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屈辱感。
换上一身干净柔软的睡袍,她回到房间。
桌上的节拍器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监视者。
她看也没看它一眼,径直走到床边,钻进被子里。
她蜷缩起身子,闭上眼睛,试图将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画面和挥之不去的节拍声驱赶出去。
但越是想忘记,那些东西就越是清晰。
身体很累,精神却异常紧绷。
她觉得自己像一张被强行拉伸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无声地推开。
伶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晚餐,和往常一样简单。
宓窈没有起身。
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伶翳将托盘放在小桌上,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房间里只有两人极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伶翳似乎意识到宓窈不会主动用餐。
她走到床边,轻轻开口:“宓小姐,请用餐。”
宓窈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伶翳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将托盘也带走了。
门再次合上。
这是第一次,伶翳没有坚持让她进食。
宓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那面巨大的镜子。
黑暗像潮水一样,从房间的角落里慢慢蔓延开来。
第十五章 无声的变奏黑暗像墨汁一样,无声无息地浸满了整个房间。
只有那面巨大的镜子,模糊地反射着从门缝底下渗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线,像一条冰冷的银河。
宓窈躺在床上,蜷缩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
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
眼皮很沉,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酸痛和疲惫,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像一盘被打乱了的棋局。
节拍器的“哒哒”声好像还在耳边响着,固执地敲打着她的神经。
夔烬那句“骨架尚可,只是血肉仍需雕琢”的话,像冰冷的刻刀,一下下刮擦着她的自尊。
还有最后,伶翳的反常——她竟然没有坚持让她吃饭,就那么走了。
为什么?
是夔烬有了新的吩咐?
还是那个木头一样的女人,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或者,只是她想多了,那根本毫无意义?
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没有点亮的水晶灯。
它的轮廓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物。
她慢慢地坐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
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