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脸泥却不肯哭的小女孩，此刻眼中倒映着万家灯火，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定了定神，将圣旨往鞍上一放：“夜深露重，公主请随臣入城。”
玄甲军踏着月光鱼贯而入，楚昭宁经过萧承煜身边时，忽然瞥见他护心镜上刻着的小字——“忠勇”，是已故萧老将军的手书。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萧承煜的大哥萧承澜曾悄悄给她送过一封密信，信里说二皇子楚明轩在城郊建了一座私牢，专门关押言官。
朱雀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城头的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
楚昭宁望着宫城方向腾起的袅袅青烟，忽然笑了——这长安城的夜，从来都不缺故事，而她楚昭宁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太极殿的蟠龙柱上，鎏金在晨光中流转。
楚昭宁跪在丹墀下，听着皇帝咳嗽声里的疲惫，忽然觉得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父亲，不过是个被权臣架空的老人。
“昭宁啊，你在边疆辛苦了。”
皇帝揉着太阳穴，眼角的皱纹里积着青黑。
“西戎已退，这兵权嘛……”他看向阶下的二皇子楚明轩。
“明轩提议设立枢密院，由他兼任枢密使，以后军国大事，你们兄妹多商量着办。”
楚昭宁抬头，正撞见楚明轩温和的目光。
这个比她大两岁的皇兄永远穿着月白锦袍，袖口绣着雅致的竹纹，说话时总带着三分笑意，连皇帝都说他“有仁君之风”。
可她记得三年前，在后花园看见他踢死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嘴角还挂着笑。
“陛下，枢密院掌管调兵权，若与统兵权分立，确是制衡之策。”
她故意忽略楚明轩递来的眼神。
“但臣妹以为，枢密使一职，应由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
二皇兄忙于政务，恐怕精力不济。”
殿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楚明轩的笑意不变，指尖却在袖中掐入掌心：“公主多虑了，父皇常说上阵亲兄弟，我与昭宁同为皇室血脉，自当为父皇分忧。”
他转向皇帝。
“儿臣近日整理户部账册，发现边疆军饷竟有三成被贪墨，正想请公主协助调查。”
楚昭宁心中一凛。
军饷贪墨案是她在边疆时发现的线索，牵扯到朝中多位重臣，没想到楚明轩竟抢先一步拿出来做文章。
她正要开口，却听见殿外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太监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