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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如意谢玉琰王晏结局+番外小说

谢玉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围观的人中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也有人向水铺里面走去。他们拿着银钱去布店、米行买东西,却觉得不划算,银钱还留在手中,正好在水铺里交定钱。看热闹的人低声道:“一贯钱呢,不得好好算算?”“怕什么?不是说了立文书,这定钱说到底还是你的。”也有人觉得不妥,斤斤计较:“要置办年货,哪里来的那些银子,明日也用不了多少,拿着桶来打就是了。一贯银钱能打多少热水?一年都用不完。”一个汉子道:“若是交了,本来能用一年的水,如今就能用四年。”这么一对比,让所有人都惊住了。不过很快,另一个汉子道:“哪有那般简单,还得每日都来买热水,若是有一日不买,定要扣银钱。”好像发现了问题,一群人又纷纷向水铺门口涌,七嘴八舌地问及这个。郑氏耐心地回应:“要扣五文钱,这个都写...

主角:谢玉琰王晏   更新:2025-04-19 1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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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琰王晏的女频言情小说《四合如意谢玉琰王晏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谢玉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围观的人中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也有人向水铺里面走去。他们拿着银钱去布店、米行买东西,却觉得不划算,银钱还留在手中,正好在水铺里交定钱。看热闹的人低声道:“一贯钱呢,不得好好算算?”“怕什么?不是说了立文书,这定钱说到底还是你的。”也有人觉得不妥,斤斤计较:“要置办年货,哪里来的那些银子,明日也用不了多少,拿着桶来打就是了。一贯银钱能打多少热水?一年都用不完。”一个汉子道:“若是交了,本来能用一年的水,如今就能用四年。”这么一对比,让所有人都惊住了。不过很快,另一个汉子道:“哪有那般简单,还得每日都来买热水,若是有一日不买,定要扣银钱。”好像发现了问题,一群人又纷纷向水铺门口涌,七嘴八舌地问及这个。郑氏耐心地回应:“要扣五文钱,这个都写...

《四合如意谢玉琰王晏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围观的人中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也有人向水铺里面走去。他们拿着银钱去布店、米行买东西,却觉得不划算,银钱还留在手中,正好在水铺里交定钱。

看热闹的人低声道:“一贯钱呢,不得好好算算?”

“怕什么?不是说了立文书,这定钱说到底还是你的。”

也有人觉得不妥,斤斤计较:“要置办年货,哪里来的那些银子,明日也用不了多少,拿着桶来打就是了。一贯银钱能打多少热水?一年都用不完。”

一个汉子道:“若是交了,本来能用一年的水,如今就能用四年。”

这么一对比,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不过很快,另一个汉子道:“哪有那般简单,还得每日都来买热水,若是有一日不买,定要扣银钱。”

好像发现了问题,一群人又纷纷向水铺门口涌,七嘴八舌地问及这个。

郑氏耐心地回应:“要扣五文钱,这个都写在文书中了。”

众人惊呼一声:“多少?”

“五文?”

立即有人断了交定钱的心思。

提及这桩事的汉子一脸得意,他就是比旁人聪明,然后他就瞧见准备离开的董三嫂,想要与董三嫂说说这桩事,董三嫂却不想搭话,眼神都没瞥过来。

她从水铺拿来一只碗,向里面放把焦麦屑,然后舀了滚烫的热水一泡,很快就有股香气飘出来,旁边的女娃娃盯着母亲手中的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吞咽一口。

等了好一会儿,女娃娃终于忍不住道:“娘,好了没?能不能吃了?”

早起都要吃冷饭,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好事,女娃娃又欢喜又心急,本还能忍耐的肚子,也在这会儿“咕噜噜”乱响。

“烫,”董三嫂道,“凉一凉再说。”

女娃娃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眼睛又被冒着热气的碗吸引。

董三嫂将女儿带到一旁,手中的碗也递给她,让她捧着暖和些,不多一会儿,就传来女娃娃吃东西的响动。

这边吃着饭食,那边就引来了年纪差不多的娃娃,一双双眼睛盯着那碗焦麦屑。

“这是在卖什么的?”

果然又引来了一些人。

手拿布帛的妇人被孩子缠着要吃,这股香味儿和热气,在周围格外显眼。

董三嫂盯着这些人,脸上的神情愈发坚定,等着女儿吃完东西,就拉着女儿离开了水铺。回家的路上,董三嫂的步子迈得格外大,已经顾不得女儿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母女两个回到家中,董三嫂推开屋门,看着屋中坐着的爷娘和夫君。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交三贯钱的定钱,趁着这两天,将家中的推车修好,等到水铺子的热水涨价了,我们就推着热水出去卖,去水铺一桶水两文钱,我们也卖两文,却能直接送到家门口,光凭这个,大家就能来买我们的水。”

董三抬起脸:“能行?还有两天多呢,万一给定钱的人多……”

“不怕,”董三嫂道,“水铺说了,交了定钱每天都要去打水,若是有一日不去,就得扣五文钱。”

“许多人因此不敢交银钱过去,再说大名府这么大,多些人也算不得什么。”

董三嫂平日里就格外能干,但凡有事,她立即就能想出个道理,她嫁过来之前,董家的田地遭了灾,欠了一些银钱,这才过了几年,欠的银钱就都还上了,若非董家长辈每日都要吃药,他们会更好过些。

董大有些憨,董二体弱,平日里董三就格外照应两个哥哥,所以董三这边说什么,他们都会听。

“兄弟三个一起去卖水?”

董三嫂点头。

水铺还允许买水的人舀一碗热水用,这么一来,水铺门口每日都会有人聚集。那些新开的铺子,有伙计在外吆喝,却也不能整日这般,到时候热闹的会是哪一家?可想而知。

水铺那边人多了,大家渐渐就都知晓城中有热水卖,他们推着热水走街串巷的时候,也就不必多言。

对他们来说,哪哪儿都合适。弄好了每人一日定能赚上一百文,冬日里哪里寻这么好的活计?

别人还没想这么远,他们家先准备起来,三日后一早就开始卖,抢了先,也就没人跟他们争了。

……

水铺门口的马车动了。

谢玉琰握着手中的暖炉,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

叶氏道:“咱们这就走了?不用盯着了?”

谢玉琰道:“晚上关了铺子,族中郎妇就会递上账目,到时就知晓有多少人交了定钱。”

“你真的不担心?”叶氏再问。

“手下无人做事才要事事亲力亲为,”谢玉琰道,“现在大家都忙着,又要担忧些什么?”

这话说的没错。

不过……

“忙是没错,”叶氏道,“却没见卖出多少热水。”

这么久,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她看到一个汉子挑着一扁担的热水离开,心中因此刚刚得了丝安慰,谢玉琰却要回永安坊去了。

谢玉琰道:“这几日不用在意,想看能卖多少出去,要等到三日后。”

说完这些,谢玉琰停顿片刻:“大伯的小窑却不能停。”

叶氏道:“还接着烧那些泥炉?”

谢玉琰点点头。

叶氏再次深吸一口气,真不知道谢玉琰都在想些什么,好似她还没想明白第一桩事,谢玉琰心中早就在盘算七八桩了。

马车在永安坊门口停下,于妈妈上前搀扶谢玉琰,早就等在那里的徐氏母子忙迎上来。

徐氏向谢玉琰行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娘子,我家的状纸送去衙署,不日就能过堂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冤情还能得到伸张。

李阿嬷等人也都上前。

“咱们永安坊在老父母那里算是出名了,这几日,就有十张状纸递上去。”

“对,我还与刘讼师说,让他干脆就住在永安坊算了。”

徐氏躬身向谢玉琰行礼,身边的孩子也要跪下磕头,被谢玉琰示意于妈妈拦下来。

“都是街坊邻里,”谢玉琰道,“不用这般。”

李阿嬷笑着道:“有娘子这样的人在永安坊,可是我们的福气。”

众人拥着谢玉琰向坊内走,叶氏委实被吓了一跳,谢玉琰现在好似不止在杨家,在整个永安坊都能说得上话了。

真不知道杨明经和谢玉琰到底谁才是坊副使。

几个人正说着,就看到有人挑着热水进了坊,见到谢玉琰就笑道:“杨家大娘子,希望你家的热水铺子买卖越来越好。”

“对,”李阿嬷拍了下手,“田家老太婆,还要跟我一起去交定钱哩,我都忘记了……”

众人又是一笑,纷纷也喊着去买热水来用。

吵闹声吸引了路过的行人,一人骑在马匹上,向永安坊里扫了一眼,然后就继续驱马前行:“谢家快到了?”

小厮禀告:“就在前面了。”

今日大名府街面上格外热闹,马车来来往往,耽搁他们行路,不然名帖早就递给了谢家门房。

眼见就要过年了,他却从京城赶来大名府,马背上的人想到这里就皱起眉头,却在这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刚刚乜了一眼的情景再次浮现。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不过他只是一瞥,没有将那人面容看清楚。他在脑子里,把熟知的人过了一遍,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于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思量。

“先去递帖子,办完事还要回京呢。”

……

茶楼上,贺檀闻着茶香,心中舒畅许多。

这些日子他被困在衙门,片刻不得歇息,今日坊市大开,他也算得了借口,出现享受片刻的清闲。

王鹤春则听着桑典的禀告,说的都是杨家的几处水铺。

听到有人开始交定钱了,贺檀抬起眼睛:“没想到谢小娘子还真的会做买卖。”

“她不是会做买卖,”王鹤春放下手中的茶碗,眼睛微垂,“她只是会利用人心,懂得布局。”

贺檀略感意外,怎么王鹤春突然就很了解谢小娘子了?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不就在谢小娘子那里丢了一只狸奴吗?

怪不得她开口就要大名府。

王鹤春道:“大名府的商贾,就要见到从未有过的场面了。”

话音刚落,楼下的街面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桑典快步走过去,只见热气腾腾的水撒了一地,一个汉子倒在路边,闲汉模样的人大声喊叫:“滚烫的水撞到人,是不是得赔银钱啊?”


隶卒见牙婆这般,知晓这件事与她脱不开干系,当下更不客气,一脚就将牙婆踹开,更是呵斥。

“你仔细看清楚,是人还是鬼?”

牙婆委顿在地瑟瑟发抖,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给这女郎穿衣的时候,这女郎身子都冰冷了。

怎么可能是人?

心中一发狠,牙婆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牙婆立即疼的龇牙咧嘴。

哎呀,这可都是真的。再看看周围衙差凶神恶煞的模样,阿婆揉了揉眼睛,接着仔细将谢玉琰上上下下看了看。

“看明白了吗?”陈举走上前沉声道。

牙婆嘴唇一哆嗦忙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是……是人……”

没人知道牙婆最后这个字说的有多心虚,莫不是她真的老了,当时连死人还是活人都没分清?

“那就说一说谢家如何指使你害人的?”

本该将人拉去审讯,但眼下的时机不错,陈举就来了口,谢家那边什么都没审出来,他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干脆让这婆子见不到谢家人,诈她说出真话。

“害人?”婆子慌忙摆手,“老婆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

陈举冷哼一声:“谢家已经承认了,你还敢狡辩。”

“来人,”陈举挥了挥手,“将这婆子带下去清醒清醒。”

隶卒应声,就要去拖拽牙婆。

牙婆吓得魂飞魄散:“大人,老婆子真是被冤枉的,这小娘子到了我手中,就已经咽气……”

牙婆说到这里,闭上嘴吞咽一口。

咽气个屁,人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

会站着,会走路,她还会笑……

那笑容,牙婆看得心肝发颤。

牙婆抬手又打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她不该贪那二十贯大钱,做这样的买卖。

“这小娘子是被人掠卖来的,路上病死了,这才……这才卖了尸身,老婆子见小娘子漂亮,刚好谢家要买女尸,便起了贪心,花了五贯大钱,将人买了过来,卖给了谢家。”

陈举冷哼一声:“你就没瞧见她脖子上的伤痕?”

牙婆咋能没看到,还不是因为她找的尸身,人家突然不肯卖了,她总不能去坟茔中偷,那谢家是要脸面的,不可能将一具入土的尸身弄过去,而且谢家要的急,恐怕杨家那边变卦,她这么一思量,干脆就将这事办了。

想着与杨家六哥儿一同下葬,对外还说是谢家十娘,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能出什么纰漏?

谁知道,最不可能的事发生了。

牙婆将这些一口气地说出来。

“那掠卖人在哪里?”

牙婆振奋精神,只要帮助衙署抓住了掠卖人,她的罪名也能小一些。

“是常在大名府行走的焦大,就住在城外的何家村,平日里做些小买卖。”

不用陈举吩咐,衙差立即去抓人,城里城外跑一趟,一时半刻就能回来。

陈举也松一口气,抓到焦大,这案子应该就清楚了,他转过头去,只见张氏正在安慰那小娘子。

陈举没瞧见的是,谢玉琰目光越过张氏的肩膀,径直瞧向了那牙婆。

牙婆被那视线一扫浑身冰凉,即便她知道这小娘子没死,可不知为何,在她心里就觉得……眼前这个是鬼魅。

“你就没帮忙掠卖过人吗?”

小娘子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朵,牙婆额头立即冒出冷汗,她是没有掠卖过人,但有几回搭线,也不是没发现端倪。

这些亏心事,旁人问她定然会糊弄过去,见人说人话她的本事有,见鬼……她这辈子也没学过鬼话怎么说。

牙婆的异样引起了陈举的注意,小娘子这么一问,倒提醒了他。

“将她带下去审问,”陈举道,“不掏个清清楚楚,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审问牙婆,传那焦大都需要花些功夫,谢玉琰和张氏回屋歇着,不一会儿功夫杨钦也被人带了过来。

“衙署的文吏都挺好的,问了我几句话,”杨钦道,“没有提放火的事。”

那位贺巡检没有将他说的话透露出去。

这样一来,杨钦更加佩服谢玉琰了,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

谢玉琰看向杨钦:“若是一会儿贺巡检问你想要些什么,你要如何说?”

杨钦仔细想了想:“我说长大以后像兄长一样入军营?我听说那位贺巡检也曾在边疆带兵,我这般说,或许能得他欢喜?”

谢玉琰摇头。

杨钦张开嘴,脸上满是意外的神情:“不对?”

谢玉琰道:“你今年才多大?至少十年才能入军营,那时候不要说贺巡检还记不记得你,他在哪里你都不一定知晓。你现在连筋骨都没长好,也不可能教你拳脚,就算等个两三年,能求得那陈军将教你,这两三年不就白白浪费了?”

杨钦从来没听过这些,意识到谢玉琰在教他,眼睛跟着发亮:“那我该怎么样?”

“你喜欢读书吗?”谢玉琰伸手捏起杨钦的衣角,上面还有没清洗掉的墨迹,“若是你想要以后考取功名,可以在贺巡检面前说一说。”

“那位巡检看着也并非纯粹的武夫,也许能为你找到位先生。”

杨钦下意识地去看张氏,张氏在听到“考取功名”几个字的时候,想起了杨明生,眼睛就红了,她还以为再也听不到这几个字了,先夫当年的期盼和心愿再也没法去实现。

现在这女郎说了出来。

张氏略带哽咽地道:“我们是商贾之家,想要参加举试,难上加难。”

谢玉琰淡然:“既然只是‘难’又非不可能,为何要放弃?”

张氏更加惊诧,几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用帕子遮脸,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要冲口而出的哭声,阿郎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现在张氏相信这女郎能来到她家,是先夫和六哥儿在护佑她们。

谢玉琰等到张氏母子情绪稳定下来,接着向杨钦道:“能立即抓到手里的才是好处,你想要上贺巡检这条船,就要用他的人情,这样就算得了他的庇护。”

“就这么简单?”杨钦一直以为要付出许多才能得到这些。

“想要最快与一个人来往,最简单的就是求他帮忙,有了亏欠,就有了情分。若是你提的要求,他帮不上忙,你自然也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今日与你族中二房撕破了脸,只有让二房知晓,你与贺巡检有了来往,二房才不敢轻举妄动。你们孤儿寡母一无所有,想要靠着自己改变现状未免太慢,不如向别人借势。”

杨钦本就是聪明的孩子,跟着张氏在族中委屈求活,不知见识了多少人情冷暖,所以谢玉琰讲的话,他都能听明白。

张氏擦了擦眼睛:“我们母子欠娘子的恩情。”

谢玉琰道:“我既然要留在杨家,钦哥儿做好这些事,我也能从中获利,算不上谁欠谁。”

张氏母子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拒绝报答。

“娘子是好人。”

谢玉琰无声一笑,她说了这么多,将心中算计摆在她们面前,她们却还觉得她是个好人?这世上或许没有谁比她们更憨傻。

沉默了一会儿,杨钦忍不住又指了指窗外:“娘子为何一直盯着那里看?”

谢玉琰道:“若是有人靠近想要偷听,就会挡住那里的光。”

谢玉琰话音刚落,投在地上的阳光不见了,多了一片影子,杨钦瞪大了眼睛。


郎妇知晓事情紧急,机会来之不易。

不等谢玉琰说话,郎妇接着道:“大娘子这样安排,本是为了公正,可有人为了自保,故意陷害……”

郎妇的目光看向其中几个人:“她们这是唯恐家中不乱。”

话音刚落,几道带着怒气和威胁的目光就落在郎妇身上。

但郎妇却已经不在意,她如今想着的,都是如何扭转眼下的处境。

她焦急之中开口,没想好如何说服大娘子,她只知道不能再让大娘子继续看竹篾,否则她必然无法脱身。

郎妇吞咽一口:“我想与大娘子单独说两句话。”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出路,只要这位大娘子有所求,她就还有机会。

但这话不能当众说出,无论寻什么借口,众目睽睽之下,都很难自圆其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可以试着拿出东西与大娘子交换。

郎妇庆幸,好像只有她注意到,看竹篾的只有大娘子一人,大娘子说竹篾上写的什么就是什么,顺利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说服大娘子。

“她是谁?”

谢玉琰的声音终于响起。

郎妇立即恳切地看向谢玉琰,她要抢在管事之前开口。

可是谢玉琰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族中的杂物是她管着的?”谢玉琰问站在不远处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立即点头:“是。”

谢玉琰似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她毫不犹豫地道:“坏我规矩,可见包藏祸心。”

“去她家中找到账册和钥匙,从现在开始清账。”

“所有与杂物库没结清的账目两刻之内送到我面前,过时均按烂账处置,调坊中役人,一并清查与坊中有关账目往来,通知巡铺以免生乱。”

说完从匣子里递出名帖:“去请方坊正,就说我家中进了内鬼,让坊正做个见证,再去唤刘讼师让他撰写状纸。”

“衙署闭门还有一个时辰,我不会留她在杨氏族中过夜。”

谢玉琰说完,那郎妇已经面如死灰,她还要开口强辩,就听头顶上的那道声音继续道:“堵了她的嘴,绑入柴房看管。”

郎妇赫然发现,刚刚她盯过的几个人,几乎同时向她走来,然后她的嘴就被紧紧地捂住。她方才想要说什么,大家可能猜不准,但这几个人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决计不能再让她开口。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几个女眷想明白了,今天要查的就是杂物库房。

这就是为何二娘子将掌家大权交给了三房,因为要借三房的手,除掉四娘子的人。

二娘子和四娘子都是二房的媳妇,二娘子自己动手定会引来二老太太的责难,而三房……反正早就陷入这样的处境,委实不用再怕二老太太。

作为二娘子的心腹,她们现在不出来帮忙抬轿子,将来如何再为二娘子做事?

片刻功夫那郎妇就被押在地上。

那几个做事的妇人,竟然比二娘子掌家的时候行动还要利落。

人都已经抓了,哪有不按谢玉琰吩咐继续做的道理?管事妈妈抿了抿嘴唇,忙吩咐人照谢玉琰的安排去拿账册、请方坊正,否则等二老太太反应过来插手,他们就是捉鸡不成蚀把米,罪责只会落在她头上。

看着跑出去的下人,管事妈妈心中一阵乱跳,早早查出郎妇之中那些为四娘子办事,对自家娘子来说,是一桩好事。

可管事妈妈就是控制不住地发慌。

太快了,从接掌中馈到发落人,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从里到外都安排好,她何曾见识过这种手段?

更可怕的是,谁也没有告诉谢氏,杂物房的郎妇暗中投奔了四娘子,谢氏查的这么快,甚至让那郎妇自己站出来,不用再费功夫去找证据。账目到底有没有问题?看那郎妇的模样就知晓,问题小不了。

当场抓人,当场发落,不留任何余地,不光是二娘子和四娘子的仇结下了,她们这些为各自娘子办事的人,也都彻底撕破了脸,除非一下子将四娘子那些人按死在这里,否则将来死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管事妈妈本来拿定主意,被二娘子派来谢氏身边,她要尽量少做事,可现在越做越多,全都由不得她。

想到这里,管事妈妈看向谢玉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却觉得,只是个开始。

“你叫什么?”

管事妈妈忽然感觉那道清冷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她出了一身冷汗规规矩矩地禀告:“奴婢姓于。”

“于氏。”

“在。”

谢玉琰道:“跟着我好好做事。”

于妈妈应声:“是,大娘子。”

站在屋中的张氏彻底愣在那里,她到现在都没明白,就是暂时接手中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屋子里这些郎妇有多难吩咐,张氏比谁都清楚,可现在,她们却忙着各自行事,那些不会写字的人,也求别人帮忙书写字条,恨不得立即将与杂物库的往来理个干净。

仔细想想,张氏也就明白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她们就能脱身,最好再帮着大娘子查出杂物库的问题,还能赚来功劳。

片刻功夫,谢玉琰手中已经有五六张字条,几个郎妇围在那里,等候传问。

“大娘子,今年十月的时候,杂物库调动骡马,说是去拉修葺宗祠换下来的木料,结果骡马用了两个月,还回来之后,牲口瘦了两圈,蹄子都走烂了,显然骡马被拉去做了他用,我向四娘子屋中管事提及,却到现在也没有回音,这一笔您得查查。”

“我还见过那郎妇私自开库存入几车货物,两日之后又打开取出,也是在十月左右。”

“我们族中库房,被她挪为了私用。”

“这个要查也容易,只要看咱们族中十月,是否长途跋涉买卖过货物就知晓了。”

“没有,族中走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郎妇胆大包天,说不得动用了族中商队走私货。”

于妈妈攥住帕子,这哪里是郎妇胆大包天,走私货的分明就是四老爷和四娘子。

谢玉琰看向那些郎妇:“骡马不是运送宗祠的木料了吗?若是去做了别的,宗祠替换下来的木料呢?”

郎妇们面面相觑,目光中闪动着几分忌惮。

“不好与我说?”谢玉琰道。

郎妇们纷纷低头:“不敢。”

谢玉琰微微勾起唇角。

这抹笑容,让郎妇们心中发凉,正不知如何是好。

谢玉琰冷声道:“将她们带去见二娘子。”这种事,她着实不想费精神,也该让何氏出出力。

几个郎妇刚被带走,就听外面有人沉声道:“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还没落地,两个管事妈妈就走进来。

“谁让你们查账的?”其中一个妈妈阴沉着脸,“二老太太吩咐,不管是谁,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二老太太屋子里回话。”

另一个盯着主位上的谢玉琰,冷声道:“六哥儿媳妇,二老太太传你前去,你莫要耽搁功夫,现在就与我们走吧!”

不等谢玉琰说话,她继续吩咐:“抓起来的郎妇呢?我要一并带上。这件事二老太太接手了,谁敢擅自行事,一律逐出杨氏。”

管事妈妈几句话,吓得屋中郎妇们,纷纷低头躬身。其中有人如获大赦般,就要引二老太太的人去找那被关押的郎妇。

于妈妈不禁看向谢玉琰,只见谢玉琰手中握着掌家的腰牌,轻轻地在桌案上磕着,面容平静,不见半点的慌乱。

片刻后,她的动作停下,开口道:“这二人假传二老太太之命,将她们拿下杖责二十,听候发落。”

二老太太房中的管事面露惊诧,却也没有仆妇敢动手。

谢玉琰握着手中的腰牌:“掌家的腰牌没用了?非掌家之人不得插手中馈事务,这是杨氏长辈定下的规矩,二老太太岂会明知故犯?你们不但要坏了规矩,还要给二老太太冠上徇私枉法的名声。”

说到这里,谢玉琰看到帘子被打起,门外站着门房管事,还有跟在后面的军巡卒。

“怎么?”谢玉琰站起身,她乜着屋子里的人,“家规约束不住你们?那我今日只能诉诸于国法了。”


杨钦心中有数,但还是先谢了李阿嬷,才撒开腿继续往家中跑。

冲进杨家大门,杨钦就看到杨明经正在与方坊正说话。

杨钦上前给方坊正和杨明经行了礼:“坊正,二伯。”

“钦哥儿啊,”方坊正看着杨钦道,“你二伯以后就是永安坊坊副使了。”

“恭喜二伯。”杨钦这次说的心甘情愿,没有半点的勉强。

杨明经盼着这一天已久,现在终于实现了,不过……杨家的气氛却透着一抹怪异。因为二老太太欢喜之下太过激动,头疾加重,何氏急匆匆地前去侍奉,结果不小心在屋子里绊了一跤,碰到了鼻子,一时鲜血直流。

当然这些都是杨钦不在家时发生的,杨钦不清楚细节,但他却从二伯的小儿子杨申脸上看到了一股压不住的怨恨。

杨二老太爷将杨明经的次子杨申,杨明山的次子杨裕送去了自己结交的好友,鲁举人家中的族学。昨日杨申和杨裕听说老太太生病,急忙从鲁家赶回探望,就连出门在外的杨骥也是今天一早进的杨家大门。

这样一来,除了杨明经的长子杨程离家在外,杨家二房、三房的男丁都到了。

方坊正伸手摸了摸杨钦头顶:“听说你在童先生那里进学?”

这话一出,旁边的杨申和杨裕抬眼看向杨钦。

杨申眼睛中露出几分惊讶。

杨申今年十四岁,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在鲁家族学的日子,他很是用功。虽说出身商贾不免被人排挤,但他父亲不同,等到父亲做了坊正使,他就有机会得了文书,与那些寻常人家的子弟一样去科举。

心中憋着这股劲儿,杨申也渐渐得了族学里的先生喜欢,先生经常会单独拿些书册给他看,其中就有一本童忱的《神童诗》。杨申如获至宝,小心翼翼誊抄了一份,每日都要研读。

这诗册只是童先生整理的,真正写出这些诗句另有其人,即便如此,童忱在杨申心中已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更别提童忱还认识写诗之人。

鲁家族学的先生说,只要能从这诗册中习得一二,将来考诗赋不在话下,若是让人看出你是因着诗册得了进益,说不得连贡生也能得,这也是《神童诗》没有标注诗作之人的原由。

杨申几乎能想象到,将来他靠着这些入仕的情形,这可能是他在鲁家得到的最大好处,谁知晓……

三房的九弟竟然直接拜了童忱为先生。

“正是,”杨钦应了方坊正,“做了先生的弟子,日后定然加倍用功,不负先生的教诲。”

方坊正称赞:“就凭这话,将来定会有个好前程。”

杨申只觉得心墙在这一刻崩裂,他怔愣了许久依旧不敢相信都是真的。

“是哪位童先生?”杨申听到自己问出声。

杨钦不能随意提及自家先生名讳,方坊正对杨申插嘴也有不快,淡淡地道:“还有哪位?自然是童子虚。”

杨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侧头去向杨明经印证,看到父亲默认,他一颗心彻底沉下去。

杨明经笑着将方坊正送出门,等到方坊正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杨申忍不住看向杨钦:“你为何能拜童先生为师?”

杨申气势咄咄逼人,声音中满是质问,让杨钦想起当年被诬陷偷了祭祖点心时的情形。

杨明经见状,开口呵斥住杨申:“怎能如此与你九弟说话?”

声音状似严厉,目光却格外温和。

杨明经接着道:“那是你六哥为国战死,朝廷给的抚恤。”

杨明经这话并没有浇灭杨申的怒火:“六哥是杨氏子弟,就算有抚恤,也应该给族中,为何……”

一道声音响起,将杨申的话打断。

“你若是觉得不公,你也有兄长,不如让你兄长也去从军,赚个抚恤回来。”

杨明经立即皱起眉头,杨申下意识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子缓缓走过来。

那女子束着简单的发髻,身着寻常衣裙,未戴任何装饰,整个人看起来却格外明丽,尤其是眉眼之中透着的神采,直视之下竟有些灼眼。

杨申去了鲁家,见到鲁家两位小娘子,只觉得读书人家的女眷果然不同,可与眼前这个人相比……鲁家姐妹那举止大方、有礼的言行好似都变得僵硬,虚假起来。

“七哥,”杨钦打断了杨申的思量,“这是六嫂,你不行礼吗?”

杨申恍然,这就是与杨绎结冥婚的女子,那个死而复生的“谢十娘”。

杨申下意识地躬身拜见。

杨申突然经历这些变故,一时忘记了谢玉琰刚刚那些话,杨明经却不能容忍,他板起脸教训谢玉琰:“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妄言。”

谢玉琰没有反驳,反而顺着杨明经的意思道:“如今二伯今非昔比,是要仔细约束家中孩儿,莫要让人以为杨氏一族心性凉薄,心中只有利益而无情义。”

“幼子失智也就罢了,让人以为二伯的坊副使也是踩着自家侄儿才有的,二伯日后要如何立足?”

杨明经目光一暗,怒气上涌,正欲再说什么,却看到谢玉琰微微扬起的嘴角。他立即想起,谢玉琰几日之前就说过,他能得这个坊副使。

现在坊副使的文书攥到了手中,他的处境也与从前不同了。

谢家必然已经对他心生怀疑,他能依仗的只有贺檀。

无论再怎么厌恶谢氏,现在他都不能向谢氏下手,至少在他脱离桎梏之前,只得忍耐。

“钦哥儿,走吧,”谢玉琰道,“娘还等你吃饭呢!”

眼看着谢玉琰带着杨钦离开,杨申早就涨红了脸,他抬头看杨明经:“爹,她对您不敬,您为何不斥责她?您可是杨氏族长,如今又成了坊副使,三房的人还不是随意发落?”

“您约束杨钦,不准他再去跟着童先生读书。”

“让那女子来二房赔礼,否则断了三房的用度,以后也不准让三房三婶在族中做活计。”

“他们想要在族中度日,就得低头。”

杨申还要继续说下去,想整治三房,法子有太多,从前他们不就是这样做的?

“爹你别忘了,我们是商贾,就算得了推举能参加科考,那也只能有一个子弟,杨钦被童先生举荐,我要怎么办?”

“爹……”

“闭嘴。”

杨明经一声呵斥,杨申后面的话也没再说出来,可他委实不明白,爹做了坊副使之后情形不就会不同吗?

怎么反倒不如从前?

面对三房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只能被顶撞的说不出话来。

坊副使真的是好事?文书没有拿错?

得了职司,怎么好似被人握住了把柄,反倒憋屈了?

“老爷,七爷,快去看看娘子吧,”何氏身边的管事妈妈跑过来道,“二娘子摔的不轻,到现在也没能止住血。”

杨明经没想到何氏摔的这般厉害,忙道:“人在哪里?”

“还在老太太院子。”

杨明经攥起拳头,大步向二老太太院中走去,管事一路小跑,刚准备通禀一声,就被杨明经伸手推开了门。

二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何氏的痛呼。

眼看着杨明经要直奔内室看何氏,二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老二,我有话要问你。”

“你且说说,这坊副使是怎么到手的?你四弟到现在也没能归家,是不是你与贺巡检说了些什么?拿你四弟去换了前程?”


两个讼师互相看看,然后又将目光挪向杨明经,可惜谢玉琰挡住了杨明经的身影。

“两位但说无妨,”谢玉琰道,“屋子里的都是自家人,绝不会透露出去。”

“有是有,”其中一个讼师叫刘致,有些话说了也无碍,“只不过后来没有递交衙门,不了了之了。”

谢玉琰道:“也是与掠卖人口有关吗?”

刘致摇头:“那倒不是。”却也不肯继续说下去。

谢玉琰若有所思:“刘秀才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了。”

谢玉琰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误解了他的话。

刘致忙低声解释道:“真的与掠卖人口无关,我说这案子杨二老爷肯定也知晓。就是韩家村那个韩同,带着一群山匪抢劫商贾,后来衙署设埋伏将韩同一伙人斩杀了。”

杨明经道:“这案子与谢家……”

话没说完,却被谢玉琰打断:“二伯知晓此事,但其中内情定不如刘秀才清楚,不如还是听刘秀才继续说吧。”

杨明经皱起眉头,他想说的是谢家与这案子无关,没想到却被谢玉琰打断,现在又找不到话茬提起来。

杨明经还没想出对策,刘致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伙人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而是附近的厢军。借着驻守之便,装作山匪,等衙署追查下来,他们就藏进军中,被衙署抓住之前,刚好劫掠了不少货物,也算是人赃并获。”

“那韩同死了几天后,韩同的妻室找到我,要写状书为韩同伸冤,说韩同是被冤枉的。”

刘致说到这里,拿起茶抿了一口。

“韩同是被衙署的人杀的,”刘致道,“写状纸要告谁?再说人赃并获的案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同等人没被抓的时候,许多人都知晓山中有伙山匪,经常来无影去无踪,城外北边的陈窑村就是被这群山匪抢了,村中男丁被杀,不少女子被掳走,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这是衙署能编造出来的?”

谢玉琰道:“这么说刘秀才就没给韩家人写状纸?”

刘致摇头:“写了,我开始也想将他们打发了事,可他们就是不肯走,我刚刚才开了书铺,做的就是代人书写的活计,委实推脱不掉,只好答应。”

“韩家人真的告了衙署?”另一个讼师问道。

刘致看向谢玉琰,这就是他为何这时候提及这案子。

谢玉琰道:“韩家人告的是谢家。”

刘致点头:“韩家人说,是谢家与厢军那位副指挥使陷害了韩同等人,只是空口说出来,却没什么凭据,去也衙署也是无用。我照他们的意思将状纸写好,但也不知为何,他们拿走了状纸却没去衙署。”

谢玉琰思量片刻:“刘秀才会提及这桩案子,是发现与我的案子有什么相同之处?”

刘致下意识压低声音:“那个掠卖人叫焦大的,从前也入过厢军,而且焦大认识谢七爷。有一次谢七爷在赌坊赢了银钱,输银子的那人,夜里想要伺机报复,被焦大撞上了,几个人闹到了衙署。”

讼师与衙署来往多,听到的案子也多,突然想到这些,嘴快就说了出来。

厢军装作山匪抢掠的事,前世谢玉琰也听说过,商贾想要顺利走通商路,不得不向驻守的厢军军将行贿,后来渐渐就有了官商勾结。

贺檀和王鹤春来了大名府就是为了彻查军中经商之事,两人一同整饬了大名府附近的厢军,还牵扯了一众武将,彻底给西北的厢军换了血,贺檀在西北也有了名声。

与那些武将相比,谢家这样的商贾委实算不得什么,所以作为后世的上位者,谢玉琰也没在其中看到关于谢家的记载。

现在处于这局势中,谢玉琰将这些联系起来,能推测出,谢家与那些武将脱不开干系。

也许前世贺檀、王鹤春也查到了谢家,但因为她的“死而复生”让谢家更早暴露在两人面前。如果利用的好,能让二人更快拿到那些武将勾结商贾的证据。

谢玉琰对查案没什么兴趣,有没有她,贺檀和王鹤春都能将一切查明,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大势之中,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西北的局势要变了,有人被拿下,有人就能乘风而起,她就是要做那乘风而起的人,积攒自己的本钱,所以她才会入这个局。

只要她能帮上忙,自然也会受到贺檀和王鹤春的庇护。也许将来还能成为重要的人证,与这二人有了交情,在大名府甚至是西北,才算有了根基。

多活过一辈子的谢玉琰,太清楚该如何借势。

“也许焦大就是韩同那案子的漏网之鱼,”谢玉琰道,“我与陈窑村那些人一样,都是被他们所害。”

说完这话,谢玉琰似是在思量什么,向前踱了两步:“所以,焦大可能就是听命于谢家,并不是谢家通过稳婆买尸身,或许给稳婆银钱根本就是掩人耳目,如果这都是真的,谢家与韩同那桩案子也有牵连,漏网之鱼不止是焦大,还有谢家。”

“这些查清楚的话,”谢玉琰欣喜地转头看向杨明经:“就能证明我们杨家与这桩事无关,四叔、四婶也就能脱罪了。”

“二伯您看……刘秀才也是这样推测,与您昨日说的一模一样。”

杨明经本是在思量刘致的那些话,没想到谢玉琰突然提起他,他整个人就是一惊,他决计不能掺和到谢家这桩案子中,下意识地怒目:“我何时说过这些?”

谢玉琰仿佛被杨明经的话吓到了,慌乱改口:“没有,二伯没说过。”

屋子里的气氛就是一滞。

两个讼师也齐齐变了脸色。

刘致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

谢玉琰道:“两位今日也没说任何话……二伯……也没别的意思……有些事莫要让旁人知晓才好。”

刘致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心中一阵后悔,方才也不知到底怎么了,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

杨明经怒气未消,想要再开口澄清,却没注意到谢玉琰让开了几步,刚好他的目光径直对上了刘致。

刘致心中满是忐忑,径直撞上杨明经那如同要吃人的视线,慌乱之中竟然站起了身,恨不得立即离开杨家。

杨明经见状,不禁攥起手,他突然发现无论他如何解释,面前这两个讼师都不会相信。

“二伯,刘秀才,”谢玉琰适时站出为二人解围,“今日屋子里的话,绝不会传出去,无论衙署还是谢家都不会知晓。”

“对,对,”另一个讼师忙接口,“我什么都没听到,杨二老爷、刘兄莫要担忧。”

完了。杨明经仿佛听到一声炸响,那是翻涌的气血冲入他脑中,一下子爆开,他的精神登时涣散,没了思考的能力。

就算他现在去谢家,恐怕也说不清了,谢家绝不会相信,他是被谢氏陷害,根本没有在暗中对付谢家。

谢玉琰善解人意地道:“我送两位讼师出去,定会再寻个时机请二位登门。”

刘致如蒙大赦,忙告辞离开。

谢玉琰带着二人走向门口,即将踏出这个屋子,谢玉琰道:“这几日,杨家还会陆续有讼师上门。”

“我知晓讼师之间也会谈论案情,这案子说的多了,就会有种种推测,既然谈论的人多了,保不齐就会有人说一两句涉及谢家的话。”

“那么多讼师,那么多人,谢家想必也弄不清楚,那些话都是谁说出去的。总不能向大名府所有的讼师问罪。”

“两位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致眼睛一亮,这本就是一桩奇案,多些人谈及才是寻常,街头巷尾人人议论,谢家想要报复,也寻不到正主。

想到这里,刘致躬身向谢玉琰行礼:“那我们就先回去,娘子再有吩咐,只管让人来寻。”他得立即回去将这桩案子散布开,最好街头巷尾都有人谈论,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平安了。

看着两个讼师离开的背影,谢玉琰转身回到屋中。

屋子里的杨明经也缓过神来,神情变得愈发狰狞:“谢氏,你居然敢这般陷害我。”

“二伯不是也害过我?”谢玉琰面容沉下来,“杨氏一族可是差点就将我活埋了,难不成二伯以为,我还会以德报怨?”

“你……”杨明经霍然起身,他恨不得立即将这谢氏送入棺木中,他亲手填土,将她永远埋在地下。

“不过我这次真的是以德报怨,”谢玉琰道,“恭喜二伯很快就能拿到坊副使之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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