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原扶着萧承回到屋里,发现他浑身滚烫,显然是发了高热。
军医来看了,说是受了风寒,加上旧伤复发,需要好好休养。
第二天清晨,宫尚欢又来了。
“承哥哥怎么还不醒!”
宫尚欢不顾奉原的阻拦,冲进屋里。
她俯下身,用帕子擦拭他额头的汗珠,却发觉这具身体还是滚烫的。
宫尚欢慌慌张张跑出屋,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进内室。
萧承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显然睡得不安稳。
“承哥哥,喝药了。”
她伸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在即将触碰到时被一把抓住手腕。
萧承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季青妩。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似乎想要触碰对方的脸。宫尚欢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脸颊时,萧承突然清醒过来。他猛地收回手,眼中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
“你怎么在这?”
宫尚欢强撑着笑容:“我来照顾你。”
“出去。”
萧承的声音冷得像冰。
宫尚欢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经背过身去。她咬着嘴唇,放下药碗,默默退出房间。
奉原守在门外,看见郡主红着眼睛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推门进去,发现萧承已经坐起来了,正皱着眉,盯着自己方才抓过宫尚欢的那只手发呆。
“将军,喝药吧。”
萧承没接药碗,只是望着窗外:“奉原,去查查季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季正笃终于得了闲,在书房整理积压的公文。
季青妩除了去父亲书房回话,一连几日都闷在房里不愿出门。
自从萧承说了那番话后,她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平日里最爱的话本都看不进去。
春芽瞧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都折来鲜花,插在案头的青瓷瓶里。窗前的瓶中新插了几枝桂花,香气幽幽,她也是连个眼神都不给。
“小姐,您再这样闷着,人都要蔫了。”
春芽端着一碟新做的栗子糕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
“就是就是,”夏萤笑嘻嘻地凑过来,“奴婢昨儿个在厨房学了个新戏法,小姐要不要看?”
季青妩勉强扯了扯嘴角,想她从前是何其洒脱自在,哪像如今这般郁郁寡欢。
夏萤看见自家主子笑了,立刻从袖中掏出几个核桃,手指翻飞交缠间,核桃壳“咔咔”地裂开,露出了完整的果仁。
另一个扎双髻的小丫鬟拍手道,“再来一个!”
窗外秋阳正好,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笑声隔着窗纱传进来。
都是些小姑娘,正是爱玩的年纪,季青妩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来了些兴致。
“阿妩,陪我去静安寺上香吧。”
季昭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做的衣裙,“整日闷在屋里,人都要发霉了。”
“阿姐,那破地方没什么好去的……”她小声嘟囔着,被季昭寰瞪了一眼。
上次她去静安寺求佛祖别再让她梦见萧承,结果就只管用一天,之后就梦得更凶了。
季青妩还是被长姐拽上了马车。
马车里,季昭寰兴致勃勃地说着近日京中的趣事,季青妩却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静安寺香火鼎盛,季青妩跟着长姐上完香,整个人还是蔫蔫的。
“发什么呆?”季昭寰轻轻推她,“去后山走走。”
静安寺的银杏叶已经泛黄,小径没有人打扫,铺了厚厚一层。
季青妩踩着松软的落叶跟在长姐身后。
转过假山的时候,季青妩脚步猛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