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他是你的夫君,自然是你该想办法。”
瑞安的目光在辛珑身上逡巡,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享受这种感觉,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落魄不堪,卑微地祈求他的怜悯。
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让他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辛珑明白,指望瑞安发善心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寒意。
辛珑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玉镯,这是原主身上唯一最后的贵重之物。
她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将玉镯递了过去。
“劳烦两位大哥,能否帮我寻一驾马车?”
侍卫还没来得及答话,瑞安却“嗖”的一声窜了过来,一把夺过玉镯。
“一个通敌叛国的罪犯,也配坐马车?”
他掂量着手中的玉镯,贪婪的目光在镯子上流转。
瑞安抬脚对着城门口停放的一辆破旧不堪的手推车狠狠一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就用这个,拉他走!”
手推车的木板已经腐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上面甚至沾染着污秽的泥土和干涸的血迹。
“你!”
辛珑愤怒地瞪着瑞安,胸膛剧烈起伏。
这死太监简直欺人太甚!
瑞安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玉镯,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作呕。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别走了,留下来陪他一起死。”
辛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在城门口和别人起冲突,萧惊鹤这副模样,得尽快收进空间治疗。
辛珑走到手推车旁,伸出双手,吃力地将萧惊鹤抱起。
萧惊鹤即使昏迷不醒,身躯依然沉重。
看起来瘦削的他,身高腿长,肌肉结实,辛珑抱着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瑞安在一旁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在后面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天黑之前到不了城郊,衙役的馒头都分完了,小心没饭吃!”
辛珑咬紧牙关,拉着手推车往宫门外走。
破旧的手推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车轮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颠簸,震得萧惊鹤的身躯也随之摇晃。
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辛珑呛得咳嗽了几声,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能感觉到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汗水浸湿了衣衫,后背也火辣辣地痛。
原主娇生惯养,这副身体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城门越来越远,围观的行人也逐渐稀少起来。
辛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闪身进了空间。
别墅里,空调的冷气轻柔地拂过辛珑的脸颊,与外面的酷暑形成鲜明对比。
辛珑不敢耽搁,拖着萧惊鹤进了浴室。
她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
又转身去院子里,从古井里打了满满几盆灵泉水。
井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辛珑将灵泉水倒进浴缸,清澈的泉水瞬间注满了整个浴缸。
她吃力地将萧惊鹤放进浴缸,用柔软的枕头垫高他的头部,防止他滑落水中。
辛珑站在浴缸旁,仔细观察着萧惊鹤。
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如同一幅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只可惜,那狰狞的黑色刺字,破坏了他原本俊秀的外貌,也让这副艺术品,有了污迹。
被刺面,也就意味着就算萧惊鹤能活着来到南岭,也没办法和正常人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