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眼皮看我一眼,又闭上,
“云柔姐姐今日也这么好看……”
18
瞧他醉成这样,我也歇了旖旎心思。
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又忍不住一直以来的好奇,喃喃问:
“我与你从前见过?为何总唤我姐姐?”
上一世,我同贺闻江的交集并不多。
可记忆里,第一次见他时,他便已经唤我“姐姐”了。
我身为公主,身份尊贵。
宫中更是礼数繁杂。
即便如赵臻这般,与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见了我,也只会恭敬唤我一声“阿姊”。
而非亲昵的“云柔姐姐”。
看着眼前已经沉沉睡去的贺闻江。
我不自觉微勾唇角,用目光描绘他的眉眼。
许久,才轻叹。
“罢了,日后再问吧,若是见过,我定能想起来的。”
这句话,他似乎听见了。
我话音落下。
他忽然憨笑一声,嘟囔:
“你让我……我便喜欢。”
14
我到底还是没能从他模糊不清的梦呓中。
想起他为何唤我“云柔姐姐”。
大约心安。
我睡了重生以来,第一个好觉。
翌日,醒来意识到自己错过洞房花烛夜的贺闻江。
懊恼地在床上呆坐了半个时辰。
也不知道他枯坐在喜床上想了些什么。
出来的时候,眼底泛红,氤氲着水汽。
瞧见我,他欲言又止,脸也慢慢红了。
我还未见过,哪个男人同他一般容易脸红。
但担心伤及他颜面,也不敢打趣。
只得轻笑着同他招手。
“用早膳吧,用完陪我去送赵臻。”
9
送走赵臻,是我与父皇商量后,达成的共识。
因此,日子定得急。
我与贺闻江到城外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轻车从简,只带了两个武力高强的侍卫。
该说的,前些时日已经说了许多。
今日离别,只余下简单的叮嘱。
我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
许久,才被身后的咳嗽声惊醒。
“帝王之路,从来不易,这是他必经的……”
微服而来的父皇,眉眼间俱是疲意。
他不过才不惑之年,鬓角已经生出许多华发。
风卷起他的衣角,又惹来他一阵阵闷咳。
我想上前替他顺气,却被他摇头制止。
他朝我与贺闻江笑笑。
回身,于晨光中,眸眼微眯。
不知看的是城门后的黎民,还是望向那高耸的四方皇城。
“起风了啊……”
14
赵臻离京的前三个月。
金陵不断传来他行事跋扈的消息。
听说,他逼金陵刺史辞官。
不仅一连罢免数位当地官员。
还揍了金陵当地的豪绅。
直到父皇气极,一连下发三道申斥。
他才渐渐收敛。
因此事,赵臻在朝中的声望一落千丈。
废储君另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可明明近半数的朝臣都在拥立二皇子。
但二皇子的母族戚氏,却一再被打压至退出朝堂。
明显,已经同上一世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又三个月后。
金陵那头传来,太子身先士卒平水患、镇压叛乱消息。
就在他声望一片大好时。
太后忽然被人撞破,借礼佛之名私通外男、豢养面首。
众臣声讨下,太后自请离宫而居。
自此,戚氏一族彻底倒台。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父皇却突然病重。
仅仅半个月时间,便失去意识,卧病在床。
13
父皇病重一事,并非毫无征兆。
早些年,他曾御驾亲征伤了身子。
近几年,也一直在用药温养。
太医曾言,他是思虑太重。
长此以往,寿命不超过两年。
父皇病重,赵臻自然是要回来的。
可还没等到他回京。
先等来了胡敌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