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江南会场的目光如炬,全都钉在我身上。
我手中的竹牌还未放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嘲讽。
台上司仪愣在原地,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槌。
他虽怀疑我囊中羞涩,可拍卖规矩摆在那儿,有人加价,他就得等。
冯轩的怒吼率先打破沉默,声震四壁。
“谢欢馨!
你今日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我斜眼瞥向他身旁的吕琳,语气冷硬如铁。
“正是!”
冯轩气得咬牙切齿,猛地扯开嗓子。
“好!
好得很!
我就看看你有多少银子跟我耗!”
他高举竹牌,声如洪钟。
“一百万两!”
在江南商界,拍卖一旦放出豪言,便是死局——要么跟到底,要么倾家荡产。
冯轩竟为吕琳赌上整个冯氏,我冷笑一声,决定陪他玩到底。
“一百万两…加一千两!”
话音刚落,周围的商贾齐齐转头,目光中满是戏谑。
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只当我是跳梁小丑。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冯氏商号的命脉,其实握在我谢欢馨手中。
四年前,冯氏因商战失利,债主围门,冯老太爷深夜叩响我家大门,手持婚书求援。
我念及父辈恩情,勉强应下这门亲事,暗中注入银资,重振冯氏。
可谁知,冯轩非但不感恩,反而日日践踏我的尊严,如今更当众为吕琳豪掷千金,这羞辱,我咽不下去。
“谢氏,你有银子吗就敢跟我叫板?
这是拍卖场,不是你家后院!”
吕琳见我毫不退让,脸色骤变,语气尖锐。
“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拿不出银子,牢狱之灾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抬头看向她,唇角微扬。
“吕管事,我的家底如何,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操心你家掌柜吧。”
“这种豪赌,可没回头路。”
冯轩听我此言,怒火更盛,再次举牌。
“谢欢馨,连我的人你也敢教训?”
“你不是爱跟吗?
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少家底!”
“两百万两!”
他一声咆哮,整个会场炸开了锅。
这宅地虽是城南宝地,可不过一场义拍,远不值这天价。
更何况,冯氏近年虽风光,底子却不厚,谁不知这不过是虚张声势?
“冯掌柜豪气冲天,我替城外流民谢过你了。”
我一边鼓掌,一边缓缓起身。
“不过,既是义拍,银子自然是多多益善。”
我伸出手指,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轻声道。
“两百万两…加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