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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心:小女贼成腹黑将军掌心之物全文

羡鱼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衣本就心虚,被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你不至于吧……你你你叫这么多人想干嘛?”谢却山回头看她,面上蒙了一层阴影,声音如修罗般冷漠:“还敢偷我的东西,是没长记性吗?”南衣心顿时就凉了,想必从他进门的时候想必就识破了她偷城防图的意图,此刻,这月黑风高夜,她又被拐到望雪坞外,怕是他起了杀心。南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涕泪交流:“我不敢了公子,求你别杀我。”“杀人不过头点地,”谢却山垂眸看她,“太便宜你了。”南衣一惊,颤抖起来:“全,全尸都不留吗?”“再有下次,就不留了。”再有下次?那这次……?南衣刚想松一口气,下一瞬听到谢却山吐出毫无情感的一个字——“打。”黑衣人立刻朝南衣一拥而上。……这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给一颗糖再给一个大巴掌啊。南衣结结实...

主角:南衣谢却山   更新:2025-04-17 16: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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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衣谢却山的其他类型小说《御心:小女贼成腹黑将军掌心之物全文》,由网络作家“羡鱼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衣本就心虚,被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你不至于吧……你你你叫这么多人想干嘛?”谢却山回头看她,面上蒙了一层阴影,声音如修罗般冷漠:“还敢偷我的东西,是没长记性吗?”南衣心顿时就凉了,想必从他进门的时候想必就识破了她偷城防图的意图,此刻,这月黑风高夜,她又被拐到望雪坞外,怕是他起了杀心。南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涕泪交流:“我不敢了公子,求你别杀我。”“杀人不过头点地,”谢却山垂眸看她,“太便宜你了。”南衣一惊,颤抖起来:“全,全尸都不留吗?”“再有下次,就不留了。”再有下次?那这次……?南衣刚想松一口气,下一瞬听到谢却山吐出毫无情感的一个字——“打。”黑衣人立刻朝南衣一拥而上。……这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给一颗糖再给一个大巴掌啊。南衣结结实...

《御心:小女贼成腹黑将军掌心之物全文》精彩片段


南衣本就心虚,被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你不至于吧……你你你叫这么多人想干嘛?”

谢却山回头看她,面上蒙了一层阴影,声音如修罗般冷漠:“还敢偷我的东西,是没长记性吗?”

南衣心顿时就凉了,想必从他进门的时候想必就识破了她偷城防图的意图,此刻,这月黑风高夜,她又被拐到望雪坞外,怕是他起了杀心。

南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涕泪交流:“我不敢了公子,求你别杀我。”

“杀人不过头点地,”谢却山垂眸看她,“太便宜你了。”

南衣一惊,颤抖起来:“全,全尸都不留吗?”

“再有下次,就不留了。”

再有下次?那这次……?

南衣刚想松一口气,下一瞬听到谢却山吐出毫无情感的一个字——

“打。”

黑衣人立刻朝南衣一拥而上。

……

这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给一颗糖再给一个大巴掌啊。

南衣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全凭本能、连滚带爬地躲了几招,此刻她心里还有一点点侥幸,哀求地看向谢却山,但谢却山站在人群外,神情冰冷。

“打死为止。”

这句话一出,南衣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她直接撒腿就跑,巨大的求生欲促使下,她竟灵活地连过几人,抓着一个空隙就冲出了小巷。

街头更声响起,已经是三更了。城中屋宅大多沉寂在暗夜里,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

南衣也不敢往大路上跑,只敢往小巷里钻,生怕会遇上巡逻的兵士。岐军入城后城中实行宵禁,被官兵抓到就说不清了。

可不管她怎么机灵地甩走身后追兵,他们总会神奇地追上她,却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戏弄她似的,把她往各种角落里赶。

南衣已经跑得有点力竭了,她脑中在飞快地盘算着——谢却山把她带出望雪坞来杀,说明他也有所顾忌,望雪坞是最安全的!

她必须得想办法找到路回家。

想到这里,南衣就有了方向,她爬上附近稍高一些的建筑,瞄定了望雪坞的方向,想直接屋顶上穿过去,但很快就被迎面赶来的黑衣人堵住了路。

她又被迫跳回到暗巷中,继续跟追兵们打游击战。

……

天光微亮的时候,南衣才筋疲力尽地逃回了望雪坞。

一身臭汗的她也不敢惊动女使,自己烧了些热水洗澡,竟直接泡在浴桶里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浴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南衣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下的凉意,才悠悠转醒。她刚想起身,一抬眼猛地看到谢却山就站在浴桶前。

她连忙钻回去,恐惧地看着谢却山。

谢却山的语气平静却又阴森:“你怎么敢回来的?”

南衣还想开口狡辩,但是谢却山已经抽出了袖中的匕首。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一道寒光闪过,匕首抹过她的脖颈,南衣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口。浴桶里的水被鲜血染得通红……

南衣猛地惊醒,这才真的醒了过来。摸摸脖子,毫无异样,看看身下,还是那桶凉透了的水,并无任何血色。

南衣这才确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但无事发生,不就说明谢却山放过她了吗?南衣看着身上的瘀青,若有所思……其实昨晚的黑衣人,下手都不算重。

也许,谢却山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南衣胡乱猜测着,但心中渐渐明晰,自己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转过街角之前,她忍不住又朝那边望去,帝姬已经进入宅子,朱红大门即将合上。

鬼使神差般的,令福帝姬也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南衣停留的目光。

然后那扇朱红漆门便合上了,将那位女子哀伤、痛苦的眼神隔绝其中。

这个眼神并不激烈,却如钝棒一样一下一下捶击南衣的胸口。

南衣难过地垂眸,注意到宋予恕的手紧紧抓着书卷的边缘,指节甚至都泛起青白。

他亦很愤怒。

“宋七郎,你从前在京城,听说过这位帝姬吗?”

“她叫徐叩月,本是东京皇城中最受宠的帝姬。”

“叩月?真好听的名字。”

“据说她出生在半夜,那晚乌云蔽月,而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出朱檐,天上的乌云竟悉数散开,仿佛瞬间叩开了月门,挥洒月辉,故官家对这个女儿更加垂爱,赐字‘叩月’ 。”

南衣听得唏嘘。寥寥数句,便能知晓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过去。

她本是天上月,枝头凤。但美丽的东西都是脆弱的,战火烧过,无人幸免。

——

徐叩月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宅门。完颜骏在院中停下脚步,她便不敢往前了,站在照壁处。仆从们纷纷识趣地散开,院中只留这两人。

完颜骏回头看徐叩月,神情阴鸷冷漠。

“没人看着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但徐叩月已经听明白了。

她跪在地上,脱去华丽的外袍,叠好放在身前,又一点点取下满头的簪饰、双耳的耳铛,手上的金钏、玉镯,放在外袍上,再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寒冬里,她只着一身单衣,薄得像一片洁白的纸笺。显然,她是被驯化过的,才会有此刻的知趣和乖巧。

她流着泪,手依然像兰花一样轻盈,举手投足间仍是优雅。

但完颜骏对她没有半分怜惜。看到她逆来顺受的这张面孔,更觉厌恶。他一甩袖,将她递上来的华服首饰如数拂落在地上,大步离开。

地上鹅黄的衣袍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脏污的脚印。

徐叩月习以为常,将地上的东西重新收拾好。重新整理干净了,她也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在这个四方的院子中抬头,空洞地望着故国的夕阳。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

南衣将宋予恕送回到江月坊后,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望雪坞。不过出门一日,接连撞上许多事情,她的心境比之昨日,又大有不同。

可具体到底开始变化了,她又说不上来。

她想去找谢穗安,却得知谢穗安一回来就被陆锦绣下令软禁在了房间中,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守着。

不遑多说,也知道是如今沥都府形势突变,陆锦绣怕自己的女儿惹是生非,卷入谢铸的案子当中,先发制人将她关起来。

南衣全然忘了收租的事,刚准备回柘月阁,院中撞见陆锦绣。

她见她两手空空,有些狐疑:“少夫人,您是刚回来?——今日收的租金呢?”

南衣低声回答:“佃农和商户们手头实在没那么多现钱……”

陆锦绣有些不耐烦:“少夫人也太天真了,那些刁民就是诡计多端,各种说辞不肯交租罢了。”

“——我免了他们三个月的租金。”

陆锦绣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陆锦绣的声音太大,导致路过的女使纷纷侧目。她之前还能对南衣保持和颜悦色,这会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语气里含了几分明显的训斥。


南衣很快就反应过来,除非,这点心不是从沥都府买的,只是装在了过雨楼的食盒里。

也许根本就是家里厨房自己做的,放凉了就拿来唬人而已——这些大宅子里养尊处优的人根本不知道在风雪里冻了三四个时辰的食物是什么样的。

瞬间,南衣的心已经凉了,如果澄沙团子是假的,那么和章月回的婚事多半也不是真的。

但南衣按下了神色上的异常,试探道:“三天……这么快?来得及吗?他家人也不在这里,这么大的事,我还是想和他先见一面。”

“这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尽快见面呀,”秦大娘子的手扶到了南衣的肩上,“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若是将士随便就能跟别人见面,那细作们不就有了可乘之机?”

南衣装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个骗局。

“他说,他也很想见你,愿意一切从简。章家郎君,个子很高,长得一表人才,他虎口还有个牙印,据说,是你咬的呀?”

南衣震惊,短短几天时间,秦家竟然连这些细节都查到了。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并不难,鹿江并不大,只要派人去鹿江打听,便将他们的过往掌握得七七八八。

脑子里在盘算着这些事,但南衣的表演信手拈来,她低头咬了一口澄沙团子,垂眸掩饰了眼里的思量,然后一行泪熟练地垂落下来。

“真的是他,太好了,父亲,母亲,你们为我圆了三年的梦……我都听你们的安排。”

说到动情处,南衣脸上不觉泪水纵横,她自知失态,忙抬袖去擦,可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她索性放弃擦拭,流着泪跪到地上,给面前的父母磕了三个头。

秦大娘子和秦家老爷见南衣如此诚恳地信了,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南衣配合秦家忙着诸多成婚的事宜,暗地里用她市井生存的本事打听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沥都府的大望族谢家请了媒人求亲,希望秦家把女儿嫁过去做谢氏嫡长子的填房夫人。

也不知道大望族是怎么看上秦家这小门小户的,大家都猜测也许是那谢家嫡长子是个病秧子,身体愈发不行了,希望用门亲事冲喜,所以门当户对的世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好事才轮到秦家。

但秦家嫡女秦筝与人私通有了身孕,如今肚子已经遮不住了,秦家又不愿放弃与大世家攀亲的机会,存了找人替嫁的想法,正好这时候南衣撞上门来,落入了秦家的圈套。

南衣清楚秦家花这么大的功夫去骗她,就绝不会让她轻易逃跑。

她若是撕破脸,到时候也依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看管得更严而已。

她心里仍装着庞遇交托给她的任务,这是如今头等的大事,她只想尽快到沥都府,亲自将那消息递出去。

秦家骗她说,章月回的家在鹿江,太远了,便只能临时在沥都府的客栈里成婚。

南衣琢磨,客栈应该是假,但目的地是沥都府错不了。她可以借着秦家的安排靠近沥都府,反正上了花轿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途中再找机会逃跑。

三日后的午时,秦府门口已经锣鼓喧天。

上轿前,秦家大娘子还命女使端来一杯茶,递给南衣。

秦大娘子满脸微笑:“南衣,路途遥远,免得口干,先喝一杯家里的热茶再出发吧。”

南衣乖巧地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茶水都如数吐在衣袖里。

这杯茶就是秦家最后的计划,茶里有药,即便她到了沥都府发现自己被卖了,也没有力气再逃跑了。

而南衣不动声色地骗过了秦家所有人的眼睛,乖乖上了花轿,等待着逃跑的时机。

她总是想起庞遇死时的场景和交代她的话,她希望自己没有晚,事态还来得及等她将消息送过去。

花轿摇摇晃晃地风雪里启程了,载着命运飘摇的南衣,众人都以为又有一个女子要去世家里享受荣华富贵了,却不知这一个女子身上,竟连着使王朝摇摇欲坠的细丝。

——

望雪坞是谢氏府邸的雅称,位于沥都府西北方,占地足足有百亩。

今日望雪坞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原本续弦是要不了这么大的排场的,但今年入冬之后,谢衡再的身体便越来越差,为了给他冲喜,才弄得热闹了一些。

谢氏太夫人早早就坐在正厅玄英堂张罗了,婢女侍从们进进出出,繁忙但有条不紊。

倒是新郎谢衡再自己的槐序院这会显得冷清,甚至透出几分肃杀。

谢衡再坐在书房之中,不停地摩挲着手边的笔搁,脸上的焦虑已在动作之间流露。

一月前,他接到中书令沈执忠的密信,要他负责接应陵安王过沥都府。

沥都府是南渡的必经之路,曲绫江汇入长江,岐人不善水战,只要到了长江,便是昱朝的势力范围,岐人想要追人就更难了。

追捕和护送的双方都知道,沥都府是最后围堵陵安王的决战之地。

沥都府地形特殊,曲绫江从城中穿过,南下出城的渡口只有一个,只要守住那渡口,任何人都插翅难逃。

岐人早就在沥都府布下眼线,监视城中一举一动。

谢衡再拟了许多计划,最后决定借娶妻之名,用迎亲队伍掩人耳目,接应虎跪山的陵安王,让他们一行人跟着迎亲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沥都府。

为了让迎亲队伍能经过虎跪山山谷,这门亲事,他必须从潞阳镇找。

大望族续弦,也不能将就,潞阳镇里能够得上他家门楣,且家中有适龄女儿的,竟然只有秦家。好在秦家很愿意,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但谢衡再如今担忧的是,上一次和殿前司都虞候庞遇交代完接头计划后,他便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岐兵逼得紧,陵安王一行人在虎跪山内东躲西藏,所有消息来往的路径都被切断了。就算有什么变故,双方也通知不到彼此。

这样的情形里,最忌接头计划泄漏。谢衡再已经做得极其小心谨慎了。今日就是执行计划的日子,成败就在一刻。

在谢衡再焦虑之时,乔因芝端着药进入书房。她发现谢衡再的手竟凉得厉害。忙用自己的手去焐热他的手,心疼地安慰。

“官人,再等等,会有好消息的。”

谢衡再叹了口气,看向乔因芝的目光不无愧疚:“芝娘,只是苦了你,还要跟我一起担惊受怕……我本答应过你,有你在,我不会再续弦。可如今,却是言而无信了。”

乔因芝连忙摇摇头:“夫君,我都懂的,大敌当前,小家可舍。”

谢衡再感激地握住了乔因芝的手。他的先妻早亡,这么多年都是乔因芝陪在他身边,十余年日夜相随,她是这个世上最懂他喜怒哀乐的人。

她的陪伴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可紧接着,谢穗安便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书房。

谢穗安是谢家六姑娘,不爱女红偏爱刀枪,谢衡再也不拘束她,纵着她练武,这在沥都府的世家女子中,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不过到了乱世的时候,她这一身武艺便派上了用场。

“大哥!”

乔因芝见谢穗安神情不对,忙施了礼离开房间:“我去外面守着。”

房门关上,谢穗安着急地开口:“大哥,有人今晨在虎跪山的甘溪桥头插了三根桔梗,这是暗桩最紧急的联络方式,但我们的人赶去接头地点却没有等到人,对方亦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我想此事蹊跷,便赶紧过来知会大哥。”

谢衡再眉头紧锁,脸色愈发地苍白起来,他沉默了晌久才作决定。

“你去过雨楼调出秉烛司所有死士,前往虎跪山接应。”

谢穗安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所有的死士?”

“是,所有。”

“可是对方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啊。”

“没有消息反而意味着这是最紧急的情况,否则对方不会启用这种联络方式。恐怕行动计划已经被泄漏,今日的虎跪山山谷就是岐人为我们布好的陷阱……咳咳……”

谢衡再强行顺了顺胸腔的气,接着道:“已经来不及通知殿下了,我们只能和岐人硬拼。我们的人可以折损,但绝不能让殿下出任何差错。”

“大哥,若和岐兵在山谷交战,等于直接跟岐人王庭宣战,怕是整个沥都府都会遭殃。”

“知府大开城门,让岐人不费一兵一卒进了城,我们战与不战,沥都府都已经沦陷了。”

“可是大哥……先前你不是说,最好不要撕破脸吗?”

“若新帝折损于此地,那要这脸面还有何用?!”

谢衡再急火攻心,竟咳出一口血来。

谢穗安见到此景还有些心惊犹豫,但谢衡再已经全然顾不上自己了。

“快去!”


如今他被岐人下狱,谢钧又被软禁在后山,本就旧疾缠身的谢太夫人一口气没喘过来,病危了。

暮岁堂外已经守了满府的女眷。

府里的大夫们抱着医箱进进出出,各色药材流水般送入暮岁堂,也未听什么见好的消息传出来。

南衣站在女眷之中,左顾右盼,疑心谢穗安为何迟迟不来。

她一大早就被女使们薅起来拉到暮岁堂外,本以为能在这里碰到谢穗安,好借机提醒她小心岐人的圈套。但她一直不露面,莫非是直接去行动了?

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打转,南衣看到了一张有点陌生的脸孔。来谢家这些时日,后院里的人她都认了个七七八八,但这个少女,平时很少见到。南衣才想起这应该就是谢铸的独女谢照秋,先前在谢衡再的葬礼上有过一次照面。

谢小六提起过,说秋姐儿是个画痴,一心埋在纸墨之间,不爱出门,更不爱与人打交道。

秋姐儿看上去确实与旁人有些不同,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枯树下,宽袍衣袖上沾染了几点没洗净的墨色,她离人群隔了一些距离,偶尔目光与人群交汇,会露出一丝小鹿般的怯意。

谢铸在家的时候,应该把她保护得很好吧,她清澈得似是一泓深林里的清泉,可现在谢铸出了事,此刻她便成了一个在这世间独自惶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仿佛这世上随意一粒尘埃都会像山一样落在她身上。连南衣都对她生起一丝怜惜之情。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南衣抬头,见是谢却山来了,心里更觉不妙。若是被谢却山发现六姑娘不在,非要派人去寻……谢穗安又正在执行什么任务,被抓个正着,可就完蛋了。

提心吊胆了须臾,好在谢却山只瞥了一眼人群。他们的目光短暂交汇,她隐约觉得他似乎是专门看了她一眼,但仿佛又只是错觉,他便匆匆进了房中。

南衣又咯噔了一下,谢却山这个大罪人现在去太夫人跟前,那不是火上浇油嘛?

她自然是盼着太夫人病情能有好转,那她就不必守在院子里,能去寻谢穗安了。岐人用三叔做诱饵抓秉烛司党人,这个消息她必须尽快传给谢穗安。

南衣踮着脚望去,只能透过窗纸上的人影隐约瞧见他入了内室。

太夫人尚有一丝意识,见到谢却山来了,用力张了张嘴,大约是喉中卡着一口痰,只能发出呀呀的破碎音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却山握住了她苍老的手,却是一言不发。

太夫人着急了,但她动作的幅度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了,她只能望着他,眼里含着祈盼的浑浊的泪。

谢却山知道谢太夫人想说什么,她想求他给句不杀谢铸的承诺。

但他给不了。

“奶奶,”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您得活着,我才不敢动三叔,您若死了,没人再护得住他。还有秋姐儿,也不会好过。”

谢太夫人的瞳孔缓缓放大,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大夫们见情况不妙,立刻围上去施针。

谢却山自觉退到角落,药草烟气熏了一身,他就这么如孤魂一般立着。

——

这一日过得格外煎熬漫长,直至日头西斜的时候,暮岁堂的那扇门才从里面打开。

谢却山走了出来,兀自疾步离开。


她起身更衣,思索片刻后,决定去找谢穗安。

——

谢穗安被软禁在房中,整个人蔫了吧唧地躺在床上。

“六妹妹。”

听到南衣的声音,谢穗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她昨晚跟自己亲娘已经吵得不想吵了,她跟陆锦绣说家国大义,陆锦绣跟她说你翅膀硬了,她跟陆锦绣说三叔高义,陆锦绣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分守己以后要嫁不出去。

实在牛头不对马嘴,难以沟通。

这会总算来了个自己人,谢穗安人都精神起来了,急切地握着南衣的手。

“嫂嫂,外面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南衣经常觉得,比起谢却山的不动声色,谢穗安的喜怒太过写在脸上,脑子又是一根筋,有时候给人一种过家家的错觉,但她的武功实在是高超,一颗心又太过赤诚,即便沥都府变成战场,你都毫不怀疑谢穗安会策马持枪冲在第一个。

“小六,你别急,你同我详细讲讲。”南衣想套点话,谢穗安虽然被关在房间里,但她的情报应当不会断。

“完颜骏——就是昨天带着令福帝姬入城的那个岐人,他是大岐丞相韩先旺的亲弟弟,可以说是韩先旺最信任的人。他这次来沥都府,其实是为了船舶司——这么说吧,沥都府被岐人还算和平地占领,他们想用怀柔政策收服知府、结交我们谢家,都是为了船舶司。”

“他们想要龙骨船?”

“对。”

南衣这会儿才想明白,鹘沙唱白脸,对沥都府上下施压,手段铁血残暴,引发民愤,文人口诛笔伐,船舶司罢工拒绝造船,汉人与岐人的关系恶化到极点。

而这时候完颜骏入城唱红脸,他只要稍稍施恩,就显得岐人宽厚大度,又有令福帝姬在身侧,便更能收买人心。

而三叔,就是岐人手上的一枚棋子,折磨他能激起众人愤怒,放过他能让众人感恩戴德,几番来回,岐人便能轻而易举换取一些利于他们的条件。

谢穗安眉目沉重地道:“所以三叔必须救回来,否则船舶司会受岐人掣肘,最后不得已妥协为他们造船。”

“小六,你被关在房中,这些是怎么知道的?”

“嫂嫂,你还记得花朝阁宴上看到的那个歌姬吗?她叫长嫣,是我在秉烛司之中的联络人,这些信息都是她传递给我的。旁人我不敢说,但长嫣一定不会是内奸,我们的行动,她亦能帮衬一二。”

南衣点点头,那歌姬果然也是秉烛司的,她没有猜错。知道谢穗安在外头还有可靠的帮手,她心中也稍稍有了底。

她得帮谢穗安救出三叔,这样谢穗安才能腾出手来帮她。

南衣把谢穗安拉到书桌前,要她帮自己磨墨。她就着自己的记忆,画出了半幅城防图。

她的天赋便在于过目不忘,即便昨晚只是匆匆在暗中看了一眼,但所看到的部分,她都记下了。

虽然南衣的画技极其蹩脚,不过谢穗安对沥都府十分熟悉,稍稍理解一番,就能看懂南衣在画什么。

谢穗安十分惊讶:“嫂嫂,你是怎么拿到城防图的?”

“剩下还有一半,我想办法去谢却山那里偷看来。不过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要六妹妹帮我做一件事。”

“嫂嫂尽管说。”

“沥都府本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只是没想到谢大哥忽然病逝,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我本是应天府秉烛司的一员,我需要回应天府,但我如今被困在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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