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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宋时欢宋惜颜无删减全文

快乐星黛露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经典力作《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宋时欢宋惜颜,由作者“快乐星黛露”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谁能想到,前世卑躬屈膝讨好亲情的太子嫡女,重生后竟玩起了大反转!前世流落在外十年,被认回后却遭太子一家嫌弃,最后还死在双生嫡妹手里,这憋屈谁懂啊!好在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被认回那天。东宫正忙着摆脱她这个污点,她却眉眼清冷,直接选了纨绔王爷秦王当爹。众人惊掉下巴,这秦王不学无术,还和太子是死对头,这闺女怕不是傻?她偏觉得此爹可教。结果,秦王在她教导下,从纨绔秒变卷王,一路逆袭成皇帝,东宫直接傻眼!...

主角:宋时欢宋惜颜   更新:2025-05-13 0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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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时欢宋惜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宋时欢宋惜颜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快乐星黛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宋时欢宋惜颜,由作者“快乐星黛露”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谁能想到,前世卑躬屈膝讨好亲情的太子嫡女,重生后竟玩起了大反转!前世流落在外十年,被认回后却遭太子一家嫌弃,最后还死在双生嫡妹手里,这憋屈谁懂啊!好在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被认回那天。东宫正忙着摆脱她这个污点,她却眉眼清冷,直接选了纨绔王爷秦王当爹。众人惊掉下巴,这秦王不学无术,还和太子是死对头,这闺女怕不是傻?她偏觉得此爹可教。结果,秦王在她教导下,从纨绔秒变卷王,一路逆袭成皇帝,东宫直接傻眼!...

《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宋时欢宋惜颜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臣沈明文拜见皇上,拜见秦王殿下。”

主殿里,元祐帝给宋裕在屏风后面支了一张软榻,宋裕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和宋时欢一模一样的史书。

“沈大人,明日天亮前,你得给本王讲懂这几页的内容。”

宋裕比划了几页,按照阿欢看书的速度,明日看的应该就是这几页了。

“准备好了就赶紧开始,本王的时间很紧张。”

宋裕专门强调了很紧张三个字。

他可是听到太子妃说明日还要再来,这根本就是贼心不死!

沈明文自然是知晓宋裕的纨绔之名,战战兢兢的开始讲了起来,做好了随时被赶走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裕从始至终都听的极为认真。

有不懂的地方,还会主动开口提问。

元祐帝的表情已经从惊愕变得麻木,对着吴奇开口:“秦王之事,不许传出丝毫风声。”

这混账难不成真的因为阿欢转了性子?

他得去对着祖先的牌位拜拜。

......

而东宫的气氛则异常尴尬。

太子趴在床上,脾气暴躁的摔碎了一套茶盏,伺候的婢女跪地求饶,其他宫人也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殿下。”太子妃示意众人退下,又拍了拍身边的宋惜颜,“惜颜,去陪你父王说说话。”

见是宋惜颜,太子缓和了神色。

“怎么样?她答应回东宫了吗?”

纵使心里不愿,可太子也知道让宋时欢回东宫是有许多好处的。

宋惜颜闻言抽泣出声,“父王,姐姐好像不喜欢我们,一直不搭理母妃,我们被大伯赶出来了。”

“什么,宋裕他竟然敢!”太子一听便想要起身,“孤要去面见父皇,为你们讨回公道。”

“殿下莫要扯到伤口。”太子妃连忙上前安抚道,“这孩子怕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同我们有了隔阂,明日我再去试试。”

“你们明日去直接同她把话说明白,让她自己选。”

太子语气生硬,哪有他堂堂太子求着一个野丫头的道理,心里对宋时欢的厌恶也更加深了几分。

“好。”

太子妃目光微顿,看到宋惜颜几句话便把太子逗笑时,心里对宋时欢的那点触动也慢慢消失。

罢了。

太子妃前脚刚踏出屋子,宋言峥便跟了上来,“母妃,她回东宫固然有好处,可惜颜这几天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还强忍着哄父王开心,孩儿于心不忍。”

“是了,惜颜受委屈了。”

太子妃怜惜的看了眼屋内的方向,“就如你父王所说,明日去把话说清楚,若是她仍旧不愿回东宫,此事便作罢。”

宋言峥松了口气。

他昨晚还看到惜颜一个人偷偷在假山后面哭了。

哭的他心都碎了。

一个野丫头罢了,纵使皇祖父格外怜惜她几分,又如何能比得上他这个东宫嫡长子?

......

次日一早。

宋时欢看着眼圈乌青的宋裕,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满心感动,主动开口替宋裕着补:

“父王,您该不会是看话本子看的一宿没睡吧?”

“本王......本王新得了两本好看的,一看便入迷了。”宋裕磕磕绊绊的开口,“阿欢,你今日怎么不看史书了?”

快看啊!

不然他不就白费功夫了。

在宋裕满是期待的目光之下,宋时欢打开了昨日的史书。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宋裕巴巴的盯着宋时欢,恨不得宋时欢每一句都开口问他。

几处宋时欢没看懂的地方,宋裕都讲解的极为流畅。

听着宋时欢的夸赞,宋裕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原来这就是满腹经纶的感觉么?

宋时欢双眼笑的像两个弯弯的月牙,“父王简直太厉害了,阿欢要更努力些,向父王学习。”

宋裕被夸的耳垂都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嬷嬷走了进来,“王爷,郡主,太子妃娘娘来了。”

一听这话,宋裕的脸瞬间便拉了下来。

“阿欢,本王去把人撵走,你继续看书便是。”

宋裕边说边开始撸袖子,当着他的面抢他闺女,当他宋裕死了不成?

“父王,请她进来吧。”宋时欢合上了史书,悄悄指了指正殿的方向。

傻父王,皇祖父还在悄悄看着呢!

太子妃今日是空着手来的,态度也比昨日冷漠了几分。

“太子妃娘娘,我今日没有看不懂的地方了。”宋时欢语气淡淡的,不欲与太子妃多言。

“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要不要回东宫。”

太子妃看着宋时欢的眼睛,“若是你愿意回东宫,我保证你的吃穿用度和惜颜一样。”

宋裕一听,气的双眼充血。

“二弟妹,当时你们要把阿欢送到皇觉寺,现在又要把人接回东宫?”宋裕满是讥讽,“怎么?一顿板子就把你们打清醒了?”

“大哥,阿欢是我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的。”

太子妃这一句话,说的宋裕哑口无言,忍不住看向宋时欢。

他可以不在意太子妃的许多话,可唯独这一条,他无从反驳。

“我不愿意去东宫。”

宋时欢的话如同一汪灵泉,让宋裕的精神瞬间又抖擞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太子妃身上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宋时欢就是秦王府的嫡长女,秦王就是我的父王。”

宋时欢歪了歪脑袋,“当日您和太子殿下厌恶我,如今却又想我去东宫,难不成是我身上多了什么好东西?”

太子妃被点破心思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紫宸殿。

宋裕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喜滋滋的给宋时欢端茶倒水,“阿欢,快来喝水。”

宋时欢乖巧的把水喝完后,给宋裕扔下了一道惊雷:

“阿欢的父王比宋惜颜的父王强,对不对?”

见宋裕不语,宋时欢瘪了瘪嘴,“宋惜颜的父王会的,我父王都会!宋惜颜的父王不会的,我父王还会!”

宋裕心肝乱颤。

他......他不太会啊......



“不会是他,他这个人心地淳朴,是个老实人。”

宋时欢闻言笑了,“父王相信张伯,那阿欢也相信。”

当晚。

沈清平翻墙来到了宋裕面前。

“你这是什么打扮?”宋裕看着眼前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面罩的沈清平,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他本来就烦的不行。

“我这不是想要躲开耳目。”

一旁正在练字的宋时欢嘴角微抽,若是沈夫子伪装得当,只怕护卫都不会放他进来。

显然是从一开始就认出是沈夫子了。

“有什么事?”

“王爷,您还记得张伯当时说他是哪里人吗?”沈清平神秘兮兮的开口。

“漳县人。”宋裕思忖片刻,便答了上来。

“对,但我今日派人去漳县查了,根本没有张伯这个人。”沈清平气的撸起了袖子,“竟然蒙骗王爷这么多年,绝对不怀好心。”

宣纸滴上一滴浓墨。

真相即将揭开的这一瞬间,宋时欢竟有些不敢看宋裕的眼睛。

良善之人反被背叛。

天理难容。

“本王知道了。”

宋裕神色反倒平静了起来,只是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沈清平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屋子里,宋时欢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欢,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去休息,明日再练。”

宋裕拍了拍宋时欢的肩膀,语气温和。

“好,那父王也早些休息。”

宋时欢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院子,院外弯月高悬于夜空,无端让人觉得清冷。

“迎春,是我特地这么快让张伯暴露在父王眼前的。”

“郡主,肉里的钉子拔的越早伤口好的越快。”迎春安抚着宋时欢,“就算郡主不说,王爷查一圈查不出来,最后还是会查到张伯身上的。”

“嗯,我知道。”

凉风吹来,宋时欢裹了裹披着的轻纱。

而院子里的宋裕则又静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正当宋裕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时,二喜慌乱的声音响起:

“王爷,不好了,张伯服毒了,现在......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

宋裕大脑瞬间空白,张伯?服毒?

二喜面带急色,“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宋裕回过神来,大步跨出院子,朝着马圈的方向而去。

马圈。

里面特地砌了一个小屋子,这是宋裕专门下令为张伯砌的。

而此时宋裕站在屋外,竟有些不敢进去。

“王爷......王爷来了吗?”张伯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屋内的管家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张伯的手,“老伙计,二喜已经去请王爷了。”

张伯闻言点了点头,喘息声大的连屋外的宋裕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宋裕深吸了口气,进了屋子。

“王爷......”

张伯脸色已经染上青紫,说话的语调也有气无力。

“你为何要服毒,阿欢进宫赴宴的马车,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宋裕发出无奈的怒吼,“枉本王视你为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我是个罪人。”

张伯嘴角流出血迹,显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郡主的马车是我动的......动的手脚,故意让马儿狂躁,想要让郡主迟到。”张伯苦笑着,“这样郡主就会被责罚。”

“刁奴!”宋裕气急,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为何要背叛本王?”

“王爷您胸无大世,又不学无术,说......说难听点,您根本无法善终。”张伯直直看着宋裕的双眼,“他日太子登基,您护不住郡主,也护不住王府,我自然......自然不能认您为主。”

屋内其他人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尤其是管家,连牙齿都在打颤。


一连几日。

宋裕都是早早便来到宋时欢的院子,却在想要进去看宋时欢时被嬷嬷拦着,每次宋裕都要发上好大一通火。

可嬷嬷却始终支支吾吾的说宋时欢没事。

几次后,宋裕便不愿再来宋时欢的院子了。

屋内。

宋时欢正小口小口的吃着宋裕悄悄塞给嬷嬷的糕点,马蹄糕入口即化,甜丝丝的。

“想不到父王的演技也不赖,都能去演话本子了。”

听到宋时欢的话,抱夏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马上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大的动静。

“这几天府里的下人对咱们院子是越发不上心了。”迎春给宋时欢递上了干净的帕子,“昨日送来的午膳都是凉的。”

“就是!”抱夏气鼓鼓的,“前日奴婢走在路上,还有个不长眼的想往奴婢身上撞,结果被奴婢一脚踢飞了。”

“踢得好。”

宋时欢给抱夏竖起了大拇指,“如今这样的棋面,不就是我们想要的?”

府上的人都以为宋裕对她失去了耐心。

开始把捧高踩低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王府之前只有王爷一个主子,王爷又时常不在王府,这府里有几个只差把自己当主子了。”

嬷嬷想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她也同王爷说过不知多少次,奈何王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郡主想要赶走这些刁奴,她是千百个支持的。

“那就让他们在当几日主子,他们把自己捧得越高,马上就会摔得越惨。”宋时欢擦干净了手,眉眼微扬。

她装病,所以父王就不会因为担忧她而闹出乱子。

最大的变数就安稳了。

她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只是......”迎春忍不住开口,“郡主,咱们王府真的马上就会来客吗?”

“其他人以为父王对我失去耐心,可下毒之人却会以为我因中毒不敢见父王。”宋时欢眼神看向药碗,“费尽心思弄来禁药,又怎能忍得住不来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呢?”

她等的就是东宫的人。

“抱夏,最近多去府门口那里溜溜。”

......

又等了几日,宋裕已经开始不着家了,连睡都睡在了迎春楼。

就在这个时候,紫宸殿迎来了不速之客。

“皇后身子好些了?”

元祐帝声音淡淡的,宋裕和宋时欢搬出紫宸殿已有十余日,连半句请安的话都没有,他这心里别扭着呢。

索性也不让人把秦王府的事情报给他。

眼不见为净。

“多谢皇上记挂,臣妾已经好多了。”继后走上前替元祐帝磨墨,动作熟练。

元祐帝见状还是软了心肠,到底是多年夫妻。

当年之事他派人去查了,也没有查到指向皇后的证据,也许是那混账误会了皇后也说不定。

思及此,元祐帝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些,“多出去晒晒太阳,如今我们都老喽。”

“皇上才不老,皇上是要万岁万万岁的。”

继后轻笑着,在一旁陪着元祐帝批完了折子。

有了兴致,元祐帝索性带着继后去御花园散步。

“皇上,昨日太子妃来坤宁宫,说想带着惜颜去秦王府一趟。”

“去秦王府?”元祐帝蹙了蹙眉。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心里总是记挂着的。”继后眉眼温柔,“臣妾想着,让大嫂也跟着去,她也念着这孩子。”

提及徐家老夫人,元后和继后的嫡亲大嫂,元祐帝沉默了片刻。

“既如此,便去吧。”

阿欢身上也流着徐家的血,但若是......阿欢当真是那混蛋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

元祐帝长叹了一口气,他日夜都盼着芬儿能有亲孙儿和亲孙女。

......

两辆马车从皇宫驶出,与此同时,还有一辆马车驶出了徐府。

而此时,抱夏正在王府门口晃悠。

“瞧瞧,咱们抱夏姑娘脖子都快伸到三里地之外了。”有婆子讥笑道,“知道是盼着王爷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盼情郎呢!”

“住嘴!”抱夏举起拳头,婆子的气焰便熄灭了几分。

“抱夏姑娘,王爷不愿去郡主的院子,你日日在这里等,又能有什么用,不如啊,陪我们一起玩玩。”小厮不怀好意的话,惹笑了在场的一干下人。

抱夏忍了又忍,继续盯着巷口。

众人见抱夏无趣,便又各自吃喝玩乐去了。

等到日上三竿之时,抱夏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是马车!

太子妃带着宋言峥和宋惜颜,徐老夫人带着长媳。

见几人下了马车,抱夏朝着太子妃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太子妃娘娘,救救我家郡主。”

一边高声哭喊一边磕头,很快便引来了过往的百姓,“王府里的下人奴大欺主,我家郡主.......我家郡主被欺负的连热饭都吃不上......”

“求太子妃娘娘做主。”

抱夏牢记宋时欢的吩咐,只一味求太子妃做主。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缓缓僵住,身后的宋言峥呼吸猛然一窒。

今日为了揭穿宋时欢中毒后疯癫的模样,他特地求了皇祖母请了伯祖母。

可不是来替宋时欢做主撑腰的。

只见徐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中拐杖。

“发生了何事!谁敢欺负我老婆子的侄孙女。”

王府内,那些下人根本来不及扫尾,推牌九的,吃烤鸡的,甚至还有白日行难言之事的......都被逮了个正着。

“你们郡主呢?”宋言峥忍不住开口问道。

“郡主......郡主病了......”

病了就好!

可还不待宋言峥和宋惜颜高兴几秒,嬷嬷和迎春便左右扶着脸色苍白的宋时欢走了过来。

“太子妃娘娘,求您为我做主。”

宋言峥瞬间只觉得一口老血顶到了嗓子口,眼前的宋时欢眼神清明,哪有半分中毒的模样?

“怎么了,好孩子,怎么瘦成这样,脸白的像纸一般。”徐老夫人心疼的开口。

宋时欢这才看向眼前的老人,“您是?”

“我是你舅祖母。”

“舅祖母,这满府的奴才都欺负我。”宋时欢扑到了徐老夫人怀里,拼命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

竟然还把徐老夫人给请来了。

东宫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简直是胡闹。”徐老夫人把宋时欢搂在怀里,“这是见我们阿欢年幼,趁着王爷不在府上欺负阿欢。”

宋时欢闻言抹了抹眼泪,“今日若不是您来了,我......我只怕是要被这些奴才折磨的不成样子。”

宋惜颜紧紧的盯着宋时欢,满心都在往外泛出阴狠的毒汁。

“方才那些奴才说你病了,姐姐,我瞧着你没病。”宋惜颜走到宋时欢面前,拉住了宋时欢的手,“姐姐是在装病骗他们吗?”

“皇祖父可是说过,最厌恶撒谎的人。”

大哥明明告诉她宋时欢服用了毒药。

如今定是疯疯癫癫不敢见人,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揭穿宋时欢的丑样。

可现在却是扑了个空!

“我怎么会装病?”宋时欢黯然伤神,“难道在妹妹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若非如此,姐姐为何这么长时间连大伯都避而不见?”

“惜颜!”

宋惜颜的话音刚落,宋言峥便急切的开口,刹那间,宋惜颜便意识到她闯祸了。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惜颜,你怎么对本王府上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宋裕恰到好处的出现,还一副茫然的样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老身托大说您几句不是,您出府潇洒自在却把郡主扔在府上,这群刁奴把郡主欺负的不成样子。”徐老夫人脸上尽是不赞成,“若非今日老身和太子妃娘娘撞见,还不知郡主还要受多少委屈。”

“狗奴才们,竟然敢欺负阿欢。”

宋裕闻言愤愤的踹了跪着的奴才们几脚,话音一转又回到宋惜颜身上,“方才惜颜说阿欢对本王避而不见,嘶,难不成惜颜你在本王的王府里按了眼睛?”

徐老夫人神色骤然一变,在权贵圈里浸润这么久,她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我......我就是随口一提。”

宋惜颜双手揉着帕子,支支吾吾道。

“看来妹妹也是不明真相,却宁愿相信那些刁奴也不愿相信我。”宋时欢弦弦欲泣,“妹妹果然不喜欢我。”

宋惜颜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忍不住冲着宋时欢怒吼:“你明明就是故意想要......”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言峥捂住了嘴。

“大伯,舅祖母,惜颜有些失智,莫要见怪。”

“好了,那就请太子妃做主吧。”

徐老夫人扫了宋言峥和宋惜颜一眼,淡淡的对着太子妃开口。

宋时欢眼神微凝,这位舅祖母也是个聪明人,不让宋裕来处理,反而是请太子妃做主。

彻底把她和父王摘干净。

太子妃缓了缓神色,原见宋时欢被刁奴欺负,她心里也极为恼火,毕竟宋时欢是她生的孩子,被奴才欺负算什么事情。

但方才宋言峥和宋惜颜的反应又让太子妃有些生疑。

“把这些人都打二十板子,然后发卖了。”

太子妃顿了顿,“大伯,过几日我在让内府送来一些机灵的奴才。”

“不必了。”

宋时欢吸了吸鼻子,“这王府里就我和父王两人,用不着那么多奴才,我不习惯太多人伺候。”

“这怎么能行......”太子妃还想再往王府里放些耳目。

“就依着阿欢的意思来吧,这孩子在外面苦习惯了,猛地人一多她怕生。”徐老夫人搂紧了宋时欢,“这件事情,老身去跟皇上说。”

见此,太子妃只得作罢。

......

宋惜颜被宋言峥拽着离开王府,临走前徐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妃一眼,“娘娘,人十根手指虽有长有短,但若是断了一根,那可就是钻心的疼了。”

太子妃听着徐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话,下意识的避开了徐老夫人的视线。

回宫的马车里,气氛难得沉默。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母妃?”太子妃轻声道,“惜颜,你今天情绪为何那么激动。”

“母妃多虑了。”宋言峥露出了笑容,“惜颜就是孩子心性,说宋时欢装病也是为了提醒她,皇祖父不喜欢撒谎的人。”

可太子妃却直直的看向宋惜颜,“惜颜,你大哥说的对吗?”

“母妃,我......我承认是我不喜欢她,所以想挑她的刺。”宋惜颜双眼发红,“我就是害怕她分走母妃的爱,我太爱母妃了。”

半真半假的话让太子妃信了几分,太子妃松了口气。

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

不过也是,惜颜是多么善良的孩子,虽然有一些骄纵脾气,但又怎会做出她想的那种事情呢。

“好了,是母妃不好,你永远都是母妃唯一的掌上明珠。”

宋惜颜见状转哭为笑,腻在了太子妃的怀里。

东宫。

“大哥,母妃是不是怀疑我了。”

宋惜颜眼神晦涩,“母妃心里还是有宋时欢,若是母妃知道真相,肯定会不要我的。”

“说什么傻话,毒药是我找的,也是我派人下的,跟你有何关系。”

宋言峥怜惜的看着宋惜颜,“母妃怎么会不要你呢?”

宋惜颜闻言低下了脑袋,如果母妃知晓他们对宋时欢下手,真的还会把她搂进怀里吗?

她不敢赌。

“大哥,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吧?”

“放心,尾巴我都处理掉了。”宋言峥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不过,现在王府的眼线都被清掉了,之后就不好下手了。”

“还有舅祖母,今日舅祖母看我的眼神,我害怕。”

宋惜颜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今日是真的被宋时欢给气昏了头。

“方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怎么能躲开我们的计谋。”宋言峥眼神微眯,“最近这段时间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查清情况再说。”

“好,都听大哥的。”

看着乖巧的宋惜颜,宋言峥心软成一片。

“惜颜放心,大哥早晚会帮你把她给除掉。”

只要宋时欢死了,东宫唯一的污点就没有了。


楚王妃见状一愣,只能心有不甘的替宋惜灵请罪。

她家惜灵从小到大,给宋惜颜背了多少黑锅,难道二嫂心里没数吗?

宋惜灵最后哭着跑出了御花园,楚王妃见状也提出告辞,其他人也没了赏花的兴致,纷纷散去。

而宋时欢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祖母,我看您身子有些不适,不然我扶您回坤宁宫吧。”宋时欢一脸担忧,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孝心可嘉。

“本宫无事。”

继后深深的看了宋时欢一眼,“今日看到你的模样,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

宋时欢摸了摸自己的脸,“皇祖母,孙女竟有这样的福气?”

“你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继后一字一句的开口,满心都是无法掩盖的杀意。

生的和嫡姐这般相似,若是不除,她只怕都睡不好一个整觉。

与此同时,继后也感到极为恐惧。

偏偏这孩子没有回到东宫,去了秦王府。

偏偏......秦王就是嫡姐的孩子。

难不成......是嫡姐显灵了?

继后浑身一激灵,再次看向宋时欢,“阿欢,来扶本宫回去。”

这么多年她都走过来了,区区一个丫头片子罢了,成不了气候。

看她怎么收拾宋时欢。

坤宁宫。

“今日赏花宴上,惜颜和惜灵失礼了。”继后缓缓开口,一旁的太子妃脸色白了白,“倒是阿欢,真是出乎本宫的预料。”

“可见私下在礼仪规矩上没少花心思,是个好孩子。”

“皇祖母谬赞了。”宋时欢清浅的笑着,这还要感谢宋惜颜呢。

前世她被关在东宫,每日被所谓的教习嬷嬷压着教导规矩。

错一个动作,便会挨上一手板,直到把她的双手打肿为止。

所以那些礼仪规矩,就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

“阿欢,不如你留在坤宁宫陪本宫几天?”继后面容和蔼,“本宫今日见了你呀,是打心底里喜欢,正巧你马上就要进女学了,本宫亲自教你,如何?”

只要在她的坤宁宫里,她便有千万种悄无声息杀了宋时欢的法子。

“皇祖母,惜颜妹妹她们有此荣幸吗?”

听到宋时欢的话,太子妃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母后,这于理不合。”

“本宫想让孙女陪在本宫身边,这有什么于理不合?”

见算计竟然被太子妃这个自己人拦下,继后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皇祖母,孙女自然愿意承欢膝下。”宋时欢故作纠结,“只是......今日惜颜妹妹和惜灵妹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我若是在此时搬进坤宁宫小住,我怕两位妹妹伤心。”

“这有什么,惜颜和惜灵都是大度的孩子。”

继后见宋时欢答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太子妃冷硬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亲王之女若要在宫里常住,是要父皇应允的。”

“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宋时欢作势便要往外走,“皇祖母,我这就去面见皇祖父,求皇祖父恩准。”

“慢着。”

继后脸色有些铁青,她怎么可能会让顶着这样一副模样的宋时欢去面圣?

她之所以留宋时欢小住,本就是为了能在皇上再次见到宋时欢之前把人除掉。

“若是闹到皇上面前,惜颜和惜灵定是逃不掉一顿责骂。”继后故作疼惜,“既如此,本宫就不留你在坤宁宫了。”

“真是遗憾呢。”

宋时欢面色黯淡,“是孙女没有这个福分,那孙女就先告辞了。”

踏出坤宁宫的瞬间,宋时欢彻底忍不住扬起了眉梢。


赏花宴的全程,宋时欢都安静的坐在继后下侧。

继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连提前准备好的让刁嬷嬷出来指责宋时欢的事情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姐姐,一直坐在那里作甚,来和我们一起赏花?”

宋惜颜笑着,可眼里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算计。

宋时欢起身,身上的襦裙随着动作摆动,上面镶着的金线更显得宋时欢贵气逼人。

“我是惜灵,是楚王府的郡主,加上姐姐的话,我排行第三。”

“我是惜瑶,是齐王府的郡主,排行第四。”

宋惜灵和宋惜瑶站在宋惜颜身后,同宋时欢相对而立。

“你们好,我是宋时欢。”

“大姐,你能给我们讲讲宫外的事情吗?”宋惜灵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你在宫外都吃什么,平时玩什么呀?”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听宋时欢的回答。

“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心思玩乐。”

宋时欢面不改色,“三妹妹生在富贵窝,自然不懂平头百姓的日子。”

被宋时欢反讽了一通,宋惜灵气的握紧了手帕。

“三妹妹只是好奇,姐姐何必上纲上线。”宋惜颜适时开口,把大度知礼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时欢盯着宋惜颜,“若是我问妹妹,之前都涂什么脂粉,戴什么首饰呢?”

“你!”

宋惜颜脸色骤变,这个野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红脂阁的事情。

“瞧,板子没打在妹妹身上,妹妹自然是宽宏大度。”

宋惜颜快速调整了表情,重新开口,“姐姐,我们去湖边赏花吧,那儿的花最是好看。”

“好啊。”

宋时欢答应的极为爽快。

......

御花园的湖边。

宋时欢忍不住感慨,御花园的湖就是比秦王府的大,里面都还养着锦鲤。

赶明儿个让父王也在府里养一些。

正当宋时欢心里百转千回之际,宋惜颜对着宋惜灵和宋惜瑶使了一个眼神。

宋惜颜随即便挨着宋时欢站着,替宋惜灵和宋惜瑶挡住动作。

“姐姐,这里的景致可还满意?”

一想到宋时欢一会儿要变成落汤鸡,宋惜颜便笑的极为灿烂。

凭什么宋时欢能变的这么漂亮,穿这么贵气的襦裙?

就该掉进湖里,沾上一身泥才对!

“风景很好。”宋时欢扯了扯嘴角,“只是妹妹,总觉得这里少了几分热闹。”

一、二、三......

在宋惜颜和宋惜瑶共同的遮挡下,宋惜灵伸出了手。

可下一秒,宋时欢却像提前预知了一般,向左迈出了一步,瞬间,宋惜灵便朝着湖面扑去。

惊恐之下,宋惜灵还扯上了一旁的宋惜颜,两姐妹双双落水。

两人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做好的头发瞬间散开,脸上的妆容也花了。

宋时欢忍住笑意,面上却一副惊恐的模样,“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顺时,便有会水的太监跳进湖里,整个场面也开始失控。

对了,这才是热闹起来了!

一炷香后,宋惜颜和宋惜灵各自披着披风,浑身发抖。

“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妃气的胸脯都在起伏,“惜颜,你和惜灵为何会落水。”

宋惜颜扫视了一圈,又看到了笑吟吟的宋时欢,双眼泛红,“母妃,我也不知为何惜灵突然把我拽进水里了。”

宋时欢美目微睁,哟呵,还狗咬狗了。

宋惜灵垂着脑袋,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惜灵,你为何要推惜颜下水!”太子妃言辞厉色,“三弟妹,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元祐三十八年。

香烟缭绕的宫殿里站着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头发又脏又乱,身上还穿着破洞的薄衫,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旁边的宫婢双手捧着华丽但却明显不合身的衣裳,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求小主子,允奴婢伺候您更衣。”

宋时欢看向宫婢,黝黑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出去。”

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明明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宫婢却双腿一软,仓皇离开。

宋时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此时的她四肢健全,手脚还没有被砍掉,双眼也没被戳瞎,她竟然重生了。

想到前世种种,宋时欢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烈颤抖。

她本是流落在外的太子嫡女,上面有三个嫡兄,还有一个双胞胎嫡妹,今日,正是她被找回之时。

同样也是她和嫡妹宋惜颜的十岁生辰。

与她不同,宋惜颜自出生起便是东宫的掌上明珠,貌似仙童,声若珠翠,东宫上下对宋惜颜无有不应,今日太子特地求了元祐帝,召百官入宫为宋惜颜庆生。

而她的出现,搅乱了整个庆生宴。

半个时辰前,滴血认亲的玉碗被太子妃砸碎,太子铁青着脸把宋惜颜护在怀里,元祐帝见场面开始失控,便叫人带她来偏殿更衣。

可她这十年吃不饱穿不暖,身型瘦弱,宋惜颜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只会显得古怪滑稽。

上辈子,她任由宫婢给她换上了宋惜颜的衣裳,却被太子妃疯了似的撕扯掉,告诫她休想抢走宋惜颜的任何东西。

可笑她当时竟然以为有这层至亲的血缘关系在,再冷的石头也总会被捂热。

所以跪求着他们带她回东宫,哭到呕血。

她错的离谱。

在东宫,她费尽心思的讨好这群血脉至亲,最终却被生生折磨至死,死无全尸。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上天恩泽,她得以重活一世,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

正殿内。

宋时欢的出现让整个殿里都安静了下来。

“为何不更衣?皇家脸面岂能任由你折辱?”

太子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极了,如此上不了台面,东宫怎能有这样的污点。

“衣裳太大了,我穿不了。”

“惜颜的衣裳哪里是你能碰的!”太子妃神色激动,“当初我若是只生惜颜一个,便不会难产坏了身子,这么多年缠绵病榻,你就是个灾星!”

底下的朝臣闻言都纷纷看向宋时欢,目光或探究,或不喜,或可惜......可宋时欢却如同没有察觉一般,眼底如同一汪死水。

“父皇,儿臣并非无情,只是这孩子命格怕是和东宫相克,万万不能搬进东宫。”

太子顺着太子妃的话开口,言辞恳切,跪在元祐帝面前,东宫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

太子身侧的长子眼神不善,紧紧拉着宋惜颜的手,“皇祖父,虽然两滴血相融,可她毕竟流落在外十年,身上是否染有恶习尚未可知,不如养在皇觉寺里最是可靠。”

皇觉寺,是犯了错的皇室之人才会被关着的地方。

一时间,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凝滞。

元祐帝忍不住看向宋时欢,小家伙瘦小的像个猫儿,面无表情的站着,自进殿到现在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莫不是个傻的?

“为何不开口替自己说几句?”

众人这才意识到,方才太子和太子妃那般态度,眼前之人竟毫无反应,没有大哭,也没有崩溃。

就好像被厌恶的不是她一样。

宋时欢心底冷笑,世人不知她对东宫的厌恶,更甚千百倍。

“我不想搬进东宫。”

宋时欢的话如同巨石砸向水面,惊起层层浪花。

元祐帝顿了顿,完全没料到宋时欢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太子和太子妃脸色骤然铁青,这话跟甩东宫嘴巴子有何区别!

宋时欢抬眼看向元祐帝,“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强人所难,我不想损了东宫的运道。”

“你读过书?”

元祐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宋时欢何止是读过书!

上辈子,她替三个嫡兄对了多少策论,替宋惜颜写了多少文章,只怕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敢细数。

她重生而来,托东宫的福,知晓元祐帝的过往。

上辈子,太子看着她写出的文章眼神晦涩,毫不留情的下令绝不能让元祐帝知晓她流落在外时也读书识字。

今日,只怕东宫不能如前世所愿了。

“读过,在外面没有饭吃的时候,就爬上私塾的院墙偷听夫子授课,听的入迷就忘记饿了。”

此话一出,元祐帝看向宋时欢的眼神骤然变了,同样的,几个知晓元祐帝旧事的老臣,也都正了神色。

东宫这次,怕是要丢了宝了。

元祐帝今年六十又二,是农民出身打下天下的皇帝,当年食不果腹的时候,也是这样费尽心思识字看书的。

因为元祐帝吃过苦,所以对待儿孙格外宽容,几个皇子都早早封了王位,享封地食邑。

今日东宫这样对待宋时欢,元祐帝心里是有不满的。

“好孩子,这十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元祐帝朝着宋时欢招手,声音都和蔼了几分,“来,到皇祖父这儿来。”

“皇祖父,这些年孙女流落在外,未能承欢膝下,心中实在愧疚。”宋时欢跪在地上,神色认真,“求皇祖父宽恕孙女不孝之罪。”

元祐帝听罢,竟亲自起身扶起宋时欢,完全忽略了还在地上跪着的东宫众人。

“朕知道,是皇家亏欠你。”

元祐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太子和太子妃对这孩子恶语相向,这孩子眼里却未有丝毫仇恨,明显是个至纯至善的好孩子。

此子像他!

不愧是他的后辈!

元祐帝心中的天平缓缓倾斜,拉着宋时欢的手,“你想要什么,皇祖父许你一个心愿。”

跪着的宋惜颜已经维持不住表情,一个野丫头也配当她的姐姐,若是非要借此赖上东宫,她一定想千百种法子折磨野丫头!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宋时欢再次跪下冲元祐帝磕了个头,她宋时欢既不愿入东宫,也不愿入皇觉寺。

只听宋时欢声音不疾不徐,却又格外坚定:

“求皇祖父允孙女,换个父亲。”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毁了那个野丫头的容貌。”

徐氏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去给我热壶酒来。”

只有徐家越来越好,她的儿子和女儿们才会越来越好。

......

徐进若收到宋时欢的帖子时,脸色铁青。

“徐大人,我们郡主邀请您三日后在王府一见。”

徐进若攥紧帖子,帖子都被攥的变形,“好,我到时候一定去。”

秦王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明明在这件事情上占尽了便宜,却还要来踩他一脚。

徐进若对秦王府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恨不得下一秒太子便能登基,直接下令处死秦王府一干人等。

可天不遂徐进若之愿。

三日后。

当徐进若来到王府门口,却看到了一辆早早停好的马车。

“徐大人,我们郡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抱夏手臂上的伤痕刺痛了徐进若的双眼,他又想到了惨死的娇儿。

“不知郡主要带我去哪?”徐进若声音里尽是冷漠。

“表舅舅,一会儿去了您就知道了。”

马车的车轮缓缓转动,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皇陵!

徐进若大脑有些宕机,“郡主带我来此,所谓何故?”

“我想同表舅舅一起拜一拜皇祖母。”

宋时欢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此皇祖母可不是坤宁宫里的皇祖母。

徐进若愣了愣,跟上了宋时欢的脚步。

守皇陵的侍卫见到宋时欢后,便主动为二人让行。

一路走着,徐进若竟无端觉得有一股冷风直吹他的衣袖。

“表舅舅应当经常来祭拜皇祖母吧?”

宋时欢的话让徐进若脸色一僵,他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没拜过早逝的大姑姑了。

陵墓前,宋时欢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皇祖母,今日孙女和表舅舅一起来看您。”

宋时欢的声音还有些回声,直冲徐进若的脑门。

“表舅舅,当日林姨娘的长鞭朝着我的脸而来,若非抱夏,我已经被毁容了。”宋时欢看向徐进若,“我虽流落在外十年,可到底是皇家的郡主,林姨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皇家的脸,能有什么下场?”

“若是皇祖父深究徐家大不敬之罪,徐家会如何?”

一连串的话,让徐进若立刻恢复了清醒。

“今日我请表舅舅来这儿,就是想当着皇祖母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宋时欢声音里带着笃定,“表舅舅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身子弱,那日是我头一次出府闲逛,就那么巧碰上了林姨娘?”

若是换在别的地方,正处于愤怒中的徐进若未必会听进去。

可在元后的陵墓前,徐进若便会底气不足。

“我和父王没什么依靠,徐家于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宋时欢红了眼眶,“是不是有人故意要算计秦王府和徐家?”

“郡主,此事我回去定会查清。”

徐进若惊出了一身冷汗,郡主说的对,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了。

大不敬......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故意算计他徐家?

徐进若匆匆离开后,宋时欢又在陵墓前跪了下来。

皇祖母,孙女不孝,此番要借您的余威成事。

如今我和父王并未真正在大祁立住,所以这个时候徐家的怒火绝不能对上秦王府。

偌大的陵墓前跪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开始有雨滴滴落。

宋时欢缓缓起身,皇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保住秦王府百年千年的荣华富贵。


还真是巧了,父皇竟然跟阿欢想到一起去了。

宋裕扭头看向宋时欢,回应他的也是一张笑的灿烂的脸。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宋裕挠了挠脑袋。

当晚。

宋时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赏花宴上,继后定能认出她肖似元后。

她是担心继后气急派人对她下手,所以才有了护卫一说。

没想到,皇祖父也想的这般周全。

“郡主,赏花宴您看穿哪件襦裙?”嬷嬷轻声开口,宋时欢扭头看去,视线定格在那抹艳红上,“我喜欢红色的。”

红色热烈似火,如骄阳一样。

次日一早,宋时欢便被嬷嬷叫醒,坐在铜镜前任由迎春摆弄。

足足一个时辰,妆容方才收尾。

只见宋时欢一身火红襦裙,眉心点上一颗红痣。

柳眉杏眼,红唇不点自朱。

得益于日日牛乳沐浴,又以香膏抹身,宋时欢的肌肤白皙,细小的绒毛更衬的浑身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郡主荣华万千,今日定当惊艳所有人。”

嬷嬷满意的笑了,眼底还含着热泪。

元后娘娘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郡主,也一定会高兴吧。

......

御花园。

太子妃带着宋惜颜来到御花园之时,楚王府和齐王府的女眷已经到了,其他贵妇和小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开始赏花。

“二嫂,惜颜。”楚王妃和齐王妃笑着走了过来,“今日这御花园的花儿开的真好,怪不得母后要请咱们来赏呢。”

太子妃矜贵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宋惜颜,“惜颜,去带着惜灵和惜瑶玩去吧。”

三个妯娌坐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就要提到宋时欢。

“我和四弟妹只见了时欢那一次,之后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楚王妃目光扫了一圈,“怎么还不见人呢?”

“兴许是来晚了吧。”太子妃神色淡淡。

“唉,到底是府上没个王妃,大伯性子又粗。”齐王妃说话细声细气,“这种场合迟到,会被人议论的。”

又是一刻钟过去,继后也缓缓出现。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今日赏花本宫希望各位都尽兴而归。”继后扫视四周,“咦,怎的不见阿欢那孩子?”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之际,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皇祖母,我来迟了。”

宋时欢的身影出现,在场的空气都安静了。

“你是宋时欢?”

宋惜颜忍不住惊呼道,上次在红脂阁宋时欢戴着面纱,所以宋惜颜并未见到宋时欢如今的模样。

在宋惜颜眼里,宋时欢依旧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可今日......

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宋惜颜心里不停的泛出嫉妒的毒汁,一旁的太子妃见状也久久无法回神,在场的贵妇和小姐眼中也尽是惊艳之色。

“时欢,你和之前生辰宴上,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楚王妃缓缓开口,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几个郡主之间,她家惜灵的姿色本就低出一截,本以为这孩子可以给惜灵做配,谁曾想......

宋时欢勾起嘴角,朝着继后盈盈一礼,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女之姿,礼仪分寸更是把握的丝毫不差。

“孙女给皇祖母请安,路上遇到了些意外,所以来迟了,还请皇祖母恕罪。”

宋时欢看向继后,如愿在继后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恐慌。

“皇祖母?”

见继后没有反应,宋时欢再次开口唤道。

“没......没事,来了就行。”继后难得有如此失态的模样,就连太子妃都忍不住看了继后几眼。


今日真是乘兴而来,满载而归。

身后。

继后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太子妃脚下掷去。

“你今日是鬼迷了心窍吗?难道看不出本宫想留宋时欢在坤宁宫?”继后气急,冲着太子妃怒吼。

太子妃也委屈极了,“惜颜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今日是被惜灵牵连才出了丑,您直接把宋时欢接来坤宁宫,外面人会如何看待惜颜?”

“惜颜,惜颜,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

继后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太子妃的脑袋。

太子妃也来了脾气,若是外面人传惜颜不被母后所喜,那她还有什么脸面?

“给本宫跪下。”

太子妃惊愕的看向继后,与太子大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当着下人的面勒令跪下。

膝盖同冰凉的地面接触,太子妃只觉得浑身彻骨冰凉。

“本宫今日便告诉你,要尽快除掉宋时欢,不然,你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会是南柯一梦。”

“除掉?”

太子妃眼睑抽搐,“她也是我的孩子,怎么能......”

怎么能杀掉呢?

“她相貌肖似元后!”

“若是她不死,死的就是你其他的孩子。”继后甩了甩衣袖,“你就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

回到秦王府后,宋时欢长长的舒了口气。

“郡主,没出什么事儿吧?”迎春担忧的开口问道。

“放心,除了宋惜颜和宋惜灵成了落汤鸡之外,没什么大事。”宋时欢摆了摆手,“就是这张脸啊,是福也是祸。”

“皇上派来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比我高出数倍不止。”抱夏嘟囔着,“郡主且放宽心。”

宋时欢点了点头。

继后不愿意给她见到皇祖父的机会,可却不知,梅知临早已把此事禀告给了皇祖父。

真是天不助坤宁宫。

“对了,父王和沈夫子呢呢?”

“您刚进宫,王爷和沈夫子去查您进宫路上的事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怕是还没有头绪。”迎春回道,“当时那马颠簸的奇怪,差点就把郡主摔下马车,还害得郡主迟到。”

“府上看管马匹的是谁?”

“回郡主,是张伯。”嬷嬷开口解释道,“张伯在府上已经十几年了,勤勤恳恳,平日里也不爱说话,所以上次清理府中下人,王爷特地留下了张伯。”

“除了张伯,还有其他人留在府上吗?”宋时欢眼神一缩。

“没有了。”

宋时欢嗯了一声,看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父王和张伯之间,可有别的情分?”宋时欢可不觉得一个普通本分的下人,能值得父王特地下令留下。

“张伯以前是驾马车的,有一次带着王爷路过陡峭之地,马儿突然发躁,若非有张伯以身相护,王爷怕是要跌落山崖了。”提及往事,嬷嬷叹了口气,“张伯伤了脚,所以只能看马了。”

“之前介绍府上的时候,管家没提到张伯。”

“他这个人冷僻,人们都不大记得他,若非郡主您今日问起,老奴也把他给忘了。”

这么没有存在感的人,父王却还记得。

难怪查这么久没有头绪。

父王只怕是压根就不会怀疑到张伯头上,直接略过张伯查别的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宋时欢眼神微动,可惜了,张伯大抵是辜负了父王的一片感激之情。

“迎春,找机会提醒下沈夫子,府上还有个看管马匹的张伯。”宋时欢脸色微冷,沈清平是聪明人,只需要点到为止即可。

“哎。”

看着迎春离开的背影,宋时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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