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道高亢的女声。
“同是三文钱一串糖葫芦,为何这位姑娘的是七颗果子,我的两串却都只有六颗?”
这女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听上去气血足得仿佛能辟邪。
众人方才被精怪一事唬得身上寒津津的,这一阵市井吵嚷的嘈杂,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虽显得尤为刺耳,但也颇让人安心。
“那么貌美的一个姑娘,买了小的糖葫芦,会吸引更多人买,小的多给一颗果子怎么了?
哪像你,一点女人味没有,堵在这儿,怕是耽误小的生意。”
“胡说八道!
老娘就是女人,老娘是什么样,女人味就是什么样!”
这么一闹,人群又活泼起来,几个孩子举着小手嚷嚷,“我们知道鲛人,鲛人泣泪成珠,这几日,浔港城里多得是鲛人的珠子。”
林渊面色一沉,眼眸扫过围观孩子们举起的小手,见一只只胖乎乎的小手里,都握着三两颗莹润的粉色珠子。
是鲛人的眼泪?
林渊望着珠子,双眉微蹙,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略一沉吟之后,又似乎有什么难题已经迎刃而解。
不过倏忽间,林渊似乎已经已卸去了千斤重担,面上神情松弛了下来。
精神有了余暇,林渊歪头瞥着左良促狭一笑,“你娇滴滴的娘子接你来了”。
***天尚未明,渔船上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薄雾当中,在他脚下,四面海水皆平滑如镜,不见一丝波纹。
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个活物。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方才显出一片轻纱般的霞光,阳光穿透云层,落在这人被雾气浸透的衣衫上,微微显露出他身体的轮廓。
此人正眺望着前方某处,面色沉静如水。
阳光下,一座瓮城正慢慢显露出来,在晨曦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
<说是瓮城,不过是林渊从军多年的经验之谈。
眼下目力所及,不过只能看见它的渺渺一隅罢了。
巨大的弧形在林渊面前向两侧延伸,横亘于天地间,无法估量瓮城的大小。
而它巍峨的城墙,亦不由青砖筑就,只由这平静无波的海水凝固而成。
随着天色大亮,摇橹士兵呼喊的号子声混杂着甲胄互相碰撞发出的脆响澎湃而来,打破了天地间的一片寂静。
一艘体型庞大、首昂尾翘的福船自港口缓缓驶出,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