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言的手指悬在裹尸袋拉链上方,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不可能……爸妈身体硬朗得很,上周还说要给我腌咸菜……”他声音突然哽咽,“爸总说等我退休,要带我回乡下种地;妈每天念叨着,等抱上孙子就去跳广场舞……”他瘫坐在台阶上,指甲深深抠进担架边缘:“我明明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却亲手把消防车调去作秀,让人封了所有求助消息……”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白布上,“最后视频里妈说想再见我一面,我却嫌她耽误直播……”我攥住他颤抖的手腕,猛地拉开拉链。
当烧焦的白发映入眼帘,沈妄言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整个人栽进裹尸袋,却在触到冰冷的遗体时瞬间僵住。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别墅豪车,”我扯下无名指上的婚戒,狠狠砸在他脚边,“爸生病时你说忙,是我背着他爬了二十层楼梯;妈想吃家乡菜,是我连夜坐火车去取。
可你呢?
为了所谓的‘艺术红颜’,连亲爹妈的救命电话都当成骚扰!”
沈妄言突然抓住我的脚踝,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念念!
我错了!
求你别离开我!
我现在才知道,那些钱和虚名,都比不上你们……”他抬头时满脸血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将离婚协议拍在他脸上:“去问问太平间里的二老,他们能不能原谅你亲手封死的生路。”
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再没回头。
二位老人葬礼那天,直到我在墓碑前摆好公婆最爱的桂花糕。
我才发现沈妄言居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