免去刑罚之后,福公公当即大惊,立刻朝岑䘝千恩万谢起来。
“是宋相之女生了副善心肠。”岑䘝阴阳怪气地道。
福公公一怔,随即便朝宋瑶枝叩拜行礼:“奴才叩谢将军夫人大恩。”
宋瑶枝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就只是脱了几件……”
“宋瑶枝,适可而止。”岑䘝听到她竟要说自己脱了几件衣服,立刻出声打断她。
这女人当真不知羞吗?
福公公又是一愣,他多看了宋瑶枝一眼,这一眼看过去,他才发现这将军夫人的衣服穿的竟是松松垮垮,分明不似刚刚那般整齐。
福公公再想到皇上对宋瑶枝的态度,一时间福至心灵,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福公公还在为自己发现的大事震惊时,岑䘝出声叫了一声:“高玄。”
之前带宋瑶枝进宫的黑衣男人又鬼魅一般的出现。
“将她送回去。”岑䘝抬手朝宋瑶枝一指。
高玄立刻将宋瑶枝像拎小鸡似的拎了出去。
重新回到将军府,宋瑶枝感觉这地方都显得亲切许多。
趁着青雾还没醒,宋瑶枝找了块手帕将手腕上的伤口简单包了一下,再 从梳妆匣里找了个红玉手镯戴到手腕上,这才上床睡觉。
清晨,青雾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宋瑶枝的床上,她仓皇地尖叫一声,立马从床上翻滚下来。
宋瑶枝被吵醒了。
宋瑶枝一边将自己往被子里塞,一边有气无力道:“青雾别吵,再让我睡会儿。”
青雾听到这疲惫的声音立马捂住了嘴。
她就算再疑惑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小姐的床上,也不想在这会儿打扰到小姐。
宋瑶枝一觉睡到中午都还不想起,但青雾怕她饿坏了肚子,硬是将她叫了起来。
宋瑶枝只得起了。
青雾给她打好了洗漱用的水,宋瑶枝迷迷糊糊地刚将手伸进盆中,青雾就惊叫了一声。
“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宋瑶枝低头去看,发现手上还有昨晚没处理干净的血渍,她将手搓了搓,道:“没事,就是昨晚去放了点血。”
“什么!”青雾瞪大眼,“是不是萧子骞!他是不是又欺负你?”
她那样子,大有要跟萧子骞没完的架势。
宋瑶枝摇头:“不是,是陛下。”
“我马上去找相爷,让相爷去给小姐你讨个公道,一定不会——”她话说到一半,猛地噤声。
“谁?!”
宋瑶枝将手洗干净了,又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来给青雾看,“等会儿去帮我买点药,看看能不能好的快一点。”
青雾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眼泪啪嗒一声就下来了。
“小姐,小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陛下为何要这般磋磨小姐?”
她捧着宋瑶枝的手,恨不得这伤是割在自己身上的。
想必原主以前待她非常好,才换得来这样的真心。
宋瑶枝安慰她道:“没事,就放点血而已,当多来两次月事了。”
“小姐,我们去找相爷,会不会有用?”青雾小心翼翼地问。
宋瑶枝认真看向青雾:“有用吧。”
青雾大喜。
宋瑶枝道:“想大家共赴黄泉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青雾脸都白了。
宋瑶枝抬手点了点青雾的脑门:“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去找我爹告状。”
青雾害怕地点头,“小姐……陛下会杀你吗?”隔了一会儿青雾又问。
宋瑶枝叹了口气:“现在不会,以后的话,不一定。”
等到她养好了蛊虫,他不再受到蛊虫的威胁。
以岑䘝昨晚对那些宫人的态度,她这条命,悬了。
不过如果萧子骞再努力一点,早点将岑䘝拉下马,让睿王上位,那时候岑䘝连自己的命都没了,自然就顾及不到她。
宋瑶枝将脑袋枕在地上,还好这具身体年轻,也没什么职业病。要搁她上辈子那具身体,就她那腰,这么一套大礼行下来,她指定爬不起来了。
就在她不着边际地想着的时候,余光只见一双黄澄澄的长靴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停在了她身前。
“子骞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低沉冷冽的磁性嗓音响起,宋瑶枝想,这皇帝搁现代高低能进乙游当个虚拟男友。
那声音又道:“萧宋氏也请起。”
萧宋氏是谁?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这殿内她刚刚就观察了,除了她跟萧子骞,剩下的就是一些宫人了吧。
就在瑶枝想着的时候,萧子骞拎起她的胳膊,就将她提溜了起来。
瑶枝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抬眼跟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对方给瑶枝的第一印象就是冷峻,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犹如隔着寒川,看人一眼,便让人发抖,眼睛下是挺拔的鼻峰,再往下是薄薄的唇,五官深邃而立体,真是又帅又酷,好看的不似真人。
他身上没穿得黄澄澄,而是穿了件黑色鎏金的长袍,更加衬得他整个人阴沉而冷郁。
“不可如此直视陛下!”萧子骞皱紧眉头,狠狠地揪了一把宋瑶枝的胳膊肉。
宋瑶枝一疼,这才回过神来。
她忍着疼垂下眼眸,在内心狂骂萧子骞,这男人趁机报复的吧!
不过说归说,骂归骂,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直视帝王可是杀头重罪。
而且她记得在原书中,这位暴君对待对他不敬之人,轻则五马分尸,重则十大酷刑加身,她以前一直脑补对方是个三角眼的大坏蛋,没想到长得比萧子骞还帅。
她磕磕绊绊地道:“陛下,我……不是,臣妇错了,臣妇不该那样看陛下,实在是臣妇觉得陛下长得就跟那庙里的天神一样,所以一时才看呆了。”
此话一出,安静了那么一两秒。
紧接着岑䘝才笑道:“两年不见,朕看宋相这个女儿越发有趣了。”他说完看向萧子骞,“子骞,你可得好好珍惜这样的妙人。”
萧子骞:“是。”
岑䘝抬手拍了拍萧子骞的肩膀,举步上前坐到高位之上。
他坐下才看向萧子骞:“子骞快坐下,今日是家宴,子骞不必如此多礼。”
萧子骞还是朝他行了礼,道:“谢陛下。”
连带着宋瑶枝也跟着躬身拜了拜,随即她才终于能安心坐下。
皇帝一到,丝竹管弦就奏了起来。
宋瑶枝一边吃一边想,这有点音乐餐厅的感觉。
又过了没一会儿,几个曼妙的美人衣衫轻薄,腰肢款摆地走了进来。
美人们长得都各有韵味,主要还是身材好啊!
这胸,这腰,这腿,这是她能看到的吗?
萧子骞一直在关注宋瑶枝,这女人从坐下之后就开始吃,好不容易不吃了,她开始看别人跳舞了。
她也是女人,女人跳舞就这么吸引她?!
就在他怒意上升的时候,一条月色的水袖朝他这边抛来,他下意识避开,可下一秒那条水袖就被宋瑶枝握住。
他眼睁睁看着宋瑶枝握着那条水袖,朝对方抛了个不要脸的媚眼。
萧子骞深吸了一口气,警告自己这是在麟德殿,要谨言慎行。
可下一秒那舞娘倒是先冒火了。
“宋瑶枝你给本公主放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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