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姜湉半月前及笄,才以王雨眉无所出为由,向姜湉的父亲,礼部侍郎讨要了她做侧夫人。
能攀上皇亲国戚,姜侍郎自然万分欣喜,当即同意。
墨尘没告诉姜湉这件事,因为觉得让她做妾委屈了。
姜湉虽是庶出,四品官的女儿,但论相貌才学,足可以嫁入中等门第做正妻。
高门也不一定。
姜湉抚摸墨尘的墨绿色衣袍,亲昵道:“大人,你穿墨绿色真好看。”
你一定不知道,我昨夜红杏出墙,你不仅该穿绿袍,还该戴一顶绿帽子。
墨尘亲她鬓发,捏粉软下巴,宠溺道:
“湉儿,你都进门半个月了,怎么还叫我大人?该叫什么?”
姜湉莞尔一笑,美若天仙。
柔声细语道:“尘郎….”
墨尘笑得极为高兴,“再叫几声,我喜欢你这样唤我。”
姜湉咳嗽了一声,“咳咳,尘郎…..”
墨尘心疼道:“不叫了,歇着,是不是昨夜受凉了?”
因担心满身的红印牙印被发现,姜湉此时穿的衣裳裹得极为严实。
“是有些。”
“难怪你穿得多。”
姜湉又咳嗽一声,“尘郎,我想睡会儿,你去忙吧,府里不是还有大人物在吗?”
墨尘扶她躺下,
“我是得赶紧去竹园看看陛下那边怎么样,不知昨夜王悦雪有没有顺利被临幸,若是成了,咱们家在宫里又多了一层助力。”
姜湉笑说:“尘郎,你真厉害。”
墨尘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湉儿,睡吧,今日就别起来了,我让厨房送滋补膳食过来。”
“好。”
姜湉闭上眼睛。
墨尘悉心的给掖好锦被出了门,碰到妙雪,又交代让照顾好姜湉。
他走后,姜湉从床上起身,靠在床头。
眼神冷厉,上一世她也是被墨尘的悉心呵护迷了眼。
这男人眼中权势胜过一切,喜欢的只是她的姿色,绝对不会为了她,舍弃有王家撑腰的王雨眉。
权势可以成就人,也可以蹉跎人。
上一世她被王雨眉折磨惨死,这一世,她要攀附权势成为金尊玉贵之人。
宁沧帝就是她的目标。
妙雪端进来五红汤,
“侧夫人,您昨夜受凉了,快喝点甜汤,奴婢还加了红糖。”
五红汤是用红皮花生、红豆、红枣、枸杞等熬成汤,可以养血美颜。
姜湉慢慢的喝。
“侧夫人您干嘛不告诉大人,夫人克扣燕窝的事?”
平心而论,墨尘对她很舍得,自从进府,所穿所用皆是上品,但是会被王雨眉背地里克扣。
“直接说,会让他烦,过几日吧。”
妙雪收拾床褥,低声道:“夫人,奴婢前面去春芳院看,王三小姐还没醒呢!那蒙汗药可真厉害。”
姜湉点点头,料想此时紫竹园和前院一定很精彩。
只不过帝王因为解鹿酒之事,是否对她产生情愫,这点还不好确定。
毕竟作为皇帝,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
虽然昨夜他疯狂得令她想起来后怕,就这会儿下方还隐隐作痛。
他神威无比。
她无力极了。
姜湉冷笑道:
“等前院昨夜之事发酵完,我会使出第二招。妙雪,你和妙月的任务是盯紧紫竹园陛下的动静。”
“侧夫人放心,奴婢们会的。”
竹园里,此时主屋门关着。
墨尘刚趴到窗口看,全公公从墙角醒来,他值夜半响。
“墨大人早。”
墨尘客气的扶起他,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得巴结三分,更别说外戚了。
“我让几个丫鬟给全公公按摩按摩。”
全公公推辞道:“不成,万岁快醒了,奴才可不敢乱跑。”
墨尘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塞给全公公,
“伺候陛下要紧,我就不勉强你了。”
全公公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个碧绿的翡翠佛头吊坠,价值不菲。
他要推却,墨尘凑近问:“昨夜侍寝之事可顺利?”
全公公小眼睛一提溜,睡是睡了,可没睡对人。
强装镇定,“没成,陛下先是不舒服,然后泡个澡,喝完凉茶就歇息了。”
墨尘纳闷,那鹿酒烈,又加了情动的成分,怎么会没反应呢?
想来想去只能判定宁沧帝克制力强,淡泊女色。
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只能无奈。
全公公一想到昨夜因为自己拉错人,让宁沧帝把墨尘的侧夫人临幸了,心中极其愧疚,把锦盒塞回给他。
“墨大人放心,奴才会照应着你,这东西就免了。”
拿着亏心,毕竟人家头上已然青青草原。
墨尘硬塞给全公公,“陛下快醒了,我去张罗早膳。”
他大步流星离开,全公公低语:“你说你怎么好端端穿了一身墨绿锦袍呢?哎。”
墨尘心中郁闷,精心策划邀请宁沧帝来新修建的园林避暑,为得就是在后宫安插一个妃子,为长久的荣华富贵做谋算。
偏偏没成。
宁沧帝十六岁登基以来,励精图治,独揽大权,威震寰宇。
心思难以揣摩,现在墨家靠的是太后,如果太后哪日薨逝了可不好,必然要多多布局。
紫竹园里,宁沧起床后,看了一些送来的奏折。
午膳时分。
墨尘带着人来布膳。
宁沧原本要为鹿酒的事狠狠收拾他,却因为姜湉的身份问题,没有说此事。
他堂堂皇帝,睡错臣妻,多少有些可笑。
更何况那女人似乎很在意名节,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哀求他保密昨夜的事。
娇媚面容,一双美目澄澈分明,泪水涟涟,犹如浸在露水里的皎白梨花,让人动容,升起保护欲。
“陛下,午膳后,臣带您到苑中走走,东苑修建了一座水帘瀑布,景致怡人,非常凉爽。”
宁沧道:“墨爱卿费心了,你不用跟着,朕忙完自己去逛逛。”
墨尘恭敬道:“臣安排了晚膳后的表演…..”
见帝王在静静的用膳,并未搭话,他没敢再打扰,躬身退出。
年岁上,墨尘还比宁沧大一岁,可帝王高深莫测,难以揣摩,虽是表兄弟关系,却不亲近。
晌午时分,落日晚霞极美。
宁沧放下奏折,转动脖子。
“陛下,这会儿太阳落山,过了暑气,奴才陪您去逛逛园子吧?”
“也好。”
墨家园林非常大,苏州园林建筑,幽雅别致。
走了一会儿,从远处看到一个高高的亭子。
应当就是墨尘说的水帘“自雨亭”。
走近一看,原来水帘是将冷水用管道输送到亭顶的水罐中,然后让其从屋檐四周流下,形成凌波水帘。
全公公手拿着蒲团扇扇风,“陛下,站在这里,确实凉爽极了。”
宁沧道:“墨尘有些聪明,这点子不错,记下来,让宫中也实施起来。”
“奴才记下了。”
忽然,听到女人的吵闹声和哭声。
凉亭之内,宁沧往远处张望。
“好似是从东面传来的声音。”
“是的,陛下。”
“朕记得墨尘说东面花园种了珍稀花卉?”
“是的陛下,是墨大人为太后娘娘培育的珍稀牡丹。”
宁沧并不喜欢花,今日却起了惬意之意,想去看看。
出了凉亭,往东面而去。
刚走到拐弯处,就跑过来一个惊慌的女人,撞到他怀里。
娇躯像是玉柳一般,轻盈而又柔软。
宁沧只觉得怀中被温暖的云朵覆到。
他长得七尺八寸,比撞到面前的女人高出整整一个头。
俯视女人,乌发略微凌乱,一缕飘在额前,反而多出几分妩媚风情。
姜湉鹿眸扫到咫尺的鸦青底九龙图样,闻到了帝王身上昨夜的沉香气息。
身后传来脚步声,女人的呵斥声。
“你个狐媚子!站住!”
姜湉嘤咛啼哭一声,无助极了。
柔嫩小手轻轻推了一下宁沧的胸膛处,好似不知道他是谁。
只当他是堵住路的一面墙?
这女人脑子实在不怎么聪明,空有一副好皮囊。
姜湉又推了一下,挪开步子要往边上跑,宁沧才注意到一只玉足上没穿鞋子,这是跑的时候掉了鞋子。
那玉足美若莲花,白皙皮肉,透着淡淡的粉色,脚趾圆润,有着淡淡的光泽。
他不由自主抚摸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对不起…..”
娇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姜湉往后面逃跑,被帝王拉住手腕。
她一个重心不稳,杨柳娇躯倒在他臂膀处,往后跌宕时,四目交汇。
帝王隽美容颜,狭长凤目入鬓,眸光幽黑,深不见底,带着极致的探究。
她如小鹿般的眼睛澄澈分明,眼尾弯弯,带着媚态,能够轻易地勾住你的心。
眼下方的泪痣透出一丝淡淡的悲伤。
那抹诱人心魄的香气飘散道帝王鼻息处,他的喉结轻轻滑动。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