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滴:“楚墨,带弟子们走。”
她向来束起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发间还别着苏妄送的银铃,却再也摇不出声响。
魔修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她突然把铁棍塞进我手里:“替我告诉小妄,她送的银铃……比天山寒铁还沉。”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陆昭的铁棍折断。
她赤手空拳迎向魔修时,衣摆上的血莲花纹被妖火映得通红,像极了她平时揍我们时的模样——只是这次,她没再骂我们没用,而是笑着倒在了断棍旁。
苏妄死在宗门禁地。
我找到她时,灵植园的鸢尾花全枯萎了,她蜷缩在花海中央,手里攥着半朵发光的鸢尾——那是她答应给我编花环的花。
周围的灵植根茎都被妖毒侵蚀,却在她身下形成一圈干净的花海,像极了她平时给灵蝶布置的栖息地。
“大师兄的剑穗……”她指尖划过我染血的衣襟,发间的并蒂莲早已凋零,“还没编完呢……”我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发现掌心全是被灵植根茎刺破的伤口,却在临死前用最后的灵力护住了禁地的灵脉。
她培育的发光鸢尾落在我掌心,微光一闪,便永远熄灭了。
魔修退去的那天,清微宗只剩断壁残垣。
我在三生石上刻下他们的名字,沈砚的酒杯、陆昭的铁棍、苏妄的鸢尾花,都成了石缝里的印记。
每天清晨,我会在石前低唱苏妄生前常哼的小调,调子跑调得厉害,却总觉得下一秒,就能听见她骂我五音不全。
现在的清微宗,只有风声和我的歌声。
偶尔有路过的修士看见三生石上的断剑,会惊叹“清微宗楚墨的剑,竟也有折损的一天”,却没人知道,这把剑曾为了护着身后的人,砍断过三十七根魔修的骨鞭。
我摸着石缝里的青玉杯碎片,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灵蝶振翅的声音。
抬头望去,竟看见石缝间长出了半朵蓝色鸢尾,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苏妄第一次移栽成功时,眼睛里盛着的星光。
“小妄,”我对着鸢尾花笑了笑,声音却沙哑得厉害,“你看,不用晨露移栽,它也活了。”
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露珠滚落,在石面上映出当年灵植园的倒影:沈砚晃着酒壶,陆昭追着他打,苏妄蹲在地上骂我笨,而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觉得人间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