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p>车夫:“是大小姐回来了。”骆宁与魏公公乘坐一辆马车,两个丫鬟便坐在车外。丫鬟秋华对小厮说:“快下门槛,让大小姐的马车进去。”小厮复又关了门,进去通禀。魏公公见状,安慰骆宁:“许是还没接到信。”“是。”骆宁笑道,“劳烦公公也跟着我等一等。”“等一等,也无妨,奴婢今日是专程送大小姐回府的。”魏公公说。片刻后,出来一名管事。管事态度高高在上:“走西边角门,大门的门槛轻易不能下。”秋华一听就恼了:“大小姐回府,此乃大事,怎可走角门?”回来就走角门,自降身价。管事:“请大小姐见谅。这是规矩,侯府不同往时了。马车进门,都是走角门。”又道,“大小姐许久没回府,规矩往后就慢慢知道了。”秋兰气结。魏公公心头诧异,又很快明白过来。无非是“忘恩负义”...
《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p>车夫:“是大小姐回来了。”
骆宁与魏公公乘坐一辆马车,两个丫鬟便坐在车外。
丫鬟秋华对小厮说:“快下门槛,让大小姐的马车进去。”
小厮复又关了门,进去通禀。
魏公公见状,安慰骆宁:“许是还没接到信。”
“是。”骆宁笑道,“劳烦公公也跟着我等一等。”
“等一等,也无妨,奴婢今日是专程送大小姐回府的。”魏公公说。
片刻后,出来一名管事。
管事态度高高在上:“走西边角门,大门的门槛轻易不能下。”
秋华一听就恼了:“大小姐回府,此乃大事,怎可走角门?”
回来就走角门,自降身价。
管事:“请大小姐见谅。这是规矩,侯府不同往时了。马车进门,都是走角门。”
又道,“大小姐许久没回府,规矩往后就慢慢知道了。”
秋兰气结。
魏公公心头诧异,又很快明白过来。
无非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魏公公从马车里出来:“请镇南侯出来,咱家有太后娘娘口谕。”
管事不认识魏公公,但认得他身上这身一品太监服,吓得腿脚打哆嗦:“老公公,这、这……”
“休得无礼,快去回禀!”
故而,骆宁重生后回家,没有被迫从西南角门进去。
她的祖母、父母与兄嫂,全部出来迎接了。
表妹白慈容站在母亲身后,穿一件银红色斗篷,容貌绝俗、气质温雅,极其醒目。
前世骆宁被阻拦门口,她的马车只得从角门进府,从此被府里一众下人看不起。
一旦失了大小姐的威仪,往后的路是一步步往下,每个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今生,至少管事与下人们都清楚,大小姐不是任人凌辱的小可怜。想要欺负她去讨好表小姐,也要看看有没有活路。
小鬼难缠,先解决此事。
骆宁为太后挡了一刀,重伤。
全家因她富贵荣华。
伤及肺腑,迟迟不愈,她被送去南边温暖庄子上养病三年,回来时家里多了一位表妹。
表妹住骆宁的院子,用她的月例与丫鬟。
骆宁的父母、兄长疼她、小弟爱她,祖母赏识她;就连骆宁的竹马,也暗慕她,说她处处比骆宁优秀。
太后原本要封赏骆宁一个县主,却因母亲从中作梗,县主落到了表妹头上。
骆宁受不了,大吵大闹,他们却说她发了疯。
害死了骆宁后,阖府松了口气,人人都觉甩脱负累。
骆宁做十八年鬼,看着侯府一点点倒塌,辜负她的人都惨死,她重生了。
她又活了。
“大小姐,前面是城南三十里铺,您要下车歇息吗?”车夫问她。
骆宁摇摇头:“不了,直接进城。”
又道,“不回侯府,去趟安兴坊。”
车夫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照做。
跟骆宁回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秋华的问:“大小姐,安兴坊是什么地方?”
“是太后娘娘宫里的魏公公,他私宅地方。”骆宁说。
秋华诧异:“您要去找魏公公?不先回家,拜见侯爷与夫人吗?”
骆宁前世是直接回府。
遭遇了一件事。
也是她往后步步艰难的原因之一。
不到一年,两名心腹丫鬟秋华、秋兰先后被害死,斩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她处境更难了。
“不急。”骆宁说。
安兴坊下了车,骆宁亲自敲门。
魏公公今日休沐,在宅子里弄花拾草。
听闻是骆宁,急急迎出来。
骆宁挡那一刀时,魏公公也在太后身边,亲眼所见。
“骆小姐。”他满脸堆笑,“听说您去养病,好了吗?”
“已痊愈,多谢公公挂念。今日刚进城,想先去拜见太后娘娘,又怕宫门深……”>骆宁顺利进了镇南侯府,这个属于她的地方。
魏公公闲话几句,回宫复命。
祖母正院,父母兄嫂、两位婶母,弟妹、堂弟妹等人皆在,满屋子热闹。
人人都在说笑。
仿佛骆宁被小管事刁难、阻拦门外的事不曾发生。
“阿宁的院子,收拾得怎样?”祖母有些疲乏,想要散了。
母亲回答她:“蕙馥院早已收拾妥当。”
在场众人,表情一敛。
骆宁离家前,侯府就赏赐了下来。她当时住了三个月,院子是文绮院。
文绮院房舍多、位置好,仅次于祖母、父母的东西正院。
“娘,我的文绮院呢?”骆宁问。
母亲含笑:“文绮院如今住了人。蕙馥院一样的,在东正院的后面。你回来了,娘想要和你住得近。”
她说得极其坦荡、理所当然。
好像没有任何不妥。
骆宁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质问,惹得她在祖母和父亲跟前哭,同样笑盈盈:“我还是愿意住文绮院。
当年差点死了,住到了文绮院才慢慢好转,那地方于我是福地。既然已经住了人,我先住祖母的暖阁,等收拾出来了我再回去。”
又笑问,“那么好的院子,住了谁?是大哥大嫂住进去了吗?”
看向大嫂,“嫂子,妹妹在娘家住不了几年,能否疼一疼我?等我出阁,侯府全是你们的,何必着急这一时?”
室内又是一次安静。
“姐姐,是我住了文绮院。”一旁的表妹白慈容,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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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带您去。”魏公公热情说。
骆宁顺利到了寿成宫,见到了太后崔氏。
太后始终不忘旧情。
“瞧着长高了些。养得不错,水灵俏丽,哀家欢喜。”太后一直拉着她的手。
前世,骆宁回城后,屡次提出去见太后,她母亲不许。
“你去太后跟前,不过是挟恩图报,会害死我们。”母亲如此道。
太后托人问了几次,实在无法,才没了音讯。
骆宁死后,太后在法华寺点了十五年的灯,求她投个好胎、富贵康健。
收回心神,骆宁回握太后的手:“娘娘,民女一切都好。”
“想要什么,都同哀家说。”
“您手腕上这串佛珠,能否赏了民女?民女想借佛光与您的恩赏,谋求前路太平。”骆宁说。
她不客气、不推辞,太后反而心头温暖。
太后极力想替骆宁做点什么。
她当即把常年戴在腕上的佛珠,褪下来送给骆宁。
又闲话琐事。
骆宁没有半分拘谨,言语爽利流畅,跟太后讲述南边庄子种种趣事。
话语里甚至有些俏皮,逗得太后开怀。
太后留她用了午膳。
骆宁要回去。
“刚入城门,尚未拜见祖母与双亲。改日再来叨扰太后娘娘。”她起身行礼。
太后叫魏公公送。
骆宁目的达成,把佛珠仔细收好,回了镇南侯府。
侯府门口很宽敞,巍峨门楼,阔大丹墀,两只大狮子威武气派;朱红大门沉重高大,门钹锃亮金黄。
——谁能想到,这里的主人,三年前还只是个正三品的武将?
“镇南侯府”的门匾,是骆宁挨那一刀后,皇帝为了表示孝道、褒奖骆宁对太后的救命之恩,赏赐骆家的。
宅子也是御赐的。
这恢弘门匾,如此光洁,染了骆宁的血。
“什么人?”门上小厮阻拦。
<
——转头指责骆宁陷她于不义。
口才真好。
骆宁静静笑了一下。
转眼,便是元宵节。
盛京城里家家户户悬挂灯笼,处处溢彩。
上午,骆宁的丫鬟和孔妈妈在文绮院门口也挂了两只灯笼。
另有一只小花灯,挂在窗棂上。
骆宁坐在临窗大炕上,靠着弹墨引枕正在看书。
“大小姐,您的琴弦是否要拿去收一收?”秋华见她有点闷,出声提醒,“您好些日子不曾抚琴。”
骆宁愣了愣。
她快要忘记,曾经她很喜抚琴,尤其是心中苦闷时。
在韶阳养病、回京后,是琴声供她宣泄。
“好些日子不弹,手指都僵硬了。”骆宁说。
回京路上,她那把瑶琴有两根弦松了。
而后她重生。
只顾处理琐事,竟把瑶琴忘到了脑后。
骆宁放下书:“你去拿出来,咱们去趟琴行。”
又说,“这张瑶琴有些年岁了,只是很普通的一张琴。我去逛逛琴行,若有好的,重新挑一张。”
秋华应是。
要出门,就得同侯夫人说一声,安排马车。
秋兰去了。
侯夫人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叫她早些回来,不可闲逛。
待骆宁穿戴整齐,马车已经备好。骆宁袖底藏着软鞭,秋华替她抱琴,主仆二人去了琴行。
琴行今日很热闹。
一打听,才知道去年被抄家的承明郡王府流出一张名贵古琴。
这张古琴是古梧桐木制成的。因梧桐木难成材,需得时机,但音质松透,在制琴上比其他木材更稀贵。
骆宁并不知今日古琴出售,是凑巧赶了个热闹。
“……别往前挤了。”骆宁拉住秋华。
她不会花价钱去抢古琴,也不想受拥挤。
秋华应是,转身要走,却感觉身后有人推搡了她一下。秋华抱着琴,脚步微微踉跄,生怕朝前摔去,弄坏了琴,故意收着身子。
骆宁想要搀扶,手没那么快,就瞧见秋华倒退两步。
然后,踩上了方才推搡她的人。
女子呼痛。
骆宁抬眸,瞧见了郑嘉儿,燕国公府的四小姐,当今皇后的胞妹。
郑嘉儿倒吸一口气,脸色阴沉:“何人这样慌慌张张?”
说完,也瞧见了骆宁。
她当即冷笑,板起脸孔:“我道是何人看我不顺眼,非要踩我一脚,原来是骆小姐。”
她说话,声气明显很高,引得不少人纷纷看过去。
郑嘉儿不肯失了贵小姐的体面,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的婢女出来说话。
她婢女非常傲慢,上前就要扇秋华。
骆宁架住了她的腕子。她练习耍鞭,腕力非普通女子能比,竟是叫那丫鬟的手动弹不得。
“松开,否则要见官!”婢女怒道。
骆宁甩开她。
那婢女被骆宁推了个踉跄。
郑嘉儿脸色更难看:“你敢行凶?你好大胆子!”
“郑小姐,是您的丫鬟行凶在先。此处嘈杂,您愿意计较这无心之过,给自己抹黑吗?”骆宁问。
又道,“玉与顽石相碰,我不吃亏。”
郑嘉儿冷笑:“你以为,你自贬我就会放过你?”
她转身,先出了琴行。
她的婢女跟上。
骆宁给秋华使了个眼色,便一起出了琴行。
“我这双鞋,花了三个月工夫绣好的,被你的下人踩了一脚,如何善了?”郑嘉儿问。
她生一张瓜子脸,眉目精致,说话时候眉梢微微吊起。年纪小,不太显刻薄,只是骄纵任性。
“郑小姐打算如何善了?”骆宁反问。
郑嘉儿伸出脚:“你跪下,把这灰尘舔干净了,我便不同你算账。”
骆宁眉目安静,只眼波清湛,微微动了动:“这不可能。”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止住眼泪:“侯爷您瞧瞧,这一箱子衣裳,缂丝长袄多贵重,她不穿!”
老夫人也有点不解。
骆宁捡起地上的长袄,抖了抖。然后,她当着父亲、叔叔与兄长们,转过身去,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家常小袄。
其他人想要阻止,骆宁动作麻利。
两位叔叔只得赶紧背过身。
骆宁里衣厚实,哪怕脱了外面小袄,也不损体面。而后,她把侯夫人扔给她的长袄披上了。
骆宁的笑容,温婉又宁静:“我穿这件去见太后娘娘?爹爹、娘,您二位确定吗?”
屋子里一静。
众人错愕看着骆宁。
这长袄,袖子短了一截。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穿这种明显小了的衣裳进宫,还不如穿朴素些的合身衣裳。
镇南侯脸色几变;侯夫人愣在那里,面颊发抖,一瞬间嘴唇都白了,只是被口脂遮住了看不分明。
“我回京后,无人问起我是否要衣裳。我到底是女儿家,总不能自己去乞讨吧?这些看似体面的衣裳,都是三年前做的。
祖母、爹娘,我长大了、长高了。”骆宁轻轻柔柔叹了口气,“我还是搬回韶阳去吧,家里无人在意我。”
这么轻的话,狠狠扇了在场每个人一耳光。
包括老夫人。
老夫人都感觉自己面颊火辣辣。
她多年吃斋念佛,家务事全部交给了长媳。
家里几乎没出过大乱子。
这些年风调雨顺,骆家庄子上收成稳定,吃喝不愁;长媳又有钱,还说白家依仗侯府,愿意给好处。
老夫人从未想过,在吃饭穿衣这些小事上,侯夫人会犯大错。
除非是故意。
老夫人很多年不曾动怒。
她大发脾气,骂白氏:“忙这样、忙那样,亲女儿回来连身衣裳都没顾上给孩子做。你忙什么?是不是把侯府改姓白,你才甘心?”
非常严重的指责。
侯夫人噗通跪下。
白慈容也慌忙下跪,对老夫人说:“祖母您息怒!”
老夫人瞧见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个借住客居的表小姐,衣裳比我孙女好!你要把侯府置于何地?”
老夫人苍老面颊,气得发潮红,老泪不由落下,滚进了深深皱纹里。
镇南侯骆崇邺急急劝慰母亲:“娘,您别动怒。一把年纪了,气出好歹,儿子罪该万死!”
又骂白氏,“上不孝、下不慈,母亲和女儿面前,你一样也不周到,要你何用?你若不想做这诰命夫人,大可讨一纸休书。”
这话更严重了。
长子骆寅也跪下了:“爹爹,您别生气……”
镇南侯一脚踢向儿子。
踢向肋下,骆寅感觉骨头缝发疼。
镇南侯脾气暴躁。妻子打不得,儿子却无顾忌。
瞧见他踹儿子那一脚,侯夫人痛哭匍匐向前:“侯爷,都是妾身的错,您要打要骂,妾身不怨。别为难孩子。”
镇南侯听出了不对劲。
“你儿子是孩子、侄女是孩子,阿宁不是你孩子?”他怒道,“你但凡有一份心在她身上,何至于正旦丢侯府这么大的脸?”
侯夫人身子颤抖。
那种惧怕,几乎将她淹没。
而在不知情人眼里,是镇南侯威望太重,几句话就把侯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家里家外,都是笑话,满盛京城都要看咱们的热闹了。”老夫人声音哽咽,“赶紧给阿宁做几身衣裳,才是当务之急!”
镇南侯应是。
他要把家里针线房的人全部用上,再去借两名绣娘,日夜赶工,三五天内要把骆宁的衣裳置办妥当。
“今年的春宴,娘带着孩子们去吧。”镇南侯又发了话,“叫白氏闭门思过。再有差池,钥匙账本都交给儿媳妇。”
您一旦给阿宁撑腰,她恃宠生娇,将来嫁出去,她婆家会骂侯府没教好她。”
老夫人:“……”
她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因一点,骆宁的确是侯夫人白氏所出,这点老夫人很肯定。
做娘的,对孩子可能会不满,气头上恨不能打死她。
到底是亲骨肉,感情上有的。老夫人觉得自己的担忧,太过于杞人忧天。
骆宁坐在文绮院,慢慢翻一页书。
镇南侯府的门房上,接到了数不清的请柬。
——骆宁正旦那日坐在太后身边,刺激得望族把她当香饽饽,争先恐后邀请她。
请她,然而是否以礼数待她,就不知道了。
为的,不是骆宁,而是巴结太后。
“……大小姐,又送来了请柬,老夫人叫您挑选。”丫鬟秋华进来。
骆宁放下书,拿起请柬看。
前世,正月侯府接到的请柬,估计没有此时的一成;哪怕如此,侯夫人也趁机叫表妹出尽风头。
要是今生侯夫人没有被禁足,表妹仍有机会出风采。
表妹很美。她性格活泼,美得明媚张扬,骆宁也不能完全压下她。
看着她借自己的东风,骆宁多少是不愿意的。
还好,侯夫人没控住脾气,大发雷霆,反而断了表妹的路。
“……前世我也是这样,被逼得发疯。原来,是这样一步步落败的。”骆宁想。
骆宁选了几张请柬,都是与骆家门第相当,又有些潜力的门第。
那些门阀望族,比如说崔家、郑家,请柬也收到了,骆宁直接放在旁边。
人家请她,看太后面子,她凑上前就是巴结讨好,反而叫太后不光彩。
“这两份请柬,胡家的给二婶,叫她带阿宛去,胡家有个尚未议亲的少爷;秦家的这份给三婶,秦夫人与三婶都是钦州人,”骆宁说。
除此之外,她还选了几分不错的,足够二婶、三婶吹嘘、又够得着的门第,也让她们去赴宴。
骆宁也替大嫂温氏选了几份请柬,叫她去。对方家的少夫人,跟她年纪相仿。
而骆宁与老夫人,则选了老夫人幼时闺中密友的门第。不算结交,也不是攀附,单纯赴宴叙叙旧。
除了出去赴宴,骆家也举办了三日春宴。
邀请的是亲朋,以及赴宴过的门第夫人小姐,作为还礼。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把正月的春宴结束了。
二房、三房很欢喜,两位婶婶各自送了骆宁首饰;堂妹骆宛送了骆宁一份精致点心。
老夫人夸她:“阿宁办得不错。将来出阁了,持家不用祖母操心了。”
骆宁只是腼腆一笑。
转眼到了正月十四,春宴几乎都结束了,白氏与白慈容才出现人前。
白氏解除了禁足,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向老夫人赔罪,说她办事欠考虑,让骆宁受了委屈。
又对骆宁说,“阿宁,你别生娘的气。这不,娘反省时候也不忘你,替你打了四套首饰,拿出了珍藏的红宝和珍珠。
首饰已经打好了,送到了文绮院,你回去就能瞧见。你还想要什么,只管告诉娘。”
不怨怼,一出来就撒钱。
这份底气,骆宁自愧弗如。
她又瞧见了老夫人眼底的放松。
骆宁甚至想,若白氏是她继母就好了,这样至少祖母不会如此轻易就放了心。
亲生的娘啊,对付骆宁好容易,连带着世人都不会猜疑她。
“娘,您破费了。”骆宁说。
侯夫人欣慰而笑:“娘的东西,将来都要给你做陪嫁。都是你的,提前给了你,怎么算破费?”
又拉住了她的手,“不要怪娘。娘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你要说出来,否则娘有口难辩,你爹爹又该生气了。”
“……你的春衫,娘已经叫人替你赶制了。去公主府赴宴,要体面些。你还想要什么首饰?”侯夫人白氏问。
白慈容贞静恬柔,坐在旁边,笑盈盈看着骆宁。
骆宁也回以微笑:“娘,此事听祖母的。”
“你祖母一年到头不想出门,难得这次如此好兴致,不能叫她扫了兴。”侯夫人说。
骆宁明白,这是试探。
老夫人既没有明确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侯夫人白氏,却是非常想去。
“您去问问祖母。”骆宁笑道。
她滴水不漏。
侯夫人无法,只得让她回去。
“……姑姑,这次的寿宴,陛下极有可能会去的。大哥这样说,侯爷也这样猜。”白慈容压低声音。
皇帝不去也没事,其他望族主母、功勋子弟,肯定都会去。
在这样大鱼拥挤的鱼塘,想要捞鱼太容易了。
错过了机会,就是在大海里捕捞,辛苦、危险,还可能一无所获。
侯夫人一定要争取这个机会。
上次“被禁足”,并没有叫她害怕,只是激起了她对镇南侯更深的怒意。
“娘一定会带你去的,阿容。”侯夫人声音很轻,不叫任何外人听到,“这一场寿宴的贵人,多如牛毛。”
春宴跑十场,也不如这一场的份量。
侯夫人要弥补,要抓牢机会。
“娘,请帖被老夫人拿走了。”白慈容说。
真不该送去给老夫人瞧。
谁知道成天清心寡欲的老太太,这回竟动了心思。
可这么大的事,请帖又不能不过老夫人的眼。否则镇南侯怪罪下来,侯夫人“不敬婆母”的帽子太重了,她戴不住。
“我会想办法。”侯夫人说。
其实,只需要办妥一件事,此难题就迎刃而解。
骆宁坐在文绮院,把雍王送给她的瑶琴取出,抚了一曲。
丫鬟秋兰说:“大小姐,总感觉琴声缺点什么。”
骆宁笑问:“是不是没了笛子的合奏?”
秋兰恍然大悟:“果真如此。”
又笑道,“在韶阳时,咱们住的宅子,隔壁就是冯夫人的小院。您在后院弹琴时,她总吹笛陪伴。”
骆宁在韶阳的邻居,是一位寡居的冯夫人。她亡夫是韶阳知府。冯氏乃当地望族。
冯夫人只比骆宁大四岁,出身韶阳裴氏。嘉鸿大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冯夫人的族叔。
守寡后,冯夫人心情郁结,搬离了冯氏老宅,独居在城南的小院。
那边种满了翠竹,后山是成片的荔枝树。
骆宁之前在韶阳老宅休养,而后身体渐渐好了,却又感觉住在热闹老宅,反而离群索居。
无人真心待她。
最后一年,她同族长说明,要搬去更清净的地方住。
族长同意了,替骆宁选了城南的宅子,正好与冯夫人隔壁。
此事,还是族长告诉她的:“莫要冲撞了冯夫人。不管是冯氏还是裴氏,在本地有权有势,咱们惹不起。”
骆宁记下了。
搬过去第一日,她叫秋兰做了几样糕点,她领着秋兰送去给冯夫人,算作打个招呼。
冯夫人没出来见骆宁。
不过,她的管事妈妈很热情,翌日就给骆宁回礼,其中竟有好几样名贵补品。
相邻住了一年,骆宁从未正式见过冯夫人的面。
有几次相遇,冯夫人带着锥帽,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远远瞧着,只觉得她不似南方女子娇小玲珑。她身段高挑,把身边婢女衬托得格外小巧。
冯夫人也没主动与骆宁说话,每次都是她的贴身婢女上前行礼。
骆宁收到过她的厨娘炖的荔枝鸡汤;也收到了一些点心;甚至还有时新布料。
“大嫂估计快要回来了。”骆宁淡淡说。
送走南汐,侯夫人去了趟温家。
温家父母责怪骆寅不懂事。但听说南汐被安排去了庄子上,心情好了不少。
大少奶奶回来的路上,对着白氏哭了。
她很感动。
“娘,除了您,也没人替儿媳想得这样周到。”温氏说。
侯夫人心中一喜。
她本想利用温氏的。南汐进府,差点把她的计划搞乱。
却没想到,经过这么一桩事,温氏竟是越发感恩戴德。
侯夫人趁机说:“往后,这侯府都是你们夫妻的。娘不护你,还能护谁?你进了府,就跟我亲生女儿一般了。”
温氏这几日极其难受。
侯夫人这么一招,是送了温暖,补上了她心中裂痕。
哭了一场,心情好多了。
镇南侯府恢复了往日宁静。
骆宛悄声同二夫人说:“大姐姐闹这么一出,除了大哥挨顿打,丝毫无影响。”
二夫人笑道:“下人们还是会说的。”
“下人算什么?娘,我看大姐姐的本意,是想在长房破壁。至少,大嫂与大伯母不能太同心同力。”骆宛说。
二夫人欣慰一点头:“你长大了。”
“可惜,大姐姐做了无用功。”骆宛有些替骆宁担心。
二夫人沉吟:“且看看吧。我瞧着阿宁神色,倒是不慌不忙。也许,这是第一步,她的大招在后头。”
此事过去十日,骆宁早上去祖母那边,看见大嫂搀扶大哥在庭院散步。
大哥已经能下床了,需要多走动,活血散瘀。
瞧见了骆宁,大哥目光极其狠毒;大嫂则礼貌颔首,算作打招呼。
“她这个祸害!”骆宁一走,骆寅忍不住骂道。
大嫂想着,你挨打是你不规矩、管不住自己,怎么怪妹妹?
妹妹也是才知道的。
南汐姨娘被送走,大少奶奶面子上光彩了几分,当时感激涕零。夜深人静时,心口还是发凉。
裂痕有了,哪怕暂时被修补,它也还是存在,在深夜偷偷窥探她,叫她夜难成寐。
不过,此事不怪婆婆;丈夫有错,但南家算计在先,他只错一半。
大少奶奶把自己劝好了,继续搀扶大少爷散步。
这日半下午,大少奶奶的儿子由乳娘带着出去玩。
好半晌,乳娘回来,急急对大少奶奶说:“大小姐抱了孩子出去。小少爷要吃糖,大小姐说带他去集市买,还不准奴婢跟着。”
大少奶奶大惊失色。
她觉得骆宁不会害孩子。可丈夫与婆母对骆宁的戒备,大少奶奶又担心她迁怒孩子。
她快步到了文绮院。
文绮院内,孔妈妈笑道:“大少奶奶别急,大小姐带着阿钦小少爷去买糖,很快回来。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又道,“我也要出门,有个亲戚租了房子。大少奶奶,能否捎上老奴?”
孩子的事叫她心急如焚,大少奶奶顾不上细想:“走吧。”
马车出门,依照孔妈妈的指路,去找骆宁了。
孔妈妈的亲戚,在万霞坊租了宅子,她先下车。
“大少奶奶,您慢些。”孔妈妈下车后,如此说。
不成想,坊间有一马车正堵在门口,好像是车子拔缝,要抬回去修。
大少奶奶心如急焚,却又走不脱,她撩起车帘,竟瞧见了南汐的母亲。
这妇人上次去镇南侯府哭闹,大少奶奶对她印象深刻。前后不到半个月,妇人衣着簇新、穿金戴银。
而且,住到了万霞坊这种看起来很不错的宅子。
大少奶奶倏然狐疑。
骆宁无故抱走孩子、孔妈妈非要在此处下车、马车挡住了去路……
这导致了骆宁最后被烧死。
后来,白慈容是被嘉鸿大长公主派人打死的。白慈容的捣乱、骆宁的“意外”,叫裴应无法承受,他出家了。
他不仅出家,还做了游方和尚,音讯全无。
他是嘉鸿大长公主唯一的孩子。他远游,公主心都碎了,从此视镇南侯府与余杭白氏为眼中钉。
骆宁做鬼见过裴应,那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他游历十年,佛法精进,被朝廷封为“圣僧”,落足法华寺。
而骆宁与裴应,前后只见过几次面,她甚至不太记得他容貌;她也不觉得裴应出家是为了她。
裴应今年二十四。
作为盛京清贵望族的子弟,又是大长公主的独子,他身份贵重,可挑选适合心意的妻子。
贵胄男子十三四岁议亲。
裴应的婚事,公主一直问他意见。而他,一个看不上。
拖到了二十四,依仗家族与母亲的荣光,想要嫁他的女子仍是前赴后继,包括望族闺秀。
骆宁则想,一个人不肯成亲,定有他自己的缘故。而骆宁,与他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他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基于他自己。
如今要去嘉鸿大长公主府赴宴,骆宁情绪复杂。
一方面,她对嘉鸿大长公主很有好感:裴应吵嚷着要娶骆宁的时候,大长公主没有令骆宁难堪过。
她本可以嫌弃骆宁的。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家大长公主,皇帝称一声“姑母”,人人敬畏,她应该比郑嘉儿更跋扈嚣张。
她捧在心上的独子,非要娶骆宁,大长公主可以迁怒骆宁。
但她没有。
这点恩情,骆宁一直没忘记。
嘉鸿大长公主邀请她,她该去恭贺的,可骆宁又不太想见到裴应。
一个几面之缘的人,是她惨死的直接原因,骆宁有些无力接受。
她不想再踏入这样的因果里。
她与裴应,既无情分,也无缘分。今生能不要见面,还是别见了。
“……祖母,大长公主的寿宴,高朋如云。”骆宁思绪回转,对老夫人说。
老夫人点点头:“的确。只怕陛下与太后娘娘,都会赴宴。”
骆宁:“可我与嘉鸿大长公主,只一面之缘。哪怕我对太后有恩,她也犯不着如此善待我。”
老夫人微讶,看向她:“你担忧什么?”
“不,只是有些意外。”骆宁说,“意外之事,我心头惴惴。可这又是好机遇。祖母,不如您带着阿宛去,让阿宛也见见世面。”
堂妹骆宛,是个挺好的姑娘,可惜前世惨死。
又说,“二叔为朝廷效力,阿宛也是咱们骆家堂堂正正的小姐。她过几日及笄,婚事也该操持起来,正好赶上大长公主的好日子。”
堂妹骆宛后天及笄。
及笄礼很简单,侯夫人只是着人置办宴席,请了一位相熟的三品将军夫人来替骆宛绾发。
老夫人沉吟:“你不去,其他人谁去,都有争议。”
“您是老祖母,您的话在侯府如山重。谁敢妄议您的决定,叫父亲打死他。”骆宁说。
老夫人被逗乐。
她想了想,叮嘱骆宁,此事暂时不要对外说。
等寿宴那天,老夫人再安排人陪同她前往。
请柬只两张,侯夫人客气一下,叫人送给老夫人先瞧瞧。老夫人却不打算给侯夫人了。
侯夫人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
那可是嘉鸿大长公主。
骆宁回了文绮院。
当天晚上,就听丫鬟们说,侯府都在议论大长公主的寿宴。
侯夫人白氏特意把骆宁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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