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山茶文具店》的烫金标题已经褪色，边缘微微泛白，像是被无数个周三的晨光晒淡了颜色。
书脊处有几道细微的裂痕，皮革因经年的翻阅而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浅褐色的纸板，像一道愈合已久的旧伤。
他翻开47页时，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指腹在纸页边缘多停留了0.3秒——那是他每次签名时最后一捺的停顿时长，也是小满曾在观察笔记里精确记录的数字。
书页间飘出一缕极淡的檀木香，混着干枯玫瑰的余韵，像是有人将上海梧桐图书馆的某个午后，悄悄封存在这一页里。
一张素描纸轻飘飘地滑落，落在咖啡杯旁，纸面还带着极浅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展开又折起。
画中的男人穿着浅灰毛衣，站在书架前，指尖即将触碰到一本《山茶文具店》，背景是无数小太阳连成的光谱，每一颗的右下角弧线都被刻意描深，金粉在纸面上微微凸起，像是有人用指尖一遍遍勾勒过那些光的轨迹。
画角那行字迹比平时更用力，墨水几乎渗进纸背：“这次换我定坐标——东经 116.3975，北纬 39.9042，北京图书馆古籍区，周三下午三点。”
张砚的拇指无意识地抚过那串数字，指腹下的触感微微凸起——翻过来对着光，才发现背面用铅笔写了极小的字：“47页，和上海一样。”
字迹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却又固执地留下痕迹，像某种隐秘的约定。
咖啡杯里的拿铁已经凉了，拉花的心形坍缩成模糊的阴影。
他的视线落在画中男人的毛衣袖口——那里本该露出一截平安绳，绳上的山茶木珠刻着“2018”，是母亲去世的年份。
而此刻画中的袖口空空如也，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又或是全新的开始。
远处，咖啡馆的门铃突然轻轻响了一下。
阳光偏移的角度恰好照亮桌面上那道细长的光带，将咖啡杯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根指向门口的箭头。
张砚的呼吸微微凝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上的裂痕——那里曾夹过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片玫瑰花瓣，而现在，它夹着小满画的“坐标”，等待一个未知的答案。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桌面上摇曳，光斑明明灭灭，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