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划破束缚。
松檀香自我鼻尖掠过。
是李慕言,李如明的哥哥。
他手持长剑,披着风雪杀入帐中。
他满身是血,面上带伤,却仍旧笑着,像多年前那样伸手拉我:“我带你回家。”
我忍不住落泪,不止因为获救,而是心终于有了归处。
若不是他,我的尸体,如今会在哪座山沟?
难道,还等李如明夜里梦见我,替我烧纸?
二我认识李如明,比李慕言早太多。
那年随父赴丞相府赴宴,席未散,我与姐姐溜到花园捞金鱼。
就在笑声正欢时,一道力道猛地将我们推入池中。
我不会水,睁眼时呛得几近窒息,意识昏沉。
再醒时,耳边尽是惊呼,父亲咬牙致歉,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别丢人现眼!”
我跪地哽咽,只听他口中一遍遍称谢:“多亏李家小少爷及时救人。”
我抬头,看见他——年少的李如明,肤色微黝,眉眼锋利。
他走来,轻声道:“小心你姐姐。”
随后,将一方雪白的帕子塞到我手心。
“别怕,我会护你。”
此后,我们关系愈加密切,他带我逃课、为我遮雨、教我写字、陪我偷吃林外的樱桃。
他说他是早逝的大夫人所生,其母去世时他才三岁,没多久便被其亲舅舅带到军营长大,军队日子艰苦,这让他不似同龄孩童一样白净,而是被晒得黑瘦。
“我会带你去看大漠的星辰。”
他说这话时,眼眸亮如星辰。
十五岁那年,他攒了半年的月银,为我定下一块双生玉佩。
“你一块,我一块。
若我负你——天打雷劈。”
他笑着敲我额头,眼里是少年炽热的光。
可后来的雷,全劈在我身上了。
——从兰山回来不到三日,京中就传来消息:尚书府被弹劾了。
父亲被人参了密折,说他贪墨军饷、通敌卖国。
没有证据,只有风声,但足以压垮一个门第。
朝廷下旨停职查办,尚书府从前呼后拥的门庭若市,一夜之间冷冷清清。
母亲终日卧病,神志时清时昏,府中奴仆连夜出逃。
那夜暴雨如注,府中只余寥寥几人。
姐姐在灯下独坐,唇角紧抿,目光如刀。
我端茶进屋,她抬头看我:“你还不明白,是你害的。”
我怔住:“我?”
“若不是你执意与李家来往,父亲怎会被卷进党争?
母亲宠你护你,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