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民政局大门,抬头看了看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间终于不再是压抑的沉闷。
旁边,顾时衍安静地站着,没有看她,只是望着远方,像一尊即将风化的雕像。
离婚手续办完的第二天,顾家的律师联系了苏冉。
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包间,律师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苏小姐,这是顾先生和顾老先生的意思。”
苏冉翻开,看到那一长串零时,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十亿。
“这不是赡养费,”律师的声音很平静,“这是顾家对您这五年多来,超出协议范围的付出,以及……您所承受的伤害的补偿。
同时,也是为了确保您未来的生活能够完全独立自主,与顾家彻底切割。”
苏冉看着那份文件,心里五味杂陈。
她曾经的痛苦、忍耐、绝望,如今被量化成了这个数字。
她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生出一丝荒诞感。
她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动作干脆利落。
“替我谢谢他们。”
她对律师说,语气平静无波。
拿到这笔钱后,苏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斩断了与苏家的联系。
面对再次找上门来哭诉、索要的父母和弟弟,她直接让律师出面,一次性给了他们一笔足够生活的钱,并签署了断绝关系的协议。
看着他们签下名字时的贪婪和松了口气的复杂表情,苏冉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解脱。
从此,天地广阔。
她去了很多地方。
在云南看洱海,学着当地人扎染;在冰岛追极光,冻得瑟瑟发抖却笑得像个孩子;在佛罗伦萨的美术馆待上一整天,看着那些传世画作,感受艺术的沉静力量。
她报了摄影班,从一开始连光圈快门都搞不清,到后来能拍出像模像样的风景照。
她甚至还匿名资助了几个偏远山区的孩子读书,偶尔收到他们用稚嫩笔迹写的感谢信,心里会泛起一种温暖的、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她不再是那个看人脸色、小心翼翼的苏冉,也不再是顾家那个名为少夫人实为高级护工的金丝雀。
她就是她自己,自由,独立,拥有无限可能。
她学着投资理财,看着账户里的数字因为自己的决策而变动,那种掌控感让她着迷。
她偶尔也会在某个午后,坐在自己新买的小公寓阳台上,喝着咖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