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昭朝秦彻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由网络作家“楚昭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昭朝感觉灵泉开始逆流,经脉仿佛被万蚁啃噬,忍不住痛呼出声。这时秦彻的手掌贴在后心,疼痛减轻不少,但同时灵力进入体内的还有刺骨的寒意。他的体温在快速下降。“你的灵脉......”“早在二十年前就碎了。之所以能维持阴魄不散,不过是用千年寒玉和七七四十九具夭折的童男童女生魂勉强撑着。”秦彻口中寒玉,说的是胸口那半块玉珏。鼎外再次传来女子的冷笑声:“好个情深义重,都这副鬼样子还英雄救美,不如让我送你们做对鬼鸳鸯?”秦彻却笑了。他握住那支孔雀翎生生拔出,任鲜血染红衣襟:“你还没这个本事。”染血的翎羽在他掌心化作齑粉。气浪掀飞瓦片的刹那,楚昭朝看见女子被掀飞出去,撞在后面不远处的大树上。树叶簌簌而下,几息后人腰粗壮的大树轰然倒塌。“砰”的一声...
《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精彩片段
楚昭朝感觉灵泉开始逆流,经脉仿佛被万蚁啃噬,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时秦彻的手掌贴在后心,疼痛减轻不少,但同时灵力进入体内的还有刺骨的寒意。
他的体温在快速下降。
“你的灵脉......”
“早在二十年前就碎了。之所以能维持阴魄不散,不过是用千年寒玉和七七四十九具夭折的童男童女生魂勉强撑着。”
秦彻口中寒玉,说的是胸口那半块玉珏。
鼎外再次传来女子的冷笑声:“好个情深义重,都这副鬼样子还英雄救美,不如让我送你们做对鬼鸳鸯?”
秦彻却笑了。
他握住那支孔雀翎生生拔出,任鲜血染红衣襟:“你还没这个本事。”
染血的翎羽在他掌心化作齑粉。
气浪掀飞瓦片的刹那,楚昭朝看见女子被掀飞出去,撞在后面不远处的大树上。
树叶簌簌而下,几息后人腰粗壮的大树轰然倒塌。
“砰”的一声巨响。
下人房里的丽香与菊香想要出去查看,却被素言素心拦住。
“忘了刚才与你们说的了?”
丽香:“可这么大动静,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素心很是冷静的开口:“总之你记住,宜堂院的规矩就是,主子不传唤,就待在房间,不要随意走动,做到不听不看。”
“可我是我们姑娘的婢子。”
素言冷笑:“姑娘?你们姑娘已经与我们郎君成婚,现在只有少夫人,哪来的姑娘。”
她说完,重新坐回床上:“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要是觉得自己命长,那你就出去。”
院中,女子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来。
起先只嘴角有些许血丝溢出,很快就大口大口呕血。
她眼中闪过怨毒与不甘,右掌心赫然出现一张黄色符纸。
符纸在女子掌心腾起血红色火焰。
楚昭朝瞳孔一缩,对秦彻道:“她想逃!”
她前世虽然混账,不愿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但独独对符咒感兴趣。
符咒画的好,力气省一半啊!
所以当女子拿出符咒,立刻认出来那是“血盾符”。
血盾符在符咒体系中归纳命魂符一类,想要发挥作用,须得本命精血绘制而成。
看样子她是要拼力一搏了。
“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秦彻指尖幽冥火愈盛,变幻法诀朝着女子胸前击打而去。
五灵泉的秘密不能暴露,这人必须死。
楚昭朝阴阳眼映出孔雀翎女子背后的婴灵虚影,若猜得没错,这些都是她用孔雀翎法器杀死的孕妇胎儿。
婴灵们突然转头看向她,七窍流血的小脸同时勾起诡异弧度。
“他们在笑?”
楚昭朝的声音发颤,五灵泉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
秦彻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寒玉碎片上:“用灵力烧断他们与她的命魂联结。”
他的体温透过喜服灼烧她的掌心。
楚昭朝看见寒玉碎片浮现出与婴灵相同的符文。
女子的惨叫突然变成婴儿啼哭,她背后的婴灵虚影竟在吞噬她的命魂!
“快!”
秦彻的玄冥寒气凝成锁链缠住段沐儿四肢,楚昭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寒玉上。
冥火顺着锁链烧向婴灵,在触及他们的瞬间变成冰蓝色。
那是秦彻玄冥寒气的颜色。
秦彻肩头伤口喷涌而出的黑血突然凝结成冰,寒玉光芒大盛。
他足尖点地掠向半空,左手掐诀召出十二道幽冥火环,将女子退路封得密不透风。
右手并指如刀插入胸口玉珏,裂纹沿着锁骨蜿蜒至眼尾。
千年寒玉在灵力烧灼下发出蝉鸣般的尖啸,四十九道童男童女的生魂虚影从他七窍溢出,化作血色锁链缠住女子四肢。
女子哪还有刚出现时的嚣张模样。
惊恐的尖叫声在夜空中炸开,符纸火焰被生生压灭。
秦彻背后浮现出巨大的玄冥虚影,双掌拍出时一股极寒之气散开,女子体表瞬间结出冰晶,连呕出的血都冻成了猩红的冰棱。
而她与秦彻的命魂金线正穿过冰雕,在虚空中结成婴灵的形状。
楚昭朝强撑灵台清明,看见秦彻每踏出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寒雾顺着裂缝吞噬周围的草木。
当他指尖即将触及女子眉心时,对方突然仰头狂笑,咬破藏在齿间的本命蛊虫。
腥黑的血雾中无数蛊虫化作盾牌挡在身前。
秦彻不退反进,玄冥虚影张开巨口将蛊虫吞入腹中,寒玉彻底碎裂,漫天冰晶裹着他的血肉飞溅。
楚昭朝扑过去想要抓住秦彻。
却见他转身时,左眼已经变成了空洞的冰窟。
楚昭朝见状立刻取出铜镜贴在秦彻心口,镜背水银纹与寒玉产生共鸣。
她回忆起前世父亲说过:“此铜镜可净化邪祟,却需镜主以命相搏。”
楚昭朝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镜面上。
凤凰玉镯突然发热,五色灵泉顺着血脉流入铜镜,在镜面凝成凤凰真火。
孔雀翎女子瞪大瞳孔,惊呼一声:“镇魔镜!”
若方才意外发现五灵泉是惊喜,现在对段沐儿来说就是惊吓。
因镇魔镜专克邪魔歪道。
楚昭朝可不知段沐儿心中惊慌。
以镜为引,用前世父亲专门传授的玄冥封印诀将寒玉碎片的阴寒之气吸入镜中。
秦彻体温逐渐回升,镜中却浮现出前世看到的虚影。
她这次才注意到,这张脸虽与秦彻一样,但无论是装束还是神情都有着天壤之别。
铜镜突然碎裂,寒玉碎片化作冰晶嵌入楚昭朝掌心。
两人因血脉相连被迫双修,楚昭朝的凤凰真火与秦彻的玄冥寒气在丹田交融,形成阴阳太极图。
“闭眼。”
他沙哑的声音混着冰渣,右掌按在女子天灵盖上。
刹那间,方圆十丈内的空气被抽成真空,所有蛊虫在极寒环境下爆成齑粉。
女子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化作一座晶莹的冰雕,维持着最后的狰狞表情。
秦彻踉跄着后退,撞上楚昭朝的怀抱。
她腕间玉镯骤然大亮。
五色灵泉不受控制地涌向他左眼冰窟,却在触到寒玉残片时炸开青烟。
楚昭朝接过陌刀,她将静心匕往刀身一贴:“要破此术,需以至阳之物为引。”
秦彻若还是之前那个秦彻,玄冥剑也可。
但如今的他...
铃音与刀鸣共振,竟激起阵阵涟漪。
那些尸影突然停滞,空洞的眼眶望向声源。
“还不够。”
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上,“加上这个。”
楚昭朝眸色微动。
他想要用幽冥之力对付尸影。
她看向秦彻。
两人都是属于身负秘密的人。
刚才太子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感觉到了。
她从一个娇弱的三流世家姑娘,变成修士,等解了金陵城的困局,后面回过神来,定然会有人揪着不放。
至于秦彻,比她还糟糕。
到目前为止,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一旦过度使用幽冥之力,引起他们的怀疑,结果可想而知。
“昭朝?”
秦彻察觉到楚昭朝走神,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温度。
“没事。”
楚昭朝回神,灵力灌入静心匕,幽冥血气与铃音相融,在水面铺开一条光路。
尸影们如受指引,纷纷朝着光路聚拢。
“周侯爷。”楚昭朝低声道,“喊话!”
周骁会意,深吸一口气:“大圣儿郎听令!”声如洪钟,震得水面波纹荡漾,“尔等生前护国,死后岂能为贼所用?”
尸影们剧烈颤抖起来,心口的铜钱开始松动。
楚昭朝抓住时机,玉镯金砂化作细流,将铜钱一一击落。
铜钱离体的刹那,尸影面容突然安详。
他们对着城头众人抱拳一礼,渐渐化作莹白光点消散。
赵瑾面有动容:“这才是真正的超度。”
就在最后一点光晕即将消散时,楚昭朝突然伸手一抓,从光晕中扯出一缕黑气:“找到你了!”
黑气在她掌心扭曲,竟是一截带血的指甲。
它便是李逸彬用来操控魂魄的媒介!
秦彻盯着那截指甲:“他还在往生崖,这是...”
楚昭朝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天边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月光所照之处,城外的土地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
“竟是血泉!”
周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引地脉阴血倒灌金陵!”
赵瑾:“……,必须立刻阻止他。”
楚昭朝突然踉跄一步。
玉镯上的裂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手腕,金砂正不受控制地外溢。
秦彻一把扶住她:“你...”
“没事。”
她咬牙站直:“先去准备,血月完全升起前,我们还有六个时辰。”
赵谨突然解下腰间玉佩:“持此物去武库,那里有先帝留下的不少武器,都搬来。”
“不必了。”楚昭朝摇头,“对付血泉,需要活水引渡。太子殿下能否下令调集城中所有酒坊的陈酿?”
“你是要?”
“以酒代血,偷天换日。”
楚昭朝看向城外逐渐蔓延的血色,道:“既然他要引阴血,我们就先给他灌一城烈酒!”
“周怀谨,即刻去办!”
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臣面色激动:“臣这就去。”
秦彻扶住她的手,改为揽腰。
赵瑾眸色怪异将脸瞥向一旁,倒是周骁开口:“昭武将军,看你夫人神色略有倦怠,不如先去休息片刻,等布置妥当再过来。”
秦彻点头,将人抱走。
很快,两人出现在宜堂院中,丽香见楚昭朝如此,还以为受了伤,立刻跑来:“夫人,您怎么了?”
“累了,我与夫人休息一个时辰,你们退下。”
四人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回下人房。
房门关上,楚昭朝从秦彻身上跳下来,往床边走。
“这就有力气了?”
秦彻居高临下看着楚昭朝,在她来不及反应突然将人禁锢在床头,“你想逃?”
逃?
这个字用的。
不过这么明显吗?
那她演技真不行,被他看穿了。
讲真,在发现孟氏是假的前,她有过撒手不管的冲动。
反正当初与秦彻的交易是保楚家人的安全,她才帮他稳定肉身,可后面发现楚家人竟然卖她和楚昭然,那就没有护着的必要了。
既然不用管楚家死活,她与秦彻的交易也就不作数。
可偏偏就在半日前,她发现孟氏是假的。
那真的孟氏去哪儿?
死了,还是被李逸彬捏在手里做筹码?
楚昭朝双手推开秦彻:“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碍于现在还未完全融合这具身体,不适合出手。所以,我配合你了啊,这几日的活几乎都是我来干,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人的气息明明还是凉的。
可她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上升。
秦彻的手掌仍抵在床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昭朝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竟让她一时忘了挣脱。
“配合我?”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你抖什么?”
楚昭朝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不是恐惧,而是玉镯过度消耗后的灵力枯竭。
她索性仰起脸:“秦将军眼力不错,不如看看这个。”
腕间玉镯突然迸发金光,裂纹处渗出细密血珠。秦彻瞳孔骤缩,钳制的手瞬间松开:“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
她趁机翻身下床,金砂在掌心凝成小小凤凰,“倒是将军该想想,等太子回过神,要怎么解释你能调用幽冥之力?”
窗外忽有惊鸟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秦彻站在光影交界处,左眼幽蓝如鬼火:“三娘是在威胁我?”
“将军话别说那么难听,是交易。”
楚昭朝抚过玉镯,金光渐弱,“我帮你瞒住太子,你放我离开金陵。”
空气骤然凝固。
秦彻突然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为了找孟氏?”
“她毕竟...”楚昭朝顿了顿,“是我的母亲。”
秦彻眸色渐深,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楚三娘,你还在骗我!”
楚昭朝后退时撞翻案几,镇魔镜“哐当”落地。
镜面映出两个人影。
她的倒影竟带着重影,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躯体。
秦彻突然攥住她手腕:“你果然不是楚昭朝。”
殿门轰然洞开。
青铜鼎灯盏因气浪使得火苗剧烈摇晃。
周骁大踏步走进殿内,玄甲上的银鳞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银鳞符是镇南侯独有的兵符,但此刻他腰间还悬着半块玄铁令。
太子目光在玄铁令上停留了一瞬:“侯爷何时领的玄甲卫职?”
周骁单膝跪地,铠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陛下口谕,命臣即刻率领本部返回临安。”
他刻意加重了“本部”二字,腰间悬着的赤羽令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楚昭朝注意到太子的手在袖中攥紧。
皇帝这招釜底抽薪,既调走了太子最得力的支持者,又用玄甲卫提醒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周骁起身往太子身边靠了几步,忽而低声道:“柳泰鸿带着北境军往皇陵去了,我的人传来消息,真正的玄甲卫已经埋伏在皇陵外围。”
秦彻收回玄冥剑,与楚昭朝并排而立。
方才那个侍女,领口不仅有青铜鼎纹,在鼎纹下面,隐约可见玄甲纹。
也就是说,这个侍女是双重身份。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挑明的。
皇家父子相互猜忌,他们做臣子的最好假装不知。
殿外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三长两短,是边关急报的讯号。
“报——!”
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他手中紧攥的军报上,赫然印着南疆镇守府的朱红大印。
“启禀殿下,南疆八百里加急!”传令兵呼吸急促,声音沙哑,“戎族残部勾结南蛮十八洞,已攻破阴山关,现正沿澜沧江南下。”
太子猛地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滚烫的茶水溅在柳慧瑶的裙摆上。
这位太子侧妃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传令兵腰间挂着的那枚青铜令牌。
那是她父亲的随身信物。
赵瑾手在袖中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楚昭朝传音给秦彻:“那令牌有问题!”
秦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传令兵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痕,伤口边缘整齐,是利刃所致。
“周侯爷。”太子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你怎么看?”
周骁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传令兵的衣领。
传令兵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个青铜纹印记。
太子冷笑:“好个李逸彬,连本宫的赤羽林卫都敢冒充。也对,他圣旨都敢造假,还有什么不敢的!”
赵瑾的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都没有轻易开口。
其实,除了人精,还跟他们的身份有关。
若秦彻还是那个昭武将军,他自然不如现在这样沉得住气,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楚昭朝要还是原身,也定会忧思不已。
只他们现在呢,一个是冥王借尸复活,一个是灵魂穿越。
等于都不是本地人。
除了原身上牵扯的一些事,还真不想管太多。
柳慧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却不是刺向任何人,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拦住她!”
太子惊呼。
秦彻动作更快,长剑出鞘,剑尖精准地挑飞了匕首。
柳慧瑶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
屏风倒地,露出躲在屏风后面的一名侍女,那侍女手中,正握着一把淬毒的弩箭。
他们所有人,竟都未曾察觉。
不止是太子,便是楚昭朝与秦彻也全然不知。
光是想想,背脊都有点发寒。
“玄甲卫?”
周骁眯起眼睛,陌刀已经架在了侍女脖子上,“说,谁派你来的?”
侍女嘴角突然溢出黑血,身体抽搐着倒下。
楚昭朝蹲下身检查,发现她耳后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是灭口”她沉声道,“有人不想让她说话。”
玄甲卫...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真正的赤羽林卫,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赵瑾将信展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周骁:“殿下?”
“皇陵急报!陛下...陛下不见了!”
金陵之危解除后,这位陛下拖着病躯执意要去皇陵祭祖,现在人没了?
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那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就不一定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气愤之下,举刀想要劈了柳慧瑶。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故意提拔柳泰鸿,故意封他为镇北将军。
只有这样,他的野心才会膨胀,其他党羽才会浮出水面,只有将这些人连根拔起,才能彻底斩断李逸彬在朝堂中的爪牙。
可自己的计划好像被对方洞悉了。
这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都别动!”
楚昭朝突然厉喝,镇魔镜已悬浮在她掌心。
镜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镜面投射出一副画面:皇陵地宫中,真正的皇帝被九条青铜锁链禁锢在镇国鼎上,鼎中翻涌的血水已漫到他的腰部。
而在皇帝身侧,站着身穿丞相朝服的李逸彬。
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柳慧瑶的头颅!
太子声音发颤,目光落在眼前的柳慧瑶身上:“镜中画面,是真实的?”
如果是真的,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这不是皇陵。”
楚昭朝指腹轻抚镜面,金砂从她腕间渗出,在镜框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这是...镜像幻境!”
镜中画面突然扭曲,李逸彬的画面如同融化般变形。
他手中捧着的头颅竟睁开双眼,对着镜子外的他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殿下小心!”
秦彻一把扯过太子。
几乎同时,柳慧瑶的无头身躯突然暴起,十指化作青铜尖刺刺向镇魔镜。
静心匕从楚昭朝袖中飞出,匕尖舍利子金光大盛,将青铜尖刺尽数斩断。
“叮”的一声脆响,断裂的尖刺落地后竟化作青铜碎片,每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
“是镜像符!”
周骁陌刀挑起一片,“难怪能投射皇陵景象。”
太子脸色铁青:“所以父皇...”
“陛下确实不在皇陵。”楚昭朝催动镇魔镜转向殿外,“但也不在宫中。”
镜光扫过之处,宫墙上的砖石变得透明起来。
只见地下三尺处,密密麻麻的青铜根系如同血管般延伸,最终聚向往生崖的方向。
“李逸彬在用镜像误导我们!”
柳慧瑶的头颅突然发出尖笑:“现在发现,太晚了!”
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鼎,鼎口不断喷出毒雾。
秦彻突然抓住楚昭朝的手腕:“闭眼!”
幽冥结界骤然收缩,所有黑雾凝成数百根细如牛毛的冥针。
随着他剑锋一挥,冥针如暴雨般射向敌人,精准穿透每只蛊虫的复眼。
“啊!”
惨叫声中,戎族士兵纷纷从屋顶栽落。
他们的身体在半空就开始腐化,落地时已变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假王氏见势不妙,权杖猛地插入自己心口:“以血为引,万魂......”
咒语未念完,楚昭朝的静心匕已贯穿她咽喉。
匕尖的舍利子金光大盛,将她体内的蛊王直接炼化。
“留活口!”
秦彻突然喝道。
但为时已晚。
假王氏的头颅突然爆开,数十只蛊虫飞向四面八方。
其中一只直扑楚昭朝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秦彻的剑锋擦着她鬓发掠过,将蛊虫钉死在车辕上。
那虫子挣扎两下,竟发出人声:往生崖...等你们...
随即化作青烟消散。
街道重归寂静,只有车辕上焦黑的剑痕证明方才的恶战。
楚昭朝刚踏出一步,突然按住秦彻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地面:底下还有东西。
她腕间的玉镯金砂流入地缝,片刻后带回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整条街的底下都被挖空,数以百计的青铜鼎摆成诡异的阵法,每个鼎里蜷缩着昏迷的百姓。
“活人饲鼎!”秦彻声音冰冷,“他们要用全城百姓炼万魂鼎。”
炼化生魂,用万魂鼎铸造不死军团。
戎族用这邪术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长驱直入,直捣金陵城,眼看就要拿下。
这是打算如法炮制。
楚昭朝猛地想起什么,镇魔镜转向楚家方向。
镜中赫然显示,楚家祠堂正在下沉,而老太君等人对此浑然不觉。
“祖母他们脚下就是最大的鼎阵!”
楚昭朝眸色一厉,“得回去。”
秦彻却按住她:“等等,你听......”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军中示警的信号。
紧接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升起狼烟:金陵城,被戎族包围了。
楚昭朝:“你去跟太子和镇南侯汇合,我去楚家。”
“好,当心。”
两人分开行动。
楚昭朝以最快速度返回楚家。
等她赶到祠堂时,老太君手上的香刚好从中断裂,烟雾在空中拼出一个诡异的符文。
孟氏惊惶后退,却见自己的影子竟自行扭曲,化作锁链缠上脚踝。
楚昭朝静心匕直射,将锁链斩断。
孟氏惊疑未定,捏帕子的手抚摸心口:“朝儿,刚才那是什么?”
“影缚术!”
前世听父亲念叨过,但却是第一回见。
楚昭朝静心匕回旋入手,匕尖还残留着斩断影链的幽蓝光晕。
老太君手中的断香突然爆燃,香灰在空中凝成十二个戎族文字。
“是血月咒印!”
楚昭朝挥袖震散香灰,“所有人立刻离开祠堂!”
只刚动作,地面就传来细微的震动。
是庭院里的古井发出“咕咚”声响,井水竟逆流而上,在空中凝结成冰晶状的镜面。
镜中映出的不是众人倒影,而是城外景象。
十二面血色战旗插在金陵四门,每面旗下都站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术士。
他们手中捧着的不是青铜鼎,而是刻满符文的头骨法器,正不断渗出黑雾。
秦彻的声音突然在神识中响起:“是血月引魂阵。”
楚昭朝猛地抬头,果然看见天边新月正在染上血色。
更可怕的是,月光照在楚家人身上,每个人的脚下都出现了细如发丝的红线,延伸向地底。
“别动!”
她厉声喝止想要挣扎的孟氏,“这些是命线,强行挣脱会撕裂魂魄!”
孟氏眸色一闪,安静下来。
祠堂的梁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瓦片簌簌掉落间,露出藏在屋顶夹层的东西。
十二盏骨灯!
每盏都用楚昭然的头发做灯芯,燃烧着幽绿火焰。
“四妹的...”
楚昭朝喉头发紧。
前世她实战经验不行,但耳濡目染的,玄门很多术法她都了解。
这些骨灯分明就是“魂灯”,本该用在超度亡魂上,但现在却被逆转为招魂邪器!
普通的修士做不到,一定还有宗门的参与。
假王氏的头颅突然从井中浮起,腐烂的嘴唇开合:“师姐,你终于认出本门法术了?”
这个称呼让楚昭朝如遭雷击。
“你喊我什么?”
“师姐啊?”
假王氏阴恻恻笑着:“楚昭朝,你不知道吧,天玄宗之前有个老祖,也叫楚昭朝...”
“小心底下!”
秦彻的传音骤然急切。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
那些手臂间都系着红线,指尖生长着熟悉的鎏金丹蔻,正是楚昭然生前最爱的颜色!
楚昭朝瞳孔骤缩。
那些破土而出的苍白手臂上,红线缠绕处竟浮现出复杂的符文。
楚昭朝用神识将画面传给秦彻。
秦彻那边明显一顿。
几息后才听到的他的声音:“是‘红颜骨’,需用特定命格女子的指骨。”
秦彻没说的是,这是天玄宗独有的。
天玄宗,他迟早要将它踏平。
城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镇魔镜自发飞向半空,镜中显现的景象顿时让楚家人血液凝固:
往生崖的峭壁上,三百具红颜骨正如潮水般攀爬。
她们心口都嵌着血红晶石,而崖顶祭坛中央,楚昭然的尸骨正在月光下重组血肉!
更可怕的是,尸骨脖颈上戴着的,赫然是楚昭朝送给楚昭然的及笄礼,那枚老太君说的已经随葬的羊脂玉坠!
“师姐别急。”
假王氏的头颅在水中诡笑:“这才刚刚开始呢!”
楚昭朝振臂一甩。
水中荡起涟漪,假王氏的凄厉的叫声自水下响起。
楚昭朝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老太君:“祖母,四妹下葬时,谁给她戴的玉坠?”
“怎么了?”
“谁戴的玉坠!?”
老太君脸色煞白:“是,是李逸彬夫人!”
“四妹入殓的时候,丞相夫人来过?你们为什么不说!”
孟氏声音磕磕绊绊:“我们那时候又不知道李逸彬会叛国,刚好她夫人来,说是看一看昭然那丫头,人死为大,我们也没必要将人赶出去的道理。”
静心匕突然剧烈震颤,匕身舍利子迸发出刺目金光。
他抬头望向宫墙外,有一道光影诡异的折射过来。
透过光影,他看见楚昭朝乘坐的马车正碾过满地霜花返回秦府。
玉镯裂纹里渗出的金砂,与他护腕里的北斗星图完美重合。
秦彻与楚昭朝回到府邸。
本想直接回宜堂院,然刚下马车,就看见柳妈妈站在府门,浑浊的眸子阴恻恻的看着他们:“少爷,少夫人,夫人请你们去小佛堂。”
“不去。”
楚昭朝扶着已经十分虚弱的秦彻越过柳妈妈。
“少爷的意思?”
“我说了不去,听不懂吗?”
从黄泉当铺回来,就马不停蹄进宫,进宫路上还遭暗算,在地宫亦是一刻未歇,整整三日,他的肉身全靠回魂香撑着。
王氏知道他们去过黄泉当铺,楚昭朝严重怀疑,让柳妈妈挡在这里就是存心的。
楚昭朝扶着秦彻避开柳妈妈,却见王氏手持紫檀佛杖堵在去往宜堂院的月洞门前。
她发间翡翠簪突然炸开,十二道傀儡丝在半空中凝成细密蛛网,将两人的所有退路封死。
“六郎新妇好生威风!”
王氏素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佛杖,上面雕刻的彼岸花似乎随着敲击,活过来一般,“你可知六郎体内的回魂香,正是黄泉当铺给他的催命符?”
“儿媳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楚昭朝将秦彻护在身后,宽袖下五灵泉灵力在掌心凝成凤凰真火。
王氏突然冷笑起来,声音像是给空气划开一道口子:“彻儿啊,为娘真是给你选了个好媳妇,这才几日,就这么护着你呢!”
“只是仅凭她,今日是护不住你的。”
她筹谋两个月,等的就是今日!
“动手!”
王氏厉喝。
十二道傀儡丝突然刺入楚昭朝四肢,却在触及皮肤时被凤凰真火反噬。
王氏眉目一拧,突然掐诀,竟是将他们扯入秦家祠堂。祠堂地砖突然裂开,露出底下一座巨大的青铜鼎,秦彻捂着心口,瞳孔剧烈收缩:“镇国鼎?!”
鼎身饕餮纹的瞳孔突然转动,秦彻看清鼎身内侧有浇筑时留下的瑕疵。
不,真正的镇国鼎,绝不会如此粗制滥造。
这是个仿品!
楚昭朝到这时才终于明白王氏的打算。
她是要借这场联姻,用凤凰血激活寒玉,进而掌控镇国鼎。
“昭朝,握住我的手!”
秦彻的声音带着冰渣传来。
楚昭朝当机立断,右手将王氏给她的传家玉镯掷入鼎眼,左手上的凤凰玉镯红光大盛五灵泉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迅速涌入他体内。
秦彻剑穗上的寒玉珠自行飞入鼎耳,珠内封印的玄冥之气与凤凰真火相撞。
祠堂穹顶浮现出北斗星图。
天权位空缺处正好对着楚昭朝的命门。
秦彻将寒玉碎片嵌入星图,整个祠堂突然旋转起来。
王念薇见状,眼神愈发狠厉。
“我费心筹谋,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王氏面容扭曲,声音如地狱涌出,“今日谁也别想阻拦我!”
王氏指尖掐诀,两旁十二盏长明灯突然炸裂。
燃烧的灯油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根毒针,每根针尾都拴着写有楚昭朝生辰八字的符纸。
王氏佛杖重重顿地,鼎耳悬挂的青铜铃突然发出鬼啸。
巨大能量震得楚昭朝七窍渗血,玉镯裂纹里涌出的金砂竟被声波定在半空。
“真以为这粗略仿品能护住你们?”
王氏的佛杖突然刺入青铜鼎耳,鼎身饕餮纹发出濒死般的嘶吼。
那些纹路竟开始蠕动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戎族咒文,正是三年前大戎国师刻在真鼎上的弑君咒。
“看清楚了吗?”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咒文,“你们秦家男人,都是被这些字咒死的!”
楚昭朝突然明白过来。
这鼎根本不是仿品,而是王氏从大戎偷运回来的真鼎残骸!
她一直在用傀儡术操控秦厉...
“父亲尸骨未寒,你竟用仇人给你的东西做局?”
秦彻的剑穗突然自燃,幽冥火顺着傀儡丝烧向王氏面门。
王氏袖中飞出一卷血书,正是秦厉临终前用血书写的密信。
信纸展开的刹那,鼎身上的戎族咒文突然暴起,化作三百根带着倒刺的锁链缠向秦彻。
“我若不把她做成活傀儡,秦家早被那群豺狼撕碎了!”
她声音里带着癫狂的颤音,“就连你,也是靠着这鼎里残留的大戎秘药才活下来的!”
难怪秦彻还能残存阳魂,原来竟是如此!
只是可惜,这秘药终究还是没能挽救秦彻的性命。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提到儿子,王氏神色竟快速缓和下来:“彻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眸色又猛然凌厉:“是你害死我的彻儿!”
“害死他的是大戎,是通敌卖国的左相!”秦彻厉声道,“你敌我不分,被大戎和左相利用,才会真的陷整个秦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王氏染血的指甲突然掐进佛杖彼岸花纹。
那朵妖花吃痛般收缩,竟吐出半枚青铜虎符,与左相府密信的火火漆纹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不知?”
她将虎符砸在血书上,秦厉的字迹突然浮空重组,变成大戎国师笔迹:“...借王氏之手操控秦家,待七片镇国鼎残片重新寻回,需...”
传家玉镯残片突然在地上重组,拼出缺失的内容:“...需以秦氏嫡子心尖血为引...”
秦彻按住心口寒玉,那里正渗出蓝血。
两个月来维持他“性命”的秘药,竟是王氏她的心头血?
难怪在逐渐试探之后,确定自己儿子已死之后,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王氏踉跄扶住鼎耳,发间翡翠簪寸寸龟裂。
簪头露出的不是银针,而是一截戎族巫蛊用的骨笛。
“他们说你丈夫中的是七星噬魂咒...”她突然惨笑,“却没说解咒之法...是至亲剜心...”
十二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熄灭。
黑暗中,鼎身上的戎族咒文一根根剥离,在空中组成秦漠在往生崖遇险的场景:年轻的骠骑将军被锁在青铜柱上,胸口插着刻有左相府徽记的箭矢。
楚昭朝突然扯下腰间香囊:“周将军,把这个撒在弹坑里。”
周骁捧着香囊的手突然一顿:“这金砂...”
“是玉镯自然脱落的。”
楚昭朝轻抚腕间桌子,裂纹处确实有细碎金砂正在渗出。
这不是第一次,每次多余的金砂她都会收集起来,用灵力碾成粉末放在香囊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果真用上了。
还有,自凤凰玉镯出现裂纹后,她就明显感觉到玉镯正在与身体慢慢融合。
赵瑾突然指着城外:“你们看,南门水闸的水位不对劲。”
护城河的水面正在诡异的翻涌,不是寻常的涨潮,而是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形成的漩涡。
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心浮起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卵囊,像极了往生崖下那些血藤的果实!
“是血髓藤的种子。”
楚昭朝从袖中取出静心匕,“周侯爷,香囊里的金砂只能暂缓地脉侵蚀。”
她突然将匕首插进墙缝,匕首的铜铃无风自动。
清越的铃音中,众人分明看见地底暗红的脉络扭曲退缩,活像见了光的蛇虫!
秦彻左眼幽光微闪,看向楚昭朝:“音攻之法?”
“是气相冲。”楚昭朝食指按着隐痛的太阳穴,“这些血髓藤与往生崖的本体同根同源,静心匕的铃音正好能乱其根本。”
说着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漏出的金砂落地,竟自己排成星图。
赵瑾目光一凝,这分明是钦天监秘传的星象!
楚昭朝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楚家在金陵城名不见经传,他不了解楚家,但他了解金陵城的顶级世家。
除秦家这种武将,有不少修士,文官就找不到几个。
楚家现在出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修士,实在让人稀奇!
秦彻不着痕迹往楚昭朝身边挪了两步,右手托住楚昭朝左手臂:“还能撑住?”
“不碍事。”
她抬脚碾散星图,“眼下最要紧的是除掉那些种子。侯爷,快调弓箭手来。”
不多时,二十名弓箭手在城垛列阵。
楚昭朝将静心匕横在箭台前,用铃铛挨个轻触箭簇,而后道:“对准漩涡中心射!”
箭雨落下,沾了铃音的箭矢入水瞬间,水面突然结出冰纹。
暗红卵泡遇纹即破,渗出紫黑汁液。
“好!”
众人刚松口气,城外突然号角长鸣。
十八面玄色战旗无风自动,旗上暗纹竟与血髓藤的脉络一模一样!
未破的卵泡突然疯长,吞吃同伴汁液后涨得如人头大小。表面浮现出模糊人脸,发出的尖啸竟与静心铃音一唱一和!
楚昭朝眉心微促:“中计了,李逸彬早算准了我会用静心匕。”
“未必。”秦彻不慌不忙解下剑穗抛来:“用这个。”
楚昭朝接住接穗,入手便觉得一股阴寒。
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寻常丝绦,分明是用往生崖下的阴槐树皮搓成的细绳,树皮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楚昭朝记得,秦彻的剑穗没有这玩意儿啊!
哦~
她记起来了。
当日在地宫,秦漠特意摸过,还说这剑穗与以往不同。
莫不是那个时候,就将这东西缠在剑穗上?
“以阴制阴,好主意。”
她将树皮缠在静心匕上,金砂顺着指尖渗入树皮纹理,“周侯爷,取火油来!”
赵瑾突然按住她手腕:“且慢!这些血藤遇火则狂,稍有不慎,不是连同金陵城一并焚了?”
“殿下放心,这阴槐树皮浸过我的凤凰血,正好相克。”
周骁已命人取来火油。
楚昭朝将缠着树皮的箭矢浸入火油中,箭簇沾油的瞬间,竟泛起幽蓝火光。
“放箭!”
二十支火箭划破长空,落入漩涡中心。
水面顿时炸开青紫焰光,那些膨胀的怪卵在火中扭曲嘶叫,竟互相撕咬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间,护城河上便只剩屡屡黑烟。
黑烟散尽之后,河水变得清澈见底。
河床上的卵囊残骸中,缓缓升起十二道血色雾气,在空中凝成李逸彬的虚影。
“楚姑娘好手段。”虚影抚掌而笑,“可惜破的只是第一重局。”
周骁突然暴喝一声:“装神弄鬼!”
手中陌刀如电光般掷出,刀身符文大亮,竟将虚影当胸贯穿。
“侯爷好刀法!”
秦彻赞了一声,左眼幽光骤然大盛。
他剑指一划,被陌刀钉住的虚影突然扭曲变形,竟是被硬生生抽出一缕黑气。
楚昭朝立即会意,静心匕脱手飞出,匕尖精准刺入那缕黑气。三者合力之下,李逸彬虚影发出刺耳尖啸,轰然溃散。
“不是真身。”周骁收回陌刀,刀身上沾着的黑血正腐蚀着符文。“真是条老狐狸。”
秦彻突然转身:“殿下小心!”
只见溃散的虚影中突然迸射出十二道血符,直取赵瑾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楚昭朝玉镯金砂暴涨,在空中织成细密金网。
“叮叮叮...”
血箭撞上金网,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赵瑾受到惊吓,但并不慌乱。
腰间玉佩自发护住,龙气化作龙形将残余血箭尽数绞碎。
楚昭朝暗自心惊。
她原以为赵瑾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太子,没想到反应如此迅捷。
秦彻声音骤然响起:“看河底!“
清澈的河水中,那些卵囊残骸正以诡异的方式重组。
更可怕的是,重组后的形态不再是藤蔓,而是一具具人形轮廓!
楚昭朝盯着河水中逐渐成形的人影,突然瞳孔骤缩:“不对,这不是血藤!”
秦彻左眼幽光骤亮:“是瓮城战死的将士!”
他们心口处都嵌着一枚铜钱,正是守军随身佩戴的镇邪钱。
“将大圣士兵英魂炼成怨灵。”
周骁闻言脸色大变,陌刀重重顿地:“李逸彬竟丧心病狂至此!”
赵瑾冷笑:“镇南侯经过瓮城一战,难道还不了解,李逸彬已经完全疯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枉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赵瑾上前一步,问:“可有破解之法?”
楚昭朝快速思索。
之前在父亲书房看到过一本古籍,好似有记载此法。
她看向周骁:“侯爷,借陌刀一用。”
周骁爽快递给楚昭朝,不过心中尚有疑惑:“少夫人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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