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得像团草,胡茬几乎遮住半张脸。
她动了动手指,他立刻惊醒,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晚晚,你醒了?
要不要喝水?
想吃什么?
我去买……”她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紧张地替她包扎伤口。
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只是被仇恨蒙了眼。
“砚之,沈明川死前说……别说了,先养病。”
他打断她,替她掖好被子,“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北方看雪,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下个月就走。”
她愣住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想哭。
原来他一直记得那个约定,原来他不是不爱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好。”
她点头,伸手抚过他眉骨,“砚之哥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忘了那些恩怨,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身子猛地一僵,眼底的温柔瞬间结冰。
她看见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纸,缓缓展开——是份离婚协议书,甲方一栏已经签了字。
“知语怀孕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刀,剜进她心口,“沈明川的遗产需要嫡亲血脉继承,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那些话的,只记得他说“对不起”时,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上的钢笔字洇了水,像她十年前写的情书,被雨水泡得发皱。
“砚之哥哥,”她扯住他袖口,笑得格外平静,“最后求你件事,陪我去趟城隍庙吧,就当是……送别。”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雪越下越大,城隍庙的台阶积了厚厚的雪,她踩着他的脚印往上走,像小时候那样。
“砚之哥哥,你看,雪没过膝盖了。”
她转身对他笑,喉间的腥甜越来越浓,“你说过要给我编花环的,还记得吗?”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她发顶,眼里是她熟悉的温柔。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城隍庙的屋脊上站着个人,手里举着杆猎枪,枪口正对准沈砚之。
“小心!”
她猛地扑过去,替他挡住了那颗子弹。
剧痛从心口传来,她却笑了——原来她也能像母亲那样,为了爱的人去死。
“晚晚!”
沈砚之的呐喊被风雪撕碎,他抱着她往医院跑,血滴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红梅。
她望着他慌乱的脸,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砚之哥哥,”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