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婉大周的女频言情小说《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江清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言,秦明朗拼命使眼色让江清婉赶紧磕头赔罪。江清婉却往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许是因为见过墨云寒那样的绝色,如今再看,就连这副皮囊也变得毫无吸引力。她清冽的眼底,平静无波,淡淡开口,“要我回去经营铺子给你们赚钱,而我没有名分,以奴婢自称,继续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是这样吗?”秦明朗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妥,仍一副施恩的姿态劝她,“兰儿是怜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情意才同意给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你要懂得感恩!否则你一个孤女,又是下堂妇,将来……”“秦明朗!”江清婉冷冷抬眸打断他,眼尾凌厉讽刺。“你去过普恒钱庄了吧!”所有伪善被瞬间撕破,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江清婉转头看向苏玉兰,“为了银白之物,配合自己的夫君想出这种办法,...
《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闻言,秦明朗拼命使眼色让江清婉赶紧磕头赔罪。
江清婉却往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
许是因为见过墨云寒那样的绝色,如今再看,就连这副皮囊也变得毫无吸引力。
她清冽的眼底,平静无波,淡淡开口,“要我回去经营铺子给你们赚钱,而我没有名分,以奴婢自称,继续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是这样吗?”
秦明朗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妥,仍一副施恩的姿态劝她,“兰儿是怜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情意才同意给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你要懂得感恩!否则你一个孤女,又是下堂妇,将来……”
“秦明朗!”
江清婉冷冷抬眸打断他,眼尾凌厉讽刺。
“你去过普恒钱庄了吧!”
所有伪善被瞬间撕破,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清婉转头看向苏玉兰,“为了银白之物,配合自己的夫君想出这种办法,你好歹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不觉丢脸吗?”
苏玉兰气的浑身发抖。
“不知好歹的贱妇,你在找死!”
江清婉看都没再看她,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正准备驾车离开,车辕却被大步上前的秦明朗一把攥住。
马车被迫停下。
他阴沉的脸上,经历过战场杀伐的人,周身尽是嗜血的残暴。
“江清婉,我好话说尽,你是给脸不要吗?”
车夫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攥着缰绳又挣脱不开。
片刻后,江清婉掀起布帘冷淡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秦明朗原以为能轻易把人哄住,如今倒是低估了这女人的脾气。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等他断了她所有的退路,看她还怎么跟他闹。
“乖乖随我去钱庄取钱,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苏玉兰得意冷哼。
“明朗,把她和银子一起带回秦家,本县主要让她知道,一个贱妇,该怎么活着。”
吩咐完她便扶着春梅的手上了秦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秦明朗摸出一锭银子。
“驾车,去普恒钱庄!敢多嘴,本将军要你好看。”
车夫仓皇结果,哪敢不从,扬起马鞭乖乖驾车。
秦明朗一个翻身,利落的钻进马车,坐在了江清婉的对面。
并不宽敞的空间弥散着女人淡雅的幽香,颠簸间,女人柔软的腰肢随着摇摆。
那张小脸毫无攻击性,美的让人心猿意马。
他忽觉口干舌燥。
想起五年前拜堂那日,凤冠霞帔映的女人如娇艳盛开的牡丹。
可惜,他没来及洞房就被叫走。
如今,这女人比五年前更美,身段如有媚骨,也不知这五年内有没有被人染指。
他越看身体越热,越想身体越燥。
一个女人,但凡被男人占了身子,肯定会言听计从。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声音沙哑急切。
“清婉,你若回秦府,苏玉兰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不如你从了我,我在郊外给你置办个宅子,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他说的激动,又开始扯自己的外衫。
“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你心里也有我,你为我苦守五年,我岂会无动于衷。刚刚只是在做戏给苏玉兰看,我……我现在就想要你。”
他潮红着脸扑向江清婉,嘴还没亲上去,忽觉小腹一紧。
刚刚还无比炙热活跃的某处仿佛掉进了冰水里,冻得没了知觉。
他握着江清婉的肩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双腿之间。
不可能啊。
他昨夜还用过。
马车已经驶入热闹的街道,周围传来熙熙攘攘的谈话声和小贩的叫卖声。
完全沉浸在自证中的秦明朗丝毫没有察觉,仍在一遍遍尝试运气调动。
江清婉很庆幸昨晚炼出了一粒丹药,虽然不完美,却积攒了些法力。
她手指凝着金色丝线在袖口中画出符箓,趁着秦明朗失神,狠狠抽了过去。
秦明朗正急的满头大汗面如死灰,猝不及防间被一股大力掀飞,衣衫不整的从马车中滚落在地,电光火石间他本能稳住身形,却根本来不及系上腰带,裤子顺着两条大白腿滑落下来,其间秘密,一览无余。
此处正是春香院的大门口,楼上刚刚上妆准备迎客的女子捂着帕子笑的格外欢。
“大官人怎地如此焦急,裤子都没穿好就来寻欢?”
“大官人别走啊,屁股还没遮好。”
“瞧他双腿发软,一看就是纵欲过度,那嘴唇都白的哆嗦了,啧啧,定然是没有伺候好人被踹下了车!”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
秦明朗哪还有心思去抓江清婉,仓皇起身拽着裤子闷头飞窜。
一条腰带在身后风骚飘动,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围观。
不消片刻,有人在街头光屁股飞奔的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茶楼里,酒馆中,各个谈论的有滋有味。
甚至有好事者一路追踪,愣是查到了光屁股男人进了汇安区的秦姓府邸。
这一下,热闹又翻了一波。
“汇安区秦府,听说还是个将军。”
“将军大白天跟人在马车上偷情啊?那怎么还光着屁股被人从马车上踹了下来了?”
“还能为什么,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呗!”
玉轩阁内,苏玉兰正给自己挑着金饰,听着门口的议论,气的差点吐血。
该死的秦明朗,他果然对那个贱妇没死心。
她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迫不及待的在马车上跟那贱人鬼混!
“春梅,回府!”
……
教训了不知廉耻的秦明朗,江清婉嫌弃马车里味道不好,让车夫停在街角就下了车。
正悠闲的逛着,忽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急匆匆的冲到了她面前,笑的谄媚。
“江娘子,这不赶巧了。”
她愣了下,倒是很快认出对方。
“你是四方赌场的人?”
伙计冲着她作揖。
“江娘子贵眼,小的六儿跟您问安,您这边请吧。”
江清婉看向他指的方向,飘摇的“赌”字旗下写着朱红的大字“四方”!
她约莫猜到出了何事。
“是秦家公又输了钱吧。”
六儿笑着附和。
“要不说您能当家作主,这一猜一个准。这次输的不多,六千两银子,您看……”
他正说着,两个彪形大汉就揪着秦家公的脖领子走了出来。
“奶奶的熊,你个老不死的大言不惭,还想封我们赌场,今天这钱要是拿不出来,老子卸了你的腿。”
秦家公被揍得脸都肿了,一抬眼看到江清婉,顿时气急败坏的大吼,“你这个贱妇,怎么现在才来,害得我被打成这样,还不赶紧给钱!”
秦明朗听得一脸懵,快速跑到王昊所指的那辆战车前,一番检查发现他所说的很多细节,全都对上了。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厮一张图纸卖了两个人?
竟然还敢跟他要一万两银子!
该死的鬼面!
王昊在旁戏谑,
“秦大人继续说啊?怎么哑了?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言辞凿凿,你这脸皮简直比盾牌还厚。”
秦明朗此刻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憋不住一句反驳的话。
何年缓缓站出来。
“皇上,这辆战车是九王爷昨日刚刚派人送来,准备今日给皇上和诸位大臣们演示的,大周只此一辆,还未报于兵部备案建造,知晓此事的只有微臣与王副将。秦大人却将改造之处说了个七七八八,微臣以为,绝非巧合,理应严查,杜绝一切奸细潜入的可能!”
秦明朗此刻是真的慌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臣不是奸细。”
墨云寒眸色淡淡。
“看来秦大人当真是天纵奇才。本王所得战车图,结合精妙机关,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秦大人竟能只看着普通战车便能有此灵感,那不如再给我们表演一下。”
“来人,上机关铠甲和弓弩。”
王昊亲自将东西给抬了上来,摆在了秦明朗面前。
“秦大人,请吧。”
何年附和。
“那般复杂的战车改造,秦大人都能当场轻松点出,铠甲和弓弩上的改造自当手到擒来。”
秦明朗此刻宛若被架在了火上烤,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上前查看。
他哪里懂什么机关术。
但是这些年在边境,他是见过机关弩的,也用过几次,只期待着能蒙混过关。
可等他想要去拿弓弩的时候,却被王昊挡住。
“秦大人,你看战车的时候可没上手,只是扫了两眼。这小小的弓弩,还需要摸吗?”
秦明朗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慌得额头都冒了冷汗。
可他知道,这会儿不能露怯,只能拼命回忆之前在军中用过的弓弩机关,故作沉静的朗朗开口。
乍一听倒是言语流畅,说的头头是道。
若骗骗文官倒还可以,可今日场合,就连周围的士兵都听出了问题。
“他在说什么?那不是咱们上次发的装备吗?都用半年了用得着他介绍?”
“就是啊,而且还说错了两个地方。”
“我看他什么也不懂,你没发现他光说弓弩,不说铠甲吗?我听说铠甲的改制是最新的,其他时候没有。”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不少支持王昊的人开始嗷嗷着起哄。
秦明朗臊得满脸通红,脑门上的汗珠子冒的更猛,滚过眉毛落进眼睛里,他都不敢擦。
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在起哄声中哑然闭嘴,慌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昊大笑,半点脸面没给留,当场哐哐打脸。
“我们秦大人的灵感这是用光了啊!”
围观士兵笑得越发放肆。
墨云昭轻轻摇了摇头。
贵妃还有意推举。
可这人,着实是没什么本事。
也不知道那些战功是怎么得来的。
何年再次站了出来。
“皇上,秦大人这番表现实在难以服众,新型战车关乎大周兵力配置,微臣恳请皇上彻查,还所有兵将一个安心。”
他说着跪了下来。
张沂水身为兵部侍郎,这个责任可不敢担,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
“臣附议,恳请皇上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暂免秦明朗职位,以免泄露更多兵部机密。”
王昊一掀铠甲,率领周围所有士兵乌压压也跪在了地上。
声音气势如虹。
“求皇上彻查。”
秦明朗面如死灰,不甘心的跪行几步连连解释。
“皇上明鉴,微臣真的是临时起意,绝没有盗窃战车图纸,更不可能泄露兵部机密啊!只是这会儿灵感没了而已,这……这也不能算微臣的错啊。”
墨云昭眼底闪过嫌弃,随后抬眸看向墨云寒。
“九王,最新战车,是你提供的图纸,此事如何处置,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墨云寒还没开口,秦明朗就再次磕头。
“皇上,微臣与九王殿下之间有些误会,臣出征五年未归家,回来不到数日,臣的夫人便被九王殿下接去了王府后院,此事京中人尽皆知,微臣……”
“放肆!”
他话没说完就被墨云昭厉声打断。
“你是在跟朕说,朕的九弟抢了你的夫人吗?诋毁皇亲,若无实证,朕今日决不轻饶。”
皇上震怒,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墨云寒却神色淡淡的开口。
“皇兄,重点跑偏了。臣弟的私事,无需皇兄费心。新型战车关乎整个大周的兵力,诸位大臣和巡防营将士所担心之事,也不无道理。”
“在皇兄决断之前,还是先看一下实际效果吧。”
“王昊,演练战车、铠甲和弓弩。”
王昊高声应喝。
“是!”
这辆战车是洛九亲手做出来的,想要呈报兵部大范围监造,自然要皇上首肯。
接下来的演练,再一次哐哐将秦明朗的脸打的稀碎。
他说的那些让他无比得意的功效,在这辆战车上被数倍呈现。
就算他的所谓灵感成为了现实,也比不过。
结束后,张沂水率先称赞。
“秦明朗所言只是虚有其表啊,这战车威力,比他所说的更强更全面。皇上,臣提议全面监造发往各处。”
何年等人也跟着附和启奏。
墨云昭的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随即露出欣慰之色。
“这世间大才,唯朕的九弟无人可及。兵部所请,朕准了。至于秦明朗……”
他略作沉思。
“张侍郎,此事交由你彻查,务必给朕查个清楚明白,在此之前,秦将军就不必去兵部了。”
秦明朗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该死的墨云寒,该死的鬼面,该死的江清婉!
完了,一切全完了。
墨云昭在众人齐声高呼中起驾回宫,临上銮驾时忽然看向墨云寒。
“小九,你觉得王昊此人如何?能担巡防营首将之位吗?”
其他朝臣离得有些远,并没有听到。
墨云寒眸色未改,回的异常干脆。
“无论忠心还是能力,他都可以。”
一个小小的首将之位,墨云寒的话都说到这里了,理应当场就给了。
可墨云昭只是嗯了一声便上了銮驾,并未表态。
马车咕噜噜而去。
墨云寒站在原地,眸色深浓如暗夜的海。
不远处的何年看着这一幕,一张冷峭的脸神色很沉。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皇上今日为何没封首将?我看王副将有些失望啊。”
“少议论,巡防营关乎京城安危,那是悬在皇上头上的刀,岂能随便给。”
“是因为王副将是九王爷的人吧。”
“慎言!”
何年心里一阵阵发紧。
此番回京,怕是比之前的水更要深。
云筱然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幸好被李嬷嬷拽住,两个人走的越发仓皇,几乎要跑起来,仿佛真的有鬼在追。
江清婉拍拍小手,一转头看见墨云寒正盯着她看,眼底似有不悦。
这是嫌她多事欺负他心上人了?
她无心拆人姻缘,双手一摊,“我没有说谎,信不信由你,到时候千万别求我帮忙。”
宋玉书无心听他们在说什么,急切的拽着墨云寒走开数步远压低声音追问。
“她真的是天师?”
墨云寒默了默,“算是吧。”
“你怎地还没死心?”宋玉书面露悲痛,“你母妃的事情不要再查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忘记,你又何必执念,再起风波。”
“舅母,您真的相信我母妃是妖?”墨云寒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隐忍到极点,却又强行压制住情绪,只是声音有些哑,
“舅母,无论如何,我要一个真相。”
“你这孩子……”
宋玉书知道劝不住,忍不住又回头看向江清婉。
就见江清婉对着刚刚垒好的土瓮伸出手指,鬼画符一般划拉了几下,点在上面。
举止如同儿戏,哪有半点天师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像被娇养在外室的小娘子,只有身段和脸能入得男人的眼。
若真没本事也好,失败的次数多了,墨云寒应该就不会再查。
她叹了口气。
“你既喜欢,那就留着吧,回头我找人教教她规矩,也好让她伺候的你舒服些。”
说完难掩疲惫,扶着丫鬟的手回了正院。
墨云寒还沉浸在情绪中,没听出她后半句的含义。
硕长的身形,明明站在阳光中,却满身透着孤寂和与世隔绝般的冷。
不远处的江清婉正晃悠着小脚在躺椅上吃着蜜桃。
一旁的土瓮火势正旺,将肥硕的鱼儿烤的滋滋作响。
莲儿最会调味道,油和佐料一层层刷上去,满园都是鱼肉的清香。
嗅到香味,墨云寒抬眸看去。
浓浓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在这花团锦簇的小院里,显得祥和宁静,又透着他似乎永远也抓不到的幸福。
他盯着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夜七赶紧跟上。
……
云筱然的县主府并不在长安区。
马车碾过马路,发出咕噜噜的响动。
她缩在车厢一角,浑身都在抖,手里死死攥着一个黑色的荷包,刚刚明媚的眼底此刻满是阴毒。
李嬷嬷就坐在她身边,一条手臂依旧抬不起来,脸上同样透着阴狠。
“县主,那女人有些手段,或许真的学过些道行。”
云筱然恶狠狠的盯着她。
“我要你杀了她。”
李嬷嬷面露难色。
“她能识破老奴的毒,要另外想法子。县主放心,她活不成。”
云筱然这才松了口气。
耳边忽然传来飘忽的声音,宛若鬼魅。
“我好冷啊。”
“谁!”
她尖声厉喝,“滚出来,给本县主滚出来。”
她举着手里的荷包警惕的四处查看。
那声音却再次消失。
李嬷嬷急声安抚。
“县主,您冷静点,那个女人在故意吓您,目的肯定是想破坏您在舅夫人和九王爷心里的形象,再用些下作的手段勾引九王爷,你可千万别上当。”
云筱然心有余悸。
“她不会回来的对不对?”
李嬷嬷自然知晓这个“她”是谁。
“不会,她死的透透的,尸体还是老奴去埋的。”
云筱然仍不放心,恨声道,“去把她的尸骨挖出来烧掉,再用黑狗血灌进井里,敢吓本县主,我要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
入夜后,
夜七带着洛九进了墨云寒的书房。
“主上。”
洛九将新的图纸铺开,难掩兴奋,“困扰我许久的问题,解了,您看看。”
他将江清婉的解说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夜七震惊不已。
“老洛,这么说,新型战车成了?”
墨云寒骨节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图纸缺了一半。”
“主上慧眼,的确缺了一般,不过五日后,我便能拿到完整的图纸。”
洛九难掩兴奋,墨云寒的眉心却皱了皱。
“这图纸出自旁人之手?”
夜七一脸诧异。
“王爷,这不可能吧,老洛可是当今最厉害的机关术大师,还有谁比他厉害?”
想到江清婉,洛九气的哼哼两声,却不吝夸赞。
“她的确厉害,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那位传闻中的神机班鲁。”
“女子?”
墨云寒心尖轻颤。
神机班鲁和神算云天机好像都来自神秘的诸葛门。
“五日后,本王随你一起去会会她。”
……
江清婉白日补了觉,夜里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拎了壶酒去了凉亭。
院内虫鸣寂寥,花香随风,甚是舒服。
她仰靠在护栏上,隔着半截凉亭的菱角,看向夜空。
恰在此时,一道流星滑过,转身即逝。
东北方向,星光孱弱,似有泯灭之势。
大周的龙气,开始散了。
新的紫微星……
眼前阴影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
淡淡的酒香混杂着冷傲的梅香传入鼻尖,男人声音有些沉。
“你在做什么?”
江清婉定睛看着眼前那张冷隽如仙的脸,还有他脑袋上厚厚的功德金光。
片刻后收回目光,直起身往柱子上靠了靠。
王朝更迭,与她无关。
此人的未来,亦与她无关。
“在等时辰,还未到子时,你来后院做什么?”
墨云寒居高临下的瞥了眼石桌上的酒坛。
这女人又挖他酒。
“以后每夜子时,本王来寻你,你不必再去前院。”
“为何?”
江清婉很抵触。
给他治腿,必须要在床上,而且那种痛苦之下,必然会出很多汗。
她新买的锦缎被褥都是顶顶好的,莲儿还给她熏了香,凭什么让他躺。
男人又睨了她一眼。
“本王的舅母回来了,你再去前院,略有不便。”
“又不是去偷情!”
江清婉只觉莫名其妙。
男人被怼的低咳出声,脸都黑了几分,“你休要胡言!本王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江清婉呵呵两声打断他,
“所以你夜闯女子闺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会引起什么误会了?”
路很快被让开,郭浩抬头看向江清婉,叉着腰,颇有几分得意。
“小美人,你怎么谢我。”
江清婉的身体一阵发虚,扶着莲儿的手臂微微颔首。
“多谢。”
说完掀开车帘坐回车内。
郭浩急道,“就没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不如我们去酒楼坐坐。”
他探着身子攥住布帘不松手。
“你若不愿吃酒,我们不吃也行,我就想知道,你那日为何要让我避水?”
江清婉靠坐着,总算有了些力气。
她看了眼郭浩,“你脑袋上的伤不是已经验证了吗?”
郭浩乐道,“对啊,所以我更好奇啊,小娘子是会给人看相测吉凶吗?不如帮我测测,你我是否有姻缘?”
江清婉摇摇头。
“你的姻缘不在大周。”
“啊?”
郭浩听得一脸懵,江清婉却没再细说,“李斗,走了。”
李斗哦了一声,壮硕的身体挤开郭浩,车夫扬起鞭子驾着马车很快消失在街角。
……
楼上雅间内,注视着这一幕的云筱然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她已经从苏玉兰的口中知道了江清婉的身份。
一个给人当了五年后娘、守着个男人五年最后被下了堂的贱妇,竟然能住进九王府的后院,还能被郭浩这厮护着,凭什么!
苏玉兰见她迟迟不说话,有些心急。
“筱然,姐姐的处境已经跟你掏心掏肺的说了,你这一次可一定要帮帮姐姐,不能因为江清婉这个贱人勾搭上京兆府尹借以挑拨,让九王爷误会了我家明朗。”
“姐姐知道,九王爷平日最是宠爱你,他又执掌军政,若是明朗能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定会忠心维护。”
她没说维护谁,但是其中含义却又很清楚。
有太后在,云筱然将来十有八九是要嫁给墨云寒的。
一个王府正妃,若想稳固地位,岂能没一点外戚帮衬。
可太后毕竟不是她的亲祖母。
将来若有其他机缘,皇帝需要平衡九王手中的兵权,再娶旁人与她平起平坐,都有可能。
想要稳住自己主母的身份,除了可怜的身世让太后怜惜,自然还要有其他傍身。
秦明朗身为二品武将,会是以个很不错的选择。
云筱然沉思片刻,她很清楚苏玉兰在苏家的地位和迫切攀附的心。
“姐姐待我诚心诚意,筱然知道,不过我毕竟还不是九王妃,只能尽力试试。”
这便是答应了。
苏玉兰欣喜若狂,拉着她说着贴己的话。
云筱然又故意跟她聊起江清婉,详细的知道了一切。
那个贱人,果然不是什么天师。
……
洛九家,
江清婉拿到了小小的炉鼎,检查之后也不由赞叹洛九的手艺。
她将炉鼎包好,交给李斗送去马车,随后坐在桌前,让莲儿研磨。
“我现在给你画稿。”
洛九却一反常态,搓着手提议,“我家中藏了好久,姑娘要不要尝尝?”
江清婉愣了愣。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眼底透着些许疲惫。
“你不着急?”
“也不是很急。”洛九说着又看了看后院方向,却迟迟没听到动静。
墨云寒还没来,他只能尽力拖一拖。
江清婉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后院,手中狼毫笔沾了墨汁,利落的落笔开画。
“洛大师,你给我做鼎,我给你画图,今日之后,你我互不相欠。您老的藏酒,就留着跟你等的人喝吧。”
被人点破心思,洛九尴尬的挠挠头。
“姑娘误会了,我家主上惜才,想见见姑娘,若是姑娘有意,可以……”
“我无意。”
江清婉画的极快,似乎不需要思考。
看得莲儿目瞪口呆,连研磨都忘了。
以前她只知道她家小姐很会做生意,旁人赚不到的银子,她很轻松就能赚到,无论卖什么,从没亏过本。
可自从离开秦家以后,她越发觉得,她家小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虽然她也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本能就觉得,超级厉害。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江清婉就落下了最后一笔。
“洛大师过来看看。”
洛九正寻思再拖些时间,却被手中的图稿惊得忘记了一切。
“妙,妙啊,姑娘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敢问姑娘与神机班鲁是什么关系?老夫斗胆,不知能不能请姑娘代为引荐,若能见到他老人家,我此生死而无憾了。”
想到二师兄那张宛若呆板书生的脸,每每被她气的跳脚的时候,才有几分活气。
她实在无法跟洛九嘴里被誉为神机的老人家形象相对应。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墨汁,站起身往外走。
“我不认识班鲁,今日之后,洛大师就当没见过我。”
莲儿紧随其后,腰板都挺得笔直。
看着江清婉的后背,双眼冒起了星星。
她家小姐,真神!
洛九眼见留不住人,也不再纠结,全神贯注地研究起图纸。
等他看得差不多了,墨云寒才带着夜七姗姗来迟。
夜七环顾四周没看到人。
“老洛,那位很厉害的姑娘呢?”
洛九刚行完礼,也不好说墨云寒来的太晚,只是将图稿恭恭敬敬递过去。
“主上,那姑娘不愿多待,已经走了。这图,比我想的还要精妙,您看看这里……”
他凑过去指着图稿讲解,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
墨云寒却闻到了图纸上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
“金山。”
“什么?”
洛九没听明白,满脸疑惑。
墨云寒回神。
“没事。”
“你尽快将东西做出来,通过演练无误就可交给兵部监造处大规模制作。”
洛九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跑到一堆物品中搬出一个盒子递给墨云寒。
“主上,这是我改制的弓弩和袖箭靴箭,您可先试试威力。”
夜七开心的凑上去。
“老洛,我们暗卫营又有新东西了?”
洛九仍有些惋惜。
“若那位姑娘肯帮忙,我们大周的兵力储备,定会更加强盛。”
他神色忧伤的看向窗外。
夜七收起嬉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九的哥哥,侄子,洛家十九个族人,全都是机关营的将领,当年随军攻占大隋,却惨遭大隋机关碾压,无一人生还。
听闻这个消息时,洛九正在研制机关匣,因失神毁了一只眼睛,从此隐退,再未出山。
“老洛,大隋已灭国,他们的亡灵会安息的。”
洛九收回目光,眼眶还有些红。
“我只希望,洛家家学,能助力大周军政,让兵将们少些伤亡。”
“主上,您是大周的战神,您会护卫大周的对不对?”
墨云寒看着洛九殷切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
“本王一定做到。”
江清婉冷冷扫过众人。
“秦府虽比不得县主府,可在京中也不是无名之所。当年秦明朗娶我,用的八抬大轿。这五年中,街坊邻里皆知我是何人。想用一个无所出的罪名休了我?我为何要答应?我若不答应,就算是当朝县主,也只能是妾!”
“你放肆!”
一个“妾”字差点没把苏玉兰气炸。
江清婉却丝毫不惧,悠然抬手指了指外面。
“县主将人全留在府外,不也觉得抢人夫君甚是丢脸吗?若此事闹大,传到圣人的耳朵里,结果会如何,你们比我更清楚。左右不过我赌上一条命,可你们……敢下注吗?”
苏玉兰噎了个半死,抓起茶盏砸在了秦明朗的身上。
“你是死人吗?”
秦家公看不惯,刚要训斥就被张氏拦下。
她虽也不喜苏玉兰骄横,可现如今,自家儿子的官职还没定,还要靠着苏家才行。
一旁的秦润气的撸起了袖子。
“父亲,她要发疯,咱们就把她关起来!看她还怎么去报官!”
此话倒是提醒了秦明朗。
刚刚一时被骇住,他差点忘了,对付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江清婉,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
庆功宴的帖子早就下了,府中要准备的事情良多。
他没时间纠缠不清,索性不再伪装,杀气尽显。
“江清婉,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吗?”
江清婉怔住,眼底荒芜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一个男人变了心,又哪里只是权势所迫。
她看向秦明朗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块半血赤玉。
是她送他的定情之物。
上面有她赌上半条命刻下的符箓,保他在战场逢凶化吉,保他仕途一路昌盛。
若他身死,她必会反噬,吐血而亡。
这是诸葛门下的最高秘术。
师父曾千叮万嘱绝不能用。
这五年,她无缘无故病了三次,差点死掉。
她知道,那三次,秦明朗重伤。
即便濒死之时,她都不曾后悔。
可她当年认定的命定良配,成了赫赫威名的将军,却对她动了杀心。
所有情意在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她懒得再多解释,伸手过去。
“将赤玉还我,你我和离。”
她态度的骤然转变让秦明朗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块玉,却忽地生出不舍。
倒不是这玉质多好,而是不知为何,每次上阵杀敌,只要带着这玉,他便会觉得心安。
苏玉兰一听这玉竟然是江清婉的,不等他回神,上前一把拽下狠狠丢在了地上。
“什么破东西,还当了宝贝!”
赤玉碎裂,符箓作废。
江清婉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反噬骤然袭来,强烈的眩晕刚让她的唇色几乎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莲儿以为她是悲伤过度,赶紧扶住她,噙着泪小声安抚,
“夫人,您要保重自己。”
见她如此,苏玉兰得意的挽上秦明朗的胳膊。
一个贱民,也配跟她争,简直不自量力。
“明朗,写和离书给她。”
秦润立刻跑去内室拿了文房四宝。
张氏在旁提醒。
“写清楚,她的那些嫁妆,可一件都不许带走!”
当初要不是看嫁妆礼单那么丰厚,她根本不会让江清婉进门。
虽然她看不起江清婉的出身,可又不得不承认,江清婉挺会赚钱,那几个铺子被她操持的红红火火,当初破旧的府邸也变得奢华宽敞。
在这条街上都找不出第二家。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们秦家的了。
最后还得了一个县主儿媳,她当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莲儿快被这家人的不要脸气疯了。
“那都是夫人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张氏一瞪眼,“小贱蹄子,你给我闭嘴,再敢多事,立刻拉出去杖毙!”
莲儿还想争辩,江清婉虚弱的抬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必再说。
和离书很快写好,双方签字画押,自此之后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秦明朗看着江清婉那张苍白的小脸,心有不忍。
“去院内收拾些用的带上,若真的活不下去,也可留在秦府为……为奴。”
“秦将军还真是心善!”
江清婉冷讽一声,再没看他,拿过属于她的那份和离书,强撑着力气扶着莲儿往外走。
还没跨出堂门,苏玉兰忽地冷斥。
“谁让你走了?来人,这个贱妇诋毁本县主,杖责三十!”
“什么?”
莲儿大惊失色。
“杖责三十,你是要把我家夫人活生生打死吗?”
苏玉兰柳眉一横,“本县主就要打死她,谁敢说个不字!”
江清婉签下和离书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让她活。
在京城,只要这女人还活着,就是她和秦明朗婚事上的污点。
她被发配封地数年,好不容易求得爷爷恩准回京,她决不能在苏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秦润不懂其中诸多道理,一味攀附讨好。
“都愣着作什么,还不动手!”
莲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您叫了夫人五年的娘亲啊,怎么能如此狠心!”
她不提还好,一提秦润更恼火。
“她也配!给我打!”
府内众人看的真切,这是更换了主子啊!
虽然江清婉以前待他们不错,可谁让她得罪了县主啊。
立刻有两个小厮冲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抓江清婉。
下一刻就被人提溜着脖子扔了出去。
扔人的叫李斗,是江清婉去年捡回来的。
力大无穷,平日里只听江清婉的话。
为人很轴,。
他扔人不往外面扔,偏偏往堂内扔,还冲着苏玉兰扔。
苏玉兰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躲到了秦明朗的身后。
去拿棍子准备行刑的小厮刚跑过来,手里的棍子就被李斗抢去。
他指着苏玉兰喊,“你要打夫人,我就揍你!”
说话间抡着棍子就冲。
秦明朗是武将,虽未防备,却也轻松避开。
几招下来,李斗并没有讨到好处。
可他力大,肉糙,也抗揍,秦明朗一时半刻也拿他不得。
堂内物件被砸了个稀巴烂。
张氏肉疼的破口大骂,苏玉兰趁机指使人去抓江清婉,莲儿哪里护得住。
江清婉虽然一身本事,可独独不会武功。
师父说她幼时受过极重的伤,毁了根骨。
其实,就算是不会武功,若秦明朗要杀她,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
可现如今,她被赤玉符箓反噬严重,再加上这秦府内有她设的风水大阵,在这里,她什么法术都施展不了。
眼见着就要被拖拽在地上。
忽然眼前“砰”的一声,李斗鼻青脸肿的抱着秦明朗摔倒过来,顺势冲散了围着她的那些人。
他似不知疼一般,嘴里带着血冲着江清婉喊,“夫人,我打不过,你快跑。”
话刚出口就被秦明朗逮住机会一肘砸在鼻梁上,不得不松了手。
秦明朗已经打上了头。
他堂堂二品武将,竟被一个低贱的下人缠的无法脱身,若传出去,他脸面往哪里搁。
“该死!”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就要结果了李斗。
“秦明朗!”江清婉怒极。
这一府凉薄无情之人,竟被她护在心尖五年。
简直可恨至极。
她急火攻心,嗓子里一阵腥甜上涌。
正欲拼个鱼死网破,府门外忽然传来门房的高声呼喊,“京兆府尹柳大人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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