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我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是今天第三具尸体,中年男性,胸口贯穿伤。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解剖室的灯光惨白,照得瓷砖地面泛着冷光。
当我摘下手套时,指针刚好指向九点十五分。
走出殡仪馆时,雨已经小了些。
路灯在水雾中晕成模糊的光斑,我缩了缩脖子,突然听见绿化带里传来细弱的叫声。
蹲下身,看见一只三花幼猫正蜷缩在冬青丛里,右前爪血肉模糊,显然是被车轮碾过。
“别怕。”
我脱下外套裹住它,小猫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急促的颤抖让我想起停尸房里那些冰冷的躯体。
附近的“爱宠诊所”招牌还亮着,玻璃门上贴着“24小时急诊”的霓虹字,在雨夜显得格外温暖。
推开门时,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但底下似乎混着一丝奇怪的腥甜。
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间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这么晚还带宠物来看病啊?
我是张医生。”
他的声音像浸了蜂蜜,可当他接过小猫时,我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颜色泛白,像是旧伤。
诊疗台上的小猫发出微弱的喵叫,张医生的手指按在它溃烂的爪子上,动作轻柔得过分:“外伤处理不难,就是得住院观察几天。”
他抬头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不过您这猫啊,伤口有点奇怪,像是被人为划伤的。”
我心里一动:“人为?”
作为法医,我见过太多人为造成的伤害。
张医生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开个玩笑,可能是流浪时被铁丝刮的。”
他转身拿药箱时,白大褂下摆扬起,我瞥见他脚踝处有块青紫色的瘀斑,形状不规则,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离开诊所时,雨已经停了。
夜风带着潮气钻进领口,我回头望去,诊所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玻璃上倒映着张医生的身影,他正低头摆弄着什么,手指在诊疗台上快速翻动,像在处理某种精细的物件。
回到家后,我翻出手机里的照片。
那是在诊所等待时偷拍的角落:一个玻璃柜里摆着几个福尔马林标本,表面看是猫狗的器官,但其中一个透明容器里,漂浮着的物体边缘有细密的绒毛,更像是人类的指尖。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