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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换亲小说

秦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秦鸢没想到顾十六这么快就回转来了,笑着道:“是,我正在商议此事。你回来的到快,瞧热的一头汗,红叶赶紧给十六倒杯茶。”顾十六笑的腼腆,放下点心包,接过茶水,喉结滚动,咕嘟嘟喝了几口。秦鸢又问:“这个时候美香斋是不是没什么人排队?”顾十六放下茶杯,笑道:“美香斋的掌柜识得小的,不用排队。”秦鸢问:“你买了几样糕点?”“芙蓉糕,糖枣糕,荷叶钵钵糕、还有豌豆黄……”话题被岔开,顾十六也就不再问胡椒的事。秦鸢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林掌柜打听到了消息,就来侯府寻我便是,三日之后……”吴掌柜等人连忙道:“一定将账本重新做过,不敢再有半点纰漏。”秦鸢点头道:“最好如此。”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见掌柜们态度前倨后恭,顾...

主角:秦鸢顾靖晖   更新:2025-04-29 1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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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鸢顾靖晖的女频言情小说《姐妹换亲小说》,由网络作家“秦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鸢没想到顾十六这么快就回转来了,笑着道:“是,我正在商议此事。你回来的到快,瞧热的一头汗,红叶赶紧给十六倒杯茶。”顾十六笑的腼腆,放下点心包,接过茶水,喉结滚动,咕嘟嘟喝了几口。秦鸢又问:“这个时候美香斋是不是没什么人排队?”顾十六放下茶杯,笑道:“美香斋的掌柜识得小的,不用排队。”秦鸢问:“你买了几样糕点?”“芙蓉糕,糖枣糕,荷叶钵钵糕、还有豌豆黄……”话题被岔开,顾十六也就不再问胡椒的事。秦鸢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林掌柜打听到了消息,就来侯府寻我便是,三日之后……”吴掌柜等人连忙道:“一定将账本重新做过,不敢再有半点纰漏。”秦鸢点头道:“最好如此。”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见掌柜们态度前倨后恭,顾...

《姐妹换亲小说》精彩片段


秦鸢没想到顾十六这么快就回转来了,笑着道:“是,我正在商议此事。你回来的到快,瞧热的一头汗,红叶赶紧给十六倒杯茶。”

顾十六笑的腼腆,放下点心包,接过茶水,喉结滚动,咕嘟嘟喝了几口。

秦鸢又问:“这个时候美香斋是不是没什么人排队?”

顾十六放下茶杯,笑道:“美香斋的掌柜识得小的,不用排队。”

秦鸢问:“你买了几样糕点?”

“芙蓉糕,糖枣糕,荷叶钵钵糕、还有豌豆黄……”

话题被岔开,顾十六也就不再问胡椒的事。

秦鸢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林掌柜打听到了消息,就来侯府寻我便是,三日之后……”

吴掌柜等人连忙道:“一定将账本重新做过,不敢再有半点纰漏。”

秦鸢点头道:“最好如此。”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见掌柜们态度前倨后恭,顾十六便知秦鸢已拿下了这帮子油滑的老掌柜,心中暗道:“夫人瞧着面嫩,却很有几分能耐,侯爷只怕还不晓得。”

秦鸢正要登车,顾十六赶忙上前一步,道:“夫人,此处离侯府的香料铺子不远,夫人若是要买胡椒,何不过去瞧瞧?”

秦鸢顿足:“……”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做恍然大悟状,道:“侯爷曾经提起过侯府有香料铺子,让我要制什么香只管来拿,我竟忘了。”

顾十六粲然一笑,像是为自个能够为她排忧解难甚是自得。

秦鸢上了马车,由顾十六引路,去了侯府的铺子,名叫染香居。

顾十六骑在马上,隔着车窗,声音不大,但却吐字清晰:“染香居是老字号,铺子里的冷掌柜做了多年,收卖的香料都是好货。”

言下之意,让秦鸢只管放心。

秦鸢道:“这位冷掌柜想必消息灵通,若是想寻售卖胡椒的大户,他应当知晓。”

顾十六十分好奇,但终究没问,只是道:“冷掌柜人脉熟络,想来是应当知道的。”

这一点让秦鸢十分满意。

知情识趣又伶俐。

车子到了染香居所在的巷道,不能进去,顾十六也要栓马,跟着车夫一起去了停车的场所。

秦鸢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在巷内随意走动观看。

这里来来往往的妇人们大都使奴唤婢,衣着光鲜,雍容体面。

两旁的店铺装潢大气体面,店内的客人只得零星几个,围着侍奉的伙计和掌柜们到不少,穿的也都是绫罗绸缎,态度谦恭有礼。

秦鸢正待要挑家店面进去看看。

“这不是姐姐吗?”秦婉矫揉造作的声音陡然在不远处响起。

秦鸢皱眉。

怎么在这里也能遇上,难道秦婉也是来买胡椒的?

前世胡椒因为朝廷突然禁海、士子们鼓吹海上传来的修仙方子等事,被炒成了天价。

秦婉也重生了,难免会想到此处。

秦鸢转过头,就看见秦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裳,梳着堕马髻,挽着林子奇的臂膀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妹妹,你也出来逛逛?”

秦婉得意地扫了她一眼,问:“怎么侯爷没有陪你出来?”

秦鸢笑笑。

秦婉道:“我和林郎四下里走走逛逛,留了婆母看家,老家的表妹想来寄居,我们来瞧瞧市面上女孩儿喜欢的,买来做见面礼。”

林母明示暗示想让秦婉拿出陪嫁的一对镯子,秦婉舍不得,打算在西市买几样应付过去。

听到老家的表妹要来,秦鸢便大有深意地看了眼林子奇。

前世,这位表妹可没有这么早来。

今生兴许是因林子奇娶了嫁妆阔绰的秦婉,表妹也来的早了。

林子奇眼底暗藏了一抹惊艳,语气熟稔地道:“姐姐怎么一个人来?不如和我们一处。”

秦鸢摇头,耳边两只珍珠耳珰也跟着轻微晃动:“我今儿来这里是看看嫁妆铺子,顺便再买些香料,出来的久了,得早些回去。”

林子奇便道:“那下次吧,下次姐姐姐夫一起,我们聚一聚,上次姐夫来的晚,也没说几句话。”

秦鸢还未说话,秦婉娇俏地倚在林子奇身侧,幸福地叹气:“姐姐,如今又不打仗,侯爷无事为何不陪着你,让你一个人盘账看铺子,他也真是忍心。”

“我那嫁妆铺子,都丢给嬷嬷在管,那些油滑的老掌柜们我可应付不来。”

“若不是林郎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非要跟着来,我就找姐姐一道来逛铺子看首饰了。”

秦鸢:“……”

看样子,刚才自己想多了。

秦婉重来一次,还是那么没脑子。

只怕前世胡椒涨成天价,她也一点没留意到。

“妹妹和妹夫对那位表妹到真是周到,这么热的天,还巴巴的来给她买首饰,”秦鸢叹气:“想当年,你……”

“以后再叙旧吧,我们先走了,”秦婉立即拽着林子奇走开了。

红叶忍不住轻笑道:“二小姐这是生怕小姐在林公子面前提起旧事么?”

翠茗道:“跑的真快。”

秦鸢无辜地道:“我只是说了句想当年,谁知她就不愿和我说话了。”

秦婉看重林子奇,不愿她提及两人在闺中之事,坏了在林子奇心中的温婉心善的形象。

可这个蠢货也不想想,林子奇往来秦府多年,难道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性情么?

一个愿意装,一个愿意演。

真是服了。

说笑间,顾十六早已入了染香居,不一会儿,掌柜便匆匆迎了出来。

这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面白微须,脸上总是挂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笑容。

双眼含笑,内藏锋芒。

秦鸢瞧得出,这位冷掌柜历练多年,长袖善舞,善于捕捉人心,是个得用的。

冷掌柜先施了一礼,笑着道:“没想到侯夫人拨冗亲临,贵足踏贱地,让染香居蓬荜生辉了。”

秦鸢也笑着道:“冷掌柜何必如此客气,侯爷曾在我面前提起染香居的香料甚好,今儿刚好路过,便来看看。”

“请,请,请,”冷掌柜赶忙将人让进了店内,道:“夫人还请在雅间内先坐坐,店里今日要来位贵客,想要寻一味绝香,人就快到了。”


好大哥顾侯爷皱眉苦思,却发现自己拿幼妹没有半点法子。

他绝不承认是为了秦鸢出气。

只是不妨碍顾十六这么想。

顾十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小的听说七小姐约了人在乞巧节那晚出门看热闹。”

顾宝珠喜欢看热闹,若是想法子拦她几次,一定会气的跳脚。

“乞巧节有什么热闹可看?”

顾靖晖在塞北多年,对女孩儿这些节日一窍不通。

还好顾十六家里姐妹多,知道一些。

“传说乞巧节是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之日,那天晚上,我老娘都要带着家里的姐妹祭祀牛郎、织女星。”

“京城在西市设有乞巧楼,都是些女子在内比试才艺,还有彩头,谁家的女儿若是比试赢了,便能得个巧手的好名声,能嫁个好人家。”

“那天商会组织商贩彻夜营业,宵禁也停了,女子都会先在家里祭祀丢针,再相约去乞巧楼观看比赛,楼里吃吃喝喝一应具有,家里的姐妹们不玩到天亮不回来。”

“额?”顾靖晖大喜:“你去告诉宝珠,就说我说的,侯府已经给她报了名参加乞巧节的绣花比试,她一定要给定北候府挣个好名声回来。若是输了,以后就别想再去逛庙会看灯了,好好在家里绣花。”

顾十六赶忙跑去传讯了。

顾靖晖喃喃自语:“这个日子寓意甚好,到时带着鸢儿一起去看顾宝珠比试,顺便再过个桥,就当是我赔礼了。”

秦鸢还不知顾十六将顾宝珠气的抱着枕头大哭,她整个下午都和顾六夫人在松涛阁一起理事。

顾六夫人有心要压秦鸢一头,摆足了架势,将府里所有的管事和管事妈妈们都叫了进来,让他们挨个说自个负责的事务进展如何。

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不分轻重缓急,都要问一问,说一说。

秦鸢悄无声息地坐在她的身旁,不发一言。

顾六夫人将几个管事妈妈禀上来的事项全都驳了回去,又说了些别的,这才歉意地扭头,道:“三嫂,我这边忙着说事,倒疏忽了你。你不会觉得无趣吧。”

秦鸢笑着摇头,柔声道:“六弟妹不用顾忌我,我以前从未管过家,听着还觉得稀奇有趣,想不到六弟妹每日都要经手这么多事。”

此言一出,顾六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底下站着的几个管事妈妈们神情隐隐就有些不恭敬了。

她们这些人已得了消息,以后要在侯夫人手下做事。

见侯夫人年幼,又被顾六夫人压得说话都怯生生的,不免就觉得侯夫人好摆弄,暗中生了别的心思。

这也正是顾六夫人期望看到的。

压制不住管事妈妈们,秦鸢很快就会寸步难行,动辄得咎,到时候顾老夫人就知道这个家只有她才能管得了。

顾六夫人抱歉地道:“那三嫂就在这里听一会子吧。没想到今日有这么多的杂事,等忙完了这些,我再将这些管事妈妈们的事单独给你说说。”

秦鸢乖巧地点头应了,像是压根没有察觉到顾六夫人在故意让她难堪。

那些管事妈妈们脸上不恭的神情已经难以掩饰,站姿都变得随意了不少。

顾六夫人并没有几样事须得在今日处理,但为了晾着秦鸢,她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拉出来说了个遍。

秦鸢身后的红叶和翠茗的脸色阴沉,秦鸢却一脸好奇地盯着众人细瞧,活脱脱一个好糊弄不知人心险恶的娇娘子。

眼看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顾六夫人才忙完,这才对着那几个疲赖的管事妈妈们道:“我想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以后你们就在侯夫人手下做事,以前禀报给我的事项,以后都禀报给侯夫人便是。”

管事妈妈们没精打采地应了。

她们管的这些事务,又没什么油水,也无足轻重,被划在谁的手底下,都差不多。

见侯夫人处处都被顾六夫人压一头,她们更没了心气。

秦鸢轻轻咳了一声。

顾六夫人忙问:“三嫂可是有话要说?”

秦鸢笑着道:“这些管事妈妈们明日就要听我安排了,只是她们今日和之前的账簿可要做好交割,免得以后有什么事说不清楚。”

顾六夫人连忙笑着道:“今日可真真把我忙糊涂了,三嫂说的是,这些事情的确都要做的。”

她本以为拖一拖,秦鸢没了耐心,又没管过家,不知轻重,接手了她丢下的摊子,以后少不得要伤筋动骨。

没想到,秦鸢不着急和这些管事妈妈们说话,却先和她说这些。

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

秦鸢又转头对这些管事妈妈们道:“以前你们做的事,归六夫人管,以后你们做的事,归我管。一样归一样,你们理清楚再来禀报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让这些管事妈妈们先和顾六夫人撕扯清楚再来寻她了。

顾六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若是撕扯不清楚,期间她还不能丢开手,毕竟秦鸢又没有接着。

可今天已经坐了许久,她嗓子都干了。

秦鸢起身道:“侯爷还在等我,我就先告辞了,等六弟妹忙完了,让她们去梧桐苑寻我便是。”

顾六夫人只好应了,秦鸢带着红叶和翠茗先回了梧桐苑。

走到无人处,红叶抱怨道:“六夫人当我们是傻的么?秦府虽小,也是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她恨不得把八百年前和八百年后的事体都拿出来说一遍。存心摆架子给小姐看。”

秦鸢笑着道:“我正发愁不知道六夫人都在忙些什么,她这么一闹我到知道了个大概。”

她冷眼旁观顾六夫人行事,算不上高明,只是中人之姿。

想来中馈不算难拿。

翠茗点头:“你忘了,小姐从来不吃亏。”

红叶又笑了,问:“小姐可是有了对付那些管事妈妈们的法子?我看她们就差把“敷衍了事,混吃等死“八个字写在脸上了。”

秦鸢笑道:“不急。”

急什么呢?

她们迟早会知道,她才是她们的主子,名正言顺的主子。


秦鸢嗔道:“我又不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卦。”

几人收了嬉闹之声,步入厅堂,就见顾靖晖和顾靖钧兄弟二人分宾主坐着,气氛并不热络。

顾靖钧穿着青色的道袍,手中拿着把折扇,文质彬彬,玉白的面庞上一双桃花眼瞥了过来,未语先笑,瞧着甚是小意温存。

怪不得府里的下人们都说,顾六爷深得女子们喜欢,总有人投怀送抱,若不是顾老夫人管的严,只怕六爷已经纳了几十房小妾了。

而穿着玄色常服、身材高大的顾靖晖虽然俊美,却肃杀冷峻,令人不敢过于亲近。

秦鸢心中暗忖,这两兄弟俩简直是天差地别,关系似也不亲近。

见她走了进来,顾靖晖道:“夫人来了,六弟有事相商,不过这事要你来才能做主。”

顾靖钧忙站起身笑道:“见过三嫂。”

两人都施了个半礼,算是见过了,再分别坐下。

一旁丫鬟赶忙端上茶来。

顾靖钧不敢正眼打量这位艳光逼人的三嫂,只略略地瞅了一眼,便撇开眼去。

只听秦鸢道:“夫君,不知六弟有什么事?”

这声音又软又柔,钻入耳中颇有些缠绵,带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媚。

想来三嫂的祖籍是江南人士,若是伴着琵琶,唱起江南的小调一定动听。

顾靖钧的神思便有些飘远了。

顾靖晖道:“六弟得知你想要囤收胡椒,特地来询问你要购多少,出价几何,他有个朋友手中正好有批胡椒,想要出手,腾了银钱去做别的买卖。”

秦鸢有些惊讶。

顾靖钧连忙接话道:“三嫂,这人是我的朋友,吴江人,来国子监内舍读书满了六年,没有升上舍,被勒令退学,遣送回籍,只能在吴江考试,他想将手中的存货都清理掉,再买些南人喜欢的东西带回去售卖,一来一去,费用就有了。我前几天出去吃酒,刚好听说这事。这不正巧了。”

顾靖晖见他越过自己去和秦鸢说话,心中略略有些不自在,但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脸色有些沉地看向了秦鸢。

秦鸢沉吟不语。

若说是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此人的身份特殊,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若是扯上些什么不妥当的,那就是平白无故惹来麻烦了。

“多谢六弟帮忙,这的确是巧了,”秦鸢见顾靖钧玉白的面上隐隐有些躁意,连忙出声感谢。

不管如何,顾六爷也是在示好,她不能不识趣。

顾靖钧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两摇,行至之间颇有些风雅之韵,笑着道:“这人只怕三嫂的妹夫林公子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吃过酒。”

他摆出林子奇来,也是想让秦鸢放心。

一旁坐着的顾靖晖却脸色阴沉,问:“六弟和林举人也有往来?”

顾靖钧笑着道:“是的,因着三嫂的缘故,我和林举人来往也比以前亲近了些,以前在诗社遇到过他,只知道他的才名,却没怎么攀谈过。现在我们都是姻亲,林举人才华横溢,有进士之才,弟弟我怎么能不结交一番。”

结交进士,就是结交人脉。

秦祭酒看上的女婿,怎么也不会差。

顾靖钧借着秦鸢的关系,和林子奇结交,再正常不过了。

他这么说,也是想表示自个尊重三哥,尊重三嫂,看重三嫂娘家亲戚的意思。

可顾靖晖却高兴不起来,举起茶杯佯装喝茶,看向秦鸢的眼神晦涩难明。

秦鸢正在想如何婉转回绝顾靖钧的好意,并未注意到顾侯爷的变化,她斟酌半晌,道:“六弟介绍来的人,想必是可靠的,只是……”

“只是什么?”

顾靖钧忙问。

秦鸢垂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小手,轻声道:“只是这人是国子监的学生,我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我想着是不是该避嫌。”

顾靖钧一愣。

顾靖晖则赞赏地看了眼秦鸢。

半晌,顾靖钧喃喃道:“莫非三嫂是怕给祭酒大人惹来非议么?”

秦鸢叹道:“正是如此,他如今从内舍升不到上舍去,被遣退回籍,也不知内心做何想,我若是买了他的胡椒,日后掰扯起来,只怕麻烦。”

御史台的御史们闻风而奏,也是常事。

就怕有人存心搅事。

国子监祭酒虽然是从五品,却也是文人中的魁首,清流中的砥柱。

秦祭酒再圆滑,也有对手。

顾靖钧收了折扇,重重地敲了敲手心,懊恼地道:“三嫂考虑的周全,是我想差了。”

本以为三嫂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秦祭酒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不一般。

顾靖钧羡慕地想:“为何三哥总是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

见他的懊恼不似作假,秦鸢连忙安抚:“六弟若不是为了自家人,怎会不避暑热,赶来说这事。这分明是六弟敬重侯爷,将我的事也放在了心上。我感激都来不及,只是我……我反倒辜负了六弟的一片好意了。”

此言一出,顾靖钧心神激荡,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叹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三嫂着实客气了些,日后我再帮三嫂打听打听。”

秦鸢起身,对着顾靖钧盈盈一拜,道:“那就多谢六弟了。”

顾靖钧连忙起身还了一礼,道:“三嫂客气了。”

等到两人都坐下,顾靖钧又道:“听闻三嫂要囤买许多胡椒,可还是要慎重些才好。”

他不由得真心想劝一劝秦鸢。

秦鸢道:“六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娘和夫君也这般劝我,的确须得慎重。”

顾靖钧看了眼面沉如水许久不发一言的顾靖晖,连忙道:“我也没什么事了,便不再打扰,三哥中了暑热,只怕还不太舒服,要好好歇着。”

顾靖晖缓缓点头道:“好,以后六弟再来寻我便是。”

秦鸢也道:“六弟慢走。”

顾靖钧失魂落魄地出了梧桐苑,在院子里瞎转悠,就是不想回到自个的主院去。

他信步由缰,沿着小径走去了郑姨娘的小院。

院子里,郑姨娘正在唱曲子。

“一片心分两半儿,哎呦,我的冤家儿,哪一半里都装着你……”

长长的水袖被甩动出了勾人的弧线。

若是往常,顾靖钧早已心旷神怡。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愁思。


如何处置下属很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气量和能耐。

顾靖晖有些好奇,自个的小妻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还是从重处罚,又或者是息事宁人,难得糊涂。

只听秦鸢道:“我早已有言在先,若是她和六夫人有什么瓜葛,也与我无关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她大差不差地沿着道走,我就没打算细究。”

“只是她今儿欺到我的面上,那就要好好盘点一二,免得让人觉得我不识数。”

翠茗问:“小姐可是要严查卢妈妈的账,杀鸡儆猴?”

秦鸢道:“是也不是。”

红叶有些困惑:“这是何意?”

秦鸢道:“我本意并非是为了管这几个妈妈。”

翠茗明白过来:“小姐意在中馈。”

“对,我意在中馈,自然不能心慈手软,但也不可树敌太多,不管她跳出来是做事不周全,还是受人唆使,若是轻轻放过,岂不是让旁人都知道我是好惹的?可又不能就对她过苛。”

“受人唆使?”红叶问:“难道是六夫人?”

秦鸢道:“谁智计百出,想要兴风作浪就是谁了。”

从她嫁入侯府,顾六夫人就没有消停过。

若不是她性子沉静,早有防备,只怕也要被弄的心浮气躁,和顾靖晖生了嫌隙。

如今,顾六夫人又不断示弱、示好,暗示她要早日生子,站稳侯夫人的位置,可谓是费尽心机。

翠茗叹道:“侯府真是龙潭虎穴,比起秦家可复杂多了。”

此言一出,偏房内的顾靖晖的手紧握成拳。

若要比起简单来,林家只有一个寡母,岂不是更简单。

接着他便听秦鸢笑道:“清河崔氏乃是世家,父亲又是祭酒,自然要严守嫡庶之分,不让庶子庶女们生事,也不敢对姨娘专宠偏袒,母亲就这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父亲的那些官场往来,族中亲戚投奔,全都是母亲料理,秦家底子薄,父亲的薪俸也并不高,若不是母亲筹划,只怕甚是艰难。”

红叶道:“奴婢还以为小姐提起夫人会有怨言。”

秦鸢道:“身为庶女,求生艰难,自然不满嫡母的刻意打压,可身为主母,我又能体会到嫡母的不易。这是身份不同的缘故罢了。”

越听秦鸢说话,顾靖晖越发觉得自个娶到了个宝贝。

红叶这个丫鬟虽然嘴巴快,又总是失礼惹人嫌,但却没说错。

他的小妻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和别人不一样。

秦鸢又道:“东坡先生有云: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哪里有处处都好的,只娘对我好这一项,就胜过无数了。世上的女子嫁入夫家,大半时日都要侍奉婆母。被婆母不喜,磋磨致死的女子不在少数。娘从不让我立规矩,还因着侯爷的缘故,处处怕我受委屈,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靖晖松了口气,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翠茗咯咯笑道:“小姐嫁的不是侯爷,是老夫人。”

秦鸢也欢快地笑。

翠茗只说对了一半,她嫁的不是侯爷,嫁的是侯府。

院子外面又响起了人声,还有几声惊呼。

红叶惊问:“这又是怎么了?”

秦鸢道:“只怕是六夫人来了。”

顾靖晖侧耳分辨,果然有顾六夫人的声音。

红叶道:“我出去看看,不知小姐这次又猜对没有。”

话音刚落,帘子便啪地响了一声,人已跑出了屋子,到了廊下。

屋内,翠茗问:“小姐,六夫人莫非是冲着风轩阁的人来的?”

秦鸢笑着道:“我本来怜惜那丫头站在太阳底下晒着,想给侯爷提个醒,不如劳烦他亲口说一声,绝了那丫头的念想,也省了别的事端,可又怕侯爷不自在,便未出声。谁曾想引了这位大佛来。”

顾靖晖目光沉沉。

不一会儿,红叶折返回来,后面跟着顾六夫人和几个管事妈妈,廊下立即热闹了几分。

顾六夫人人还没进来,已在窗外笑着问:“三嫂,可有空?”

秦鸢迎了出来,道:“六弟妹来了,没空也得有空,你一定是有好事来找我。”

顾六夫人道:“三嫂果然料事如神。”

翠茗和红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秦鸢也笑。

顾六夫人不知道她们主仆在笑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红叶在前方引路,众人入了厅堂,翠茗忙去安排人倒茶。

几个管事妈妈面上堆笑,站在一旁,恭谨了不少。

顾六夫人不等分主次入座,便道:“我方才得了消息,就赶紧来了,我嫁妆铺子的掌柜打听到有人要出手一大批胡椒,不知三嫂可有兴趣?”

秦鸢请顾六夫人落了座,这才道:“自然是感兴趣的。我也命人在四处打探,侯爷也派了十七在外面询价,这几日就有回信,到时货比三家,若是差不多便能入手。”

顾六夫人笑着道:“那是自然,这里面还有我搭的份子呢,怎能不货比三家,该比的。”

秦鸢道了谢,两人闲聊几句,顾六夫人又道:“原来三哥也在帮三嫂打听,以前三哥从不过问这些,我还以为三哥不通庶务呢。”

秦鸢笑了笑。

顾靖晖在上房说起胡椒的事,可不像是不通庶务的。

她斟酌着道:“侯爷兴许是见我收了许多银子,又做了账簿,怕我做不成事,堕了他的威风,就想着法子帮我。”

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顾六夫人叹气,道:“三哥这是疼三嫂呢,我家六爷,只顾自己在外快活,哪里肯管家里的事,屋里屋外的全都堆在我身上。不怕三嫂笑话,自打我生了孩子之后,精力大不如从前,又没有长三头六臂,哪里能忙的过来。我们女人家,最重要的便是孩子,有了孩子,夫君都放在后面去了。”

话里话外,又在说生孩子了。

秦鸢笑道:“六弟妹能者多劳。”

顾六夫人看她再无别的话说,又道:“我还带了几个管事妈妈来,她们听说六弟妹要做胡椒生意,都想搭份子跟着发财,我想她们平日里管事也算辛苦,早起晚归的,我们发财也带上她们,日后也会念着三嫂的好。”

秦鸢正色道:“六弟妹此言差矣。”




秦鸢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

她试探着舀了碗汤,推到他手边。

顾靖晖看了过来,眼神更加柔和,唇角微勾,接着也为她舀了碗鸭肉笋子汤,还夹了筷鱼肉,放入她面前的瓷碟。

“你这么柔弱,多吃点肉,也多长点肉。”

顾靖晖似是不经意地说。

秦鸢应了一声,夹起那块鱼肉放进了嘴里,仔细品味。

侯府的厨子手艺不错,做得很鲜。

她本就喜欢吃鱼虾,含笑对顾靖晖道:“做的不错。”

见她吃的香甜,顾靖晖冷峻的轮廓柔和了些许,又夹了一筷子给她。

“鸢儿……”

顾靖晖开口似要说些什么,院子里响起了动静,守在外面的顾十六问:“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又字就很灵性。

秦鸢瞟了眼窗外。

“我也是没法子,小主子不吃药,哭着嚷着要见侯爷,说要父亲哄着才肯喝药。”妇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似乎很感为难。

顾靖晖放下了手中的箸,看向秦鸢。

秦鸢不做声,只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对话。

顾十六似乎有些为难,道:“侯爷正在和夫人用膳,你也在府里呆了有段时间了,怎么赶在这个时候来。”

“劳烦十六兄弟帮着通禀,耽误了小主子的身体,谁也担待不起。”那妇人软硬兼施。

红叶人已经撵了出去,道:“又是你,呵呵,我想也是没别人了,每次都掐着点上门请侯爷,连顿安稳饭都不让人吃。”

语中的嘲讽让人无法忽视。

秦鸢咳了一声,道:“红叶,回来用膳。晚些还要将嫁妆入库,明日要回门,忙得很呢。”

言下之意,搭理他们作甚。

要不要去是顾靖晖的事,关她们什么事。

红叶气鼓鼓地应了一声。

那妇人干脆在外面大声道:“侯爷,小主子闹的厉害,赵娘子也没法子哄他吃药,玉姐儿也想父亲了,说好几天没有见到父亲,想出去玩。”

秦鸢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笑,看向顾靖晖,问:“侯爷,您要换了衣裳过去吗?”

顾靖晖:“……”

最终,顾靖晖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还是去看看,程哥儿以前在我身边长大,回到京城后和我疏远了,孩子还小,有些不习惯……”

秦鸢道,“那侯爷就去吧,侯爷别忘了,明日我要回门。”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让顾靖晖莫名有些慌张:“鸢儿,我会早些回来,你不是整理完了嫁妆,还要交接梧桐苑吗?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的。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更是记在心里。”

秦鸢起身,笑着道:“侯爷早去早回。”

顾靖晖似是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等顾靖晖走后,秦鸢又坐下,细嚼慢咽。

红叶一掀帘子,进来道:“小姐,姓赵的这么勾着侯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侯爷的什么人,那个婆子一看就没安好心,什么又是想念父亲了,又是好久没有出去玩了,这明明白白就是想让你和侯爷离心。”

秦鸢浑不在意,笑道:“你在逗什么乐子,侯爷的心都不在我这里,离什么心?

“赵娘子是他恩人的遗孀,又在塞北朝夕相处,我在侯爷心中哪有他们母子亲近。她几番在我头上动土,你看侯爷可曾说过什么。

“就算侯爷名声、脸面都不在乎,非要收了赵娘子,我又能如何,你费心琢磨这个女人,气的上蹿下跳的,到不如帮我好好经营嫁妆。”

红叶恨声道:“小姐,你也太好脾气了。”

秦鸢慢悠悠地道:“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有脾气能让她吃好睡好过好还是怎么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顾靖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虽已走到了院门,却依旧听的一清二楚,他黑着脸,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顾十六以为侯爷忘了什么,就听见顾侯爷冷声问:“十六,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打听到是打听了,只是……

顾十六犹豫地看了眼身侧跟着的婆子,道:“禀侯爷,是打听清楚了,但……”

顾靖晖的脸色更冷了,道:“等回来再讲。”

秦鸢用过了午膳,惬意地小憩了片刻,这才起身重新梳头,换了衣裳,看看日头已经偏斜,她问:“嫁妆都已经入库了吗?”

翠茗道:“已经造册入库了,守库房的老胡和我对了册子,画了押。”

“嗯,”秦鸢问:“侯爷可曾回来,或者可曾带信回来?”

翠茗嘟着嘴道:“没有。”

秦鸢想了想,笑着道:“看样子小公子病重的厉害,侯爷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不如我去找老夫人坐坐。”

翠茗不明所以,问:“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秦鸢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老夫人可是财神爷,大气阔绰,她费心思抓顾侯爷的心,还不如去抓老夫人的心。

若是有了老夫人做靠山,她以后的日子还用发愁吗?

随便赵娘子和顾靖晖去折腾吧。

打定主意,秦鸢又喊了红叶,三人沿着旧路去了上房。

顾老夫人听说秦鸢来拜见她,吃了一惊,问容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个新娘子不在梧桐苑好好呆着,怎么到来找我了?”

容嬷嬷狐疑地回答:“莫非侯爷又……”

顾老夫人叹口气。

“你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嬷嬷打听消息去了,顾老夫人就让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来接秦鸢进去。

秋菊打了帘子出来,就瞧见新入门的侯夫人带着两个陪嫁丫鬟,站在水榭处,悠哉悠哉地看着池子里的锦鲤。

风吹起她耳边的鬓发,水榭边的树荫遮住了部分阳光,在她身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那张如玉的小脸上笑意盎然,令人见之忘忧。

秋菊都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句。

这位侯夫人真是貌美。

怪不得老夫人喜欢,今儿一高兴,将藏了多年的翡翠玉牌都拿了出来。

秋菊走了几步,秦鸢瞧见了她,就带着两个丫鬟朝她迎了过来。

秋菊心想,这位侯夫人倒是和善,不摆架子。

“侯夫人,老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秦鸢笑着应了,跟着秋菊到了内室,顾老夫人拉着她,一脸慈爱地问:“你不陪晖哥儿,怎么又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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