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衍生”这些我听不懂的词。
我站在光亮的大堂中间,低头看看自己。
T恤洗得发白,裤腿上还沾着泥点,脚上那双帆布鞋鞋头都快张嘴了。
真像个误入皇宫的叫花子。
总感觉四面八方不断有目光跟针似的扎过来。
海选第一轮现场,叫“透明牢笼”,就是个大玻璃房子,那单向玻璃外面就是选手休息区。
节目组“真贴心”,把我安排在最扎眼的位置。
我戴上脑波输入器,冰凉的金属片正好压着额角,箍得我脑袋有点疼。
上个月送外卖摔车留下的疤还在那儿。
这轮的题目:“城市之光”。
我想起凌晨三点还在扫大街、驼背的环卫工大爷;想起深夜便利店,那个总打哈欠还硬撑着给我热饭的小伙子;想起那些和我一样,风里雨里在城市车水马龙穿行的同行兄弟......节目组给的狗屁模板,我扔一边去了。
我开始写我看到的光。
写那些霓虹灯底下没人注意的角落,写那些在泥里打滚的小人物。
时间到了,提交。
大屏幕上,我的名字后面,那个AI评分器蹦出来一个数字:0.1。
全场安静了一秒。
然后就是憋不住的嗤笑声,嗡嗡响。
评委席上,那个叫陈铎的,星辉中文网总编,西装笔挺,头发像刷了油。
他拿起话筒,嘴角撇着:“马千里,这就是你的‘城市之光’?
凌晨的垃圾桶?
湿漉漉的外卖箱?”
“太low了,太底层了。”
他摇摇头。
“《文字造梦师》,是造梦!
不是让你来这儿搞社会纪实,你的梦也太寒酸了吧?
你说你写的东西,给人一种你很痛苦,同时文化程度又很低的感觉。”
他旁边那个叫顾明羽的,听说就是内定的冠军,一个流量作家,立马接过话筒,对着镜头笑:“陈总编说得太对了!
我说哥们儿,有这功夫写这种玩意儿,真不如回去好好送你的外卖,起码挣俩辛苦钱。
别在这儿浪费节目资源,耽误大家时间了。”
他那张脸化得比女人还细致,此刻的嘴脸看着真刺眼。
周围的议论声更响了,嘲笑,鄙夷,像小刀子一样刮着我。
我感觉血一下子全冲到头顶,脸烫得厉害,手心里全是汗。
我想骂回去,想理论,可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一个字都没说。
我就那么默默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