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书欣司礼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沈书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书欣抬起眸子,对上言司礼一双泛着冷的桃花眼。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缩。她很少见言司礼发火,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是她没听言司礼的话,在雪地里贪玩,第二天就发了高烧。言司礼才罕见的冲她冷了脸。但温若雨回国之后,言司礼似乎总是生气。可能也是觉得她多余吧。罢了,反正她也是要走的。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听见言司礼温润又泛着寒的声音响起:“书欣,跟若雨道歉。”“若雨身子一直都不好,况且今天她为了公司,喝了这么多酒。书欣,你不该闹得这么过分。”沈书欣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记得三年前他们来这里,公司刚起步,她不分昼夜的工作,陪客户。到最后,言司礼总是说,她是多此一举。可现在,温若雨做了同样的事,换来的却是他的心疼。原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沈书欣突...
《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沈书欣抬起眸子,对上言司礼一双泛着冷的桃花眼。
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缩。
她很少见言司礼发火,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是她没听言司礼的话,在雪地里贪玩,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言司礼才罕见的冲她冷了脸。
但温若雨回国之后,言司礼似乎总是生气。
可能也是觉得她多余吧。
罢了,反正她也是要走的。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听见言司礼温润又泛着寒的声音响起:“书欣,跟若雨道歉。”
“若雨身子一直都不好,况且今天她为了公司,喝了这么多酒。书欣,你不该闹得这么过分。”
沈书欣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记得三年前他们来这里,公司刚起步,她不分昼夜的工作,陪客户。
到最后,言司礼总是说,她是多此一举。
可现在,温若雨做了同样的事,换来的却是他的心疼。
原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沈书欣突然觉得,她今晚孤身一人去打针的样子十分狼狈。
也或许,这三年来从头到尾,她感动的也许只有自己。
沈书欣抬起眸,看向温若雨,忽地笑了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抱歉,温小姐。”
她不想再多解释,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回家和其他人订婚。
那她最后能做的,也只有成全。
温若雨没有想到她会道歉,眼底的诧异一闪即逝。
言司礼也怔了下。
从前因为温若雨的事,她常常和她赌气。
没想到,这回她竟然这样轻易就低了头。
然而,不等他多想,沈书欣就迈着阔步走入了室内。
言司礼回过神,目光落在温若雨身上,语气温和关切:“若雨,伤着哪里了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谢谢司礼哥哥……”
温若雨话音一顿,咬着唇低声道:“只是,书欣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言司礼顿了下,不以为意道:“她只是小孩子气,不怪你,之后我哄哄就好。”
他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了,小姑娘就算再有脾气,也从未真和他得太厉害。
只要他哄一哄,很快就能过去。
……
沈书欣回到房间,带上房门。
她看着日历上的倒计时,手指摩挲着日期。
马上,马上她就离开了。
所以,她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毕竟剩下的这些天,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告别。
就在她打算入睡时,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沈书欣闻声回眸,看到言司礼走了进来:“小书欣,你要睡了吗?”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仿佛刚刚的那一幕,未曾发生过似的。
此刻的言司礼,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
“嗯。”
她轻声的应着,伸手揭开被褥。
手腕却忽而被男人拽了一瞬:“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事不高兴,所以才把气撒在若雨的身上?”
沈书欣握着被褥的手一顿,迎上言司礼的目光,没说话。
所以,他觉得她在撒气,针对温若雨?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了解她。
“小书欣,这次哥哥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你那样做实在太危险了,若雨水性不好,你的水性也不好,要是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估计要出人命了。”
温若雨的水性其实很好。
只是言司礼在意她,才会觉得危险。
至于言司礼原谅或是不原谅,她早就不在乎了。
沈书欣垂眸,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知道了。”
她甩开了男人的手,继而打算躺下。
可手腕却再度被男人握住,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几分。
由于距离太近,沈书欣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小书欣最懂事了,以后要更乖一些……”
男人剐蹭了一瞬她的鼻尖,视线落在了她的双唇上。
沈书欣面无表情的地推开了他。
言司礼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还在生气?”
“没有。”
她确实没有生气了。
只是言司礼既然选择了温若雨,而她也马上结婚,适度的距离和分寸对谁都好。
她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来。
言司礼盯着她看了一眼:“好,那你先休息,哥哥明天早上给你熬粥喝。”
沈书欣点了点头,没再接话。
她知道这是言司礼在用行动哄她,往日她只会觉得开心。
只是这次,她的心里却提不起一丝波澜。
男人关门离开后,沈书欣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起来得不算晚,但她下楼时,餐桌上已经剩了些残羹冷炙。
依旧没人叫她吃饭。
自然,言司礼昨晚承诺的粥也没兑现。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叫陈嫂把桌子收拾了,自己煮了粥喝。
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一碗白粥而已,从前她爱他,才会视若珍宝。
现在,她早就不屑了。
吃完早餐,沈书欣打算单独去散散心,却在准备出门时,听到陈嫂在喊她。
“沈小姐,先生让您去一趟书房,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想跟您谈。”
沈书欣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
她瞥了一眼陈嫂后,抬眸看向了书房的方向。
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应道:“好。”
打开书房大门后,她阔步走了进去。
言司礼见到她进去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眸,笑着看她:“小书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谈谈。”
“嗯。”沈书欣垂下眸子,“什么事?”
言司礼被她凉薄的眼神弄得一顿,站起来凑近她。
“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他问。
沈书欣皱了皱眉,往后撤了一步,摇了摇头:“我只是比较累。”
言司礼沉默了一瞬,没能从她眸子里察觉出情绪,只好捏了捏她的脸。
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还没等沈书欣反应,言司礼已经松开她,递给了她一份文件。
“看看。”
沈书欣垂眸,翻来文件——分公司三年企划书。
她语气平淡:“什么意思?”
言司礼揽住她的腰,姿态亲昵,但沈书欣只想躲。
“小书欣,你现在能独挡一面了,应该去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你的意思是,打算将我外派去分公司?”沈书欣眉心止不住的微蹙。
分公司刚刚成立,山高皇帝远,就是一个刚搭好的草台班子。
现在,要她放弃苦心经营的事业,去分公司,就跟流放没什么区别。
她的事业,人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而她走后,她的劳动成果会进谁的口袋?
沈书欣打量他许久,问道:“为什么?”
沈书欣迅速从床褥上起身。
傅程宴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也直接起身了。
“没事吧?”
男人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眸底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意。
沈书欣淡淡道:“我没事……”
傅程宴离开后,沈书欣躺在了床褥上。
经过刚刚的那一番折腾,原本上头的醉意,早已渐渐地消退了。
兴许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沈书欣睡得很熟,几乎是一夜无梦。
等她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下楼买早餐时,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无意间看到了温若雨发的朋友圈。
照片中,摆着很丰盛的早餐。
上面还附上了一段文字:一早起来就有爱心早餐吃,被人宠着真的好幸福。
其中那个爱心煎蛋,最为醒目,一眼就被她看到了。
言司礼不吃早餐,自然,也没有做早餐的习惯。
只是到底为温若雨破了例。
果然,人在最爱的人面前也就没了原则。
只是……
“小姐,你的鸡蛋。”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沈书欣的思绪。
她闻声抬眸,看到了早餐店的店员,正把一个茶叶蛋递给她。
沈书欣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谢谢。”
支付鸡蛋的钱后,她提着鸡蛋往回走。
忽地,忍不住笑了下。
一个鸡蛋啊。
她从言司礼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她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了。
遥不可及的爱,哪有那么重要。
言司礼肯定早已看到了那封信,虽然她没在信里提‘分手’二字,但已经说了自己会回家结婚的事,而言司礼的一言一行,也已经说明了一切,又有什么还值得她眷恋呢?
沈书欣退出照片后,关掉了手机屏幕,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还有二十一天,她就回家了。
沈书欣原本以为,这段日子会过得很安稳。
因为她已经离开了言司礼和温若雨的身边,没有了温若雨之后,至少没人作妖了。
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运势竟如此不好。
她在楼梯上滚了下去,摔伤了脚踝。
倒计时还有十八天时,她打算出门去买菜,给自己做一顿晚餐吃。
却在下楼时,看到电梯正在检修。
沈书欣瞥了一眼后,就朝着门口的安全通道的方向走,打算下楼去买菜。
中途接了个电话,没有看清楚阶梯,整个人突然朝着阶梯滚了下去。
强烈的痛意,霎时间在沈书欣的脚踝蔓延,让她越发的难以忍受。
她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电话。
被送往医院之后,医生通知她伤到了脚踝,需要家属帮忙办理住院手续。
“我的家人不在这里。”
沈书欣为难的看着医生,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
“那就让你的朋友或者同事过来,因为手续相对繁杂,你一个人处理不了,必须要让别人陪同才行。”
“好,我先联系看看。”
沈书欣点了点头,目送医生离开后,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最先翻开的,是言司礼的号码。
在a市三年,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平日几乎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可现在她不想见到言司礼,定然不会联系他。
除了他之外,也只有傅程宴能帮她了。
可她和傅程宴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什么很熟悉的人。
找他帮忙定然也是不合适的。
沈书欣陷入了纠结。
她正打算要不要找同事帮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跟前传来:“沈小姐?”
沈书欣闻声抬眸,看到了傅程宴的特助宋晋。
之前沈书欣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但关系也仅限于此。
“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前几天手受伤了,今天是过来换药的。”
沈书欣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她来医院看肠胃炎时,遇到过傅程宴。
当时傅程宴说过,他的特助受伤了,是过来看看宋晋的。
这么好的机会,沈书欣自然不想放过。
“宋晋,你方便帮我一个忙吗?”
沈书欣试探性的开口问着。
“可以啊!”宋晋垂眸看着她,“你是不是脚受伤了?”
“是啊!我今天下楼买菜时,不小心伤了脚,医生说我需要住院,可没人帮我办理住院手续……”
接下来的话,沈书欣没有往下说。
宋晋自然理解她的意思。
可他的手才刚刚换完药,根本无法帮到她。
“沈小姐,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书欣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晋就朝着长廊尽头走。
“你去哪里啊?”
沈书欣好奇的睨着他的背影。
可宋晋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看着他离去后,心沉到了谷底。
他到底要去哪里?
沈书欣耐心的坐在急诊的长廊边,静静地等待着宋晋回来。
五分钟后,等来的不是宋晋,而是傅程宴。
男人的步伐,停在了沈书欣的跟前时,她猛地抬起了眼眸。
当看到傅程宴的那一刻,她忽然怔了一瞬:“傅总?你怎么来了?宋特助呢?”
“他说你向他求助,但他的手还没好,拜托我来给你办理住院手续。”傅程宴垂眸睨了她一眼,“你把资料发到我的手机里,坐在这里等我。”
“好。”
沈书欣的眼底,泛起一阵感激。
实在未曾想到,傅程宴又一次帮了她。
这份恩情,实在难以回报,早已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了。
办理好手续后,傅程宴回到了她的跟前。
护士推来了轮椅,打算将她送去住院部。
“沈小姐,能起得来吗?”护士垂眸看着她的脚踝,“需不需要扶你上来?”
“应该是需要的,麻烦你了……”
沈书欣的声音刚刚落下,下一秒身体就腾空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傅程宴抱了起来。
沈书欣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言司礼之外,他还是第二个抱她的人。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俊朗的面庞。
那冷峻的下颌线,带着逼人的寒意,落入了她的眼眸底。
傅程宴将她放在了轮椅上,随后推着她朝前走。
男人回眸睨了一眼护士:“带路。”
护士被傅程宴强大的气场折服了,赶忙点头应着:“好。”
安顿好沈书欣之后,傅程宴从椅子上起身:“等会护工会过来照顾你,她会全程陪护你的。”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这份恩情我会一直铭记于心的,只是暂时不知该如何回报你。”
“那就欠着,以后有机会了再还。”
男人的声音很轻,脸上依然是淡漠的神色。
沈书欣点着头,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傅程宴垂眸睨着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言司礼真的分手了?”
京城,沧海园。
这里,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别墅区,房子稀少,价格高到离谱。
能在沧海园定居的,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此时,沈书欣正在其中一栋别墅里坐着,被父母和哥哥盯着看。
“书欣,在外面三年,你闯出了什么名堂吗?”
一家人等着保姆上菜时,沈成章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个女儿的身上,他开口询问。
沈书欣毕业后,私自离开京城三年,沈成章到现在都还有些芥蒂,说话时难免带着质问的感觉,很有压迫感,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
他不擅长对儿女表达关心,更想看着他们可以做出一番成就。
沈书欣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她抬头,瓷白的小脸染上笑意:“就是当了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笨。”沈成章冷哼一声,他扶了扶眼镜框,教导女儿,“出门在外,抓住你身边一切的人脉。听说言司礼在a市发展不错,你怎么不去找他帮衬着点?”
沈长风一听,也跟着附和:“就是啊。我知道你是去a市后,还和他联系过,让他帮忙多照顾你。怎么,你没去他的公司?”
由于沈长风和言司礼关系不错,导致整个沈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沈书欣的眼眸微微闪烁。
她嘴角漾起一抹苦涩,却又很快消失。
沈书欣没有明确的否认,而是含糊回答:“我不想麻烦司礼哥。”
“我们小公主长大后脸皮倒是薄了。”沈长风不疑有他,他打趣地瞧着沈书欣,“你以前追着他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沈书欣双手扣得更紧了。
这场明恋,真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母亲白玲见保姆上齐了菜,连忙拿着碗,给沈书欣盛鸡汤。
她语气温和,眉眼间带着对沈书欣的关怀:“别听你哥说的,我们书欣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
白玲瞬间把话题从言司礼的身上转开,沈书欣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些。
听那个神秘结婚对象的事,都比听言司礼的事令她舒坦。
既然决定忘记,那她不会允许自己继续沉溺于过去。
她冲白玲笑了笑,一双手捧着碗,好奇的询问:“我什么时候和他见面?”
白玲摸了摸沈书欣的头发,目光温柔:“你愿意的话,后天就见,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沈书欣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什么。
她是京城首富的女儿,家里面安排的婚事,一定和商业联姻脱不了干系,他们想要尽快定下来,也是正常。
任性了三年,也该为家里面承担点什么了。
一天后。
沈书欣起了个早,她换上一条得体的白裙子,又在脸上化了淡妆,收拾一番后,这才拎着包下楼。
“可以出发了?”
沈长风正在沙发上等着她。
见沈书欣今天打扮后,沈长风轻轻笑了一声,他毫不吝啬对妹妹的夸赞:“我妹妹真好看。”
说来也奇怪,自家妹子长得这么漂亮,以前追着言司礼跑,也不见言司礼对她心动,那小子不会喜欢男人吧?
不过,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言司礼联系了,真不知道言司礼在忙什么,忙到连兄弟都忘记了。
沈书欣笑了笑,粉唇勾起一抹弧度:“我们走吧,沧海园离定好的餐厅挺远的,迟到了给人印象不好。”
沈长风转着车钥匙,带沈书欣上车出发,前往京城市中心的电视塔。
京城的电视塔是沈家投资的产业,从一楼到顶楼都被开发为了商业区,消费层次也一层层递增。
最顶楼的空中餐厅,视野极其辽阔,一顿饭均价六位数。
兄妹二人抵达电视塔下,沈长风为沈书欣加油鼓劲:“书欣,你未来老公把顶楼包下来了,你上去就能看到他。别怕,他除了沉默寡言了点,还算不错。”
“……”
沈书欣听到沉默寡言,脑袋中闪过一抹欣长的身影。
也不知道,傅程宴发现她跑路后,会不会后悔这段时间对她的帮助。
她下了车,乘坐电梯前往顶楼。
越往上,电梯里面的人就越少,到最后只剩沈书欣一人。
她对着电梯里的镜子,补了口红,心中升起半分紧张。
叮——
电梯抵达电视塔顶楼。
沈书欣走了出去,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目光往四周瞧瞧。
这里之所以叫空中餐厅,是因为能够让人置身于高空用餐,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用餐时可以俯瞰整座京城,餐厅装修风格如同欧洲庄园里唯美的花园,绿叶繁密,鲜花遍布。
沈书欣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感受过很有钱是什么滋味了。
如今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扯了扯嘴角。
离开言司礼,才发现,她原本的世界该是这样的。
“沈小姐。”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餐厅的主管,面带微笑,姿态恭敬:“您跟我来,那位先生已经等着您了。”
沈书欣点了点头,跟着主管往前走。
绕过中间的长廊,沈书欣终于看见,在餐厅尽头的地方,背对着她,坐着一个男人。
对方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身形高大。
远远望着,依旧气场强大。
虽然看不见正脸,但沈书欣还是莫名的产生一种熟悉感。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主管,声线微微颤抖:“他姓什么?”
主管很有礼貌的回答沈书欣:“傅。”
傅……
沈书欣觉得,上天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不会就有那么巧吧。
或许,同姓?
她不然不敢往前,心里面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
沈家的人不知道她和言司礼的纠缠,可那人却知道。
他看过她所有的狼狈不堪,也和她有过放肆的一个夜晚……
到头来,他们还要结婚?
沈书欣见主管狐疑的看着她,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心中暗自祈祷着,这个人千万不要是傅程宴。
到了餐桌前,主管很有眼力见的离开,沈书欣也终于看见对方的面容。
男人薄唇勾着一抹戏谑的弧度,他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眸平静,语气却又充满暧昧的味道:“两天过去,我要的答案,你考虑好了吗?”
助理不是言司礼,一心只有工作,自然听不得温若雨哭哭啼啼的。
他一瞪眼,一竖眉,看向温若雨:“温主管手中砸了的项目,似乎不只宋氏一个。”
沈书欣离开公司,手里项目基本都过渡给了温若雨。
原本四平八稳的项目,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亏的亏,赔的赔。
公司这段时间本就被一个莫名的大佬暗中打压,再这般持续亏损下去,今年的业绩算是完蛋。
“你什么意思?”温若雨听不得指责,她看向助理,咬着牙,眼神带着一抹凉意,“我为公司任劳任怨的付出,你如今的话,倒像是说都是我的错?可是每个项目,都是我和你们一起商议的。”
助理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是。
每一个都商议。
但最终拿决定的,还是温若雨。
她在公司有着言司礼这层关系,说话做事一言堂,没人敢有意见。
温若雨见助理没有吭声,还觉得是自己占理了。
她看向言司礼,声音又恢复成委屈娇柔的作态:“言总,我知道我有时候做得不够好,可除了我经手这些项目……还有其他的人也……”
“够了。”
言司礼打断了温若雨的话。
温若雨一向这样。
推诿责任,瞻前顾后,空有想法没有能力。
他早就知道。
可即使他知道,竟然还是把项目从沈书欣手里拿过来,给了温若雨。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给她。
他摆了摆手,忍着不耐,面带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若雨,你先出去。”
温若雨咬了咬唇,泪雨婆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似乎还期待着言司礼能够把她给挽留下来。
可这次。
言司礼沉默着,一声不吭。
办公室中,只剩下了言司礼和助理两人。
助理见烦人精终于走了,连忙说着:“言总,其他的项目暂且不说,眼下最着急的是宋氏的项目,能不能……尽快把书欣姐喊回来,她会有办法的。”
沈书欣的工作能力,是众所周知的。
曾经多少拿不下,完不成的项目,都是沈书欣打头阵,亲手攻克的。
他们还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沈书欣一人挑灯夜战。
这下想想,助理无比思念沈书欣。
言司礼抬眸,眉梢轻佻。
他将抽尽的香烟掐灭,丢在一旁,声音透着一抹冷:“不要再提她,离了她,你们就没办法工作了吗?滚出去。”
助理被怒骂一句,夹着尾巴离开办公室。
言司礼看着桌上的财务报表,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他抽出香烟盒子,继续点烟。
他忽然发现。
他是这么的离不开沈书欣。
抽完了一支,他轻轻笑了一声。
垂眸,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烟蒂被他面无表情的碾碎,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散在空中。
他眸子泛着一丝冷。
他一定,会让沈书欣乖乖回来的。
……
京城,沧海园。
“书欣啊,你和傅程宴虽然有婚约,但这还没结婚呢,一夜未归还是不合适。下次注意。”
沈长风正打算去公司,就见沈书欣回来,便停住脚步,微微皱眉,想要说教几句。
他那兄弟,别是对自家妹子蓄谋已久。
沈书欣想起昨晚在床上发生的一幕,她心下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哥,我之前在a市也积累了一些项目经验,这次回来,我想进沈氏工作。”
她为言司礼,已经放弃原本的专业,成为职场上的女强人。
如今,回到沈家,自然也要帮家里企业,以前在言司礼身边锻炼出来的本事总要有用武之地。
让她当一个纯依靠家族的米虫,沈书欣无法做到。
沈长风轻轻挑眉,他面带笑意,眼神写着欣慰:“看来我们家小公主长大了,行啊,你想去哪个部门,想干什么职位,直接说,哥都给你安排上。”
沈书欣听着沈长风这句话,心中微微动容。
她原本是设计专业。
跟着言司礼成立公司时,她想去美工部。
但言司礼却说,做他的秘书,帮他挑起大梁,以后当言夫人也好掌管公司。
她那时候,信了。
为他,抛弃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也为他,重新学习商务谈判技巧,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十项全能的秘书。
如今回头再看,一切都是笑话。
不过也多亏了言司礼,她才发现自己经商方面的天赋。
沈长风着急去公司开会,指了指二楼的书房,让她自己看资料,说完便离开了家。
沈书欣独自来到二楼的书房。
这个房间很大,陈列着好几个书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小型图书馆。
沈书欣找到自家企业的资料集,她抬手拿了下来。
沈氏创立多年,这份资料集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沈书欣拿在手里,书封都沾满了灰尘。
她轻轻掸去灰尘。
正要翻看的时候,一张照片,悠悠的从书页中飘落。
她将照片拿了起来,拍的是几张财产分割书。
照片或许是放的时间有些长了,她看不太清楚,但隐隐约约能辨出几个名字。
她喃喃的念着照片上的名字:“余晚清……”
这是奶奶的名字!
沈书欣一惊,奶奶的财产分割书?
余晚清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去世了。
原本身体健朗的老人家,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身体器官全面衰竭,无药可救。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在最上方的两份财产分割书上,有一份,只有她和沈长风的名字。
还有一份。
加了温若雨的名字。
沈书欣眼神微微闪烁。
她从来不知道,奶奶还留下了这样的财产分割书。
只是,到底哪一份才是真的起效益了的。
沈书欣想起,余晚清去世太过仓促,乱成一团。
而爸妈似乎也的确提到过“财产分割书”。
可她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言司礼身上,对其他的事充耳不闻。
余晚清留下的财产,温若雨是否知晓?
这张照片,又为何拍下……
沈书欣如今再回忆,奶奶当时去世前半个月,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只是时间久远,她如今一下子有点回忆不全。
或许,她应该查一查这份财产分割书和奶奶的死因。
温若雨端着自己刚熬好的梨汤,想要再去哄一哄言司礼,但她刚来到卧室,只看见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不解的询问:“司礼哥,你这是?”
言司礼回眸,看了温若雨一眼,眼底藏着一抹让人瞧不透的神色:“我买了机票,去京城。”
他拉着行李箱,想要绕开温若雨直接走。
女人手中端着梨汤冒着热气,却也无法温暖她此刻的心。
一旁的垃圾桶中,纸团已经不见了。
被言司礼又捡起来了。
她分明,都把言司礼给哄好了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赶忙放下梨汤,拉着言司礼的手,指尖插入他的指缝中,和他十指相扣,她声音柔软:“司礼哥,你去京城做什么,这么着急?一定要今晚吗?”
“小书欣明天订婚宴。”言司礼轻飘飘的丢出几个字,他说到后面时,声音变低了些,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浅薄。
他如果再不去,谁知道小书欣会给他什么“惊喜”。
温若雨也没有想到,沈书欣竟然这么快就订婚了。
她动了动唇,劝解的话,此刻根本说不出。
因为温若雨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反倒会让言司礼心里嫌弃她。
她笑着,抓紧言司礼的手:“司礼哥,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
“好。”言司礼听了温若雨的话后,桃花眼中的温柔又爬上了几分。
两人连夜飞去京城。
……
京城,早上十点。
沈书欣已经化好妆,换好礼服了。
她站起身,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了看,心情有些紧张。
再等一小时,订婚宴就要开始了,一切都似乎像梦一样。
叩叩。
房门被人敲了敲,沈书欣应了一声后,门外的人才走进来。
傅程宴今天穿着意见深灰色的西装,和以往比起来,少了几分沉闷,反倒显得儒雅许多。
他容貌绝艳,五官立挺,棱角分明,那双眼睛落在沈书欣身上时,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艳。
女人穿着那条天青色的吊带短裙,乳白色的软纱披在肩上,她的腰身被裙子修饰的格外纤细,一双匀称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
因为今天场合隆重,一贯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今天也盘在脑后,上面点缀着几颗莹润的珍珠,端庄而大气,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
傅程宴从不吝啬对沈书欣的夸赞,尤其是今天。
他轻启薄唇,眼神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今天,很好看。”
沈书欣脸颊微微一红,原本粉红的小脸像是一个小红苹果一样,嫩嫩的,很可爱。
一想到等会儿要在所有人面前和傅程宴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出现,现在看见他,沈书欣便觉得稍微有点尴尬。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说着:“傅先生,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有我在,不会出问题。”傅程宴声音温和,他的语气坚定,也让沈书欣心中那隐约的不安褪去几分。
两人短暂的见面后,傅程宴便要出去忙订婚宴的事。
沈书欣独自待在化妆间,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将妆补了又补。
不多时,沈书欣忽然自己笑了出来。
真奇怪。
今天只是订婚宴而已,她怎么紧张得仿佛是婚礼。
正当沈书欣在想办法缓解紧张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见是沈长风,沈书欣便接了。
“哥,怎么了?”她问道。
电话那边,沈长风沉默半晌,听上去心情不大好,说着:“你司礼哥来了,找我拿了请柬,要来参加订婚宴。”
言司礼原本是在沈家的宾客名单的。
但沈长风几次给言司礼联系,他都没有回应,订婚宴请柬就没有寄去a市。
他本以为,好兄弟不来了。
但不想,言司礼在今天早上居然亲自找去沈家,要他给请柬。
如果只有言司礼一个人,沈长风应该是开心的。
让他不满的,是言司礼分明知道沈家的往事,还要让温若雨一起。
这不是膈应人么。
“好,我知道了。”沈书欣如是说。
她和沈长风挂了电话,眉头凝在一起。
言司礼昨天还发疯的要让她回到a市,今天就来京城参加订婚宴……
她眼皮子突突的跳了跳,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叩叩。
房门再一次响起。
沈书欣没多想,直接让人进来。
门打开又关上,还上了锁,一切都很急促。
沈书欣透过镜子,看见了进入房间的人,她心跳停了一拍,太阳穴隐隐作疼。
她站了起来,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平静而冷漠的看向言司礼:“你来做什么?”
言司礼今天也穿着一身西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这也是沈书欣曾经最喜欢的模样。
可如今再看,只让她感到厌恶。
沈书欣眼底的厌弃仿佛是一把利刃,忽然戳在了言司礼的心上,也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疯狂一些。
他步伐沉沉,一点点来到沈书欣的身前。
言司礼直勾勾的盯着沈书欣,狭长的眼眸中藏着冷漠。
“小书欣,今天,是你为我准备的订婚宴,对吗?”他勾起沈书欣的下巴,指腹落在她殷红的唇畔上,轻轻压了压,他笑了出来,声音温柔到一种恐怖的境地,“我准时来了,我们订婚吧。”
“滚开!”
沈书欣忍住胃部翻滚的恶心,一把将言司礼的手给丢开。
她抬头,眼神如冬日寒霜,放在言司礼的身上,格外的冷:“言司礼,不要让我觉得你恶心!”
言司礼微微一愣。
他看着沈书欣,桃花眼里蕴的笑意散了一些。
片刻后,他忽然将请柬摸出来,直接撕碎,丢在地上:“请柬是假的!订婚宴是假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挽回我。”
沈书欣没有吭声,只是手悄悄地往桌子上移,她想要发消息出去。
随便谁来,只要把言司礼带走就好。
“那天你约我去餐厅,不是我故意不去。是我昨晚才看见你留下的信,我……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想了那么多,我现在都知道了。”
言司礼摸出皱巴巴的纸团,声音急切:“小书欣,跟哥哥回家,你让我马上和你结婚都可以……好吗?”
沈书欣垂着头,有些不明白他的明知故问:“我不在这住了。”
言司礼皱了皱眉,伸手按住她的行李箱。
“在跟哥哥置气?我知道,让你去分公司是对你有些不公平。”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我们小书欣最善解人意了,替哥哥分忧一下,好不好?”
沈书欣勾起唇角,凉薄一笑:“知道了。”
“你要出去住也好,毕竟若雨在这。”言司礼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我城堡有个小公寓,你去住一段时间吧?”
沈书欣顿了下。
他总是这样,习惯粉饰太平,习惯伪装深情。
明明是为了别人,却还是打着对她好的名义。
还真是委屈这对苦命鸳鸯了。
沈书欣伸手接过公寓的钥匙,牢牢地握在了掌心中央。
钥匙如同一把匕首,深深地扎着她手心的肌肤。
“知道了。”
沈书欣淡淡的点着头,声音中没有过多的情绪。
“小书欣。”她正迈开步伐时,手腕却被男人从一旁拽住了,“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男人的脸上,呈现了往日的柔情。
沈书欣静静地睨着他,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乖,听话一些好吗?我每天工作都很繁忙,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处理你们的事。”
男人企图把她拉入怀里,可沈书欣却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了。”
沈书欣将手腕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回到房间低头收拾东西。
虽然在这个家三年了,但是她的物品谈不上很多,因为大部分都是言司礼的,能带走的东西,都是一些衣物和日用品。
收拾好东西之后,她抬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钥匙。
正是上午言司礼给她的那一把公寓钥匙。
沉思了几秒后,她还是翻开了某个中介平台,给一位姓陈的中介经理打去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陈经理吗?我想找一套公寓。”
电话里头,传来了温柔的男音:“有的,小姐您贵姓?”
沈书欣轻声道:“我姓沈。”
“好的,沈小姐,方便把您的要求跟我说一下吗?”
“我要找短租房,住二十几天左右,最好是一房一厅,可以拎包入住的,整洁干净一些就行。”沈书欣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我傍晚就要住进去,目前有合适的房源吗?”
“我手上确实有一套房子,还有一个月才到期,上一位租客前几天才退的房,不过这套房是两室一厅,但环境非常好,而且业主就暂住在对面,因为他常年不在这边,所以就把其中一套房出租了。”
虽然一个人住两房一厅过于奢侈,但眼下她没有更多选择了。
毕竟她马上就要搬,情况相对着急。
这种情形下,能找到转租房,已经很不错了。
沈书欣淡淡道:“大概是什么价位?”
“因为是转租,价格不算很贵,等会我先发照片给您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一会您就可以来看一下房子。”
“好,可以。”
掐断电话后,沈书欣加上了对方的微信。
看到陈经理给她发来的价格和照片后,她当即就决定要这一套房了。
沈书欣拿着行李箱,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合适的时机,跟言司礼当面提离职以及分手的事。
她不该这么一走了之,至少要告知他一声。
好歹付出了三年的真心,哪怕对言司礼死心了,可也要对这份感情负责。
沈书欣最后松开了拉着行李的手,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她拿出了笔和纸,亲手写下了辞呈,还有一封写给言司礼的信。
分公司她不打算去,她直接提了离职。
她还在信里跟他约定,二十六天之后,两人在第一次见面的餐厅,再吃最后一顿饭,从此之后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这顿饭,就当是散伙饭。
她和言司礼彻底结束。
剩下的时间,她只需要将其他的事处理好,就可以回家准备结婚了。
沈书欣把信件和辞呈,平整的摆在了桌面上。
等她离开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
言司礼从外头再回来的时候,沈书欣已经走了。
他打算去书房,需要经过沈书欣暂住的那间客房。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大门推开后,里头空无一人。
所有关于她的物品,全部都被收走了。
男人面色淡漠的带上了大门,转身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咔哒。
开门之后,他正朝着书桌的方向走去。
沈书欣的辞呈和信件,此刻就摆在他的桌面上。
男人的目光扫了过去。
周日。
临近十二点,沈书欣换好衣服,站在傅程宴的门前敲了敲。
“傅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
很快,房门打开,男人站在门边。
他凤眸微微眯了眯,就这么打量着沈书欣,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戏谑。
“伤心过度,走学生装扮了,缅怀青春了?”
沈书欣微微尴尬,傅程宴说是学生装扮都在抬举她。
为了晚上要见宋怀江,她套了一件白衬衣,身下穿着牛仔裤,连妆都没化。
看上去,简单又简陋。
“不合适吗?”她问傅程宴。
男人穿着西装,看上去矜贵而精致,和沈书欣现在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见她的话,傅程宴凤眸轻抬,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落到她不施脂粉的脸上。
哪怕眼前的女人素面朝天,也不得不说,她美得依旧动人。
“……只要你觉得合适,就合适。”傅程宴勾勾唇,回答,眸色一抹复杂闪过。
沈书欣等到了目的地,才明白过来他眼底的那抹复杂。
傅程宴带她,是来参加一场饭局。
桌子上坐着的人,沈书欣基本上都认识。
这些人身份非富即贵,是言司礼费尽心思都想要搭上关系的人。
他们不愿和言司礼见面,次次推诿。
如今,却愿意见傅程宴。
沈书欣垂下眸子,言司礼处处和傅程宴针锋相对,但事实上,两人身份地位就像横了一道天罡。
她跟在傅程宴身后进来时,被打趣一句:“傅总哪儿抓来的小孩?”
沈书欣尴尬得想立刻离开。
傅程宴却笑了笑,他示意沈书欣坐下,声音不咸不淡,抽了张纸,先给沈书欣又将桌子擦了一遍:“她不是小孩,是我今天带来的助理。”
这举动一反常态,桌上的人打趣道:“怕不是女朋友吧?”
“傅总女朋友长得好看,就别藏着掖着的。”
沈书欣耳朵莫名的红了几分。
傅程宴掀起眸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眼前小巧的白酒杯。
态度还是先前的态度,语气却凉了几分:“各位,我们是来谈工作的。”
众人瞬间沉默。
他们都怕他。
沈书欣看了一眼男人,他侧颜绝美,鼻梁高挺,眼底是化不开的潭水。
她垂下眸子,心下微颤。
他在护着她。
她不是没跟着言司礼谈过生意,言司礼对于饭桌上的打趣,从来都是照单全收。
从没管过她。
因为沈书欣的存在,桌上气氛稍显尴尬,沈书欣立马起身。
面对这些政圈大佬,沈书欣不卑不亢。
“大家都是傅先生的朋友,不如一起喝一杯?”
她举起白酒,游刃有余。
女人身上气质动人,带着明艳的笑,一双水眸,明晃晃地勾人心弦。
她谈了这么多次生意,早就练出来了。
桌上的人瞧着沈书欣,很给面子的举杯。
尴尬就此化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酒杯抽走。
傅程宴声音缓缓,不疾不徐,将酒一饮而尽。
他说:“我来。”
沈书欣心口微颤。
喝烈酒,拿生意,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言司礼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见她喝醉,会嫌她麻烦。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不让她喝。
一旁,有服务生为沈书欣端来了低度数的红酒。
看着那红艳艳的酒水,沈书欣垂了垂眸子,扯了扯嘴角。
沈书欣打起精神,想着要是傅程宴醉了,她也能够顶上。
可直到下午,饭局结束,傅程宴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沈书欣在这一场饭局上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傅程宴倒酒。
送走这些人后,傅程宴侧眸看了沈书欣一眼,说着:“找代驾,先送你回家。”
“好。”
她看了看时间,又摇摇头:“傅先生,我还有事,我给你喊代驾,你回去吧。”
傅程宴气场沉了一分,眯起眼睛睨了她一眼,答应了。
沈书欣看着傅程宴离开,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又打车前往沣水会馆。
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她推门进去,包厢里刺耳的音乐声几乎刺破她的耳膜。
宋怀江坐在皮质沙发上,他左右双臂展开,一边抱着一个丰臀细腰的性感女人。
瞧见沈书欣,宋怀江眯了眯眼睛,半晌后,他咧嘴笑了出来。
“一分钟。”
他举起手机,表情幸灾乐祸:“书欣妹妹,你迟到了,整整一分钟。”
“路上堵车,我自罚一杯。”
沈书欣拿起桌上的酒,就要灌下去。
“诶,打住。”宋怀江笑了笑,又说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很忙的。一杯酒就想要打发我?”
“宋少的意思是?”沈书欣的心跳慢慢加快。
宋怀江沉默半晌,他色眯眯地打量沈书欣一阵,阴冷的视线如附骨之跙。
看得沈书欣头皮发麻。
良久,又听见他阴测测地回答:“一分钟,一件衣服,脱吧。”
沈书欣顿时就冷了脸。
她都穿成这样了,宋怀江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眸色愈发沉。
“这位小姐,我们宋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你不赶紧脱,等会儿怕是又多了一件了。”
坐在宋怀江旁边的尖下巴女生,看她不动,捂着嘴,笑眯眯地催促。
宋怀江站起来,他朝沈书欣这边走来,眼神赤裸裸的写着情欲和恨意。
“书欣妹妹,我的时间可不是随便陪人浪费的。况且,你上次动手,我可是缝了三针,这,你也得再脱一件衣服。”
刺鼻的酒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还带着廉价的香水味,熏的沈书欣想吐。
沈书欣皱起了眉。
宋怀江一顿,猛地一把就扣住了沈书欣的下巴,声音滑腻腻的,语气暧昧。
“一年前,你被下药,迷糊时喊得还是言司礼的名字。”
“喊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魅惑人心,哥哥的心都被你喊化了,恨不得自己就是你的司礼哥哥。”
“可是,我最近听说,你的司礼哥,找了个新妹妹啊,你是不是被他给踹了?”
沈书欣微微怔愣。
但想着自己头皮上伤得最严重的地方,还在后脑勺,的确不好上药,便走了进去。
她搬了个坐垫,坐在傅程宴的身前。
沈书欣由衷的夸赞:“傅先生,你人真好。”
闻言,傅程宴低低的哼了一声:“这算好人卡吗?”
“不,是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沈书欣纠正傅程宴。
她这辈子,没遇过几个好人。
她以为是她运气不好,结果离了言司礼,身边全是好人。
言司礼说要替她遮风挡雨,到最后,风雨的来源是他自己。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
“嘶——”
药液冰冷的触感,覆在伤口上,让沈书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傅程宴皱了皱眉,他手上的动作变得越发小心和温柔。
她不疼了,但客厅显得安静下来,气氛有点奇怪。
她打开电视,看着自己喜欢的综艺,哈哈大笑。
傅程宴轻啧一声,双手按着她的脑袋:“再乱动,小心棉签戳到伤口。”
沈书欣不动了,只是偷偷憋着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程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很喜欢言司礼?”
“不喜欢啊。”
沈书欣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她下意识的回答,语气带着笑意。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嘴角的笑容也落下去。
她说着:“可是,想要彻底放弃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需要时间。”
起码,还需要十三天。
她被言司礼伤害至此,却不想带着这份糟糕的感情去面对未来的丈夫。
再等十三天,她最后再和言司礼告别,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能彻底放下。
言司礼见沈书欣的心情低落,便不再继续询问这件事。
他收拾垃圾,起身说着:“早点休息。”
“好的,傅先生。”
沈书欣把傅程宴送出去。
她回头扫了一眼傅程宴刚才坐的地方,忽然笑了一声。
旁人尚且能够这般细致体贴,可言司礼……
她这五年,喂了狗。
沈书欣的目光放在桌子上,宋氏的资料还明晃晃的摆着。
她眉头微皱。
今晚再一次得罪宋怀江。
这个项目,是真的要黄了。
第二天,沈书欣看脸上的红肿退了些,去买了个新手机,补办电话卡后,就去公司。
她一进去,就看见同事们闪闪发光的眼神。
他们都在等她好消息。
一旁,温若雨走来,笑着说道:“书欣,今天怎么来公司了,是项目谈下来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她的吹捧,让众人几乎快要欢呼。
“书欣姐真的太牛了。”
“公司真是离了书欣姐就是不行啊!”
同事们叽叽喳喳的道贺,根本不给沈书欣说话的机会。
忽然,温若雨的声音变大,她目光从门口的方向移回来:“书欣的确厉害,竟然能够拿下宋怀江,看来,某些地方,我是真的比不上书欣呢。”
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夸赞,反倒是一种羞辱。
沈书欣刚想说自己没谈下来,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压迫感。
“你做了什么,让宋怀江签合作?”
言司礼一双桃花眼微眯,好听的声音带着笑,笑容却不及眼底。
他笑得越开心,就证明他越生气。
沈书欣后退几步,和言司礼的距离拉开:“我打了宋怀江,项目谈不了了。”
众人哗然。
此时,有人冷不丁的开口:“什么嘛,搞得我还以为多牛呢,结果还不是……”
沈书欣看向说话的同事,声音轻缓:“那你去?”
对方立马闭嘴。
没人想去找宋怀江。
见场面尴尬,温若雨立马打圆场:“书欣,没关系,你不要自责。像是宋怀江那样的人,这合作谈不下来也正常,不怪你的。但你的确不该打他,这会让人觉得我们公司的人都是野蛮的人,形象不好。”
沈书欣瞥见温若雨眼底一闪而过的遗憾,她讽刺的笑了一声。
她现在懒得和他们争辩什么,沈书欣来,只是告知此事,仅此而已。
话说到位了,她转身要离开。
但,言司礼挡在沈书欣的身前。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抹凉意:“跟我去办公室。”
沈书欣垂下眸子,咬了咬唇,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去。”
言司礼的办公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耻辱的地方。
他们曾背着人,在里面相拥、亲吻。
以前的美好破灭,如今只剩下恶心。
“走。”
言司礼见她拒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一个字。
他甚至当着同事的面,拉着沈书欣的手,扬长离去。
温若雨站在原处不动,嘴角笑意越发深邃。
沈书欣,你斗不过我。
办公室里,沈书欣被言司礼给抱在桌上。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桃花眼深深的盯着她。
他笑意渐浓,语气带着一抹危险:“小书欣,跟哥哥闹够了没,嗯?”
沈书欣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忽然笑了出来:“你觉得,我只是在闹?”
“不然呢?”
言司礼语气沉沉,他扯下领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魅力。
他俯身向前,觉得和以前一样,亲亲沈书欣,她就不生气了。
可沈书欣往后躲开,她一把推开言司礼,眼神平静,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说道:“我很累,想回去休息。”
“沈书欣。”言司礼喊了她的名字,脸上慢慢的爬上一些不耐,“这次,我已经主动向你低头了,你还要怎么折腾?不听话的女孩,没人会喜欢。”
沈书欣心中微微发涩。
她曾经为爱低头无数次时,他从来都心安理得的享受。
如今她要放手,他还要这般折磨她的心?
沈书欣敛了神色,她下了桌子,依旧非常的冷漠:“言总,这里是办公室,不要让人误会了。”
言司礼声音拔高了些:“你以前不是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你到底在无理取闹什么?”
沈书欣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金属把手微凉的温度,直达她的心底。
她语气幽幽:“那你就当我一直都在无理取闹好了。”
言司礼没有再阻止沈书欣离开。
他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忽地笑了一声。
小书欣,哥哥这次先低了头。
下一次,再回来求他原谅,可不会那么轻松了。
“沈书欣!你故意的对不对!”
言司礼只用了短短十秒的时间,确认项目在傅程宴的手中,他原本温柔的面容,慢慢的爬上了些许狰狞。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声音冰寒:“我说为什么每一次竞标都打不过傅程宴!是不是你,早都背着我,把公司机密泄露给他!”
沈书欣靠在傅程宴的怀中,听着男人的这一句话,一双水眸微微颤了颤。
她的爱,从来都是认真而固执的。
没想到,在言司礼的眼中,却是她早都已经背叛了他。
沈书欣如今不再为言司礼感到难过,她只是为自己曾经的付出感到不值得。
她的脸贴着傅程宴的胸膛,男人心口的跳动,一下又一下的,传在她的耳中,让她的情绪跟着也安定不少。
傅程宴搂着沈书欣,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眸色冷了下去:“你还有十秒离开的时间。”
“傅程宴,你真的以为你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你以为项目都是你想要就能够要的么?”
嗡嗡。
忽然,言司礼的手机响了响,他摸了出来,定睛一看,是助理的电话,他眼皮子一下子跳个不停。
他接了电话,助理在那边着急的说着:“言总,不好了。宋氏原本和我们定下的项目……要撤了。”
言司礼掐断电话。
他抬起头,一双眼眸腥红,瞧着傅程宴和沈书欣时,笑了出来,声音微微沙哑:“小书欣,跟哥哥走。宋氏可是你亲自谈下来的,你看,你不回去,他们都……”
话没有说完,助理的电话再次打来。
这一次,是另外一个项目要和公司解约。
一个宋氏,如果是巧合,那么现在这个呢?
言司礼忽然就不敢赌了。
他紧紧的攥着手机,俊朗的脸上,写满错愕,他直勾勾的盯着傅程宴,和男人的视线对上的时候,言司礼只觉得仿佛被他掌控了生死。
实力,永远是硬道理。
那种压迫感,从头顶而下,让他根本无法动弹,言司礼的身体微微颤抖,身上的温度几乎流失。
公司这段时间濒临破产,他如果再任由项目解约,那去a市奋斗的这几年,就是一场空……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书欣现在,多半还在闹脾气。
就算真的是订婚宴,那又咋了。
没有结婚,就说明,沈书欣还在犹豫,还在等他去哄。
他有机会的。
一次次的给自己洗脑后,言司礼长呼一口气,原本浮躁的心,在此刻得到平静。
他恢复以往的神情,温柔而优雅,一双桃花眼带着满满的爱和笑,就这么望着沈书欣,他主观的忽视掉傅程宴。
言司礼声音柔和:“小书欣,哥哥会来接你回家的,回我们两人的家。”
丢下这句话,言司礼转身离开,没有再多停留一秒,也顺便带着温若雨直接离开订婚宴现场。
他现在,哪儿有时间看这糟心的订婚宴,先回去处理公司的麻烦事才是真的。
化妆间内,沈书欣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心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平静,她想到言司礼最后那一句话,身上便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绵密的疼,赶又赶不走。
今天本该顺顺利利的,可言司礼的出现,打扰了一切。
沈书欣抿了抿唇,她主动离开傅程宴的怀抱,羽睫微微颤栗,她说道:“抱歉,我不知道他会来。”
“为什么要道歉呢?这不是你的错。”
傅程宴看向她时,眼底的冷意退去,只留下了温和的笑,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沈书欣的头发:“我很开心,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你心中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这是不是代表,沈书欣其实,已经开始信任他。
傅程宴暗自脑补。
沈书欣看他心情愉悦,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
或许,他只是太过绅士,所以才会认为她对他这个未婚夫的求助是应该的。
沈书欣始终记得许诺的存在,她忽视掉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妆花了。”傅程宴发觉沈书欣情绪还是不高,以为她还记着言司礼,便转移话题,主动拿起一旁的口红。
他的一只手扣着沈书欣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地,将口红涂在了沈书欣的唇上。
傅程宴嘴角笑意越发的深,沈书欣望着他,有些出神。
从模样上说,傅程宴比言司礼长得还要帅一些。
他不笑的时候,便显得很冷酷无情,但只要笑起来,就仿佛是能够融化冬雪的春风。
沈书欣眨了眨眸子,耳垂很没出息的红了红。
“第一次给女人涂口红,别嫌弃。”傅程宴如是说道。
他和沈书欣一起看向镜子里面,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身体挨的特别的近,暧昧的空气油然而生。
沈书欣抿了抿唇,她笑了出来:“技术不错。”
心中最后一点阴霾,都因为傅程宴的举动消散。
十一点,订婚宴正式开始。
司仪在台上说了一番吉祥话后,便让两家人上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台上。
沈成章夫妻一左一右的,就这么站在沈书欣的身边,他们步伐沉稳,缓缓地带着女儿走着。
沈书欣感受到所有人注视的眼神,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这样,真的有点像是结婚现场。
傅程宴是提前给她演练一次么?
她又看了看傅程宴那边的家人,只有他的父亲傅长天。
父子俩长得都很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一瞬间,沈书欣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傅程宴老去的模样。
也不知,他们能否顺利走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她心里紧张,想法就乱,直到白玲把她的手放在了傅程宴的手里,沈书欣才回过神。
她看着眼前高达英俊的男人,对上他沉稳的眼神时,原本不安的心,也放松了。
沈书欣忽然觉得,考虑以后,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正如傅程宴在电话中的承诺,她需要相信他。
京城两大家族联姻,场下的人不敢多说什么,纷纷祝福,生怕晚了。
宴会厅内,一片喜气的景象。
突然,虚掩的宴会厅的门打开来,一个身穿白裙,容貌清纯干净的女孩慢慢的走了进来。
她笑意甜美,眼神越过所有人,紧紧的盯着傅程宴,满目悲伤:“程宴哥,你没和我说,你今天……订婚呀?”
沈书欣忍着痛意,苦笑出声,没有再接话。
兴许是对面的男人见她迟迟不接话,再度开口道:“小书欣,我跟若雨出来是为了谈客户的,你这次真的要懂事点……”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扎心。
“好了,我要先去忙了,迟一些就回来。”
嘟嘟嘟——
当电话传来忙音时,沈书欣忽而怔了片刻。
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只不过是想跟他借点钱,可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打上了‘故意在闹腾’的标签。
“小姐,前面的队伍都已经结算完了,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还要不要结算啊?”
她垂眸看着手机时,收银台那端再度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
“我帮她付。”
沈书欣正打算回应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她闻声扭头,看到了男人极致冷峻的面庞。
没想到又遇见了他。
傅程宴。
结算完毕后,男人拿着账单,垂眸睨着她:“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沈书欣企图伸手把账单拿过来,“谢谢你,下次我一起还给你。”
傅程宴那只握着账单的手,却移到了她的臂弯处,将她拉向了注射室:“跟我来。”
沈书欣还没反应过来,傅程宴就把她带向了注射室。
打点滴的时候,男人一直站在一旁,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从小就怕打针,每次看到针头时,就瞬间心乱如麻。
“害怕就别看。”
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她猛地抬起了视线。
傅程宴依然沉着俊脸,眸色比往日更加幽暗,周身的气压也更强一些。
男人的声音刚落,针头就扎入了她的手背。
沈书欣痛得身体一颤。
打上点滴之后,她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你今天怎么会在医院?”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眼底泛起一丝好奇。
“特助受了伤,我过来看一眼。”傅程宴垂眸睨着她。
半晌,他轻嗤一声,带着一丝嘲讽:“都痛成这样了,言司礼也不来陪你看医生?”
“他……”沈书欣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开口道,“今天有应酬。”
“什么应酬比女朋友的身体还重要?”傅程宴的唇角,扬起了一弯凉薄的笑意,“人不在,钱也没有?”
沈书欣不愿继续再谈论言司礼,继而转移了话题:“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明天就发工资了,你方便留个银行卡号给我吗?”
“手机给我。”
傅程宴把检查单放下,朝她伸出了手。
沈书欣将手机解锁后,毫不犹豫的把手机递给他。
男人直接打开了二维码,扫了一下她的手机。
当他把手机递回来时,沈书欣看到了微信的最上方,多出了一个陌生的联系人。
傅程宴嗓音淡淡的:“记得备注。”
“好。”沈书欣抓着手机的手,力道情不自禁的在加重,“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陪着我,今天谢谢你。”
男人淡然的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注射室。
沈书欣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沉到了极致。
实在没想到,在她最艰难的时刻,竟是言司礼的死对头一次次的帮了她。
而她曾经以为最亲近的人,却觉得她是在胡闹。
打完点滴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沈书欣用仅剩的几十块钱,打车回了家。
才刚刚走入家门,就看到了徘徊在院子泳池边的温若雨。
她应该喝了不少酒,面颊持续攀上绯红。
沈书欣垂眸,沉默着从她的旁边路过。
却听见温若雨轻轻地笑了一声:“书欣,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沈书欣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她。
后者却拉着她的手,目光轻飘飘落到她身后,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司礼哥哥会选择相信谁?”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沈书欣不适,肠胃炎让她使不出力气。
她轻飘飘挣开温若雨的手:“你什么意思?”
“啊!”
温若雨却猛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仰了过去。
哗啦!
她掉进了泳池里,水花溅得很高。
沈书欣一愣,紧接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发现言司礼焦急地大步迈了过来,猛地跃入泳池。
他肩膀狠狠地撞过她,沈书欣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片刻,温若雨被言司礼救起来,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他怀里,红着眼睛:“书欣!你为什么推我,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
言司礼这才回眸。
像是才注意到身后有个人似的,看到沈书欣时,他眼神微凉,一双桃花眼也不复往日的温柔。
“小书欣,怎么回事?”
沈书欣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微蹙:“我没有推她。”
言司礼声音在晚上显得格外沉静:“刚才我都看到了,若雨她身子一向不好,你再怎么胡闹,也不该冲若雨发火。”
沈书欣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在一起这么久,他对她竟然连一丝信任也没有。
“我没理由推她。”沈书欣垂眸,“言司礼,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言司礼站起身,面色沉了些许,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他的声音依旧是往日温润的语调,听着却让人心头发凉:“你这次太任性了。”
沈书欣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最后又化成一声苦笑。
罢了。
在言司礼心里,自己怎么样都是错的。
温若雨在一旁抽抽搭搭:“没关系,司礼哥,书欣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你对书欣这么好,她任性一点也是正常的。”
她若有若无的靠近言司礼,扯了一个可怜的笑:“她有任性的资本,不像我,什么都没了。我身体也没那么差,大不了就是少活几年,没关系的,司礼哥哥。”
听见她说话,言司礼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掀起眸子,一双桃花眼略带严肃地盯着沈书欣。
“沈书欣,跟若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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