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吧。”
他拿起琴弓,这次不再盯着耳蜗处理器的指示灯,而是看着林晚的唇形,“你说‘开始’,我就拉响第一个音,不管电子信号如何,只跟着你嘴唇的弧度,找回属于我们的频率。”
林晚点头,嘴唇轻轻开合:“开始。”
琴弓落下的瞬间,耳蜗里响起清亮的C大调,与此同时,林晚的手掌贴在他握弓的手上,传递着比声音更古老的震颤。
顾沉舟闭上眼,发现当他不再执着于两种信号的统一,琴声与震动竟在神经深处自动重合,形成比任何时候都纯粹的共振——原来错位的从来不是频率,而是害怕失去的心。
黎明时分,琴房的玻璃窗上凝着雾气,林晚在上面画了只蝴蝶,翅膀上布满交错的波纹:“你看,每道波纹都是不同的频率,但只要朝着同一个方向震动,就能拼成完整的翅膀。”
她转身时,风衣口袋里的旧磁带轻轻作响,那是七年前录下的琴声,至今仍在震动她的世界。
顾沉舟忽然明白,人工耳蜗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倾听的开始。
那些通过震动建立的联结,早已成为他与林晚之间的秘密语言,就像她手腕的莫尔斯电码,他琴弓的刻痕,无需声音,自能共振。
离开琴房时,晨光穿透梧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沉舟听见林晚哼着不成调的旋律,这次他不再纠结于音准,而是看见她睫毛的颤动、肩膀的起伏,这些细微的震动,比任何声音都更清晰地告诉他:她在唱,为他而唱。
而在医院的听力检测室,新的报告显示:顾沉舟的大脑正在重新编码听觉信号,将人工耳蜗的电子音与记忆中的震动频率融合,形成独特的神经共振模式。
就像林晚在便签上写的:“最好的声音,是当你听见时,心里响起的,属于那个人的震动密码。”
第九章:失真的尾调微波炉的“叮”声像根钢针扎进耳蜗,顾沉舟猛地关掉电源,碗里的汤在玻璃转盘上轻轻摇晃。
术后一个月,他对高频声音的过敏愈发明显:手机消息提示音像生锈的琴弦摩擦,电视新闻的男中音在耳道里撞出回音,就连雨薇哼歌时的颤音,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哥,要不要试试骨传导模式?”
雨薇举着新款耳机,硅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