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全文》,由网络作家“煐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仪一愣,没理解江澜夜的意思。江澜夜重复道:“靠过来。”宋仪缓慢地挪了过去,脚碰到了他小腿处的寝衣,又不小心勾了一下,忙停下了动作,屏息观察着江澜夜的神色。他只是沉沉地看着宋仪,并未再开口说什么。宋仪放下心来,不自在地挪到他身边,与他身躯相贴。总算暖和了过来,她的双眸眯了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江澜夜看着她枕了自己的枕头,低声说:“朕好几日没有睡好了,今夜老实点,不许乱动。”宋仪又默默蜷缩起了身子,心道她也无法控制睡着的自己。曹公公难得再次看见江澜夜的身边有人了,心情复杂,连忙把帷幔落下,又把烛灯熄灭。殿内陷入黑暗之后,宋仪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软了,静静地贴着江澜夜,贪婪又可怜地汲取那一点热源。她身上真的很香,江澜夜略有些不自在地...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全文》精彩片段
宋仪一愣,没理解江澜夜的意思。
江澜夜重复道:“靠过来。”
宋仪缓慢地挪了过去,脚碰到了他小腿处的寝衣,又不小心勾了一下,忙停下了动作,屏息观察着江澜夜的神色。
他只是沉沉地看着宋仪,并未再开口说什么。
宋仪放下心来,不自在地挪到他身边,与他身躯相贴。
总算暖和了过来,她的双眸眯了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
江澜夜看着她枕了自己的枕头,低声说:“朕好几日没有睡好了,今夜老实点,不许乱动。”
宋仪又默默蜷缩起了身子,心道她也无法控制睡着的自己。
曹公公难得再次看见江澜夜的身边有人了,心情复杂,连忙把帷幔落下,又把烛灯熄灭。
殿内陷入黑暗之后,宋仪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软了,静静地贴着江澜夜,贪婪又可怜地汲取那一点热源。
她身上真的很香,江澜夜略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
许是靠着他太舒服,宋仪很快就睡着了。
她抬起胳膊,主动放在了江澜夜的腰上,就这样半搂着他,脸也蹭到了他的脖颈处,呼出的温热气体全洒在了他的颈窝里。
江澜夜只觉得脖颈处格外的痒,一时竟不知道让她过来为自己暖龙床是图什么。
不过,感受到她的靠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次失而复得了一样。
江澜夜本以为今夜也会安稳地度过,放心地纵容着身躯传来的倦意,缓缓合上了眼皮......
“啊!”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宋仪忽然被痛醒了,小腿抽筋了似的绞痛,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借着月色依稀看见江澜夜的眉头皱了皱。
她将手伸进被窝,艰难地揉捏着小腿。
被子随着她的动作动来动去。
江澜夜到底还是被吵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先是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到宋仪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时不时吸着凉气。
江澜夜:......
他捏了捏眉心,也跟着坐了起来。
察觉到身后窸窣的动静,宋仪一边泪眼汪汪地忍着痛,一边扭头看向江澜夜。
“陛下...您醒啦。”
江澜夜就这样盯着她,眼中酸涩的困意尚未消除。
“你在做什么?”
他的嗓音沙哑,还带着一点鼻音,凑到她耳畔问:“做噩梦了?”
耳边的声音格外撩人,有些慵懒。
宋仪半边身子都麻了,耳根出奇地热了起来,低声喃喃:“嫔妾小腿抽筋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仪本以为江澜夜要怪自己将他吵醒了,没想到又是一阵窸窣的动静响起。
她的小腿处被温热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江澜夜摸索了片刻,碰到了她的手,这才问:“是这里?”
宋仪的手像是被烫到了,连忙松开,后背贴上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是。”
江澜夜没再说话,只是格外自然地抬起另一条胳膊,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往怀里扯了扯,手掌缓慢地为她揉捏小腿。
“以前你也总是这样。”
他没由头地冒出这句话。
宋仪立马侧头看他,只是夜色浓厚,看不清他当下的神情。
不过很显然,在困意的席卷之下,江澜夜又把她认成了云贵妃。
虽然也没认错吧......
他力道合适,整个手掌又能包住软软的小腿肚,就这样一下一下耐心地揉捏了许久,一直到疼痛彻底消失。
宋仪动了动腿,道:“好了。”
江澜夜淡淡地嗯了一声,忽然将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上,胳膊收紧,将她紧紧拢入怀中,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
太近了。
近到江澜夜的心跳声都格外清晰。
宋仪分不清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来自谁,只是忽然觉得,好像江澜夜真的很依赖云贵妃。
她抬手,做出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她侧过脸,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摸某只撒娇的动物一样,软声道:“继续睡吧,没事了。”
两人躺了回去,只是江澜夜的胳膊始终没有收回去。
......
第二日清晨。
还牢记自己任务的宋仪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江澜夜还是比她醒得早。
宋仪忍不住道:“这才什么时候,陛下醒这么早做什么?”
此时他的眼眸格外清明,看着宋仪,语气嘲讽:
“到底是你服侍朕,还是朕服侍你?”
看来他没把昨晚的事情忘掉。
宋仪有些心虚,干巴巴道:“嫔妾也不想的......”
江澜夜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要叫朕起来吗?”
宋仪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嫔妾这就算是早醒了,但是陛下突然比以往醒的还要早,所以......”
江澜夜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醒得早,躺在榻上一直在发呆。
昨夜,他好像短暂地见到了云贵妃,见到了宋仪。
宋仪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那陛下现在要起来吗?嫔妾伺候您更衣?”
江澜夜淡淡道:“不必。”
宋仪躺了回去,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问:“那嫔妾今日可以去陛下的书房看看吗?”
江澜夜敏锐地察觉到,似乎书房是她很在意的东西。
于是,他故意恶劣道:“今日不行,因为你昨晚表现的不好。”
宋仪一阵无语,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得哄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问:“那嫔妾为陛下做早膳吃好不好?”
江澜夜又回想起他与她第一次用膳时,不辞辛劳地跨越了整张桌子夹了他不爱吃的菜时的模样,一言难尽道:“你......”
宋仪立马起身,道:“陛下放心,嫔妾会做早膳。”
江澜夜起身,随意道:“随你。”
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江澜夜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
“那陛下要是满意的话,嫔妾能去看书吗?”
她不死心地追问。
江澜夜含糊道:“朕尝过再说。”
江澜夜走后,宋仪揉了揉头发,准备穿上鞋袜时,回想起昨夜那温热的触感,脸颊又烫了起来。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脸红?
心里还惦记着江澜夜的书房,宋仪行走不便,坐上歩辇去了御膳房。
话刚出口,惜春就差点咬了舌头。
她这句话明显更加可疑了,宋仪行动不便,她身为宫女,更应该进去服侍她。
江澜夜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惜春不敢再拦,默默向一旁走开。
她方才在外面这么大声说话,采女应当都听见了。
江澜夜直接把门推开。
椅子上没人。
他的气息陡然沉了下来,往里走了几步,一转头,瞳孔瞬间紧缩。
宋仪坐在梳妆桌前,背对着江澜夜,衣衫半褪,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白皙光洁的后背。
而腰间独属于肚兜的红绳,细细一根,就这么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衬得她纤腰更加白皙晃眼。
宋仪听见了动静,捂着胸口转身,随后惊呼一声。
“陛下!”
江澜夜难得有些无措,迅速转过身,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宋仪呼出一口气,连忙将衣裙捞了上去,遮住了身子,“嫔妾在更衣......”
“为何不让外面的宫女帮你?”
宋仪低声道:“因为...嫔妾害羞。”
听到她微微颤抖的声音,江澜夜闭上眼睛,喉结滚动。
方才那一幕,细嫩的皮肉展露无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她腰间的那根红绳......
他方才只看了一眼,觉得她的身子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
只是,他没有仔细看。
江澜夜再度开口时,嗓音低哑:“自己能换好吗?”
其实是不能的。
宋仪硬着头皮道:“要不然,还是让惜春进来吧。”
江澜夜短促地嗯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看着惜春,说:“进去帮她更衣。”
宋仪换好衣裙后,江澜夜这才再次进去。
他忽然道:“一直戴着面纱不难受吗?”
宋仪立即道:“嫔妾已经习惯了,从小就经常佩戴,要是不戴,反而会不自在。”
江澜夜不着痕迹地蹙着眉。
他总觉得宋仪一个人在紫宸殿里不老实,刚好今日奏折不算多,曹公公直接将奏折全部拿了过来。
江澜夜难得有一次坐在紫宸殿里。
好像只要宋仪在他身边,他就可以忽视掉那些旧物,心里也不会觉得难受。
宋仪动弹不得,瞪着眼无聊地把玩着从前她的那些首饰。
她这时才惊觉,当初江澜夜给她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江澜夜沉闷,一旦开始批阅奏折,就权当旁人都不存在了。
宋仪坐的腰疼,犹豫一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随后,江澜夜执着笔,刚要准备落笔写字,忽然就听到了几声“咚咚咚”奇怪的声响。
他撩起眼皮,就看见宋仪单脚站立,倔强又艰难地从他的桌前一步一步跳了过去。
江澜夜:“......”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在做什么?!”
宋仪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即将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了,江澜夜竟直接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过了眼前的桌子,大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脸很黑,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怀中的女人,仿佛在讨要一个解释。
宋仪有些尴尬,但是又怕自己会掉下去,只能用力圈着他的脖颈。
她甚至能感受到江澜夜的呼吸,气息就这么轻轻扫在她的额头处,格外的痒。
“嫔妾,坐着累了,想去榻上躺着。”
江澜夜嗤笑一声:“所以?”
宋仪有些茫然,“所以...嫔妾就想蹦过去。”
“朕有什么用?”
宋仪低声嘟囔:“陛下在批阅奏折,嫔妾不敢贸然打扰陛下。”
回想起方才她单脚跳的滑稽模样,江澜夜呵笑道:“所以你刚才那样就没打扰朕是吗?”
宋仪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江澜夜绷着脸,大步走到床榻边,弯腰将她放了下去。
宋仪的手也受着伤,方才画伤疤的时候已经是百般别扭,现在又因为害怕,下意识地先伸手撑着床褥,随后她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要摔到床榻上。
江澜夜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没做好准备,膝盖处还被她踢了一脚,整个人就这样压了下去。
宋仪发丝乌黑柔长,就这么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
江澜夜在即将压到她身子的瞬间,抬手撑住了床褥。
两人凑得格外近,近到几乎鼻尖相触,这一瞬,连彼此的心跳仿佛都听得格外清晰。
宋仪眨眨眼,抬手推着江澜夜。
江澜夜感受到自己胸膛前轻微的阻力,他面无表情,忽然伸手抓住了宋仪左手手腕,轻易将其举过了她的头顶。
宋仪:!
她眼睛睁得格外大,快速道:“陛下,您冷静一点,嫔妾还受着伤着,要让嫔妾侍寝也不是现在。”
江澜夜莫名烦躁,直接起了身,道:“你方才踹了朕。”
宋仪心虚地挪开视线,“有吗?”
江澜夜眯眼,忽然道:“日后,不论朕做什么,都不许推开朕。”
宋仪点点头,故意道:“嫔妾不会推开陛下的,毕竟陛下一心装着从前的贵妃娘娘,对嫔妾肯定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澜夜又看向她,不悦道:“谁跟你说朕一心装着她了?”
宋仪唇角微微抽搐。
“陛下说没有,那就没有。”
江澜夜转身去看奏折,宋仪上了床榻,格外自在,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又尝试着把腿缓慢抬起来。
后来她玩够了,连被子都没有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江澜夜处理完奏折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她睡得很香,气息平缓。
江澜夜垂下眼眸,心情复杂,就这样坐在一旁,出神地看着她。
宋仪平日里睡觉不会做梦,美梦噩梦都不会做。
但是今日出乎意料的,她做了个噩梦。
且这个噩梦还是和江澜夜有关的。
梦里,她被江澜夜拖拽着,将她狠狠丢进了储存冰块的冰窖里,随后又命人将门关紧,无论她怎么拍打门去呼喊求饶,江澜夜都只淡漠地站在外面,无情地听着她的求饶声。
最后几乎要被冻死了,她蜷缩在角落,牙关都在打哆嗦,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宋仪突然就有些后悔问了这样的问题,她的手不断在江澜夜身上游走着,明明自己的手都是凉的,却妄图这样温暖江澜夜。
“陛下,睡吧,今晚一定不会做噩梦的。”
江澜夜看着她,问:“真的吗?”
宋仪莞尔:“因为嫔妾在这里,所以陛下一定不会做噩梦。”
“朕很好奇,为何只要你待在朕身边,朕就会莫名的心安,为何......”
宋仪一阵心虚,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故意道:“快睡,陛下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了。”
平时都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江澜夜闭上了嘴。
正如她所说的,江澜夜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清晨。
江澜夜去上早朝,宋仪懒洋洋起身,刚洗漱完,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愣住了。
好像,她有点习惯了在金銮殿。
虽说只是让她晚上过来暖龙床,但她白日也会一直待在这里。
这个时辰,刚好趁着江澜夜不在,她可以去书房继续找书。
偏偏,曹公公突然回来了。
宋仪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片刻,只说:“奴才方才跟陛下出去,碰巧遇见了太后,太后有事嘱咐奴才,所以奴才就先回来了。”
宋仪拧眉,疑惑地问:“什么事?”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忽然压低了嗓音道:“采女,奴才觉得,也许云贵妃娘娘她回来了!”
“什么?!”
她不由得抬高了音量。
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她又勉强稳住心神,问:“好端端的,云贵妃娘娘从哪里回来了?”
“方才太后说要让一女子入后宫,陛下不同意,随后她便示意那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只是太后不许她多和陛下讲话,匆匆地走了。”
“陛下心不在焉地去上朝,奴才方才看了一眼,那张脸就是云贵妃娘娘!一模一样!”
宋仪不由得愣住了,问:“是太后找的人?”
“是。”
“奴才原以为太后要像从前一样在陛下身边塞女人,没想到这次塞的,竟是陛下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宋仪忍不住呵笑出声,觉得实在太荒谬。
“那个人...云贵妃娘娘,现在在哪?”
“奴才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太后说一会儿贵妃娘娘就要来金銮殿了。”
宋仪点点头,忽然就坐下了,笑吟吟道:“我实在好奇贵妃娘娘的惊人容貌,到底是为何让陛下念念不忘,我留在这里等等没关系吧。”
曹公公迟疑一瞬,道:“应当没事。”
随后,宋仪也没心思去书房了,板着脸坐在那里。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像。
今晨江澜夜回来的也早。
他的龙辇刚刚落下,一进去看见宋仪正坐在那里等他,低声道:“一会有人要过来。”
宋仪挑眉,直接问:“是云贵妃娘娘?”
江澜夜顿了顿,出乎意料的是,他语气非常肯定。
“不,不是她。”
宋仪彻底迷茫了。
话音刚落,殿外便响起通报声。
“太后驾到——”
太后大步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那人从太后的背后离开,一张精致无瑕的脸缓缓展露在众人面前。
宋仪瞳孔紧缩,险些没站稳。
怎么可能......
果真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太后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有些满意,笑道:“还不快见过陛下。”
“参见陛下。”
连声音都很像。
宋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她的对面。
不过,她回想起方才江澜夜笃定的话,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身高不对。
眼前的人要比她矮。
如果说容貌可以伪装,声音可以伪装,那身形可就不容易伪装了。
此人不仅比她矮,身子还要更瘦一些。
江澜夜盯着她的脸,出了神。
那人许是觉得江澜夜的眼神太过直白,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
太后得意道:“陛下,此人从今日起就留在你的后宫了,你打算给她个什么位分,什么封号啊?”
她故意道:“不如,给个封号为云,如何?”
江澜夜问:“你叫什么?”
她愣了愣,道:“苏溪雪。”
江澜夜颔首,死死盯着她的脸,眼神从未挪开,道:“封为苏美人。”
太后一愣,不满道:“美人?陛下,你可要好好看清楚,这张脸是谁。”
江澜夜面无表情道:“儿臣比任何人都明白,苏美人不是她。”
苏美人怔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站着的宋仪。
说来奇怪,此人打扮得素雅,且蒙着面纱,只这样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可她一进门,就不受控制地会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而且细细看去,她的眉眼也和那个什么云贵妃很像。
苏美人敛下眸中异色,乖巧地说:“美人也好,太后,嫔妾不贪图位分,只想一心伺候陛下。”
太后有些满意她这番说辞,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好孩子。”
随后,她道:“那哀家就先回去了,陛下,但愿你能喜欢这位哀家精心为你挑选的美人。”
说罢,她转身离开。
苏美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宋仪同样也不知所措,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
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脸竟然一模一样。
江澜夜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挪开。
他的确好久没有见过这张脸了......
他坐下后,宋仪和苏美人一同看向他。
江澜夜看着宋仪,问:“不是要去书房看书?”
宋仪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
刚好,有了苏美人吸引他的视线,自己再做什么事情也就方便了许多。
“那嫔妾去了。”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苏美人见状,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主动凑了过去。
“陛下......”
见他没反应,许是不抗拒自己的亲近,她笑了笑,问:“陛下现在要批阅奏折,嫔妾为您研墨吧。”
江澜夜依旧没反应。
苏美人有些纳闷,想了想,竟愈发大胆起来。
她今日穿的清凉,忽然就伸手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向旁边一扯——
“啊!”
江澜夜忽然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眸中是数不清的怒火。
殿内陷入了漫长的寂静。
江澜夜眸中难得聚起的一片温情,因为她这句话迅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最熟悉的冷淡眼神。
宋仪的手心沁了一层滑腻腻的汗,撑着床榻的边沿,险些打滑。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只觉得四周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我......”
她试图解释,但一开口,说不出话。
“好。”
江澜夜只冷冷说了这一个字,随后站了起来,不再看她。
“现在就走。”
说罢,他大步走出紫宸殿。
软轿很快就停在了殿外。
惜春连忙拎着刚拿来不久的衣裙和首饰,看着宋仪一瘸一拐艰难地走了过去。
她上了软轿后,一路回了那个熟悉的闲月阁。
她现在的模样格外狼狈,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额头上,不敢走路,只能一点一点挪过去。
萧婕妤听见了动静,推开门看,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回来了?”
宋仪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萧婕妤惹怒了江澜夜,灰溜溜回来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闲月阁,连宫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只是日子久了,她看着宋仪的屋子空荡荡的,心中难免不平衡。
既然都是替身,凭什么她可以日日死皮赖脸地缠在陛下身边,而自己却只能缩在闲月阁,甚至不敢出去。
萧婕妤打量了一番宋仪,又问:“你腿怎么了?”
惜春在一旁小声说:“采女的腿伤着了。”
萧婕妤眼中划过一丝幸灾乐祸,嗤笑道:“原来是被陛下嫌弃了。”
宋仪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没被嫌弃,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
萧婕妤怒视着她,大步走到她面前,说:“谁都有失宠的时候,现在陛下对你感到腻味了,你还有什么资本敢对我这样说话。”
“你可千万别忘了,我是婕妤,你只是一个采女。”
说着说着,她就要伸出手指戳向宋仪的肩膀。
宋仪眼眸微冷,立马抬起左手扼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
她一字一顿道。
萧婕妤被她的眼神唬住了,一时不敢再动。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否则你挨了那三十大板,现在能不能站在我面前同我说话都是个问题。”
说罢,她用力将萧婕妤的手甩开,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萧婕妤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恨不能直接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那晚她能被陛下原谅,定是因为陛下不舍真的罚她,只是说着吓吓她罢了。
宋仪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与众不同的人,简单说的那两句话,就能让江澜夜不生气了?
反正她现在失宠了,遭了陛下的嫌弃,不还是得乖乖回闲月阁,日子还长,走着瞧就是了。
宋仪回屋后,道:“惜春,帮我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浑身都格外黏腻,她已经受不了了。
“是。”
惜春刚要出去,她又道:“记得让秋蝉也帮忙,不能让她总是偷懒。”
自从上次秋蝉被她罚跪之后,宛如破罐子破摔了似的,有时直接一整天都见不到她的人,不知道她又躲哪儿去偷懒了。
惜春人老实,动作麻利,平日里许多事情都是惜春一人在做。
门外,秋蝉的声音传来:
“惜春,你是不是傻?真以为她有本事么?她要是有本事,今儿个就不会回来,说什么宠爱,不还是被撵回来了,你还跟着她做什么事啊。”
惜春连忙道:“姐姐,您小声点吧,这会采女身子难受,您......”
宋仪撑着桌子站起来,直接将门打开,看着秋蝉。
“秋蝉,你走吧。”
两人都倏然闭上了嘴巴。
见秋蝉没什么反应,宋仪耐着性子强调一遍:“你走吧,现在立刻就走,日后无事不许再回闲月阁。”
秋蝉手上还拎着热水桶,闻言直接重重将桶摔在地上,道:“走就走。”
惜春愣住了,“这......”
宋仪道:“你不必惯她,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宫女,她不想服侍,自然有人服侍,这么想回花房当奴婢,就回去吧。”
秋蝉绷着脸,赌气似的大步回了自己屋子。
她的衣裳不多,很快就收拾了出来。
她又走出来,看着宋仪,神色不自然。
“旁的小主打发宫女都会给点银子,采女您该不会......”
宋仪缓缓一笑,“就算我有银子,也绝不可能给你,还不快滚。”
秋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直接道:“奴婢告退。”
她走后,惜春也忍不住小声嘀咕:“她脸皮未免太厚了。”
秋蝉走后,一旁的宫女立马上前,帮惜春将热水抬了进去。
宋仪不能直接泡在热水里,坐在椅子上,将衣裙褪下,惜春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
宋仪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忽然笑了一下。
“惜春,还好有你。”
惜春连忙道:“采女千万别这么说,奴婢本来就是要服侍主子的,这些都是奴婢应当做的。”
说罢,她忍不住道:“采女,您这身子好生白嫩。”
压根不像从浣衣局出来的宫女。
浣衣局的人格外辛苦,成日风吹日晒的,那双手在水里就算泡烂了,还是要继续搓洗衣裳,不像宋仪的手,葱白如玉,手指细长,整个人也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粗活的人。
随后,惜月注意到了在宋仪的腰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采女,您这里有痣。”
惜春没注意,宋仪的眼睫颤了颤。
原先她是不知道腰侧有一颗痣的,还是三年前,每每在龙榻上与江澜夜抵死缠绵时,他炙热又滚烫的吻会一遍遍地亲吻过那个地方,哑声告诉她,他最喜欢那颗红痣。
惜春倒是也提醒了她,日后她该注意些,不能把这红痣露出来。
这时,屋外又传来了萧婕妤的声音。
“某些人啊,一回来就躲在屋子里,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这后宫中呢,被陛下厌弃的女人,都不如一只鸟儿。”
“一想到她当初耀武扬威的那副嘴脸,我还真被吓到了,以为她能越到我头上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惜春怒道:“采女,她也太过分了些!”
江澜夜就这么看着她,问:“为什么不上去?”
宋仪忍了半晌,忿忿道:“在榻上躺着好无聊,谁像你一样,想去哪就去哪,还能有许多事情做。”
“我呢?我只能躺在榻上发呆,你还不许我随便下去。”
她的嘴唇格外水润,就这么一开一合地说个不停。
江澜夜垂眸,盯着她柔软的唇,压根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江澜夜本想再俯身,一想到宋仪可能又要炸毛,刚要低下去的头又停住了。
宋仪立即惶恐地往后缩了缩。
她看出来江澜夜要做什么了。
“江澜夜,你这究竟是什么毛病,还是快去找个太医看看吧。”
放眼全后宫,也就只有宋仪敢对江澜夜说这样的话了。
“宋仪。”
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
“干什么?”
“是不是朕平时对你太好了。”
以至于她愈发肆无忌惮,恨不能跳到他的头上去。
宋仪一听此话,当即有些高兴。
“陛下受不了了是吗?那就快放我走吧,我走了之后你就清净了。”
江澜夜不语,只是忽然伸手轻轻摩挲起了她脖颈处已经淡下去的红痕,喃喃道:“马上就要消失了。”
宋仪警惕地把他的手拍开,又将太医的话搬了出来。
“太医说了,我身子虚弱,你不能折腾我。”
江澜夜面无表情道:“朕不折腾你,全朝大臣就要来折腾朕了。”
这话倒是真的。
这几日的奏折,除了劝诫他不要独宠一人之外,就是劝诫他要尽早考虑皇嗣的问题。
他瞥了一眼宋仪平坦的小腹,。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我的动静,若是你肯为朕诞下一皇嗣,他们也就不会再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唠叨了。”
此话一出,宋仪当真被吓住了,脸色发白。
“不行,你不能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她还想逃,绝不可能为他孕育皇嗣!
江澜夜见她当真了,故意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处,压在她的耳边,犹如恶魔喃语:
“若是朕偏要呢?”
“你!我...那到时候,我随便寻根柱子,一头撞死。”
宋仪认真凝视着他,企图用生死的言语来威胁恐吓他。
岂料江澜夜哑声一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掌控欲。
“你觉得,到时候朕真的逼迫你了,还能给你自杀的机会吗?”
且他不相信,宋仪真的有那个胆量。
见宋仪眼睛红了一圈,活像是受了欺负的兔子。
江澜夜莞尔一笑。
“随便说说,为时尚早。”
毕竟,他怕真的把她吓坏了,日后可就不好再提及此事了。
......
第二日。
昨日江澜夜批阅的奏折,连同宋仪写的那一封,尽数退还了回去。
今日一早,江澜夜刚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尚书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上前进言。
“陛下,今日老臣斗胆问陛下一句,老臣送上去的那封奏折,是谁在批?”
江澜夜神情很淡,波澜不惊道:“自然是朕,爱卿为何要这般询问?”
方尚书缓慢地摇头,语气笃定。
“老臣辅佐陛下十余年,若是有朝一日连陛下的字迹都认不出了,岂不是已经老糊涂了!”
周围的臣子皆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所说何意。
但是,他们都清清楚楚看见,方太医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格外憔悴,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没睡好。
谁都不知,昨日方太医看了自己呈上去的奏折旁,歪歪扭扭地写的三个大字,险些气得当场吐出血来!
偏偏他那封还是劝诫陛下不要专宠一人的奏折,某贵妃还阴阳怪气地用陛下的口吻说她同意。
分明就是在耀武扬威!仗着陛下只宠她一人,连朝廷之事都敢干涉了!
江澜夜冷声道:“方尚书年事已高,许是真的老糊涂了。”
方尚书唉声叹气,也不再打什么哑谜了,直接道:
“陛下宠爱谁,微臣本不该过问,只是后宫妇人,怎可随意干政,竟然还私自批阅奏折,此乃大不敬啊!”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帝王偏宠一人的,只是就算再宠,也决不能染指皇权!
此话一出,众大臣哗然。
殿堂内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什么?这成何体统!”
“方尚书所说的人,该不会是那位云贵妃?”
“陛下怎能纵容她批阅奏折?”
江澜夜见状,直接沉声道:“够了。”
顿时一片寂静。
江澜夜随意道:“方爱卿的奏折,是朕命令云贵妃批阅的。”
“为...为何?”
“朕的态度早已明确,如今云贵妃已回,众爱卿不必再劝朕。”
又是一片寂静。
半晌后,忽然有个大臣颤颤巍巍地拱手开口了:
“陛下要想专宠一人也罢,只是...皇嗣一事......”
江澜夜哂笑。
没想到昨夜刚拿这事吓了宋仪,今早他们就又提及了。
“朕,十六岁登基,如今也不过才二十有四,你们如此着急皇嗣一事,怎么?难道是想诅咒朕?”
众人大惊。
“陛下万岁,微臣不敢!”
江澜夜已然没了耐心,随意一拂衣袖,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日后不许再谈及此事,退朝。”
不等众人再开口,曹公公连忙在下面尖声喊:“退朝——”
江澜夜坐着龙辇回了金銮殿。
他刚进去,一眼没有看见宋仪,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陛下,能不能把这窗子打开啊?”
她的声音忽然从窗边响起。
江澜夜看了过去,发现她正跪在矮榻上,试图将那扇被封起来的窗子推开。
江澜夜身上还穿着朝服,大步走了过去,不顾她的反抗,拦腰将她抱了回来。
“开窗子做什么?方便你逃跑么?”
宋仪怒道:“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想着是我要逃跑。”
“我就是觉得这金銮殿成天不开门不开窗,特别的闷,想透透气。”
江澜夜淡声道:“朕不觉得这是必须要开窗的理由。”
宋仪心中陡然又升起怒火,但是转念一想,又猝然灭了。
只听她忽然放软了声音,细细的眉头似蹙非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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