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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再回首,全京都要抖三抖贺兰贾晚音前文+后续

蜜汁红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女役的疯言疯语里,贺兰大概复现出了某些事情的前后。昨夜的惨叫,是有人在验货,验的什么货?昨天那个流氓摸了她的手臂,女役就说下一个就是她?下一个什么是她?下一个惨叫的?女役说一个叫黄田的人会来把她赎出去,还要叫人来,一起赎?有一个姓丁的,还在同她争抢这种,被赎的机会?女役有过一个孩子,现在没了,人也疯了,她还是在役所里,日日劳作,忍饥挨饿。青嫂说让军爷看上,就能赎役。青嫂说晚间听到什么声音,就当没听到。女役所,女役所,这哪里是什么女役所?这就是一间吃人的私妓营!是人间炼狱。怎么会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钱,去赎免一个犯过罪的女役?但是一定有人愿意花很少很少的钱,随意蹂躏作践一个女犯。如果贺兰猜得不错,那些军汉会趁着送脏衣服的机会,来役所挑选...

主角:贺兰贾晚音   更新:2025-04-27 15: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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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兰贾晚音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流放再回首,全京都要抖三抖贺兰贾晚音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蜜汁红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女役的疯言疯语里,贺兰大概复现出了某些事情的前后。昨夜的惨叫,是有人在验货,验的什么货?昨天那个流氓摸了她的手臂,女役就说下一个就是她?下一个什么是她?下一个惨叫的?女役说一个叫黄田的人会来把她赎出去,还要叫人来,一起赎?有一个姓丁的,还在同她争抢这种,被赎的机会?女役有过一个孩子,现在没了,人也疯了,她还是在役所里,日日劳作,忍饥挨饿。青嫂说让军爷看上,就能赎役。青嫂说晚间听到什么声音,就当没听到。女役所,女役所,这哪里是什么女役所?这就是一间吃人的私妓营!是人间炼狱。怎么会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钱,去赎免一个犯过罪的女役?但是一定有人愿意花很少很少的钱,随意蹂躏作践一个女犯。如果贺兰猜得不错,那些军汉会趁着送脏衣服的机会,来役所挑选...

《替嫁流放再回首,全京都要抖三抖贺兰贾晚音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从女役的疯言疯语里,贺兰大概复现出了某些事情的前后。
昨夜的惨叫,是有人在验货,验的什么货?
昨天那个流氓摸了她的手臂,女役就说下一个就是她?下一个什么是她?下一个惨叫的?
女役说一个叫黄田的人会来把她赎出去,还要叫人来,一起赎?
有一个姓丁的,还在同她争抢这种,被赎的机会?
女役有过一个孩子,现在没了,人也疯了,她还是在役所里,日日劳作,忍饥挨饿。
青嫂说让军爷看上,就能赎役。
青嫂说晚间听到什么声音,就当没听到。
女役所,女役所,这哪里是什么女役所?
这就是一间吃人的私妓营!
是人间炼狱。
怎么会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钱,去赎免一个犯过罪的女役?
但是一定有人愿意花很少很少的钱,随意蹂躏作践一个女犯。
如果贺兰猜得不错,那些军汉会趁着送脏衣服的机会,来役所挑选猎物,要是看上了哪个,就上下其手调戏一把,给青嫂示意。
待入了夜,青嫂自会给他们安排上。
役所很大,除了厨房,柴房,女役住的大通铺,就只有三处地方,可以供他们消遣。
梅姑的正房,青嫂的偏房,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所谓的,供女役养病的,隔离区。
梅姑有背景,青嫂是管事,那昨夜的声音出自哪里,就很明了了。
这样的噩梦,女役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临到自己身上,所以只要给她们一点点脱离役所的希望,尽管面对的是恶鬼,她们能抗住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呢?
三年五年呢?
无休无止地劳作,食不果腹的三餐,惨声连连的晚上,她们会越来越希望,有一个人,能把她们带出这个魔窟。
或许有的人真的会争抢着,去找这些军汉,求他们看自己一眼,越身处地狱,越想逃离,越会坚信青嫂和这些军汉给她们灌输的,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然后坠入更深的地狱。
太可怕了,这里太可怕了。
贺兰抓着慕意,一路往回狂奔,抬腿一脚踹开屋门,又回身砰的一声关上。
大家原本还在吃着早饭,见贺兰破门而入,还弄出这么大声响,俱是一惊。
三夫人不满地蹙起眉头,“你这是要做什么?一惊一乍的,要吓死谁?”
四夫人也面色不虞,“也不知道你瞎跑什么,还要累得意儿去找你。”
贺兰嚯嚯地喘着气,她想把她想到的一切都告诉她们,但是她刚刚跑得太急了,冷风灌进喉咙里,疼得刀割一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慕意力气大,体力也比贺兰好,狂奔这一下,也没见多喘。
她一下一下抚着贺兰的背,给她顺气,安慰道:“别急,慢慢来,先顺顺气。”
贺兰这会儿根本不在意三房四房的阴阳怪气,和她所知道的事情相比,和这个恶心的役所相比,阴阳怪气太好了,她愿意接受阴阳怪气,只要能脱离这个破地方,阴阳怪气请给她来一打。
“好孩子,莫急,歇口气再说。”慕老夫人也安抚道。
听到老人家波澜不惊的沉稳声线,贺兰没来由地冷静了下来,好像一下子就有了支撑和力气。
待贺兰缓过来气,她将她所听到的,看到的,分析的,尽数和盘托出。
慕家一众女眷听后,太过震惊,久久不语。
那三个慕家之外的女犯,最先绷不住,“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想被人糟蹋啊!”
四房的两个女儿,和三房的儿媳,震惊过后,无法接受这个噩耗,一时间哭作一团。
贾晚音强自镇定,“大渊兵士禁止狎妓,更何况还是私妓,他们就不怕受军法处置吗?”
慕意无奈道:“娘,并不是所有大渊军队,都和长英军一样,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婆母,换个角度想,这里是役所,只有犯过罪的女役,何来妓女?”
“更何况这一切,一丝一毫都没有闹到明面上去啊。”
听了贺兰和慕意的话,饶是一向沉得住气的贾晚音,此时也是满身满脸的冷汗。
慕家虽获罪,可有儿子在,一切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可若是,让女眷遭了难,慕家百年清名,都将付之一炬,就算儿子日后有机会再度还朝,慕家也再翻不了身,抬不起头。
她们会是慕家的千古罪人!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免受那些屈辱折磨,还能保得慕家声名,不做儿子的拖累。
贾晚音神色一瞬间坚定。
贺兰见婆母如此,以为她有了应对之法,期待道:
“婆母,您是有办法了吗?”
慕意、三房和四房,也一齐看向贾晚音,期望她能拿个主意。
贾晚音缓缓阖上双目:“毋宁死。”
什么?
贺兰傻眼了,她是想让大家想想办法,集思广益,该怎么应对,怎么脱身,不是让婆母教大家去死啊。
她抬眼望去,视线掠过每一个慕家女眷的脸,俱是凄苦无奈,痛楚悲凉,却没有一个人质疑。
等等,怎么回事?
大家都默认只能去死吗?
贺兰着急地看向慕老夫人,却冷不丁的,正对上老人家那阅尽千帆,古井无波的双目。
慕老夫人盯着她做什么?
她张了张口,想叫慕老夫人说句话,却见老人家隐晦地摇了摇头。
她转而抓住慕意,急声道:
“大姐,你来说,悦悦还这么小,你就舍得让她,让她,让她这辈子只有五岁吗?”
慕意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素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一滴眼泪落在齐悦软嫩的小脸蛋上,滑进她的衣领。
“比起让她落入地狱,受尽欺凌折磨,我更情愿她这辈子,只停在无知无伤的五岁。”
贺兰蓦地哑住了声。
可是不对,这样不对。
大家应该想办法,应该试着脱离眼前的困境,还没做出努力,怎么就直接敲定必死了呢?
“弟妹,你若是怕疼,一切就都交给我。”
“我虽非武人,但幼时和阿阳一起,受过几日训导,我手很快,你不会感受到痛的。”
贺兰:“......”
不是,她真的快被她们逼疯了。
大姐,这个时候你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善解人意。

经历第一场冬雪,再加上山匪突袭的惊吓,很多人都病倒了。
或许是看在慕阳的面上,李押司特意让驿厨熬了一大桶姜汤,犯人们每人都能领到一碗,热热的喝进肚里,才终于感觉是活过来了。
外边雪越下越大,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贺兰刚刚一走一过,听到押官们的对话,他们约摸是要在驿站里停个三五天,等天晴了,雪化一些,再继续上路。
自出京都到现在,跋涉了这么久,可终于能歇一歇了。
贺兰和几房的女眷们一起,把搜罗来的衣服按照带毛皮的、厚的、薄的分好类,放在地上一件件码好,衣服裤子都算上,细数下来,竟然有三十几件。
她开始还以为,三房和四房会忌讳这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不屑去穿,但是现在,看三夫人和四夫人仔细挑拣的样子,好吧,她真是想多了。
往后天气会一天比一天冷,身上哪怕多加一件都是好的,哪还顾得上什么忌讳不忌讳。
整合的这些衣裤,别看数量多,真正厚实的拼接了毛皮的外衣,只有六七件而已。
相对最好的几件,自然要先给慕老夫人,老人家年纪大了,应该要多保重一些。
剩下的,若是按照三家均分的话,每房能摊个十件。
这样的分配看似很公平,但仔细一想,三房一家五口,四房一家四口,均到每个人身上,差不多都能多加两件衣,可大房的人数最多,足足有七人,更何况这七人里,有一个是五岁的孩子,还有三个是重伤患。
只十件怎么够用?
慕阳拼着病体退敌,现在还虚弱着,春河和春木力抗山匪,各自都受了不小的伤,他们都更需要保暖,而且这些衣服,还是春河拖着伤腿,一件一件扒下来的。
她还答应了春河,要给他和春木做衣裳,怎么能食言?
出力最多的人,反而享受不到应有的胜果,三房和四房只是空坐着,却能收到天降物资。
这是什么道理?
“舅母,这些,都是我们的了吗?”
齐悦小手摩挲着厚衣服肩膀上的毛皮,一双眼晶晶亮,舍不得放下。
贺兰特别稀罕齐悦糯糯的可爱的小模样,她伸手把小家伙捞进怀里,把手里带毛皮的外衣,罩在齐悦的小身子上。
“对呀,这些都是你舅舅的战利品,你想要哪个?舅母改给你穿?”
“真哒?”齐悦眼睛更亮了,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摇头,“不,不,悦悦不要,给娘亲穿。”
娘亲每天都要背着她、抱着她赶路,太辛苦了,她不用穿厚毛毛,都给娘亲穿,娘亲暖和了,她就暖和。
慕意爱怜地看着女儿,嘴角挂了笑意,心里暖融融的。
贺兰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齐悦这么小,就知道体恤母亲。
“哎呀,我们小悦悦这么孝顺这么乖,舅母当然也要奖励你一件新衣服。”
她旁若无人地逗着齐悦,三房和四房的脸色却陡然变了。
这不就是在拐着弯的暗示她们,这些衣服都是靠着慕阳得来的,三房和四房没有支配的权利吗?
也不想想,慕家到底是怎么落得如今的地步,就是把所有东西尽都给他们,也不足以弥补三房和四房所受的无妄之灾。
“奶奶,我也要,我也要毛衣服!”
三房的小孙子慕宇晨,看见表姐有毛衣服,自己没有,吵着也要穿。
三夫人忙拿了一件哄孙子,可这小子却猛地把衣服撇到一边,直指着齐悦,硬是要人家身上的那件。
“悦悦,这件给晨儿吧,你是姐姐,应该照顾弟弟,对不对?”三夫人端着笑脸,诱哄道。
小齐悦眨眨眼,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哭闹的表弟,眼神一暗,小手缓缓摩挲着毛毛,不舍得脱下来。
贺兰按住她的小手,轻声安抚:“没关系,悦悦喜欢,我们让晨儿弟弟再挑别的。”
慕宇晨见堂婶不站在他那一边,反而去维护表姐,立时不让,“奶奶!我就要那件,我要!”
“你悦悦表姐一向懂事,她惯来疼你,会亲手送给你的。”
贺兰眉头轻轻一挑。
三房的小孙子,就是个被惯坏的熊孩子,而且精明的很,还是个会看形式的黑瓤子。
自从他上回吵闹闹出乱子,害得大姐手指受伤,这几天,他可再没敢大声说过话。
这会子突然又开始吵闹,可不就是看见他那个堂叔醒了,慕家又有人撑腰了吗?
他是慕家下一辈的独苗苗,可以说集慕家长辈宠爱于一身,以至于惯成这个熊样子,什么都要紧着他,不给就要闹。
贺兰不禁想起前世,她的房间遭亲戚家熊孩子乱翻打砸,闯了祸还不算,家长和孩子还都反咬一口,说她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熊孩子要东西就得给,不给就是不懂事,不敞亮大方,白念那么多年书。
果然不管在任何时空,熊孩子都是最讨人嫌的生物,就是欠收拾。
她低头看看怀里的齐悦,小脸可怜巴巴,眼圈蓄了一包眼泪,还不敢哭,小手正一点点把身上的毛皮外衣往下拽。
贺兰登时心都揪起来,怎么可以让那个死熊的臭小子欺负她可心的小悦悦?
她现在是大房儿媳妇,不能欺负人家小孩,为了件衣服,大姐和婆母也不好开口。
行吧,小孩子她说不得,说他家大人总行了吧?
大家也正好掰扯掰扯,该怎么分这些御寒的衣服,现成的撑腰棍子,不用白不用。
她转头看去,慕阳正在检查春河和春木的伤情,重新包扎。
“夫君?”
轻轻柔柔的一声,软软飘进耳中,慕阳蓦地手下一顿。
春河见主子没反应,连忙提醒:“公子,少夫人在叫您。”
春木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也弱弱跟着附和:“公子您快去吧,少夫人在等您。”
慕阳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还催上他了,到底谁是主子。
“夫君?”
贺兰见他没回应,很有耐心的又唤了一声。
慕阳酝酿一瞬,起身走了过来。
“何事?”

贺兰蓦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事涉皇子,难怪动静闹得这么大。
只是她听婆母方才话里的意思,慕阳竟是一直没有醒转过,当事人没有受审,就直接判处,这流程是不是太急了些?
若其中有什么只有慕阳知道的内情,岂不是耽误了那位失踪的皇子?
禁军的速度很快,老太监傍晚来传圣旨,不到两个时辰,慕家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百年公府,一夕之间,竟只剩了个空壳。
老太监没有命人给慕家一众人搜身更衣,算是给他们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长英军大捷,陛下大赦,死刑改流刑,明日,你们随他们一道上路。”
“全都带走!”
话毕,一旁的禁军大步上前,押解慕家一众。
他们深夜被押至大理寺,男女分开关押。
大牢里阴暗潮湿,墙角脏污的恭桶,散发着阵阵作呕的腐臭,牢门边上摔裂的破碗,碎片里还残留着暗黄色的不明液体,地面上零散着几把干草,有几处已经凝固打结。
耗子在脚底吱吱四窜,女眷吓得跳起脚,四散惊喊。
一片混乱。
往日尽是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人、闺小姐,何时遭过这样的处境?
“大嫂,咱们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三夫人忍不住开口,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华。
“大嫂,您可不能不管我们了呀!”
“大嫂,您再想想办法吧,您嫡亲的妹妹是康亲王妃,您让她求康亲王出面,和陛下说说情?”
三房和四房的夫人轮番轰炸,贾晚音夹在中间,已是满脸疲惫。
“陛下此举,就是为了我儿的军权,事到如今,任谁出面,都绝无转圜。”
“树倒猢狲散,认命吧。”
一众女眷颓然,嘤嘤啜泣。
慕家两个五岁小孩儿今夜受了惊吓,看着娘亲婆姨们全在哭,也跟着哭嚎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大半夜的号丧!让不让人睡觉了!”
旁侧牢里关押着其他女犯,慕家女眷这边哭声一片,吵得她们睡不着,不知哪个吼了一嗓子,吓得这边全噤了声。
贺兰掏了掏耳朵,默默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分析眼下的境况。
如今不仅涉及皇子,还涉及到了军权,那可是古来帝王最忌惮的东西,婆母说的没错,现在怕是谁来都没用了。
但好歹还留得命在,古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慕家现有三房,大房国公爷是嫡长,早几年便战死沙场.
慕阳是他的嫡子,老国公去后,是他接掌了长英军,距今已有四载,身上累累军功,可至今却仍然是个世子,没有袭爵。
国公爷没了,整个慕家都是婆母和慕阳支撑,对了,还有个寡居的大姐,带了个五岁的女儿。
三房和四房的老爷同老国公是一母同胞,各自房里也都只有一个正妻,并无旁的姨娘妾侍。
三房的一儿一女均已成家,还个五岁的孙儿,他们女儿嫁得早,算是逃过了这次劫难。
可四房就没这么幸运了,膝下两个女儿都云英未嫁,大的十八岁,虽然已经定了亲,可眼下,就是不黄也黄了,小的十四岁,原本正在议亲的。
值得一提的,是慕家的老夫人,也就是慕阳的祖母,老人家年过六旬,可自事发到现在,面上不见急色,竟比主母贾晚音还要沉稳三分。
这一夜,慕家无人能眠。
翌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头顶的天窗口,在大牢里投洒出一块块小小的光斑。
锁链声哗啦响起,牢门打开。
一个老狱卒提进来一桶热粥,并几只粗碗。
粘腻的铁勺在桶里搅和一通,舀起粥,将粗碗一一添满。
“吃吧,吃完好上路。”
狱卒说完,连着关上牢门,提着桶又往下一间去。
慕家女眷皆错过眼去,好像那碗里放了什么秽物。
旁侧牢房里吸溜吸溜的喝粥声,直往贺兰耳朵里钻,从昨日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上,她是真饿了。
她过去端起一碗来,回身询问,“大家吃一些吧。”
无人应声,她们看过来的眼神,是嫌弃,是难以置信。
好像贺兰端起来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一坨翔。
贺兰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讲究。
碗是糙了些,粥的颜色也不大好看,可老话怎么说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眼下这种境况,有的吃就不错了。
贺兰舔舔沾到唇上的米油,该说不说,这粥还是挺稠的,要是有点小咸菜就更完美了。
三夫人从前喝的是燕窝羹,用的是玉瓷碗,这样的粗鄙之物她哪能放进眼中,便是喂猫喂狗,都不用这样的饭食。
可这新进门的侄媳妇,竟喝的津津有味,虽说是个傻子,但好歹是出身伯府,怎么竟这样粗鄙,三夫人眼中带着嫌弃,只觉作呕。
四夫人亦如是,用帕子掩住口鼻,往旁侧挪了些步子。
贺兰自然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和表情,可她并不在意,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谁饿谁知道。
贾晚音倒是对贺兰刮目相看,替嫁的事,虽说她事先并不知情,也是被承恩伯府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想到儿子的状况,她顾不得那些,只能孤注一掷,将错就错。
本以为她心智有碍,会闹出些事来,却没想到,她倒比那两个妯娌还要稳当。
四夫人注意到大嫂的欣赏之意,秀眉轻蹙,斜眼睨着贺兰,上下打量。
“大嫂,我看侄媳妇倒不像个痴傻的,这冲喜冲喜,怕是没冲我们阳儿,反倒全冲侄媳妇身上了。”
贾晚音闻言,眼神一凝。
儿媳妇眼神清明,言语行为也确实同常人无异。
要知道,承恩伯嫡女自幼心智有损,举京皆知。
更有人曾亲眼见过,她连用膳都要旁人协助才能入口,人多声杂之处更是去不得,否则便会恐慌不已,连连惊叫。
自昨日家变,她心上就压了一块巨石,一时就忘了这些。
听方才四弟妹所言,可不正是如此!
难道竟真是这个贺兰,夺了儿子的福祉安康!
一时间,贾晚音看向贺兰的眼神,染上了浓浓的恨意。
“好吃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贺兰的背后响起。
贺兰后背一紧,回头一看,是慕老夫人,下意识点点头。
“给奶奶也来一碗。”
三夫人见状,连声阻止,“母亲!如此粗秽之物,怎能入口?”
贺兰动作一顿,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拿,见慕老夫人眼神鼓励,这才端碗来,稳稳放在老人家手心。
慕老夫人掀开眼皮,扫了三夫人一眼,淡淡道:“粥米都不能入口,想必来日风霜摧折,你也自有甘露润喉。”
三夫人被毫不留情的下了脸,嘴唇开合几下,悻悻哑了口。
贾晚音默默起身上前,端起粥碗,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干了大半。
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
“都看什么?等着我亲自端给你们吗?”
贾晚音发了话,一众人就是再不情愿,也都过来领走了自己的那一份。
一个个的,喝个粥喝得面容扭曲,贺兰心里发笑,也算是长见识了。
看来慕老夫人,才是慕家真正的掌权人。
试问哪个老人家,在经历皇帝陛下降罪、抄家、下狱,这一系列雷霆动作后,还能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呢?
世子尚在昏迷,婆母虽然沉稳,但对儿子的担心是显而易见的,反观慕老夫人,至少贺兰是没有看出来有一丝忧心之色,稳得一批。
难道说这场祸事,尚有后路?

大渊,定国公府,世子新房。
头晕,恶心,想吐。
贺兰躺在床上,眼皮还沉着,浑身绵软无力。
她毕业旅行最后一个景刚采完,光顾着兴奋看片子,结果回身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踏空,就这么水灵灵的,从陡坡上完整地骨碌了下去。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给她送到医院来的,她出院肯定给人家送锦旗去。
贺兰如此想着,小手往旁边一搭。
被子里有东西,热热的,摸起来梆梆硬,再继续往下探......
是个人!
贺兰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鼓,不敢往旁边看,也不敢再动。
等了一会儿,旁边人依旧呼吸平稳,并没有其他动作,可能还没醒。
她放轻呼吸,身体一点点往床边挪,结果胳膊使不上力,整个人一骨碌滚了下去。
贺兰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刚撑起身体,眼前的一切,再次给她一个巨大的视觉冲击。
喜字窗花,曳地的喜帐,小儿臂粗的红烛,她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而且是古装剧里那种样式。
而床上,是一个同样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躺的笔直,一动不动。
这里不是医院......
贺兰脑子里转着劲儿疼,额头冒了一排虚汗,她宁可相信自己是在做梦,也不想相信穿越这种事,更别说上来就是洞房场景。
开局即结局。
男人或许是喝多了,她掉下床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让他醒过来。
屋门砰的一声掀开,两个丫头打扮的女孩急急闯进来。
“小姐,快跟婢子走!”
这句话好像是触发剧情的锚点,无数画面汹涌着袭进贺兰脑子里,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两个丫头眼下没工夫等贺兰缓解,一左一右,架着她就往外拖。
她二人刚从柴房脱身,就见前院乱了。
定国公府一应人跪了一地,夫人小姐们嘶声哭喊,也没阻了闯门禁军脚步半分。
眼下不走,等他们搜到这里,那就真完了!
她俩一路拖着贺兰往后门去,及至院门,她才将将消化刚才涌入的记忆。
原主是承恩伯嫡女,一个和她同名同姓,样貌也八九分相似的女孩,她自幼心智有损,十七岁的年纪,智商和行为却和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今日是她庶长姐贺雪大婚,可贺家却将她一个人关在后院屋子里,就怕她出来丢人现眼,给贺家蒙羞。
原主没有闹,只乖乖等出城的娘亲和哥哥归家,可谁知贺雪的嬷嬷却突然闯进门来,给她强灌下一碗迷药后,直接把她塞进了花轿。
原主的两个婢女,轻云和轻雨,二人自知抢不下来人,只得偷偷先一步去了国公府。
本以为国公府明理,可却双双被堵了嘴,五花大绑扔进柴房。
根据贺兰刚刚接收的记忆,贺雪今日要嫁的,是定国公的嫡子慕阳,是正经得了皇帝册封的世子爷。
慕阳自幼随父出征,年少成名,声冠京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积下了赫赫战功。
当初贺雪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手段尽出,才冲破各个世家贵女的包围圈,与慕阳定下婚约。
按说伯府庶女嫁公府世子,真正算是高嫁了,更何况这个夫婿前途无量,又是贺雪一手争取来的,她为何还要让原主替她进这个高门?
世上哪有这样做好事的?
除了原主的亲娘和哥哥,贺家其他人对原主是绝对算不上好,尤其祖母和平母,更是连客气都谈不上。
平母是承恩伯从贵妾抬上来的平妻,素日里恨不得所有好东西都捧给女儿贺雪,又怎么可能让原主占了她女儿的好亲事?
定国公府和慕阳,一定有问题。
从回廊拐出来,前方就是后门。
贺兰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借着两个丫头的力,三人卯着劲狂奔。
这里有什么问题暂且不管他,先逃出去要紧。
轻云一个箭步上前,打开后门。
主仆三人迈出门去,突然冷光一闪,一把利刃横在门外。
“哟,这就是今日刚进门的世子夫人吧,陛下有旨,抄家流放,您难道还想逃了不成?”
眼前人面白无须,嗓音阴柔尖细,分明是个小太监。
等等......抄家?流放?
原来如此。
难怪国公府这样的高门,贺雪竟然好心让原主嫁过来,敢情是世子爷变阶下囚,贺雪急着撇清关系。
她们母女应该早就提前得了消息,却还佯装无事,大张旗鼓准备婚事,背地里怕是早就打算好了利用原主。
可明明拒嫁就可以免受牵连,为何她们不嫌麻烦,弄了替嫁这一出?
特意给原主挖坑?
可原主一个心智有损的人,有什么值得她们母女对付的呢?
有原主作比,难道不更衬得贺雪金贵优秀吗?以往很多场面,也确实如此啊。
贺兰有些想不通。
圣旨在前,她走不了了。
不过,她是入了公府门不假,这两个丫头可没有。
思及此,贺兰上前两步,“公公误会,我非是要逃,只是送我这两个娘家丫头出去。”
贺兰边说着,边摸索着摘下身上的金银首饰,上前一股脑塞进小太监手里。
“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小太监握着首饰掂了掂,轻咳两声,顺势收进袖袋。
“非慕家人,自然无罪,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走?”
轻云和轻雨互相对视一眼,心下难掩震惊,小姐方才言语行为,竟是与常人无异,小姐好了?
但她们来不及深思,眼下出去找夫人和大公子,想法子来救人才是最要紧。
二人端端正正给贺兰磕了头,一前一后,飞速离开。
贺兰则跟着小太监,并身后两个禁军,一齐向主院走去。
穿过月洞,到得正院。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跪了一地,妇幼啜泣声不绝于耳。
跪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端庄的中年妇人。
其他人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嘤嘤哭泣,唯她背脊挺直,一看就是能扛得住事的人。
这应该就是她的婆母了,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府的主事人。
贺兰默默走到她身后,学着众人的样子跪下。
没一会儿,世子爷也被人抬了出来,粗暴地丢在贺兰身旁的空地上。
慕阳仍是呼吸平稳,双目紧闭。
刚刚在屋内时,贺兰全程懵着,心里还存了惧怕,也就没有多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这位世子爷貌似并不是醉酒酣睡,更像是昏迷不醒。
再仔细看,他唇色发白,隐隐透着青,并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
贺兰稍稍倾身,伸出手去,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别碰我们世子!”
不知从哪里窜过来两个小厮,挡在世子身前,隔开贺兰的手,眼睛里满是戒备。
“她是个傻子,不要理她。”
贺兰:“......”
就拍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捅了他一刀,用得着这么小心?
儿子遭人粗鲁对待,贾晚音看在眼里,一整颗心都跟着揪起来,身前交叠的双手握得死紧。
满京的大夫找了遍,太医也来了两个,皆诊不出病症来。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儿子操办婚事,婚也成了,喜也冲了,却还是,还是不行吗?
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玉石金银,一箱箱一件件都被抄了出来,堆在正院中央,首领老太监脚下。
贾晚音忍下屈辱,膝行几步上前。
“福公公,我儿说不定知道大皇子的下落,只是他如今尚未醒转......”
老太监拂尘一扫,打断了她的话。
“国公夫人,世子护卫不利,致大皇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陛下恩宽,看在慕家功勋的份上,法外开恩,只判了流放。”
“您可别再执拗着,不领圣恩呐。”

青嫂嗔了他一眼,骂道:“咋恁不要脸,一个个粗膀圆腰,跟头熊似的,让谁去接呢?”
军汉们咧着牙哄笑一阵,每个人胳膊下夹起一只筐,撞开半开的大门,大步迈进役所。
二十几只筐堆在院中,像个小山,贺兰和其他女役一起蹲在地上整理,原来女役所里那些要浆洗缝补的衣裳,都是关州军营里拿出来的。
“俺帮你们弄,来来来,交给俺。”
一个面相憨实的军汉忽地蹲在贺兰旁边,肥厚的大掌覆上她纤弱的手臂。
贺兰头皮一麻,蹭得站起身,快走两步避开,慕意见状,一把抓过她藏在身后。
女役们被突然靠近的几个军汉吓了一跳,尖叫着往边上躲。
军汉们嘻嘻哈哈,不依不饶,“妹子们躲啥哟?爷帮你们忙呐,瞅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干得动吗,啊?”
几个大老粗一齐哄笑,一排排黄板牙,好像那发了霉的老玉米,饥渴的眼神滑腻腻地流连在院中女役身上,粘糊得能拉出丝来。
贺兰不由一阵恶寒,拉着慕意往后撤,一直缩到了房后头。
那些军汉还在说混话,却是没有往里闯的意思了。
青嫂斜着细眼,不耐烦地挥胳膊赶人:“滚滚滚!还敢上我这儿撒野现眼来了,看把她们吓得,有个好歹你们出钱养啊!”
“就数你们歪肠子,都给老娘滚!”
军汉们眼神还在往院子里勾,被青嫂驱赶,一边退一边佯装告饶。
“哎哎?青嫂子别打,弟弟们不敢了,哈哈哈......”
等到这些个军汉彻底退出役所,大门重新关上,女役们才一个个冒出头,显然都被吓得不轻。
“行了都别躲了,赶紧干活来,瞅你们那德行吧,没见过男人怎的,装什么清白良家?”
“要真能让军爷看上,花银子给你们赎役,脱了这役所享福去,那才是真有本事。”青嫂一一扫过女役的脸,顿了顿,嫌弃道:
“啧,就你们这磕碜样?瞎子都看不上,躲什么躲?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赶紧干活,没事别来烦我。”
青嫂骂完,扭着身子回屋后歇着去了。
一众女役们低着头,面色各异,眼神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贺兰精准地抓到一个词,赎役。
依着青嫂的意思,那她就可以花钱把自己赎出去,不用再耗在这里做劳役了。
只是不知道要多少银子,但既然军汉掏得起,那总不会是天价。
*
吃过晚饭,贺兰和慕意带着齐悦上茅房,天一黑,那风就长了翅膀似的,扑棱地尤其狠,刮得脸生疼。
齐悦在茅房里蹲着,贺兰和慕意在外边蹲着,双手捂着脸蛋,缩着脖子耸着肩,像墙根下长出来的两朵蘑菇。
一个黑影从前方疾步走过,细微的脚步声,在风声里尤为不起眼。
贺兰眼角余光捕捉到片衣角,她扒着茅房的边,小心翼翼露出两只眼睛往外看。
那黑影脚步不停,径直往大门口方向奔去,最后身影一闪,消失在门外。
贺兰回头和慕意对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里的讶异。
“她就这么,逃出去了?”
慕意一脸惑色摇了摇头,“逃役是大罪,包藏逃役亦是。”
齐悦上完茅房,三人匆匆回屋,牢牢栓好房门。
贺兰仰躺在炕上,思绪纷乱。
青嫂说要是被军爷看上,花钱赎了劳役,就能离开这里,她既说了,便是合乎规章,有例可循。
可役所管理严苛,女役们日日做活,没有人身自由,哪有机会接触军爷?
今天那些军汉?
呸,他们纯属流氓。
青嫂还说晚间要在屋里待着,不要出门,可刚刚她却亲眼看到,有人毫不犹豫出了役所,看那样子,轻车熟路,头都没回一次,典型的惯犯。
两相一结合,那个私自出役所的人,难道是去找给她赎役的人去了?
不拘当兵的,亦或是不拘男女......
若不是为脱了这役所,凛夜寒风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役,出役所去干什么呢?
迷蒙间,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贺兰骤然清醒,
只有一声,听着距离不太远。
炕上的人全都惊醒,不自主地屏着呼吸,注意着外边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声惨叫,混合着哭嚎,也只一下,戛然而止。
屋里漆黑一片,静得能听清身边人颤抖的呼吸。
齐悦小手紧紧抓住慕意,“娘,我怕。”
“悦悦不怕,那是风声。”
又等了许久,那声音再没出现了。
贺兰轻轻地松开紧攥在手里的薄被,下定了主意。
*
次日一早,一众女役照例去厨下领了馍馍,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听到昨夜的惨叫声。
贺兰守在门口,拦住了一个矮小精瘦的女役。
女役面色枯黄,双眼无神,比她还瘦,想来她能招架得了。
贺兰偷偷把她拉到墙边,给她掰了半个馍馍。
“姐姐,昨儿夜间的叫声,您也听到了吧?那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女役见到馍馍,两眼霎时放光,毫不客气地抢过来,左右张望一通,见无人来抢,这才放下心,懒懒道:“昨夜他们验货,那声儿可不大些?”
说着,上下打量起贺兰,眼里的恶意有如实质,刺得贺兰不禁后退了半步。
“你不用好奇,你也快了,哈哈哈哈......”女役忽然大笑起来,嘴都要裂到后耳根。
她伸手指着贺兰的鼻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抖。
“昨天让男人摸了吧?啊?哈哈哈哈......”
“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啊哈哈哈......”
女役忽然止了笑,枯黄的面颊上,诡异地爬上两团红晕,活脱脱变了个人。
她一脸神秘地凑近贺兰,用极低的气声说:
“黄田今晚就来赎我,他说他会带着他的兄弟来,帮他凑银子,你别和那个姓丁的贱人说,听见没?”
见贺兰不回答,女役又变了脸,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怀了黄田的孩子,他今天就会来赎我,姓丁的,你没戏了,没戏了,哈哈哈哈......”
“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
女役嘟囔着,拿着贺兰的半个馍馍,茫然的走远了。
唯剩贺兰愣在原地,脊背发寒,寒意顺着脊柱,蛇一样爬上了她的后脑。
疯了,这个女役疯了。
慕意把饭食送回屋,回身就发现贺兰不见了,急忙回来找,转了半天都不见贺兰的身影。
她正着急着,拐过一个墙角,就看到贺兰一脸惊惧,踉跄着往回走。
“弟妹,你刚刚去哪了?”
贺兰闻言抬头,见慕意正快步向她走来。
“你往后可不能乱跑,去哪都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阿阳让我照拂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阿阳交代?你如果......”
贺兰一把抓住慕意的手,打断了她的话,颤声道:
“大姐,役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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