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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华辞全文

空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夕阳西下,漫天霞光给偌大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时不虞靠着马车抬头看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人提醒:“姑娘,他回来了。”眨了眨眼,时不虞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言宅。男人勒住马纵身而下,算得上身姿轻盈,这让她的心情好了点,虽不知长相如何,总算不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眼见着他进了屋,又等了一会,妇人才驾车上前,将一封信递给迎出来的门子:“故人来见。”门子自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两人一眼不敢怠慢,接过信往里飞奔。又一个门子从门房出来请两人进屋等,时不虞摆摆手,依旧抬头看着天空,那片似狐狸又似鱼的云彩扩散了些。没让她等多久,门子领着个管事模样的人快步出来。“小的言则。贵客迎门,主子已在正堂相候,您里面请。”时不虞看他一眼,眉眼中正,面相不奸。跟着管...

主角:时不虞言十安   更新:2025-04-12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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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不虞言十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惊华辞全文》,由网络作家“空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夕阳西下,漫天霞光给偌大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时不虞靠着马车抬头看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人提醒:“姑娘,他回来了。”眨了眨眼,时不虞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言宅。男人勒住马纵身而下,算得上身姿轻盈,这让她的心情好了点,虽不知长相如何,总算不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眼见着他进了屋,又等了一会,妇人才驾车上前,将一封信递给迎出来的门子:“故人来见。”门子自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两人一眼不敢怠慢,接过信往里飞奔。又一个门子从门房出来请两人进屋等,时不虞摆摆手,依旧抬头看着天空,那片似狐狸又似鱼的云彩扩散了些。没让她等多久,门子领着个管事模样的人快步出来。“小的言则。贵客迎门,主子已在正堂相候,您里面请。”时不虞看他一眼,眉眼中正,面相不奸。跟着管...

《惊华辞全文》精彩片段


夕阳西下,漫天霞光给偌大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时不虞靠着马车抬头看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人提醒:“姑娘,他回来了。”

眨了眨眼,时不虞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言宅。男人勒住马纵身而下,算得上身姿轻盈,这让她的心情好了点,虽不知长相如何,总算不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眼见着他进了屋,又等了一会,妇人才驾车上前,将一封信递给迎出来的门子:“故人来见。”

门子自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两人一眼不敢怠慢,接过信往里飞奔。

又一个门子从门房出来请两人进屋等,时不虞摆摆手,依旧抬头看着天空,那片似狐狸又似鱼的云彩扩散了些。

没让她等多久,门子领着个管事模样的人快步出来。

“小的言则。贵客迎门,主子已在正堂相候,您里面请。”

时不虞看他一眼,眉眼中正,面相不奸。

跟着管事往里走,时不虞丝毫不避讳的打量这宅子。据她所知,这宅子只有一个主子,那这宅子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主子的性情气度,一路看下来,处处对称工整,干净雅致,该有的一样不缺,不该有的半分不多,无可挑剔。

时不虞轻笑一声,过于完美了。

步入正堂,背对着她而立的男人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出乎她预料的俊秀面孔。

两人对视一眼,男子率先行礼:“在下言十安。”

“时不虞。”时不虞自报家门,在左侧挑了张椅子坐下,自在的如在自己家里。

言十安微微一愣:“时?”

“没错,就是那个三日后便要抄斩的时家。”

言十安看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和时家人的相似之处来,坐到她对面道:“满城皆知,忠勇侯府没有女儿。”

“我帮你回忆回忆。时家有女,伴灾难而生,是为灾星。半岁能言,一岁出口成章,三岁早夭。耳熟吗?”时不虞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那个灾星。”

说着自己是灾星的人还挺自得,言十安笑了,顺着这话往下讲:“灾星想做什么?”

“既是灾星,自是要带来些灾难才对得起这名号,比如……”时不虞微微往前倾身:“掀了他的皇位。”

言十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垂下视线,把折在掌心的纸张打开,看着上边那两个字:计安。

计,国姓。

“不知姑娘说的故人,是哪位?”

“一个假道士,给自己取了个道号叫勿虚。十卦九不准,准的那一卦能吓死人。”时不虞把自己说乐了:“我自己听着都像编的,你可以不信,后边的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言十安,我和你做个交易。”

言十安直接点出她的来意:“你想我帮你救下时家人。”

“没错。”

“不容易。”

“若是容易我就不来找你了。”

这倒是,言十安眉眼低垂:“既是交易,不知姑娘能付出什么代价?时家今后为我所用?”

“我能给的代价只和我有关。”时不虞起身坐到他身边,摆弄着衣袖慢条撕理的道:“你帮我救下时家人,我助你成事。”

言十安平生不曾见过这般……这般口气大的人,偏她还一脸轻松寻常,好似不过说了句‘今天天气挺好’,倒像是他少见多怪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会后,言十安道:“不知姑娘此话仰仗的是什么?”

“仰仗的,是这儿。”时不虞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阿姑。”

始终像个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的妇人将一个卷筒双手奉上。

“这是我的诚意,言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言十安朝言则轻轻点头。

言则上前接过,从纸筒中抽出一卷不小的纸打开来,手指从头扫到尾,见手指没有变色才放心的递给主子。

这算是真人版银针试毒了,活得挺小心,不过以他的身份倒也值得这份小心。时不虞看着管事的手指有些好奇这其中玄机,决定等以后熟了问问。

言十安的目光落在纸上,这是一份完全出乎他预料的东西。

满朝文武,皆在其上。每个人都如同那砧板上的鱼,哪条红哪条白,哪条能用,哪条得丢,哪条有毒,哪几条能混在一起煮,被人开膛剖肚研究了个明明白白,皇帝恐怕都没这么了解他的臣子。他对这其中的有些人颇为了解,所以更确定这不是胡写。

言十安暗暗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托腮看着他的女子,视线相交,对方还开心的笑了笑,似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这是姑娘所书?”

“一笔一划皆出自我手。”

言十安低头看着上边一个个名字心跳渐渐加快,若这真是时不虞的本事,那这桩送上门来的交易自己大赚。若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身后有高人……也值得一赌,只要能为他所用,他不在意对方以什么方式效力,更何况事情若成,还能搭上一个忠勇侯府。

“交易可有时限?”

成了!

时不虞身体往后靠,端着的肩膀放松下来:“到你事成那天。”

“若我穷其一生都未能成事呢?”

“我时不虞的人生里,没有失信二字。”

真是……自信得几近嚣张。

言十安俊秀的脸上浮起笑意:“时家的漏网之鱼,不为人知的皇室血脉,也不知哪个身份更让他害怕。”

“现在是你,以后,是我。”

“拭目以待。”言十安将纸张卷起来放入卷筒中递过去:“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不虞将卷筒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上:“忠勇侯府的人擅用长枪和双刀,请言公子准备好足量的武器和飞索,把人劫下来后护送他们出城,只要离了京城,时家人便能自保。流放的人救下来后送到禹县西城门外最近的长亭,交到一个叫吴非的人手里。”

看似什么都说了,可最关键的去向却只透露了一个明显不是终点的禹县,言十安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一事想请言公子帮忙。”时不虞对上言十安的视线:“我得去大牢见他们一面,有他们配合才好行事。”

“这个不难。”言十安应下:“明日巳时初你过来,我会做好安排。”

“多谢。”


青衫和翟枝还在原地未动,等着主子训话。

时不虞走过来将两人的相貌和特点记住:“你们都跟着表哥许多年了?”

“是。”

“我这里只有一点规矩,未得召唤,不得进主屋,平时你们按着你们原本的规矩来即可。”

两人齐声应下,眉眼不抬,不卑不亢,一看就是被用心调教过的。

示意两人下去,万霞把箱子扛进屋里,打开来拿起最上面那件展开来在姑娘身上比划,打趣道:“姑娘可以放心了,不是您今日穿的这样式。”

“看着和我之前穿的差不多。”时不虞蹲在箱子前把一件件拿出来看,颜色不同,细节上也有变化,但确实是更接近她之前的穿着。

为了方便出行,她常穿圆领袍。大佑朝风气开放,完全不必刻意扮做男人,女着男装的人不少见,他人也不会误以为是男子。

“以后我也要养绣娘,想穿什么样的就让她做。”

万霞无限纵容:“是,多养几个,还得是手艺一等一的才行。”

时不虞趴在箱子上,有点想换上穿惯的样式,但想着难得能穿这么好看也就作罢,反正都穿上了,那就好看一天,明天就不费这劲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两人并未觉得有何不便,时不虞根本不出院子,若非言十安每日回家后会过来一趟,他们连面都见不着。只是每次过来都见时姑娘在思量着什么,话都不乐意多说,只以为她在为自己的事筹谋,便次次都不久留,生怕打扰了她。

一晃五天过去了,京城风声鹤唳的氛围终于松散了些。

在家安安心心躺了五天,把骨头缝里那点懒劲都放出来透了气后,时不虞终于愿意想想正事了。

她把京城一众官员的关系捋了捋,恰巧这日言十安回得也早,见着他便问:“这几日抓捕时家最积极的人都有谁,你能查到吗?”

“这个不难。”言十安让言则去安排,然后问:“知道背后动手的人是谁了?”

“不知道。”时不虞回得干脆:“京城总这么严管着不行,得他们动起来我才能摸着尾巴。”

言十安若有所思的点头,无论背后的人是谁,眼下都会把自己藏严实了,只有让京城松了劲,对方才会有所动作,忠勇侯府的人跑了,他不可能不着急。

名单是言十安亲自送过来的,比时不虞预料的详细许多,出动了哪些人,哪些人出了城,哪些人在城里,哪些人最积极都写得清楚明白。

时不虞尝到和言十安联手的甜头了,她惯来是动口的那个人,但事情办得让她这么满意的,这还是头一个。

把每个人的背景过了一遍,时不虞的手指按在程净两个字上:“查查这个人。”

言十安倾身看了一眼:“他有问题?”

“他可以受命抓捕,但不应该是积极的其中一个。其他人立场明确,要么是相国的爪牙,要么是太师的人,可程净,和忠勇侯府关系不错。”

“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快人一步找到好通风报信,免得时家人落在其他人手中?”

时不虞摇头否定:“他和时家的交情没到这份上。”

排除了这个可能,那就是想拿这个功劳了,言十安问:“你一早就疑他了?”

“没有,我本想看看积极的都是哪些人,挑挑事让相国和太师斗起来,没想到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时不虞轻弹那个名字一下:“我要开始揪尾巴了。”

言十安听得心中一动:“把痕迹扫干净了也能揪出来?”

“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就能。”时不虞直接把他的担忧点出来,末了又给他保证:“放心,天底下只有白胡子能抓到我尾巴。”

言十安眉头微皱,他习惯掌控,可这事显然不在他掌控之中。

“你要学着信任我一点。”时不虞把纸张折了折放到茶几上:“若我于你来说没有用,你何必与我做交易,既然做了交易,就要相信我于你有助益。”

“我非是不信你,只是……不习惯。”言十安拿起那张纸打开,然后按着那个折印又折上:“我没有给过这样的信任,不知道怎么给。”

“简单,我说什么你相信就行了。”

这对他来说,并不简单。

言十安看着把这话说得轻轻松松的人:“你那些熟人都这般信任你?”

“自然,不然怎么做熟人。”

“那个吴非,知道自己参与的是什么事,送走的是什么人?”

时不虞点头点得理所当然:“知道。”

言十安是真的不能理解:“……一旦事败,这是会诛连全族的,他们也愿意赴险?再者说,你把实情告知,就不怕他们背刺你?”

“你以为,谁都能做我熟人?”

“我呢?”言十安忍不住问:“我算是熟人吗?”

时不虞一脸莫名其妙:“我们才认识几天?哪里熟?”

“……”言十安后悔了,他就不该问。

“熟人还有翻脸的可能,但是我们的关系翻脸等于翻船,一旦翻船大家都得死,这不比任何关系都牢靠?”时不虞眉头紧皱:“你脑子坏了?我是不是太过高看你了?”

“我只是……想从你的熟人那里学一学信任怎么给。”言十安脑子转得飞快,力证自己脑子没问题:“熟人都能信任你,我当然也能,以后你说的话,我会学着相信。”

时不虞皱紧的眉头松开了些:“以后我们定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怀疑我。”

“我记下了。”

时不虞看他一眼,眉头仍是没有散开,这是第一次,她不被人信任。但是信任这个东西,强求不来。

一想到这人不信她,时不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直接赶人:“我要歇了。”

言十安看着屋外西斜的阳光,心知她是因自己的不信任着恼了,可他没有的东西要如何给?从来没人教过他如何信任人。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让人去查程净。”

时不虞起身走了。


时不虞眉头微皱,很快就将这几个人的关系串连起来:“当时你母亲知道败局已定,所以早早就站到皇帝那边,带着娘家送他上位?”

“对。”言十安早知她的聪慧,也有点惊讶她反应之快:“母亲有孕在身,只有离宫才能保住我。当时父亲死得突然,并非没有人疑他,皇室也还有其他人想坐一坐那个位置。是我母亲替他证明,去除他的嫌疑,又暗中让外祖联合了一批人站到他那边,才让他得已赶在其他人形成气候之前顺利登基。其间近三个月时间,母亲少吃少喝,全无孕象,所以当她提出去行宫别居时皇帝同意了,只是派人盯了两年才放下戒备。”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并养大,时不虞都有些佩服了。

“宫中无人知晓你母亲有孕?”

言十安摇摇头:“父亲膝下子嗣艰辛,只得两个女儿。长女良妃所生,今年应有三十二了。次女是皇后用命换来的,今年二十六。其他妃子要么怀不上,要么留不住,若非他早年就被立为太子,又被国师带在身边教导过,其他方面无可挑剔,太子之位怕是难以坐稳。”

笑得似嘲似讽,言十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也不去看时不虞的神情,就这么垂着视线继续往下说。

“母亲入宫三年才有了动静,她知道父亲有多盼着有个皇子,担心只是白高兴一场,找借口回了趟娘家,外祖母拉了帘子请大夫过府诊脉,确定是真有喜了才告知父亲。父亲也被吓怕了,听闻民间有说法,怀胎三个月前不声张,胎能坐得更稳,便未宣太医,也未告知任何人,只两个人偷着乐。”

这些事,他只听母亲说过一回,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可他到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母亲当时脸上的神情,那段时日短暂的美好,就好像是痛苦的沼泽地里开出的一朵花,支撑着她熬过一个又一个难关,蹒跚着走到今天。

“外祖一开始并不知道母亲有了身孕,母亲也不信他,一直到把我生下来送走了她才说。外祖被吓得够呛,担心事情暴露牵连家族,立刻找机会外放,在外任官六年才敢回京。在这六年里,他做了多手安排,挑了家中聪明的孩儿送去安全的地方,留下足够让邹家东山再起的金银等等,那些送走的孩子,至今未有回到邹家。他很清楚,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隐患,他现在杀我也已经迟了,皇帝不会信他,他便只能助我,只有让我成事,他邹家才能安生。”

言十安又笑了笑:“母亲把整个母族都算计进去了,至今外祖母都不见她。”

“邹家只有你外祖和外祖母知道你的存在?”

“还有我大舅知晓,外祖担心他若有个万一,邹家无人知道这些事把我弃之不顾,我母亲疯起来会把整个邹家赔进去。”

时不虞感慨:“你母亲真了不起。”

了不起,但也疯狂。从小只允许他做一件事,但凡是他做了点与此无关的事,她就会排除万难的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告诉他他的身份,他的仇恨,他应该怎么做,但凡他稍有反抗,她就划破自己的手腕,把流着血的伤口放到他面前,让他看着再说一遍。

鼻端仿佛闻到了血腥味,言十安端起茶盏把剩下的茶水连同茶叶一同吃下,茶叶的苦和涩掩下其他感觉,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我和他还不熟,外人的东西用着不顺手。”

外人的不要,来找他要,果然还是和他最亲!成均喻心里舒服了,认认真真的替她谋划起来:“要说消息最灵通的肯定是秦楼楚馆,多喝得几杯,被人捧上一捧,哄上一哄,不要说嘴巴不严的,就是严的最后也不一定能守住。”

时不虞听得直点头,开个妓院也未尝不可。

“但我不赞成。”成均喻对上她疑惑的视线笑道:“那里边的姑娘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为生存,或被卖去,或为官妓,总归是各有各的苦,你若开个妓院,要以何种态度面对她们?”

时不虞不敢置信:“在阿兄心里,我那么容易心软?”

“你从来也不是对谁都心软的人,是我舍不得。”成均喻喝了口茶:“老师素来一个猴儿一个栓法,你情感欠缺,在你眼里,人和动物植物,甚至和一张纸无异,他就带着你常年在外游历,看尽世间百态,让你知道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师疼你,又有万姑姑跟着,定不会在生活上苦着你,可你经历的这个过程又岂会轻松。你看到了美好,才会知道美好,看到了黑暗,才会了解黑暗,看到了肮脏,才知道人可以烂成那般。”

成均喻笑容越加温和:“咱们小十二多不容易才养成这般模样,阿兄想让你离那些不那么美好的事远一些。”

经由这些话,时不虞仿佛看到了那些年的自己。白胡子从来不用语言教她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只是让她看,让她听,让她去感受。

渐渐的,她知道人会笑是因为高兴,知道哭不一定是因为伤心,还可能是因为开心。她也知道了在时家时,因为冬天里的火让她觉得舒服就去烧屋子是不对的,知道了有人在水中扑腾的时候,她要做的是伸竹杆把人拉上来,而不是把他打下去。

那时候,她真称不上是个良善人。

可时家没有放弃过她,父母大兄用心教导,一遍听不进去就多说几遍,直到她改过来。祖父非但不觉得她是麻烦,在家时会带她去演武场练枪给她看,还很遗憾她对枪法不感兴趣。那时祖母还在世,便是不那么喜欢她,也会在别人说她时出言维护。

后来知晓世间事了,她才知道做到这般有多不易。

时不虞喝了口果茶,嘴里蜜甜,话也软糯:“听阿兄的,不做这个买卖。”

太乖了,成均喻心疼得满袖袋的掏,想找个玩意儿哄哄小十二,最终掏出来一首酸诗,只得作罢。

“大俗即大雅,不如换个思路?”成均喻向小师妹的方向倾身:“出来玩的这些人,说他们俗吧,是真俗,有酒有女人就能玩得夜不归宿,但给他们阳春白雪他们也能玩得来,不如……弄一个高雅的地方?”

“多高雅?”时不虞想了想:“琴棋书画?”

“那倒也不一定。”成均喻笑:“毕竟是玩乐的地方,歌舞还是要有的,其他的看能找到什么人,要真能找着书法一绝的,那不也是一道美好风景?那些人就爱附庸个风雅,装也要装个样子出来。”

在理!时不虞若有所思的点头,弄这么个卖艺不卖身的地方,雪宁是可以去当个掌柜的。她吃过身不由己的苦,对其他人必然会有几分怜悯在,不要求对人怎么好,不坏就行。

“我有点方向了,阿兄,你给我些人。”


“少来,定亲的时候你就把成亲的那份喜糖数倍的吃了。”丹娘又想捏她的脸,可惜时不虞躲出了经验,飞快往旁边一闪,没捏着。

“他收着些好东西,在那边摆摊。你悠着点,给下次留点余地。”丹娘给她指了个方向,看她跑得飞快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无奈。

一个守财奴,一个磨人精,见面就打架,偏偏一个混迹于各个鬼市,一个满天下的跑,有心算无心的,见面的时候还不少。一开始她还劝架,后来……爱咋咋,反正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伤不着对方,最后通常是看谁嘴皮子最利索。

言十安跟了一步,然后停了下来。

丹娘看他一眼,领着他往那头走,边不着痕迹的问:“言公子京城人士?”

“鹤蔺郡白水县人士。”

“挺远。看到没,热闹起来的那地儿就是他们了。”

言十安看她一眼,只问这么一句便不再问,也不知她从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见她加快了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刚走近,就被抱着东西的时不虞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的伸手将她圈住,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把人拉到身后,看向追过来同样抱了满怀东西的男人,不用想,这就是范参了。

他很瘦,个子高挑,却是做的文士装扮,牢牢抱紧怀里的包袱皮,指着时不虞的手指都在颤抖:“好你个小十二,一来就抢我宝贝!你给我抱紧了,摔碎了我和你拼命!”

时不虞露出身形装作手上一松,把人吓够呛后又抱紧了,继续躲回言十安身后嚣张大笑,把身边一众看热闹的人都逗笑了,不由就想起了自家孩儿淘气的时候也是这么气人。

范参又想抢又不敢靠近,怕她真摔了,别人做不出来,小十二是绝对做得出来的,他哭丧着脸看向自家娘子:“丹娘,你看她!”

丹娘想转身就走。

时不虞从一侧露出头来:“看我这么好看吗?”

“看你脸皮厚!”

时不虞装作要松手捏一捏脸皮,把范参吓得忙拦着:“你脸皮薄,天下第一薄,别松手,姑奶奶,你拿稳了!我这些货里最好的可全在你手里!”

“姑奶奶不好听,叫阿姐。”

平时两人就较真,范参比她年长两岁,想让她叫阿兄,她偏想让范参叫她阿姐,相识六七年,两人还谁都没占着便宜过。

范参没想到她拿这个做要胁,气得直咬牙:“喊了你就还我?”

时不虞占着绝对上风,这会心眼子那叫一个灵活,知道她要是应了还他,东西拿回去后就得追着她打,可要是不答应,那这声阿姐可就跑了!

她都盼几年了,这声一定要得着!

“你喊了宝贝还你一半。”

钱是命的范参低头得很痛快:“阿姐。”

“哎!乖弟弟!”时不虞应得又脆又响亮,周围又笑倒一片,这两人怎么看着都是范参年纪大。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里的热闹吸引过来,笑声越来越大。丹娘一点不心疼自家夫君,跟着大家伙儿一起笑。

时不虞躲回言十安后边分宝贝,还不忘大声和他说:“你帮我看着点,他要是过来了你提醒我,我砸个响给他听。”

言十安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过:“我肯定给你看好了。”

范参后槽牙都咬紧了,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十二更可恨了!

时不虞非常讲信用,左一件右一件的分,最后单出来一件,她冒头问:“多的那件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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