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里开着昏黄的夜灯，那孩子翻个身，小手抓着床边布偶。
他站得很久，像确认孩子没事，才把手里的补糖放进门边鞋架上。
然后，他转身离开。
他没有发现我。
我没有追上去。
只是回到护士站时，心跳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我偷偷去查那孩子的住址。
是一家长期合作的孤儿院。
资料备注显示：无监护人，先天病史复杂，长期由一位“特殊资助方”个人承担医护费用与治疗后续。
备注栏里，写着一句话：“见过夜里哭得最小声的孩子。”
我把电脑关上。
坐在原地很久。
我不知道那句是谁写的。
但我知道他知道那种哭声是什么。
有时候，人会突然明白一个人的沉默，是因为他曾经吵得太久，没人听见。
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看见了他去看那个孩子。
我也没再问过他任何问题。
可我开始在心里，慢慢为他整理出一个轮廓——那个冷言冷语、从不近人情的外科医生，夜里一个人去看望一个小小的孤儿，不进门，也不说话，只是站着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
原来不是所有温柔都要说出口。
有些人，只会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把自己最柔软的一角藏进黑夜里。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记得那个孩子的生日，不确定他会不会再来。
但那一晚，我记得他走回夜色里时，肩膀比往日沉了些，也近了些。
我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那晚，他是背光走进雨里。
而这次，我在光亮之外，看到了他藏起的那道裂缝。
我知道——那里藏着光。
4 沉默的默契有些人，不需要靠言语去证明存在。
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开始习惯他的沉默了。
起初是因为工作——他排的班总是最难熬的时段，交接也挑得一丝不苟，像是刻意让我碰上所有临界线上的病例。
我以为他是故意为难，后来我发现那些病例，都是最需要经验积累的。
我开始跟着他的节奏走，默背术前流程，预演突发状况，慢慢地，在他的布置下，失误越来越少。
他依然不说什么。
但我注意到，他开始不再更改我写的术前摘要。
我从未问过他对我的看法，也不需要知道。
只是在某天值夜班，他从急诊回来，疲惫地在值班室坐下。
我端了杯热水放到他手边。
他没有看我，只是将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