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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喊叫声,立马跪下求饶。
是熟悉的声音。
跟在后面的人却一拥而上,趁我愣神之际,在我头顶敲了一棍子。
我眼冒金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阿钰,用尽力气转身撞开门口的人往外跑去。
——阿钰才刚能站起来走路,如果让他们发现黑暗中的床铺上还有一个人,他们不会放过他。
我有手有脚,还能跑。
我这样想。
我喊破了嗓子,晕乎乎挥舞着菜刀。
那几个男人骂道:“泼妇,贱人,你好狠的心!”
随即一拥而上,拳头和棍子一齐落下来。
隔壁院子很快有了动静,有人点了灯起来,随后是齐婶的惊呼声:“你们这群畜生!”
村里人涌入小院时,我已经被乱棍打得浑身是血,躺倒在地。
几个醉汉也受伤不轻。
我衣发凌乱,形如恶鬼,脸上溅满不知道谁的血。
齐婶哭着半跪下来,把我抱进怀里,两手不住地轻抚我的肩背,力道轻得好似怕碰碎了我。
她失声崩溃道:“你这个糟心的孩子!”
“你怎么就不叫婶婶?你一叫我就醒了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因为羞愧。
因为不敢。
自从我将阿钰捡回来,她就与我离了心。
爹娘去世后,我还无法自立那两年,她收留了我,对我百般疼爱。
即使后来我执意搬回药庐,自立门户,她还是三五不时过来照看我。
只是阿钰来了之后,她很不高兴,隔三差五便要劝我将他送走。
我每次都坚定拒绝,最后一次甚至说了狠话:“婶婶,你别再来了,我心意已决,你说再多我都无意更改。”
她一气之下,真的没有再来。
此时此刻,我忍不住短暂依赖她的怀抱。
在吵嚷声中,隔着她温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