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作响,不知谁家的钢琴声从远处飘来,弹的是《致爱丽丝》。
柳如烟想起外婆临终前说,这镯子是民国时苏州银楼的老货,成对打制,另一只不知流落到哪户人家。
蒋砚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袖口,像片羽毛掠过水面:“如果找到另一只,说不定能拼成完整的花纹。”
下课铃响起时,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颗水果糖,纸Wrapper 上印着老式火车图案:“橘子味的,补补糖分。”
柳如烟接过糖,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或许他常写毛笔字?
转身时,她看见他的实验报告上画着只恐龙,正歪头啃食显微镜下的草履虫,旁边用小字写着:“古生物学家的早餐。”
秋雨与日记本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柳如烟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泛起层层水雾。
她摸了摸书包侧袋,早上换书包时忘记带伞,母亲昨晚值夜班,此刻怕是还在医院值班室打盹。
“一起走?”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蒋砚承晃了晃手中的黑色长柄伞,伞面上印着幅世界地图,北极圈附近有块明显的褪色痕迹,像是被雨水反复冲刷过。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把伞倾向她这边,温热的肩膀轻轻擦过她的锁骨:“我家顺路,送你到巷口。”
雨幕中,伞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柳如烟盯着他鞋尖溅起的水花,忽然发现他穿的是双棕色皮靴,鞋头有处磨损的痕迹,露出底下的白色皮革,像朵开在泥水里的花。
路过便利店时,他忽然停住:“等我。”
回来时手里多了袋热可可,铝箔包装上凝着水珠:“暖手。”
梧桐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
柳如烟在第三棵樟树下停下,抬头看见自家阳台的灯亮着——母亲回来了?
转身想道谢,却看见蒋砚承正盯着她身后的绿化带,眼神突然变得专注。
“你看!”
他伸手一指,冬青丛里有团灰褐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是......”话未说完,灰灰已经钻进草丛深处,只留下几片晃动的叶子。
柳如烟感到手腕上的银镯微微发烫,不知是雨水的温度,还是灰灰留下的气息。
“可能是流浪猫吧。”
她低头掩饰眼底的波动,却听见蒋砚承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