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我挨家挨户地磕头求郎中为她治病,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她走的那天,我把她圈在怀里久久不愿放手。
幼时她抱我,临终我抱她,她好轻,大概因为临走她都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再后来,我追着半个糠饼追到一辆马车跟前,父亲按着我的头跪在了地上。
昔日短衣束袖的少年,此刻锦衣绣袍地端坐在马车里。
他透过车帘遥遥看我一眼,我便永远留在了京城。
我记得那天马车扬起的灰尘很大,我从来没有跑过那么远的路,接连摔了好几跤。
晚上在李贺云的房里,他捧着我的脚给我上药,药水渍的伤口很疼,但我一动不敢动。
「以后,你便留在我房里。」
李贺云给了我一块面纱,盯着我的眼睛。
「只留下眼睛,别让我看见你的样子。」
我忽然明白了。
本朝曾有个英武无比的李大将军,战功赫赫却身陷太子与三皇子的权斗漩涡,最后太子的幕僚走了一趟将军府,李大将军便落了个突发恶疾,暴毙家中的下场。
李贺云,就是那位将军的独子。
我父亲的产业悉数支持了太子,早已是三皇子的眼中钉。而李贺云的满腔恨意正好是三皇子手中的剑。
三皇子助他重振门庭,他替三皇子压垮一介商贾。
是个很合算的买卖。
而那个替我换眼的婢女,则成了李贺云房里藏的娇,唤作瑛娘。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从前李贺云受伤生病,瑛娘总是体贴地给他拿药,李贺云被我罚站,也是瑛娘偷偷给他送茶送水。
三皇子的计划缺双眼睛,瑛娘就主动往前送。
原来,他们早已有那么深的关系。
李贺云很宠瑛娘,三皇子赏下来的金银锦布他一样不少地往她房里送。
而我因着从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在李府没少受罚。
李贺云就这么远远看着,一句「磨磨她的性子」,管事嬷嬷的鞭子便一下不少地往我身上落。
后来,是盲眼的瑛娘把我要到了身边贴身伺候。
瑛娘待我并不算差,她不让我做粗活,若是李贺云给她带了好吃的,她也会分给我。
可是那些点心,总是会让我回想到那日带毒的桂花糖糕,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