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思雅合上病例本,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她揉了揉太阳穴,手指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虽然已经连续值班36小时了,她脑子几乎已经停止了运转,但最后一个病人的情况还是让她放不下心。
那是个十六岁的男孩,手腕上全是自己划的伤口,像一张被涂改了很多次的纸。
“陈医生......”男孩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管不住,是不是特别废物?”
她放下笔,没急着回答。
诊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嗡嗡响。
“我以前学画画的时候......”半晌后,她轻声说道,“老师告诉我,橡皮擦不是用来消灭错误的。”
男孩抬起头看她。
“它是用来给新的可能腾地方的。”
下班时,护士小张递给她一杯热茶:“陈医生,您上次晕倒可把我们吓坏了。”
陈思雅笑了笑,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几支葡萄糖。
她看向一旁的镜子,镜子里的人扎着乱糟糟的马尾,黑眼圈很明显——27岁,医院最年轻的心理科副主任,却总被病人当成大学生。
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她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去年父母车祸去世后,她每天都过得犹如行尸走肉,只有用尽全力的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记。
“医者不自医”拥有无数的专业知识,但她完全不能说服自己放下。
雨越下越大。
出租车经过便利店时,她突然想起男孩临走时问的话:“陈医生,您会撕掉自己的画吗?”
她当时正在整理文件,头也没抬:“不会。
因为每一张都是我自己创造的。”
一道刺目的亮光闪过,之后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
2眼前一片黑。
然后慢慢亮起来。
陈思雅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
脚下什么都没有,但也不会掉下去。
“检测到合适人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我死了?”
她问,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害怕,还有一丝的解脱感。
“你的身体已经停止工作”一道光屏在她面前展开,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几个画面:“但你的思维方式很适合我们的任务”画面不断切换:——画室里,一个男人拿着刀站在画布前,手在发抖;——实验室里,穿病号服的年轻人指甲狠狠扎入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