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守住的不单单是茅屋,还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子孙后代的根。
“青牛哥。”黄鼠还是心有不甘。
他一直当青牛哥是亲哥哥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做亲兄弟呢。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 ”
花青牛捡起一根木棍,一笔一画在地上写字,“这是你们爷爷给你们取的名字,黄鼠叫陈锦书。”
黄土地上,工工整整的三个字,陈锦书。
“狗蛋叫陈锦默。”
花青牛写好名字,扔了手中写字的木棍,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明个如果里正叔回来,你们就去办户籍,改名字。”
不管怎么样,能安顿一个是一个。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花青牛进屋睡觉,花暖暖乖乖地跟着在后面,一句多话不敢说。
外面插着的火把还在,黄鼠和狗蛋,不对,马上就要改名的陈锦书和陈锦默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但是他们知道彼此的意思,就算青牛哥和暖暖不和他们一起改姓落户,他们俩也是他们的亲兄弟亲妹妹。
有他们一口吃的,就有青牛哥和暖暖的一大口吃的。
黄鼠拍了拍兄弟狗蛋的肩:“以后我们青牛哥就是我们亲大哥。”
“好。”
狗蛋点头,捡了花青牛扔的棍子递给黄鼠:“写,名字。”
他让黄鼠和他一起,先把自己的名字学会了。
火把上的火光幽暗,照亮着门前一片小小的空地。
小哥俩,头对着头,一人一根树棍,默默跟着花青牛留下的字,一笔一划学写自己的名字。
“哥,你会不要我吗?”
屋里,花暖暖趴在花青牛耳边轻声问道。
“嗯?”
花青牛翻个身,定定地凝视着黑暗中的花暖暖,“你想说什么,说吧。”
花暖暖感受到了无所遁形的视线,心中升起了惧意,半天她才吭哧吭哧说道:“我就是……就是怕你改了姓就不要我。”
花青牛轻嗤一声:“我要是想不要你,改不改姓其实都一样。”
“可是要改姓,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
暖暖的声音又轻又软,“到时候,你还会顾着我一个吗?”
花青牛借着月光,抬手在花暖暖的梨涡一戳:“花暖暖,不要和我玩心眼。我十二岁,你才六岁,你的那点小伎俩,在我眼里太拙劣了点。”
一句话说的花暖暖红了眼睛。
“如果没有哥哥,我早就饿死了,就算没饿死,也早被人当两脚羊给吃了。”
花暖暖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异常凄凉和无助,“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做我哥的,可是我没办法,我……我……”
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响起。
花青牛听了一会,索性翻身坐起:“花暖暖,我说了别和我玩心眼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我说实话。”
“我……”
花暖暖还沉浸在自己烘托的氛围中,没提防花青牛这么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嗝。
“我……我想回家。”
“那你就回家。”
“可是我这么小,怎么回家?”
看着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花青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但是,花暖暖你记住,一个姓是捆绑不了我的。”
花暖暖的户籍,当宝贝一样藏着的,只在那天将她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时候,给她看了一眼。
户籍很干净,户主花青牛,妹妹花暖暖。
无父无母无族亲,两个孤儿。
剩下的花暖暖收的快,花青牛也没看清楚,只依稀记得籍贯是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