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话未说完,膝盖一痛,整个人直直跪下,李正面色惊恐抬头。
“她是那日在船上出卖我的女子。”谢元祁侧身一脚,冷厉出声。
“这便是你的办事能力?”
进府将近一月有余,人近在眼前,竟然无一丝察觉。
废物至极。
李正听言,面色苍白,脸上再无一丝笑意,双膝跪地,叩头谢罪。
“属下失职,求侯爷责罚。”
这是重大失职,李正跪在地上,全身绷紧,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谢元祁面无表情盯着他,办事不利,嘴碎不已,随即眉心微皱,丢下一句:“旭一,把他丢进诏狱。”
省得没事在他耳旁,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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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得安眠的江杳,心中余悸未消,甚至都有些不想踏出房门,只想安然呆在厢房内,回府再次“闭门思过”。
显然,这并不现实。
一来她要陪姨母上香,念经。
二来韵儿压根闲不住,一日要找她三回。
还有便是,此刻正候在门外的元弦表哥。
江杳低眸一叹,只觉日子难熬,半点偷不得闲。
“算了,说清楚些也好。”她低语一声,起身朝门口走去。
“表妹...”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谢元弦目光便紧紧锁在她身上。
往日风采减半,眼神黯淡,面容憔悴不堪,仿佛一夜未睡。
江杳以为昨日马车上,话已说得十分清楚,不曾想表哥会这般执着。
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懊恼,也在犹豫该如何措辞。
在这世间,真心实意反倒最难处理。
例如此刻,她从面前之人眼中,清晰感受出情意,黯淡眼神内透出一丝迷茫和无助。
而他这副狼狈模样,大半皆因她所起。
江杳微垂眼眸,不由在心中叹气,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杳...表妹,你当真不愿吗?”昨日马车之上的声音,日夜环绕在谢元弦脑中,一夜未眠。
母亲冷脸的告诫,表妹果断的无意,仿佛都在让他放弃。
可平生第一次心动,他不想轻易放弃。
更加不愿相信,表妹竟对他无一丝心动。
谢元弦身形微躬,拳头紧握,连指关都开始泛白,可见其当下紧张,还有不甘。
见她迟迟不语,谢元弦越发急切起来,胡乱出声:“我并无婚约...”
“我亦有功名在身,来年...”
我亦可对你好,也可为你入仕,为你外放,为你....
“四表哥!”
江杳猛然抬头,皱起眉头,冷静打断他。
那些话,他不该说,不该对她说。
一个冷静成熟的男子,不该轻易对女子许诺,并且他在说这番话时,丝毫未顾忌家族,父母,以及自身的前途。
谢元弦僵在原地,嘴角蠕动着,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女子一般。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见她面色如此冷厉,眼神这般冷漠,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你...”
江杳不想在这种事上拖泥带水,昨日之话亦是心中话,谢元弦从不在她选择范围之内。
她不想入侯府,更加不想让姨母为难,让她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元弦表哥,我是真心不愿嫁入高门大院,并非只是针对你。”
江杳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委婉道之。
谢元弦拧眉,不甘迷茫的双目,满是不信,他连连摇头,低语着:“这算什么....理由...”
向来只闻女子不愿低嫁。
江杳见他一如既往执迷不悟,眸色渐冷,说出口之话,也更为直接伤人。
“我不愿。”
“我从未想过。”
“四表哥,今日我当你从未来过,也祝你来年金榜题名,亦觅得好姻缘。”
谢元弦从未想过,从她口中所说之言,会这般伤人,双目一红,满身傲骨被击碎,愤怒和不甘充斥一起,让他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