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翡山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当真会因为韦夫人的小恩小惠感激涕零?只能说,演得真好。另一边,院门关上,宋如枝靠着太师椅椅背,狠狠舒了一口气。“小姐,这个小荷不简单。”云锦心疼地喂了宋如枝一口话梅,“听厨房的人说,她两面三刀、寡廉鲜耻。”宋如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扶手上,“这不正好么,利用完就扔。”她看着那一滩完全腐蚀成黑水的粥与药,眼里闪过一丝沉痛的狠意,“人人都是为了宋家的银子而来,连小姨也是。”父母死后,曾依附于父母过活的族人们,一夕之间换了脸色。他们撕开了虚伪的人皮,露出那吃人的嘴脸,人人都想把她吃干抹净。小姨……表面是救她于水火,不过也是贪图她的财产罢了。见她身上的财产榨不出来,便把她扔在青竹院自生自灭。“这世上没有人不可以利用,也没有人不可以死。”...
《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她当真会因为韦夫人的小恩小惠感激涕零?
只能说,演得真好。
另一边,院门关上,宋如枝靠着太师椅椅背,狠狠舒了一口气。
“小姐,这个小荷不简单。”云锦心疼地喂了宋如枝一口话梅,“听厨房的人说,她两面三刀、寡廉鲜耻。”
宋如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扶手上,“这不正好么,利用完就扔。”
她看着那一滩完全腐蚀成黑水的粥与药,眼里闪过一丝沉痛的狠意,“人人都是为了宋家的银子而来,连小姨也是。”
父母死后,曾依附于父母过活的族人们,一夕之间换了脸色。他们撕开了虚伪的人皮,露出那吃人的嘴脸,人人都想把她吃干抹净。
小姨……表面是救她于水火,不过也是贪图她的财产罢了。
见她身上的财产榨不出来,便把她扔在青竹院自生自灭。
“这世上没有人不可以利用,也没有人不可以死。”她铮铮然落下一滴泪来。
云锦难受地跪下来,伏在宋如枝膝间,“小姐,云锦和曾嬷嬷,永远都会陪着小姐。”
宋如枝闭上了眼,深深呼吸。
“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在小姐身边。”
祝妹提了熬好的汤,打着去见小符的幌子,去了花房配所。
许是才被滋润了,她的面色酡红中,带着一丝风情。
在摇曳长风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花田了,花田里的一草一木,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当年她第一次从韦府醒来,就是身在简陋的花房配所。
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个面黄肌瘦、笑脸盈人的少女。
祝妹摇摇头,甩掉那段回忆。
她其实挺讨厌这个地方的,每每踏入这个地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堪的过去。
正在搅粪的小符发现了女人,她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再见到这个被自己全心全意信赖过的女人,小符只觉得倒胃口。
祝妹见小符果真对自己一脸防备,一抚心口,“小符,你这般作态,真令祝姐姐伤心。”
以往小符看见祝妹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都会上前安慰,如今她第一次感觉祝妹这般惺惺作态,令她恶心,“别随便来花田触霉头倒胃口。”
“你还是更适合在厨房,闲的时候下下油锅,看看油溅还是你贱。”
祝妹一副长辈瞧着无良小辈的模样,“小符,非要这么针锋相对么?”
“明明是那个狗东西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不是我呀。”
小符白了她一眼,“祝姐姐,你当厨子真是实力对口,这么会甩锅。”
祝妹被小符的这张嘴说得肚子疼,小符要是向她抱怨或者责怪她,她还有机会辩驳。
她本想再哄哄小符,把她重新哄到自己这边,让她当自己的内应。
可小符这般态度,当真是油盐不进。
她打消了和小符叙旧的念头,直奔主题,“小符,此次前来,是想和你确认一个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取出食盒,讨好地放在身旁的大石上。
“听大马哥说,你小荷姐救了一个野汉子,不知可否是真?”
说着又叹息,“可怜你大马哥,他们俩就要结契了,你小荷姐怎么能这般水性杨花呢?”
以往大马对谁都好,小符也受过他不少恩惠。
大马每次出去购马买货,都要去给小符买不少玩意儿。
祝妹就在赌,赌小符对大马的不忍心。
小符听闻拿着钉耙,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祝妹的笑容更加妥帖,也更加殷勤了。
刚看到陛下的那一刻,丹枫脑子卡了一下。
丹枫:“?”
丹枫:“??”
丹枫:“???”
她爬下去捡起火石,再度颤巍巍照到了男人脸上。
她大着胆子,手指轻触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颊——温热、柔软、真实……
妈呀,是活的!
她记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陛下,是在御花园里。
那时陛下和庄贵妃在亭子里玩赏牡丹,赏着赏着又吵了起来,两个全天下最高贵的人,即使是吵架,彼此之间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主子韦昭仪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阴暗地嫉妒着一对璧人。
韦昭仪从来不敢跟陛下闹,甚至连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不敢。她只会对着陛下,伪装成那样温柔婉顺的模样,死死抓住那点可怜的恩情不放。
而丹枫这些卑微的宫人,承受着韦昭仪的怒气,全都匍匐跪在远处的莲花纹地砖上。她记得自己的膝盖跪到高高肿起,磨得绣裤血红一片,却依然战战兢兢地垂首,不敢抬头一窥天颜。
………………
此时月黑风高,窗外花田飘来阵阵花香,火石照着陛下的脸,一大团黑色的药膏铺在面上,显得如此孱弱而丑陋,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赫赫耀眼的圣人天差地别。
陛下应该永远高坐明台,而自己,是匍匐在他脚下臭虫一般的存在,连抬起头来的资格都没有。
丹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陛下为什么会和她睡在一张榻上,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可丹枫总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
灵光一闪,蓦然间她回想起来了。
那应该是在最初的最初,并不是她的主子韦惜雪救了陛下,真正救下陛下的——是她。
那一年陛下还是六皇子,与北鞑恶战,却遭副将背叛,十万大军付之一炬。
青州地处越朝边境,偶然之下,她捡到了濒死的六皇子。
她见此人身上衣衫贵重,又样貌堂堂,便将其救下。花尽积蓄,为他治伤,再将此人献给府上三小姐韦惜雪。
果然,此举让她从一个低微最低贱的花房奴隶,一跃成为了韦府千金院中的贴身丫鬟,实现了奴隶等级的跨越。
她向上爬的第一步,正是卖身陛下所得。
而这一次——
丹枫吸了一口气,她不会再把陛下卖给韦惜雪了。
韦家利用对陛下的恩情,从小小的青州商户,一路水涨船高,到了洛京炙手可热的名门。
韦家大少爷成了赫赫有名的权臣,二少爷那废物也封了爵,韦父更是揽了洛京五分之一的商权,更别说韦惜雪,是除了庄贵妃外,份位最高的妃嫔。
若是没有庄贵妃,他日封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韦惜雪还是那样轻而易举地把她推了出去,让她承担所有的罪过。
若是再来一次,韦家休想再得到这样的青云梯了。
……………………………………
丹枫四处摸了摸,冰凉的被衾、破败的家什、狭窄的花房配所,一切都无比真实。
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丹枫想着,目光移到了陛下身上。
那这辈子,她能认下这个恩情吗?
丹枫仔细权衡利弊。
她是知道自己地位有多卑微的,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贵人们从来没把她当过人。
她出身下等奴隶,从小就家庭和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和谐。醒事起就被人牙子倒过来、卖过去,早早体会到了人情社会的流动。
这出身不说是德高望重吧,至少是狗憎人嫌。
韦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连别人夺了她的姻缘,大家都觉得是她活该。
她就是团脚下的烂泥,就算她费尽心力爬到韦惜雪身边当狗,也会被同样是狗的其他三大恶婢搞小团队孤立。更别说洛京的名门贵族,他们连眼角的余光都不会给她这种下等奴隶。
若陛下醒来,知道是她这样的……跟牲口无异的低等奴隶救了他,看到了他所有的脆弱和不堪,他真的会感激她吗?
怕是会就地杀了,毁尸灭迹吧……
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最落魄的时候,是被一个连案板上的猪肉还不如的奴隶救的了。
丹枫牙齿打颤,当她灵魂飘在宫城上空时,她看到了一点她死后的后续。对于她的自杀式堕胎攻击,对庄贵妃不仅没有伤害,甚至可以说胎像更稳了,稳得跟头牛一样。
可饶是如此,贵人们依旧不肯放过她。
那时陛下未归,一直守护庄贵妃的深情男配御林军统领下令将她鞭尸,又暴晒了整整七日。
要是陛下回来,又该对她怎样呢?
脑子里那本书里没有写,可丹枫依旧想象得到,一定得挫骨扬灰,才能解心头伤他心上人的愤恨吧……
人都是很迷信的,虽然做反派,早有必死的觉悟,可丹枫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尸体过于悲惨的下场。
就在丹枫纠结,交上去不行,烂在手里也不行的时候。
一双眼睛, 静静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湛然的桃花眼,前世的这双眼睛经历挚友背叛、爱人被夺,从而染满了阴鸷。今生这双眼睛清澈潋滟,带着傲气与张扬。
“这是哪里?”菱形的唇开合,嗓音醇厚沙哑,就算是落难至此,也带着天生高高在上的贵气。
“你是谁?”男人欲起身,却发现动也不能动。
适时,孤寂月亮挂在天幕之上,洒下柔和月光,笼罩了整片花田。
淡淡月光下,他好看的眉蹙起,“我又是谁?”
失忆了。
丹枫心里响起了果然如此的声音。
是她之前想多了,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
上辈子还要晚一点,在她将陛下献给韦惜雪后,他才醒来。
韦惜雪几乎是对陛下一见钟情,便冒充起了他的心上人。甚至还伪造了两人初次的元帕,让陛下对她负责。
这也是为何韦惜雪是后宫第一个受封的嫔妃的原因。
可惜话本里的主角不是韦主子,再怎么冒充,她也没法走进陛下心里。陛下的心上人,是那个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背负骂名,也要强娶进宫的叛军将领遗孀——庄雨眠。
到了后期,韦惜雪变得疯狂又极端,带着她们四大恶婢,仿佛一辆失控的战车一般,不断针对庄贵妃,一点点失去圣心,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有了陛下的助力,还想要陛下的真心,做人哪能既要又要。
她才不会像韦主子那样癫,男人罢了,有自己重要吗?
她要做到的,是好好活下去,然后再攫取应有的利益。
“你忘了吗?”
就这样,谢淮看见眼前瘦得五官突出、面颊凹陷的少女泫然欲泣,她并不漂亮,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机灵劲儿。
“哥,咱们老家闹灾荒,你来投奔我了呀。”
“路上你遇到了劫匪,被打成了重伤。”
“幸亏同乡把你送到了我这儿来。”
少女说着,扑到他怀里,狠狠哭泣。
谢淮有点手足无措,等少女哭够了,平稳了好大阵,才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姑且相信了。
少女很快熄了灯,让他好好安睡。
谢淮在黑暗中又睁开了眼,如果她留在他身上的湿意再多点,他还能骗骗自己。
但是现在……他是失忆,又不是失了智。普通兄妹,真的会这么脱光了,把他放床上?
她悲哀地看了小荷姐一眼,当真不是人人都喜欢蛤蟆啊!小荷姐啥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谢淮听了这话,耳根红彤彤的,“嗯。”
小符在门外瞪大了眼睛,嗯什么嗯啊,这死蛤蟆。
蛤蟆你别自信啊,蛤蟆不可怕,自信的蛤蟆最可怕!
小荷正巧,发现了门外正炯炯有神看过来的小符,“小符,要进来一起学吗?”
谢淮余光扫了小符一眼,“我此前考校过她,她懂得比你多。”
“不若待你学到她的程度,再与她一同学习。”
小荷点了点头,这也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谢淮嘴唇轻启,淡淡说了一个口型,“滚。”
小符立马拔腿就跑,谁要看蛤蟆卖弄啊,真是的。
第二日,那丹枫又来了,装模作样地把老参粥放到小荷面前。
“怎样,昨日可见到那宋小姐了?”丹枫骨子里就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
她乃韦府的家生子,从小又跟韦三小姐一同长大,自是与小荷这种低等奴隶不一样。
“见到了,还要多谢丹枫姐,给小的这个机会。”小荷表现得无比谦卑。
丹枫手伸过去,做了个捻钱的手势,“我给你这个机会,总要得点好处吧?”
小荷左右看了看,捂着嘴悄声道,“为了这个机会,我将整副身家,都给了祝妹了啊。”
丹枫听了,脸色一黑。
好个祝妹,明明机会是她让的,做个中间人不知吞了多少钱。
看着丹枫气冲冲去找祝妹的背影,小荷冷笑了一声。
真是蠢人,既要又要。
又要陷害人,又要图别人的钱,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小荷对韦惜雪院中的人,向来是不惮有最深刻的恶意的,她太知道他们是哪种德性的了。
………………………………
小荷去了青竹院后,宋如枝对她礼遇有加。
宋如枝没有服用昨日的药物与老参粥,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并没有因断了一次的毒好一些。毕竟她中了这么久的毒,解毒却还有些时日。
“小荷姐,我家小姐昨日才咳了好多血。”云锦抹眼泪,“我想去叫大夫,小姐不让……”
小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宋如枝。
狠人啊。
为了不打草惊蛇,居然忍到了这种地步。
“宋小姐,清明快到了。”小荷半跪在她窗台前,缓缓道,“我听说,太守夫人打算在清明节前办个簪花宴。”
“这是每一年的传统,届时青州的世家大族,都会聚在青州尹水河畔的一个庄园。”
“往年韦家是没机会参与的,今年是第一年,韦家一定会重视。”
小荷看向宋如枝,“如枝小姐,不妨以此为由头,托王妈妈约见韦夫人。”
“您曾在洛京大出风头,相信韦夫人一定有许多事情,向、您、讨、教。”
宋如枝那苍白到暗沉的脸,蓦地亮了。
她想要起身道谢,却被小荷及时按住,那张柔白的小脸上全是感激,“多……多谢小荷姑娘。”
小荷摇了摇头,“谢我作甚,我还要靠如枝小姐,洗清这下毒的冤屈。”
“定会!”宋如枝保证。
小荷又道,“宋小姐可知,韦三小姐害您,便是因为您在夏太守面前出了风头。”
宋如枝叹了口气,“如枝也有猜到,毕竟我与三表妹无冤无仇。”
“此次宴请,如枝不去便是。以后有出风头的地方,皆称病待在院内。”宋如枝忍着浑身病痛,“如枝只愿平平安安,求个安稳终老。”
“不。”小荷否定她,“如枝小姐要去。”
“不仅要去,还要大出风头。”
“您避得了一时,难道避得了一世?”小荷向她解释,“三小姐性情暴虐善妒,不会善罢甘休。”
长风吹过,小荷阔别多年,再一次走进了花田。
正值初春,花田里外次第摇曳着不少花,连翘、长春、海棠、山茶、珍珠梅,还有一些蕴养在花盆里,有些绿叶青青,有些已经长出了些花骨朵。
这些都是她亲手培植养大的花,自从十岁被买进了韦府,她当了整整七年的花房奴隶。
花房奴隶是韦府最为卑贱的位置,她不是没有上升的机会,而是她因为某些人,永远断绝了上升的道路。
她叹了一口气,她回来的时间点,是个非常微妙的时候。
这个时候,这是她人生中最为痛苦难捱的阶段。上一世她没挨过去,头一铁,直接将陛下献给了韦府三小姐韦惜雪,从此一条路走到了黑。
她摊开自己的手,这辈子不会这样了,那些人不值得她变坏。不值得她背上任何命债,不值得让她堕落到成为烂泥一样无可救药的恶人,就连被挂在城墙上暴晒七日,也会被人唾骂罪有应得。
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那种每天提心吊胆、恶贯满盈的日子。
…………………………
当她提着粪桶,来到韦府花园,见一堆人已经围着几株兰花。那兰花已经萎烂了,根被泡得熬烂,怎么救也救不活那种。
为首的王妈妈转过脸来,对她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其他几个小孩子,小荷隐隐约约认出,应该是厨房里帮厨的孩子。他们见小荷过来了,连忙在王妈妈身边撺掇道,“就是她,就是她!”
“王妈妈, 我亲眼见到她故意浇死了这几株兰花!”
“她就是个天生坏种!”
饶是过了多年,小荷还是忍不住冷了眼神。
她这个时候还没变坏呢,怎么就是个天生坏种了呢。明明是这些人逼着自己,走上了那条绝路。
王妈妈示意左右家丁冲上来,不由分说按倒了小荷。
砰的一声,小荷的下巴被磕得血肉模糊。
“这兰花是老爷备好了,献给太守夏大人的。”王妈妈摇了摇头,“如今这情况,老身是交代不了了,把她押到私牢里去,等老爷回来了再审。”
王妈妈一说完,厨房的几个小家伙纷纷朝她露出了挑衅又快意的笑容。
这几株兰花,是她培育了整整一年的,算是在整个青州都难寻的孤品。
韦府是青州边境的富商之家,累世之产,到韦老爷这一代终于发达。
韦老爷不甘心只做所谓的大商户,一心想攀上贵人。韦夫人疏通女眷,不顾别人嘲讽眼神,每每在宴会中追捧太守夫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得以请得太守夫人前来做客。
韦老爷走了后宅这条路,投夏太守所好,想要以收集的奇珍打开夏太守这扇门,那几株孤品兰花,就在其中。
剧痛之下,小荷想起了上辈子,她心知这些兰花,是厨房那些小孩所毁。
他们认为她抢了他们的好姐姐祝妹的姻缘,想给祝妹出气。她血泪陈情、据理力争,却不料祝妹凭着厨房的便宜到处施恩,奴仆们都感激、喜欢温柔善良的祝妹,厌恶拆散祝妹和祝妹心上人的她。
奴仆们都为这群孩子做伪证,奴仆之间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她就是网上唯一的猎物。
她最后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和腿,最后献上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才免于死难。
所以小荷知道了,她现在无论说什么,王妈妈也不信。
她抬起头来,朝那群小孩恶意一笑。
“啊,王妈妈,她还不服您呢,刚刚在挑衅您!”那群小孩吓了一跳,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王妈妈,狗儿哪能挑衅您,只不过有一个重要的事,想单独跟您说。”
小荷抖了抖身体,露出怀着的一点碎银。
碎银的光被阳光反射,闪了王妈妈的眼。
王妈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
王妈妈命令着家丁,将小荷押到了自己的住所。
装模作样挥退家丁后,王妈妈回头深深看着小荷。
小荷忍着下巴血肉模糊的痛,笑眯眯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王妈妈手上。
她早已料到,前世之事会接踵而至,便把浑身身家都提前放在身上。
上辈子她被逼进了三小姐韦惜雪的毂中,为了复仇把自己先沉入了泥中。导致她报仇起来也不爽,因为那些人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
这一世,她要堂堂正正地打烂那些人的脸。
王妈妈接下了那一小袋银子,打开看了看,“狗儿啊狗儿,当年你得罪我的时候,把话说得那样绝,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来求我呢。”
小荷一听,赶紧跪下,“当年都是狗儿不懂事!”
“啧啧啧,你说你呀!”王妈妈是韦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什么世面没见过,悠悠拊掌叹息,“现在那个祝妹的厨房位置本就是你的,你为她得罪了这么多人,又把位置巴巴地让给她,最后换来了什么?”
“结果呢,喂了狗还知道叫两声,喂了她咬得你一脸血。”
小荷惊觉,一寸寸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上辈子一直恶对她,不听她分辨分毫,将她打得血肉淋漓的仆妇。
原来王妈妈什么都懂,只是在她眼里一个深得老爷夫人喜爱的厨娘,比一个人人厌恶的花房奴隶更有价值,更不好得罪而已。
世上没有是非曲直,就连最底层,都是利益至上。
小荷掀起嘴角苦笑起来,到头来整个府邸最懂她的人,竟是眼前这个与她不对付的仆妇。
“是狗儿看错了人,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在雪地里捡了祝妹。”
原本深埋心底的记忆,呼啦啦地就被风雪吹开了。
那一年,花房奴隶还是两个人,一个她,一个叫做大马的少年。两人一同被卖到韦府,一同被安排到花房,两人一锄一锄地开垦花田、一砖一瓦地修筑配所、一点一滴地积累着作为奴隶的积蓄。
他俩累的时候,曾睡在满天星河的花田下;苦的时候,也曾在漏雨的花房配所里整宿接着雨。
青州的雪好大呀,他俩的被子是茅草塞的,冷的时候只有相互抱着取暖。
可借着萤火的微光,黝黑的少年轻轻地吻住了她。
后来呢,后来在一场大雪后,去山里采花的她,捡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跛脚小姑娘。那时候,她的心还没有冷,血还没有凉,她是喜欢捡人的。
小荷又听那个小姑娘讲,她是被北鞑圈禁的越朝人,北鞑如猪如狗地对待他们。
小姑娘父母拼死保护她逃了回来,那个夜里,她听着北鞑的刀剑入肉的声音,余光瞥见母亲死死抱住鞑子的腿,她不敢停留,一直跑一直跑跑回了青州边境。
小荷可怜这个濒死的小姑娘,明明自己都养不活,却还是咬着牙去又养了一个人。
后来啊,后来……
她的爱人、她的位置、她的名声,都通通被对方给拿了去,可笑对方还是那样纯真善良、惹人怜爱,只有她成了人人鄙夷的烂货。
“不过啊,那兰花是坏了,无论是谁弄坏的,现在仆人们都会指认你。”王妈妈明说,“这点钱不够妈妈保你,妈妈也保不住你。”
“王妈妈,狗儿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站在我这边。”小荷咬着后槽牙,“狗儿这里还藏着几株深山极其罕见的兰花,铁定哄得老爷高高兴兴。”
“到时狗儿便把功劳通通给妈妈,给妈妈攒下以后享清福的功劳。”
她越说,王妈妈的表情越舒展,似说到了王妈妈的心坎上。
“只不过,求求您,这段时间先替狗儿瞒着,厨房那些仆役仗着老爷夫人的喜爱,胡乱在府上作乱,若不惩治一二,来日便敢在妈妈的头上作乱!”
就是这句话,让王妈妈彻底点了头。
府上的下人也分不同派系,厨房却是独立出来 ,他们拿赏拿得多,平日里还耀武扬威,王妈妈早就想挫挫他们的威风。
天光乍现,谢淮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身旁的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他沙哑着开口。
“阿松哥,我会尽力护着你。”小荷认真道,她只能拼尽全力保住陛下。
谢淮有点害臊,他转过了身,喃喃道,“死鬼……”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消停点。”
谢淮说得小声又别扭,小荷没有听清,更没能领略到他那千转百回的心肠。
经过昨夜的梦,她满脑子都在想其他的,比如加快陛下复健的速度,比如尽快学习更多的文化。
要做一个真正有益于陛下的功臣,所做之事远远不止偶然捡回了陛下,或者照顾了陛下一阵子那么简单,必须还要了解时事,做出适合时机的判断。
在上辈子,她相信韦家一定还做了什么,用以投资陛下,换得更多的倚重。
而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奴隶,没法背靠韦家这棵大树,提供相应的财力,她所做所想的应该更多。
外面风云变幻,两世以来,她在地处偏僻的青州,所获得的信息一直很少。
她必须想想,推测出上一世的情况。
她所知晓,如今越成帝昏庸,龙生九子,在世的有足足九位皇子。
可拥有争位实力的,一直都只有两脉。
一是顾贵妃一脉,顾贵妃是越成帝的潜邸旧人,皇后身故之后,一直揽后宫大权,位同副后。她膝下两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谢延、六皇子谢淮。
大皇子谢延宅心仁厚、温文尔雅,在朝堂上颇有威信;六皇子谢淮英姿勃发、勇冠三军,是大皇子最好的助力。
洛京大族,向来与他们这一脉交好,大多也支持大皇子。
二则是田淑妃三皇子一脉,田淑妃深受越成帝宠爱,连带着三皇子谢源,一直是越成帝最喜爱的儿子。
田淑妃来源于民间,阴私手段极多,多年来笼络宦官、提拔同族、在诏狱安插人手,一直被世家大族嘲讽上不来台面,也被顾贵妃狠狠压制。
没想到事随时移,顾贵妃被囚、大皇子身死、江鹤词遭难、庄雨眠另嫁,顾贵妃这一脉一败涂地,田淑妃这一脉却把持了朝政。
但小荷相信,这种时局,不会持续很久。
一定有一个翻盘的契机,那个契机到底是什么呢?
……………………………………………………
而在另一处,厨房那边的仆人房中,一双怀着刻骨仇恨的眼睛睁开了。
“哈……哈……哈……”一个永世难忘的噩梦后,祝妹睁开了眼睛。
她梦到了什么?
她梦到了大马,他的夫君爬到了她的身上,两人一同被山匪的利刃贯穿。
还有她两岁大的儿子,被砍成了一块一块。
她肚子里那四个月大的孩子,化为了一滩血水。
这是真的,这一定是真实的!这一定实实在在发生过!
青州不太平了,不久之后,北跶的铁蹄就要踏平青州。他们会跟随韦家逃跑,一路颠沛流离。
最后在一场山贼之祸中,韦家把他们这些奴仆当成了弃子,统统推出去送死。
她最后的一眼,见到远去的马车里,那个带着讥笑的脸庞——那个狗东西。
在梦里面,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已经不叫狗儿了,也不叫小荷,而是改名为了丹枫。
丹枫……祝妹打了个寒颤,梦里的丹枫跟她认识的狗东西不一样,是个彻底黑心黑肝的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几乎她认识的所有仆役,都被丹枫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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