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久安舒久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银桑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景朝胜元七年,中秋夜中秋灯会,盛京的大街小巷都挂着暖黄明亮的灯笼,各种各样,将这黑夜点亮,恍若白昼。街上繁华又热闹,随处可见一家出来逛灯会的人,他们开心而满足,脸上都是笑容,看着平凡而简单。这样热闹的场景,宫里也不会少,只是宫里的热闹充满杀戮与血腥,冰冷与无情。城墙上的禁卫军举起弓箭,一箭箭无情地射向底下的人,让那一队没有过多防护的卫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为首的玄衣男子虽然身上多处中箭,但目光却始终坚定,以一己之力对抗诸多禁卫军,努力地朝着不远处那被禁卫军围着、被宫人禁锢起来的貌美青衣女子靠近。此刻,那女子满脸泪痕,不停地大声哭喊着:“穆清朗,你快走啊,你走啊....”穆清朗明明知道今日这中秋宫宴是个局,而她是一个引他入宫、趁机将...
《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大景朝
胜元七年,中秋夜
中秋灯会,盛京的大街小巷都挂着暖黄明亮的灯笼,各种各样,将这黑夜点亮,恍若白昼。
街上繁华又热闹,随处可见一家出来逛灯会的人,他们开心而满足,脸上都是笑容,看着平凡而简单。
这样热闹的场景,宫里也不会少,只是宫里的热闹充满杀戮与血腥,冰冷与无情。
城墙上的禁卫军举起弓箭,一箭箭无情地射向底下的人,让那一队没有过多防护的卫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为首的玄衣男子虽然身上多处中箭,但目光却始终坚定,以一己之力对抗诸多禁卫军,努力地朝着不远处那被禁卫军围着、被宫人禁锢起来的貌美青衣女子靠近。
此刻,那女子满脸泪痕,不停地大声哭喊着:“穆清朗,你快走啊,你走啊....”
穆清朗明明知道今日这中秋宫宴是个局,而她是一个引他入宫、趁机将其铲除的诱饵,他心里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来?
他们的夫妻情分已断,穆清朗不该回来,不该顾忌她。
下一秒舒久安的哭喊声便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一支利箭从她的旁边射出去,直直的射向了穆清朗的心口。
霎时间,她什么声音的都听不到,眼前的一切也都变成了慢动作,只看得到穆清朗,满脸痛苦的捂着心口的位置,然后吐了一大口的血。
可穆清朗并未倒下,坚定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而是用剑撑着地面努力地稳定身形,一步步的朝她靠近。
禁锢着舒久安的宫人见穆清朗已经中了致命一箭,没了多少威胁,便松开了对舒久安的禁锢。
舒久安得到自由,便跌跌撞撞的跑向穆清朗。
穆清朗见她靠近,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便倒在了一旁的石阶上,鲜血流了一地。
舒久安捂着他的心口处,想要他少流点血,可是那血怎么都摁不住,一直不停的流出来,很快便将舒久安的手给染红了。
他抬起手,想要将舒久安的眼泪擦干净,可看了看自己满手血污,便改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
“久安,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别的东西,皆因你是我心之所向,所以我使了手段,逼迫你嫁给我,可我也没有害过你外祖一家,我想要救他们,可是我还是没能救下他们……对不起。”
舒久安抓着他的手,满眼的惶恐,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都在牵连你,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这样,你不应该回来的,更加不应该管我。”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妹妹伙同新帝做的,与穆清朗无关,自始至终穆清朗都是无辜的。
穆清朗见舒久安相信自己,嘴角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想要再多说些什么。
可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一直不停的往下掉,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的抽离,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久安,你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是我的王妃,无论如何,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回去,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呕血,让舒久安的眼里一点点的涌上绝望。
“我一直以为我有很多时间,能等到和你琴瑟和鸣的那一天,可惜世事无常,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希望下辈子,我们都是普通人...”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皇权争斗和阴谋算计横在我们中间,那们应该能够白头偕老。
最后这话,穆清朗没有机会说出来了,他的生机已经消散,他想要再看舒久安一眼,想伸手抹去舒久安的眼泪,可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舒久安看着他闭上的双眼,紧紧的搂着他,绝望无助的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睁开眼睛。
“穆清朗,你别死,我一直都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相伴一生,我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谁带我回家?”
舒久安的凄厉哭喊声久久回荡在这个皇城里,让人听了都于心不忍。
只是在这偌大的皇城里,无论舒久安的绝望和悲伤都不值一提。
很快,禁卫军便整齐划一的开始清理这一地的尸体和血迹,然后摆上鲜花。
而舒久安也在几个宫人的强硬拉扯下,被迫与穆清朗分开,被拖到一个偏殿。
里面的贵妃椅上坐着一个身着朱红色宫装、佩戴九尾凤簪,雍容华贵的女子。
“长姐,如今叛军已除,害得外祖一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已死了,你应该开心,而不是为了仇人哭泣。”
听着这话,趴在地上的舒久安嘲讽的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害得外祖一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是谁,你心里很清楚,是你的丈夫穆宸、我们的父亲、还有你。”
先帝平庸,却能稳坐帝位二十多年,皆因镇国大将军和摄政王。
穆宸想要夺得皇位,只能是想办法离间他们与先帝,让先帝猜忌他们,或者是除掉他们,这才能成功。
于是,舒久宁便借着看望她的由头,经常出入摄政王府,然后偷去令牌和重要文书,最后再伪造一些穆清朗疑似通敌叛国的信件,引得先帝猜忌,收了兵权,被贬去边境。
而她则被父亲和舒久宁打着为她好的名头扣在盛京,用来牵制穆清朗。
接着,父亲便借着穆清朗不在盛京的时候,利用自己是大理寺卿的职务之便,掏出许多陈年往事和证据,和穆宸一起陷害镇国大将军,让大将军府背上了谋逆罪,被满门抄斩。
因为那些大部分证据都是从摄政王府里拿出来的,而舒久宁和父亲都欺骗她,让她以为是穆清朗陷害大将军府。
所以她才会在一气之下,答应穆宸和父亲,按照他们说的稳住穆清朗,隔断穆清朗与盛京的联系,不让穆清朗知道盛京的事情。
趁着这个时候,穆宸便逼宫造反,轻而易举的夺得了皇位。
也是那时,舒久安才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七年前穆宸夺得了皇位,最大的威胁也就只剩下远在边境的摄政王,而舒久安便是他们用来对付穆清朗的棋子,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么一出。
舒久宁下懿旨让她与穆清朗和离,又大张旗鼓的为她寻觅夫婿,为的便是将在边境的穆清朗引回来,彻底铲除。
从她嫁给穆清朗的这十年来,就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利用算计。
这世上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自己的亲人背叛、利用、算计。
舒久宁和父亲踩着大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踩着她的一生,坐上了一国之母、坐上了丞相的位置,权倾朝野。
现在,他们却将自己的做过的罪孽全部都推给最无辜的人,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当真是可笑至极。
舒久安抬头看着眼前穿着雍容华贵的舒久宁,眼神冰冷。
看着她这眼神,舒久宁心虚不已,然后便恼羞成怒的说道:“你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穆清朗所做,与本宫何干。”
舒久安:“皇后娘娘,您可真是会自欺欺人,大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换您的皇后之位,也不知道您晚上睡得可安稳。”
“你...”
舒久宁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长姐,一切皆成定局,多说无用,你我姐妹一场,切不可为了外人伤了情分。”
舒久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
“哈哈哈,姐妹,真是好笑,你利用我到这个地步,也好意思说这个词,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你如今这般好言好语,不过是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被拆穿了想法的舒久宁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索性也不装了,“既然如此,那本宫便直说了,你若想活下去,便将穆清朗的旧部和余下势力交代清楚。”
穆清朗当摄政王这么多年,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就算是死,余下的旧部和势力也不是旁人可收复的,只能是铲除,不然后患无穷。
“不可能!”
舒久宁不满的看着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久安嗤笑道:“你当真以为坐上了皇后之位,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妄想,这世上多得是因果报应。”
“他今日能为了皇位陷害忠良,铲除异己,来日必定会为了稳固权势而除掉你,他谋权篡位,陷害忠良,终有一日,必尝恶果,今日他的皇位怎么得来的,来日必将怎么失去,你亦如此。”
“你和他这辈子都别想睡得安稳,将永远陷入阴谋算计的深渊,身边无一可信,无一可亲近。”
说完,舒久安便拿出藏在袖中的发簪,发狠的朝舒久宁刺去。
但她才刚刚划伤舒久宁的脸,便被侍卫一脚踢翻,被摁着跪在了地上,而舒久宁则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大喊大叫。
“我的脸,快叫御医!”
大景朝的皇后可不是毁容之人可做,无论舒久宁的脸能不能治好,以后都会被人诟病。
更何况这宫里还有一个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的舒玉璃,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希望她能好好把握自己交给她的东西。
舒久安看着惊慌不已的舒久宁,满意的笑了出来,然后便奋力的撞向一旁侍卫手里拿着的刀。
顷刻间,她的脖颈处便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她不会让舒久宁和穆宸等人好过的,穆清朗的势力早就被她安顿好,等她死后,舒久宁等人将永无安宁。
舒久安躺在血泊之中,目光森冷,一直死死的盯着舒久宁,让人打从心底的发冷。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盛京入冬后,便开始冷了起来,吸一口气进去,仿佛都能冷到人的五脏六腑。
今日是镇国大将军府老太君的八十大寿,正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八十更是不容易。
这寿宴自然是办得极为热闹,而大将军府内的下人还会给附近的百姓送些吃食,百姓们也乐意出来凑热闹,讨个喜气。
而这通往大将军府的南街上,时不时出现的都是前往去赴宴的车马。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与马车驶过时车轮辘辘的声音相互交错,成了今日南街出现最多的声音。
一辆朱红色,车舆的四周施帷的马车混于其中,和诸多奢华的马车相比,看起来比较普通,但也并非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舒久安端坐在马车内,借着车窗的一点缝隙看着外面,惨白的脸上神情些让人难以捉摸。
似怀念,又似感慨,还有些迷茫和不可置信,像是遇到了什么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
而她的眉宇间又好像是笼罩着一层抹不去的哀愁和着急,加上她此时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唇上抹的红色口脂也遮不住的乌青。
以及她时不时的咳嗽声,看起来虚弱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这个样子,谁见了不是心头猛颤!
可即便如此,这也未损其美貌,反倒因她这病容,让人心生怜惜。
一旁的两个侍女见她这虚弱的样子,一颗心都是提着的,生怕她出什么事。
她们不明白,小姐明明病得那么重,怎么就突然说要去参加寿宴呢?
舒久安没理会侍女的担忧和疑惑,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她还是没从自己重生的这事上缓过来。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活着?
眼前的这一切这般真实,早已死去的侍女如今都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街道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梦。
这事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对舒久安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回到一切悲剧还没开始之前,来得让她开心欢喜。
但她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死前的幻境。
所以,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咳咳咳....”
想着想着,舒久安又忍不住咳嗽了。
侍女叶心见状,便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然后给她顺气。
而一旁的春琴则将舒久安的暗红刺绣花罗毛领披风拢紧一点,不让她被一点冷风侵袭。
待舒久安的情况有所缓和后,叶心这才不解的开口问道。
“小姐,老太君都说了让您好好养病,等好了再去给老太君磕个头就是了,您为什么非要挣扎着起来去大将军府呢?”
前些日子,小姐不小心掉进了池塘,救起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断,病情反反复复不见好,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躺在床上养病。
大夫说了,她寒气入体,得静养,不能再受一点寒。
为了她的病着想,老太君和可是特地嘱咐了,让她好生修养,不用特地去参加寿宴,以免再受寒。
大小姐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午睡醒来后,说了一会儿子的胡话,便挣扎从床上起来,着急忙慌的要去大将军府参加寿宴,怎么劝都劝不动。
而舒府里能做主的人都去参加寿宴了,叶心等人找不到人来劝她、也拦不住,不得已这才套了马车,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去参加寿宴。
“咳咳…”
舒久安又咳嗽了几声,勉强止住了咳嗽后,这才开口。
“今日是外曾祖母的八十大寿,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去,外曾祖母会失望的,而我也会后悔一辈子。”
上一世,镇国大将军府会在这一场寿宴上,因为她那天真的弟弟而牵扯到一场谋逆罪上。
虽然最后平息了,但镇国大将军府多年根基受损,引得圣上猜忌,同时也给五年后的满门抄斩留下祸根。
而她也是因为这次寿宴的事情,为了保大将军府的平安,才会嫁给穆清朗,从此被家人利用算计。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回十七岁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但不管怎么样,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再次发生,她得把这场劫难从根源上杜绝,阻止上一世的惨剧发生。
而上一世害得大将军府满门抄斩、害得穆清朗惨死、害得自己悲惨一生的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舒久安垂下眼眸,遮住眼里汹涌的恨意。
叶心和春琴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八十大寿也就这么一次,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君都这个年岁了,也没多久了,活一天少一天,若是错过了,确实会很后悔的。
只是,她们很担心舒久安的身体,舒久安久病未愈,若是再受寒,只怕是会落下病根儿的。
她们希望能快点到达将军府,这样也能给舒久安暖一暖,避免舒久安受冷。
舒久安也希望能快点到,虽然按照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那弟弟还没有开始动手。
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早一点到,早一点将祸根除掉,她也就能早一点放心。
可每当一个人有急事的时候,总是会横生波折。
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外面突然变得嘈杂混乱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凶险的事。
“闪开,快闪开,马失控了!”
马嘶吼的声音和行人惊恐的惨叫声,还有路人大声提醒周围人小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这热闹的南街瞬间炸锅。
叶心刚想询问马车外的马夫发生什么事,但还没开口,便听到马夫惊恐的声音。
“大...大小姐,那失控的马朝我们来了,我们躲不开啊。”
听到这话,舒久安的心瞬间紧绷了起来,叶心和春琴也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舒久安起身大声喊道:“快下马车!”
“哦...好!”
叶心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和春琴一起扶着舒久安快速的下马车。
可是来不及了,那失控的马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会撞上来。
听着那就在耳边的马儿嘶吼声,借着窗口的一点缝隙,舒久安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马儿,她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这根本躲不掉,难不成她要再死一回?
就在舒久安绝望的时候,马儿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上空,震得人耳朵疼,让人短暂的失去了听觉,也让舒久安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而叶心和春琴以为那马儿要撞上来了,便逼着眼睛齐齐将舒久安护在身下,希望这样能保舒久安的安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们预想中的疼痛和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疑惑的睁开眼睛。
这时,外面传来百姓的欢呼声,以及马夫那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声。
“大小姐,摄政王殿下制服了那匹失控的马儿,我们安全了。”
闻言,叶心和春琴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舒久安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是呆愣着瘫坐在原地,满脑子都只是马夫说的那个称呼。
摄政王殿下....
上一世,满身伤口,鲜血淋漓死在她怀中的人,她的丈夫,穆清朗,此刻就在外面。
她只要出去,就能再次见到他。
想到这儿,舒久安瞬间红了眼眶,也回过神来,神情激动的看向外面,想要立刻出去。
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浑身没多少力气,又受到这般惊吓,根本没办法靠自己出去。
叶心注意到她的异常,“小姐,您怎么了,有没有事?”
舒久安摇摇头,道:“我没事,扶我下去。”
“可是您的身子?”
舒久安低声说道:“没什么可是,摄政王殿下救了我们一命,我们理应道谢,不该失了礼数,扶我下去!”
见舒久安态度坚决,叶心也不好再劝,毕竟那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她们得罪不起。
于是,叶心和春琴想办法将舒久安捂严实了,给她带上了面纱,确保她不会受寒,这才扶着她下了马车。
马车外,一身靛蓝色常服的男子翻身下马后,就一边吩咐属下料理后续事情,一边不着痕迹的往马车方向瞥,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配上他冷冽强大的气势,看着有些吓人。
一旁的百姓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猛然一抖,难不成他这是发怒了。
他们心中有些畏惧和害怕,但又不敢擅自离开,直到摄政王的属下开口让他们离开,这才各自散去。
一个个走得飞快,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着一般。
马车内,赵明威欲言又止的看着舒久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舒久安知道他想说什么,“三表哥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见她都点明了,赵明威也不再遮遮掩掩。
“这件事并无疑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明威把这件事的经过,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却也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舒久安怎么会想到李红伊的侍女有问题,又怎么会想到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舒久安摇摇头,道:“三表哥,这件事并不是天衣无缝,这当中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闻言,赵明威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舒久安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从发现江婕妤给圣上用那种下作的药,到查出那药是李御医提供的,这期间只用了不到两日的功夫,一查出来,李御医一家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李御医的家人们被关起来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李红伊是怎么提前知道这消息,然后跑来找久珵哭诉,撺掇久珵去偷令牌?”
一听这话,赵明威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必定是有人特意告诉李红伊,而那人的目的,就是借着李红伊,把大将军府拖下水,将其牵扯进这件事。
这的确是个算计大将军府的好机会!
李红伊和舒久珵关系亲近,只要去查,便能查得出来,而舒久珵又是大将军的外孙。
若是想要对付大将军府,从他们身上入手,是最合适,也最不容易让人察觉。
一想到这里,赵明威的冷汗就下来了,心里有些后怕。
今日若不是舒久安,只怕大将军府真的是要被算计了。
他祖父、父亲、还有叔伯在朝为官多年,政敌颇多,这要是被牵扯进去,那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想到有一个藏在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赵明威整个人都淡定不下来。
同时,他也惊讶于舒久安的心智聪慧,竟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许久不见舒久安了,赵明威总感觉舒久安变了好多。
他感觉舒久安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而那些事情又被舒久安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谁也不说。
赵明威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安妹妹,你不是想要教训李红伊的吗,为什么却放过了她,还有,你最后和李红伊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感激你?”
最后那些话,舒久安是在李红伊的耳边说的,在门外的赵明威什么也没听到。
舒久安笑了笑,随意的说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三表哥很快就会知道的。”
赵明威听得一头雾水,没听明白。
但他见舒久安不想多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舒久安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舒久安本该是被他们保护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却是舒久安拖着病体来保护他们,还沾染那些阴谋算计。
她原不该接触这些的....
赵明威觉得很愧疚,是他们不够强大,是他们疏忽大意...
舒久安也大概猜得出他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出声阻止,任由他看下去。
但一旁的叶心可看不下去,虽然他们是表兄妹,可赵明威这样一直看着舒久安也不太好。
叶心故意的咳嗽了一声,道:“马上就到大将军府了。”
她的声音将赵明威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他便快速的转移视线。
“眼下寿宴应该还未结束,我们赶得上给曾祖母贺寿,曾祖母一直念叨着安妹妹,她若是看到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舒久安想起一向疼爱她的外曾祖母,脸上便不由自主的带上笑容,周身的冰冷也渐渐散去。
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这笑意很快便消下去了。
“今日出门来得匆忙,忘记把外曾祖母准备的寿礼给落下了。”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重生了,接着想起大将军府的祸端,一心只想解决这个祸端,所以就简单的梳洗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赶来寿宴,别的什么都没顾得上。
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带给外曾祖母的寿礼。
为了外曾祖母八十大寿,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绣了一幅百寿图,没想到两世,她都没能把这寿礼及时的送出给外曾祖母。
上一世,她让舒久宁帮忙自己送过去,可舒久宁却忘记了,这一世,是她自己也没能想起来。
正失落时,一旁的叶心却笑道:“大小姐,您别担心,给老太君寿礼奴婢带了。”
今日虽然走得很匆忙,但叶心记得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所以没忘记把寿礼给带上。
叶心一边说,一边把身后的盒子给拿了出来。
舒久安接过盒子,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这一世总算可以在外曾祖寿宴当日把寿礼亲手送上,不留遗憾。
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寿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老太君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现如今已经回房间歇息了。
所以舒久安和赵明威就直接去了老太君的福荣院,但在院门口是,他们却碰到了大舅舅的长子,她的大表哥赵明辉。
“大哥!”
“大表哥!”
赵明辉见到舒久安,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说道:“安妹妹来了,快进去吧,曾祖母等着你呢。”
看着赵明辉这个样子,舒久安心下了然,看来外祖父他们都知晓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是,赵明威那么大一个人,在寿宴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个下午,怎么可能会不让外祖父他们起疑。
更何况舒久珵和那侍女都被关进了大将军府,稍一查就知道了。
刚想到这儿,又听着赵明辉说,“安妹妹,我和明威在这儿等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祖父。”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外祖父他们想要问清楚也是正常的,大表哥让三表哥留下,应该也是想问清楚情况。
所以,舒久安并没有异议,只是福了福身,乖巧的应下。
随后,她便和赵明威进去。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支着脑袋靠在软榻上。
身旁的婢女还未开口,她便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舒久安的那一刻,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立刻便扬起了温又慈祥的笑容。
老太君在婢女的搀扶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对舒久安招了招手,“安安,快过来,让外曾祖母看看。”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舒久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很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上一世,大将军一府被牵连进李御医一事后,外曾祖母便病倒了,没撑多久就撒手人寰,舒久安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舒久安想要扑进外曾祖母的怀中,想和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但理智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压住心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外曾祖母,我就在这儿给您磕个头吧,就不过去了,我现在生着病呢,怕过了病气给您。”
说着,舒久安便跪了下来,给老太君磕头,“外曾祖母,愿您寿比南山,四季常青,笑在眉头喜在心头,福寿绵绵,长命百岁。”
舒久安的头刚磕下去,老太君便走上前来,将她扶起。
“好孩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什么病气,倒是你,病还未痊愈,怎么这般不听话跑来呢?”
老太君仔细的打量舒久安的模样,然后便一脸心疼说道:“我可怜的安安,受苦了,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舒久安扶着老太君回软榻上坐下,“外曾祖母,今日是您的八十大寿,您一向最疼我,我怎么能不来!”
“而且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养胖了...咳咳...”
这话刚说完,舒久安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再一次涌上腥甜,幸好她面纱还未摘下,可以遮掩一下。
只是老太君见她咳嗽,担忧不已,连忙让身旁的婢女去请大夫。
舒久安阻止道:“外曾祖母,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些痒,喝点水就好,您别担心,您来看看我给您的寿礼。”
她安抚了几句后,便快速的转移话题。
老太君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舒久安下了马车后,便下意识的去寻找穆清朗的身影。
但她用不着去找,因为她感觉得到对方在哪里,她一抬眼便能看到。
穆清朗着一袭靛蓝色常服,站在不远处,接过一旁侍卫递上来的同色系大氅披上,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旁人无法与之相比。
也是,穆清朗是皇族,天资俊逸,贵气斐然,自是与常人不同。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皇族中人,没一个人长得差的,穆清朗却是个中翘楚,长得尤为出众,又是正好的年纪,理应受到更多的瞩目。
只是,他常年征战沙场,身上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尤为可怖,有时候只是轻飘飘的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吓破了胆。
此刻他神情漠然,眼神比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让人打从心里的畏惧。
上一世,舒久安很怕他这个样子,不敢靠近他,直到后来他们相处久了,他也有意收敛自己的气势,舒久安心里的害怕才散去。
现在看着穆清朗这个样子,舒久安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既怀念又胆怯,让她有些不太敢靠近。
曾经鲜血淋漓死在她怀中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让她觉得不真实,她怕这一切都是泡影,顷刻间便会消失不见。
对着穆清朗这张年轻的面容,舒久安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穆清朗的惨状,这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的心里满是难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同样也是在宣泄重生回来前的委屈难过,以及痛苦。
见状,穆清朗的眉皱得更深了。
之前他是看到这马车的标志是大理寺卿府的,而这马车又是妇人小姐所用,这才亲自来制服这失控的马儿。
待看到马车里的人出来后,他很庆幸自己亲自来制服这失控的马儿,这要是换做旁人,指定得出什么事。
虽然舒久安此刻带着面纱,裹着披风,整个人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眉眼露出来,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舒久安。
她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透底,能让人浮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她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高贵清雅,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便能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是,这双好看的眼眸,此刻却红了眼眶,蓄满了泪,仿佛受尽了委屈和磨难,让人见了心都揪了起来。
穆清朗拧着眉,眼里有些疑惑。
这是....被他吓哭了,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他有这么可怕吗?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属下很应景地低声提醒他,“殿下,您别摆出这幅要吃人的表情出来啊,都把人吓哭了,快把表情收一收。”
一瞬间,穆清朗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当真这么吓人?
而扶着舒久安的叶心和春琴看着他这个样子,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上都带上了惧色和退意。
春琴哆哆嗦嗦地小声问道:“小姐,怎么办啊,摄政王殿下好像发怒了。”
都说摄政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惹他生气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不会刚逃过一劫,就要交代在这里吧?
春琴的声音将舒久安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她连忙低下头,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努力的平复情绪。
随后,她便向前走几步,给穆清朗行了礼。
“见过摄政王殿下,多谢殿下相救,臣女感激不尽,方才受了惊,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咳咳..”
舒久安想要多说些什么,但是在说完这几句完整的话后,便克制不住喉咙的痒意,猛地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
舒久安努力的想要止住咳嗽,但怎么都止不住,一直在咳,就连刚刚止住的眼泪,也咳了出来。
穆清朗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晃悠,不把身体当回事吗?
“不过是举手之劳,舒大小姐不必在意,你身体不适,还是莫要在外吹风受寒,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他的语气有些生冷,听起来像是不高兴,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担心,不想让她在外面受寒,想让她早些回去。
穆清朗说完,便翻身上马,不再理会舒久安,径直离去,而他的两个属下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见他们离开,叶心和春琴齐齐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有些后怕。
而舒久安则有些失望,若是她身体没有这般虚弱,身体争气一点,也不至于才和穆清朗说了这么几句话。
舒久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示意叶心和春琴扶她回马车,继续前往大将军府。
随着马车开始移动,春琴左右看了一眼,便小声地嘀咕着。
“摄政王殿下长得是真好看,但是他好可怕啊,方才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奴婢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都说摄政王殿下喜怒无常,浑身煞气,能把人吓破了胆,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叶心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对春琴的话深表赞同。
舒久安皱了皱眉,“春琴慎言,摄政王殿下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当心被旁人抓住了话柄。”
舒久安的语气有点重,把春琴吓了一跳,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妥。
春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连忙点头应道:“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状,舒久安便收回了目光。
叶心和春琴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对她很忠心。
叶心一向沉稳,做事稳重有条理,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差错,让她很放心,也很倚重,但是叶心太闷,很多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又重感情。
而春琴就欢脱了些,做事也认真,但就有些胆小和口无遮拦。
上一世,她们两个都是因为这些小缺点,遭到旁人算计而丧命。
这一世,舒久安得想办法让她们改掉这些,以免再次被旁人算计。
不过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有些急切的马蹄声。
随后,马夫的声音响起,“大小姐,是大将军府的三少爷。”
是舒久安二舅舅赵景珹的长子,赵明威,在大将军府孙子辈中排行三,是她的三表哥。
几年前,二舅舅因任职安北上都护府正都护,一家都去北境,如今因外曾祖母寿辰,这才特地赶来。
“三表哥?”舒久安有些疑惑,他怎么会来?
话音刚落,马车上多了些重量,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马夫的旁边响起,接着马车开始移动。
“安妹妹,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府里好好的养病吗,你怎么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就跑出来呢?你就算是要来参加寿宴,也该提前说一声,让我来接你呀。”
舒久安没有回答赵明威的话,只是问道:“三表哥是如何知道我要去参加寿宴?”
她心里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还不确定。
赵明威道:“是摄政王到府里贺寿的时候,同我提了一嘴,我这才骑马跑来找你,对了,你方才遇到摄政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和舒久安猜得一样,是穆清朗告诉三表哥的,穆清朗大抵是担心她,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这才拐了个弯了。
对于方才的事情,舒久安简单的略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我来参加寿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咳咳...”
说着,舒久安又咳嗽了几声。
赵明威一听,眼里便带上了些担忧。
他回过头来,对着车门,语气十分不赞同,“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非得拖着病体跑来跑去,你差人下人跑一趟不就行了吗?”
舒久安平复了一下,便往前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三表哥,这事关将军府的安危,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赵明威听出了舒久安语气里的认真和凝重,当下心里就是一咯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了解舒久安的性子,她并非什么大惊小怪之人,估计真的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拖着病体亲自跑来。
想到这里,赵明威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打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
另一边,镇国大将军府内,穆清朗端坐在正厅,和大将军赵宏阔,喝茶聊天。
虽说他们身份有别,年龄也相差很多,他们应该也聊不上。
但他们都是军中之人,常年征战沙场、抵御外敌,他们有相同的话题,所以多少还是能聊得上一些的。
他们才聊了一会儿,穆清朗的属下,便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穆清朗一愣,便对赵宏阔说道:“大将军,本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先失陪一下。”
说完,穆清朗便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正厅里的人都默契松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后,便开始闲聊起来。
只有赵宏阔看着穆清朗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穆清朗来到院中一安静无人的角落站定后,一黑色身影刷地一下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低头跪下:“主子!”
“如何?”
穆清朗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语气也甚情绪,但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却带着些情绪。
黑影上前一点,低语了几声,把赵明威接到舒久安,以及他们之间的谈话与穆清朗说了。
穆清朗听完后,便挥手让黑影离开,让他继续盯着。
“事关大将军府安危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穆清朗摸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镇国大将军府,书房外
一个锦衣少年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偷偷摸摸的打量着书房,等确定守卫都被支开后,他便拿着偷来的钥匙快速的溜了进去。
大约半刻钟,他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里面退出来,然后锁门离开。拿着东西满脸笑意的朝着后门的方向去,却没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几个尾巴。
舒久安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着他开心的背影,双手忍不住攥紧,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叶心担忧的看着她,“小姐!”
舒久安深呼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便抬脚跟了上去。
出了后门后,锦衣少年快步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把东西交给一个蓝衣女子。
“东西在这儿,你一定要把李御医一家给救出来。”
蓝衣女子看着那令牌,眼里闪过狂喜,随后便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出来。
“多谢舒公子大恩,小姐若是知道您为了她涉险,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她嘴上说着感谢,但眼底却带着轻蔑和嘲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有这么一个傻子卖了自己的外祖父一家救她出牢狱,她的确是会很感动。”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像一根根冰冷的刺,猝不及防的就扎进了他们的心上,让他们的心猛地一颤。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锦衣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他僵硬的转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
转角处走出一个身披暗红刺绣花罗毛领披风、带着面纱女子。
这女子虽然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露出的眉眼极为好看。
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而此时,这女子的眼里带着他熟悉而害怕的神色,死一样的平静,仿佛没什么波动,但又像是压抑着什么,让他心慌得紧。
“长....长姐!”少年又惊又怕,连话都说不清楚。
蓝衣女子见状,拿着东西转身就跑,锦衣少年愣了一下,也跟着跑了。
但他们才跑了两步,便被人堵着嘴押了回来。
对上舒久安的目光后,少年心虚的闪躲着,不敢和她对视,也不敢吭声。
舒久安只看了他一会儿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那蓝衣女子。
她认得这人,这人是李红伊的侍女,只是这人的主子多半不是李红伊。
舒久安示意叶心便上前搜那女子的身上,把方才舒久珵给她的令牌拿了回来。
那女子看着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了,顿时便不甘的挣扎起来,想去把东西抢回来。
见状,舒久珵也开始挣扎起来,挣扎间他吐掉嘴里塞着的抹布。
“长姐不要啊,你把令牌拿回去了,李御医一家就真的没救了,他们一家是无辜被牵连的,长姐,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把令牌还给...”
舒久安拿着令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他想要说的话都给吓了回去。
舒久安没搭理他,只是吩咐一旁的护卫,“把这侍女押回大将军府,无论用什么办法,把她背后真正的主子给我问出来。”
“是,小姐!”
在他们离开后,舒久安这才反问道:“无辜?药是出自李御医之手,他知道那药的作用,也清楚那药是要给谁用,可他还是胆大包天的去做了,何来无辜被牵连一说?”
李御医是因为给后宫妃子提供一些不干净的药物,导致圣上龙体受损,这才会以谋害圣上的罪名被押入刑部大牢受审的,全家也受其牵连,无一幸免。
这事铁证如山,李御医也供认不讳,何来无辜?
“我.....”
面对舒久安的问题,舒久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犯的是谋害圣上的重罪,落到如今这下场是罪有应得,你自己想死可以,但不要把大将军府和舒府都给拉下了水。”
“你要是真的把他们给救出来,这后果你承担不了,只能是两府给你背,你今年十三了,不是三岁小孩,可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用承担,这世上不会有人永远护着你。”
以前舒久安就发现了李红伊的心思不纯,明里暗里的让舒久珵远离她。
在李御医提供药物事发后,舒久安更是直接警告他,让他不要掺和这件事。
可没想舒久珵听了李红伊的一番哭诉后,便天真的认为李御医一家是无辜的。
然后她听了李红伊的撺掇,来偷外祖父的令牌,准备救他们出去。
上一世,舒久珵成功了,他把李御医一家从刑部大牢救了出来。但外祖父却被牵扯进去,在各方势力的运作下,难以抽身。
而外祖父为了保舒久珵,也为了不牵连舒府,并未说出令牌是被舒久珵偷去的,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若非后来舒久安答应嫁给穆清朗,由穆清朗在其中安排,外祖父一家是难逃罪责。
可即便这事平息了,也依旧在圣上心里留下了疙瘩。
从始至终,舒久珵这个罪魁祸首一点事都没有,也丝毫不觉得愧疚和自己做错了。
一想到这些,舒久安是真恨不得抽死舒久珵,但没想到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舒久珵心里知道舒久安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争辩。
“外祖父有权有势,深受百姓爱戴,圣上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责罚外祖父的....”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舒久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眼里也都是难以置信。
他是怎么说出这番话来的?
从古至今凡是牵扯上了谋害圣上的罪名,有那么一个有好下场!他但凡懂点事,就不会说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不长脑子的话来。
舒久安气得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带到三表哥的房里关起来,寿宴结束前不得让他离开半步,他要是敢跑,就打断他的腿。”
舒久珵被舒久安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没反应过来,也没怎么挣扎就被带走了。
而舒久安则因为动怒,猛地咳嗽出来,喉头里也涌出一股腥甜。
叶心和春琴一边扶着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舒久安把喉头的腥甜死死的压了下去,“我没事了,走,去刑部大牢!”
叶心犹豫道:“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刑部大牢阴冷得很,对您的身体不好,咱们过几日再去也不是不可以。”
舒久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先把事情解决了,三表哥好不容易把其中关卡打通,可不能白费了。”
她得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外曾祖母寿宴上的这个时候,去大牢里见一见李红伊,去办一些重要的事情。
叶心和春琴见劝不动,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气。
另一边,穆清朗从暗卫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顿时,他的脸便沉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些怒气。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舒久珵简直是蠢得无可救药。
这大将军府和舒府的人都死绝了吗,竟然让舒久安一个病人去操心。
穆清朗压着心里的怒气,对暗卫吩咐:“把他们今日去大牢的事情安排好,处理干净,别让旁人知道。。”
舒久安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去大牢总归不是件好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定是会拿来做文章。
更何况是在这个当头去见李御医一家,这要是被牵连上,是很难脱身的。
“是!”
暗卫离开后不久,穆清朗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但神色凛然,浑身气势未减,依旧让人畏惧。
他抬眸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然后便往前院的方向前去。
他得和大将军还有舒大人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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