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士——那文章奴才瞧过,写‘盐铁论’比《孙子兵法》还精彩呢!”
更漏声里,皇帝忽然起身将手按在徐光启肩上。
“朕知你清廉。”
蟠龙金目恰好卡住他咽喉,“可满朝文武的体面,总得靠这些金线绷着……”6 宁远大捷努尔哈赤的披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时,张二狗正趴在炮位嚼蒜头壮胆。
辽东的老兵说蒜味能冲淡血腥气,可他此刻满嘴辛辣,却压不住喉头翻涌的恐惧——炮镜里,镶白旗的重甲骑兵正碾过护城河浮冰,冰层碎裂声混着狼嗥般的号子,像是阎王在磨牙。
“明狗!
尔等城墙比沈阳妓院的床板还脆!”
努尔哈赤的狂笑穿透北风。
他单臂擎着镔铁狼牙棒,腕上缠着二十年前李成梁所赠的锁子甲——当年靠这甲胄躲过流箭,今日他要用它砸碎宁远的城门。
镶蓝旗死士扛着云梯冲过第三道壕沟时,张二狗的冷汗滴在铳规上。
孙元化教的测距口诀突然在脑中炸响:“一千步,药八两,仰角四分……”可镜中那杆织金龙旗,分明已逼近五百步生死线。
“换散弹!
平射!”
孙元化的嘶吼被炮声淹没。
张二狗哆嗦着塞进火药包,引线燃起的刹那,他盯着炮身铭文“天启六年澳门卜加劳铸”——恩师徐光启抵押祖宅换来的货。
第一发炮弹撕开镶红旗前锋,人尸马骸炸成血雾。
努尔哈赤的坐骑人立而起,护心镜映出城头那门冒着青烟的巨炮。
第三轮齐射时,张二狗虎口震裂。
他瞪着通红的炮管,忽然想起老家秋收时谷粒划出的弧线,和眼前这些开花弹的轨迹竟如此相似。
“四十五度!
换曲射!”
孙元化踹开卡壳的炮手,亲自转动绞盘。
这一炮越过努尔哈赤的亲卫队,正中后军火药车。
爆风掀飞三重牛皮帐时,张二狗看见漫天飘落的不是雪,而是鞑子的帐篷。
申时三刻,弹片击中努尔哈赤的刹那,镶金护心镜迸裂成十二瓣,最大那片扎进他右胸。
“父汗!”
多尔衮的悲鸣刺破战场。
垂死的枭雄却咧嘴笑了,他攥着护心镜残片,上面的眉眼正在血污中模糊。
张二狗正用尿浇熄炮膛余火时,孙元化突然扑到垛口,蘸着不知谁的血在城墙写捷报,墨迹未干便冻成猩红的冰渣。
夜幕降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