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任何能反光的地方——水面、磨亮的桌面、甚至旁人清澈的眼眸,生怕再看到那双怨毒的眼睛。
夜晚,更是成了无尽的煎熬。
那若有似无的婴儿啼哭声,时而尖锐,时而呜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的身体愈发虚弱了。
原本只是面色苍白,如今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心悸气短的毛病越来越重,有时只是从床上坐起,都会眼前发黑,喘不上气。
府医换了一个又一个,带来的汤药堆满了桌案,却无一能缓解我的症状。
他们依旧坚持认为是心病,是“郁结伤身”。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是心病,是那个鬼东西在作祟!
它在一点点蚕食我的生命力,像附骨之疽,甩不掉,也治不好。
母亲看着我日渐消瘦,急得日夜垂泪。
父亲虽面色沉凝,但眼底的忧虑也日益加重。
沈家是诗书传家的清流,人丁并不兴旺,我作为太傅唯一的嫡女,承载着家族延续的期望。
我当初立誓不嫁,父亲虽允了,但内心深处恐怕从未真正接受。
如今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让他们忧心如焚。
这日,母亲说要去城外的相国寺为我祈福,求菩萨保佑我身体康健。
我本不想出门,但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庞和通红的眼眶,终究不忍拒绝,便由春桃搀扶着,一同前往。
相国寺香火鼎盛,梵音缭绕。
母亲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
我站在一旁,看着佛祖慈悲的面容,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佛若有灵,为何会任由我这样一个只想守诺的女子,遭受如此诡异的折磨?
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际,一个疯疯癫癫的游方老僧,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面前。
他衣衫褴褛,头发像枯草般纠结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眼神却异常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我。
“女娃儿,你身上……好重的怨气啊……” 老僧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木头。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春桃连忙将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老僧:“大师,请自重。”
老僧却仿佛没听见,依旧死死盯着我,鼻子用力嗅了嗅,突然脸色大变,指着我的背后,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怨婴!
是镜像怨婴!
你……你这女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