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宋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仪将书拿了出去,进了屋子,惜春被她吓了一跳。“采女,您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宋仪现在满脑子都是书中的那几句话,问:“惜春,还有没有多余的蜡烛?”惜春一愣,“蜡烛多得是。”宋仪将蜡烛翻了出来,随后示意惜春留在屋子里等她,她捧着蜡烛,去了墙角的一片空地,将蜡烛摆在地上,随后挨个点燃。她站在蜡烛正中间,垂眸沉思。此时,临芳殿外。江澜夜刚下了龙辇,前面的太监正要开口通报,他道:“不必。”曹公公跟着他,忍不住说:“陛下,这地方可真偏僻。”江澜夜紧抿着唇,看着眼前这座有些破败的宫殿。人是他下旨要她搬过来的,今夜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干脆来了临芳殿。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现在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也许宋仪都睡下了。江澜夜负手走了进去,随意打量了一番...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宋仪将书拿了出去,进了屋子,惜春被她吓了一跳。
“采女,您怎么浑身脏兮兮的?”
宋仪现在满脑子都是书中的那几句话,问:“惜春,还有没有多余的蜡烛?”
惜春一愣,“蜡烛多得是。”
宋仪将蜡烛翻了出来,随后示意惜春留在屋子里等她,她捧着蜡烛,去了墙角的一片空地,将蜡烛摆在地上,随后挨个点燃。
她站在蜡烛正中间,垂眸沉思。
此时,临芳殿外。
江澜夜刚下了龙辇,前面的太监正要开口通报,他道:“不必。”
曹公公跟着他,忍不住说:“陛下,这地方可真偏僻。”
江澜夜紧抿着唇,看着眼前这座有些破败的宫殿。
人是他下旨要她搬过来的,今夜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干脆来了临芳殿。
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现在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也许宋仪都睡下了。
江澜夜负手走了进去,随意打量了一番,随后便被墙角处隐约的光亮吸引了视线。
他眯着眼睛,抬手示意身后的奴才不要跟上,自己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此时,宋仪正出神地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忍不住嘟囔:“今晚这月亮也太亮了吧。”
话音刚落,令她熟悉的、心惊胆战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大晚上的,临芳殿本就空旷,她又是在墙角这种地方,精神紧绷着,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她吓得惊叫一声,猛地转过身,脚不小心踩到了凸起的石头。
在她即将摔倒之际,江澜夜立马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圈住了她的腰,垂眸淡淡地看着怀里惊魂不定的人。
“朕有这么可怕?”
宋仪失神地抬眸看着他,半晌后,忽然想起那本书的事情,知道自己必须要再接近江澜夜,才能有机会寻到回去的方法。
于是,她突然就随着江澜夜的动作,伸手紧紧揪住他胸前的龙袍,声音沙哑:“陛下......嫔妾好怕。”
她身子娇软,就这样窝在江澜夜的怀里,完全不复当初在金銮殿时冷淡的模样。
现在生怕他跑了似的,将他的龙袍都抓皱了,还不肯松手。
江澜夜嗅着怀中之人发间的淡淡清香,有些恍惚。
她啜泣不停,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
“你...怕什么?”
宋仪扬起脸,眸中水光潋滟,湿漉漉的眼眸格外的亮。
“嫔妾怕黑,临芳殿好黑啊,又大又黑,还很偏僻,嫔妾怕有鬼......”
江澜夜很是迟钝,只是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他也不懂得要怎么哄人,也看不出宋仪其实是在冲着他撒娇。
他沉吟片刻,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你这是在做什么驱鬼仪式?”
宋仪:......
她正愁找不到理由该如何解释这一幕,没想到江澜夜就先替她找到了理由。
“是......”
江澜夜唇角抽搐。
宋仪直起身子,脱离了他的怀抱。
“陛下怎么会来?”
江澜夜盯着她,淡声说:“看看你是不是被萧婕妤欺负的想不开了。”
宋仪回想起萧婕妤那发臭的衣裙,沉默了。
“为什么要走?”
他忽然问。
夜里的风骤然大了起来,宋仪发丝凌乱,遮住了眼睛,她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
“因为...嫔妾害怕,待在陛下身边,嫔妾很害怕。”
江澜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知道江澜夜会生气,但还是打算借此机会把话说清楚。
她理了理思绪,刚要开口,江澜夜忽然又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和第一日一样,宋仪依旧扶不住他。
曹公公等人连忙跑上来,七手八脚地搀扶着江澜夜。
他身形修长,宋仪每次看他都需要仰着头,艰难地撑着他的身子,大声问:“陛下怎么又晕了!”
曹公公也大声说:“陛下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只要醒过来就批阅奏折,要么看书,身子劳累到了极致,估计是又承受不住了。”
宋仪惊疑不定,跟着几人一起把江澜夜搀扶回了她的房间。
她房间的床榻是刚换好的新的床褥,还散发着浅淡的香气。
只是她的床榻小,宋仪躺上去绰绰有余,但江澜夜躺在上面倒是显得格外憋屈,像是委屈他了一样。
宋仪有些头痛,问:“叫太医过来?”
曹公公犹豫道:“但是之前陛下也经常晕倒,若是叫了太医,也许会将陛下再次惊醒。”
说罢,他看向宋仪,眼神中带着几分乞求。
“宋采女,要不然今夜就劳烦采女您好好照顾着陛下,奴才几人就在外面守着。”
宋仪无奈叹息,说:“今夜风大,你们守什么守,刚好这临芳殿的房间多,你们去找几间房间歇着吧。”
“是,奴才告退。”
他们走后,顺带将门关上了。
宋仪神情复杂地拖了个小凳,坐在榻边,托着腮看他。
烛火轻轻摆动着,将他五官立体的脸勾勒出来,一半是阴影,更显他鼻梁高挺。
只是他晕倒之后,一向冰冷不近人情的脸竟显得可怜了起来,唇色也有些发白。
“江澜夜啊江澜夜,我上辈子欠你了么?为什么这辈子抓着我不放......”
她兀自嘟囔了两句,随后又道:“是你晕在我这里的,我定然不会再睡什么矮榻或者桌子了。”
说罢,她脱了鞋袜,犹豫一瞬,直接踩着床榻边缘,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这其实是一个大不敬的动作,要是江澜夜醒着,宋仪定然不敢就这样跨过去的。
只是现在他堵在外面,宋仪只能这么进到里面歇息。
随后,她又将被子盖在江澜夜身上,看着他身上穿的龙袍,犹豫一瞬,又将被子掀开,随后小手摸上了他腰间的束带。
她将江澜夜腰间束带解开,随手丢在地上,又扯着他胸前的衣襟,不小心将他的里衣也抓到了,露出一截锁骨来。
宋仪眼皮跳了跳,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与回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随后将他的龙袍褪下,又将他的金冠轻轻摘下,再为他盖上了被子。
惜春连忙搀扶她回去坐下。
宋仪却不肯坐着,将手中的书扔到桌上,随后直接走到床榻边,闷头就要歇息。
惜春见状,红着脸说:“那个...采女,奴婢为您揉揉腰吧?”
宋仪把自己的脸闷进枕头里,生无可恋地说:“不是腰难受,是腿,是胳膊,还有脖子!”
就那样低着头睡了一夜,脖子都快断了。
惜春终于品出了些许不对劲来,疑惑地问:“为何脖子不舒服?”
难不成陛下抢她枕头,不许她枕着东西睡觉,这才落枕了?
宋仪咬牙切齿道:“他不放我回来,偏要我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夜,惜春,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啊?”
惜春眼皮狠狠一跳,当即把食指竖了起来:“采女您小声些!不可背地里议论陛下,万一被旁人听见了......”
此时,秋蝉正悄悄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缝,将宋仪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她惊疑不定,没想到宋仪这个从浣衣局出来的宫女胆子这么大。
而且,还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呢,结果昨晚不还是没侍寝。
她转身离开,四处张望着,进了萧婕妤的屋内。
萧婕妤倚靠着卧榻,问:“你确定她这么说的?可听清楚了?”
“奴婢听得一清二楚,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定会狠狠责罚她。”
萧婕妤忽然嗤笑一声,“那她刚进闲月阁的时候,表现出一副累着的样子,我还真以为她侍寝了呢,原来也只是个会装模作样的绣花枕头。”
秋蝉眼眸微动,说:“一个粗使宫女,能懂什么?让奴婢叫她主子,她之前的地位还没奴婢高呢!”
萧婕妤慢悠悠道:“行了,你也收收自己的戾气,这件事我知道了,一会就告诉陛下,你别成日里看不惯她,否则她就会立马怀疑到你的头上。”
秋蝉愣了愣,觉得萧婕妤说的有道理,连忙说是。
宋仪又多睡了两个时辰,再睁眼时,发现秋蝉正站在一旁守着她,见她醒了,忙殷切地上前扶她起来。
“采女,您现在要喝水吗?”
宋仪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触碰,问:“惜春去哪了?”
“她在外扫院子呢,奴婢进来伺候您。”
宋仪皱眉,没吭声,起身将桌上的两本书拿起来翻了翻。
垫在下面的那本书还好些,只是纸张稍微有些皱了,但上面的那一本,因为接触到她的口水了,所以难以复原。
秋蝉见状,试探着问:“这是陛下的书吗?”
宋仪随意嗯了一声,有些反感她,道:“你出去帮我烧壶热水来吧。”
看出宋仪是在打发自己,秋蝉撇撇嘴,扭头出去了。
宋仪翻找了许久,总算找出零星三四本书,将江澜夜的书抚平整,随后将这些书压在上面。
她干坐着无聊,走出去打算转一转。
这座皇宫她很熟悉,还记得三年前她任务完成,可以离开之时,自己正身处御花园的一片池塘旁边。
宋仪决定再去看一看。
与此同时,萧婕妤精心打扮了一番,看见宋仪出去了,随后连忙也跟着出去,只不过是转头去了金銮殿的方向。
她走到殿外,一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有些得意。
“劳烦通报一声,我有事要告诉陛下。”
宫女神情古怪,进去时,江澜夜仍在批阅奏折。
他一天到晚的事情,除了用膳,就是看奏折,偶尔会看看书,写点东西,总之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坐在龙椅上,在那张桌子面前度过。
“陛下,萧婕妤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江澜夜不喜被人打扰,闻言冷声道:“不见。”
宫女:“......”
她逃似的走了出去,说:“萧婕妤,陛下说不见。”
萧婕妤脸色顿时铁青,觉得在这群宫女面前失了面子,不死心地添上一句:“是有关宋采女的,你再进去说一声。”
宫女无法,只能壮着胆子又走了进去。
“陛下......”
江澜夜抬眸看向她,眼眸如寒性般冷冽。
宫女几乎要哭出来了,说:“萧婕妤说,是有关宋采女的事。”
提到宋采女之后,宫女明显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江澜夜回想起今早宋仪睡醒时,努力仰着头可怜巴巴看向他的模样,扯了扯嘴角,说:“让她进来。”
萧婕妤走进去,跪在江澜夜面前。
“陛下,嫔妾有事要说。”
“说。”
他倒要听听,宋仪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昨夜,陛下召了宋采女侍寝,今早她回了闲月阁,一脸不痛快的样子,嫔妾心觉奇怪,之后,她便进了屋,在屋内和宫女大言不惭地说......说您是不是有问题?”
江澜夜神情一顿。
他有问题?很好......
他是不近女色,但三年前的云贵妃是个例外,倘若没有云贵妃,的确会有很多人觉得他那方面有问题。
不过,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揣测了。
宋仪竟然敢这么说他......
萧婕妤继续道:“而且,宋采女回来时便格外生气,她身边的宫女都提醒她让她不要议论陛下,她竟然还敢继续说,仗着陛下听不见,却没想到,刚好有宫女路过听到了这番话,随后便跑来告诉了嫔妾。”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传那宫女一问。”
江澜夜淡声道:“不必了。”
今夜,他要亲自问问宋仪。
“你回去吧。”
萧婕妤观察了一番江澜夜的表情,试图揣测出他当下的心情。
不过,江澜夜从早到晚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
她只好告退。
御花园内,宋仪七拐八拐,绕了半天小路,始终没有发现三年前的那片池塘。
当初她就是站在池塘边上,随后系统忽然通知,她可以离开了,于是她果断地选择回去,紧接着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就回了现代。
可是那片池塘怎么不见了?
御花园内有不少负责修剪花枝的宫女,宋仪随便拉了个人过来,问:“这御花园之前,是不是有一片池塘?”
宫女老实回答:“原先是有的,只是后来被填上了。”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
宋仪被宫女搀扶着躺在窗边矮榻上,太医赶来时,看见竟是一个女人晕倒在了金銮殿内,有些惊讶。
曹公公并未解释,太医不敢多问,连忙诊脉。
片刻后,他道:“这位...姑娘,她寒气入体,恶寒发热,以致头痛晕厥,当务之急,应当驱寒散热。”
说罢,他看着曹公公,等他开口。
曹公公皱着眉,道:“太医尽管开药便是。”
随后,他凑到太医耳边,轻声道:“这位是刚来后宫的宫女,看陛下的样子,应当很重视她,所以太医好生医治。”
太医一惊,再次打量起了宋仪。
宋仪用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眉眼,此时她紧闭双眼,因为难受,长而密的睫毛正微微打着颤。
太医猛然明白了过来,惊奇道:“这...这眉眼和云贵妃娘娘好生相似。”
不过已经过去三年了,他只是一个太医,记忆也早已模糊。
只是猛然看见这个人,才明白为何陛下会重视她。
太医退下后,立即有宫女前去熬药。
江澜夜下了早朝回来时,药刚刚熬好,一宫女端着药刚要走进去,瞧见江澜夜身着朝服回来了,整个人一抖,药差点洒了出来。
江澜夜冷眼瞥了下,问:“这什么?”
“回陛下的话,里面那位宫女因恶寒发热,这是太医嘱咐奴婢熬的药。”
江澜夜想起来自己走之前,她是晕在地上了。
可这药的气味实在难闻。
他沉声道:“不许端进去,让她出来喝完。”
“这......”
江澜夜大步走了进去,看见宋仪正躺在矮榻上,站到她面前,冷声道:“起来,滚出去喝药。”
迷迷糊糊间,宋仪听到了江澜夜的声音。
她艰难睁开双眼,浑身发软,却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江澜夜见她醒了,不再管她,走到龙榻前,曹公公将他的朝服褪了下来,为他换了衣袍。
宋仪脚步发虚,幽魂一样站了起来。
不愧是江澜夜,也不愧这些宫女太监是江澜夜身边的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照顾人!
她明明都发烧了,还让她躺在这冰窖似的金銮殿内,在这里躺着就算了,给她盖个被子很难吗!
她都冷的打哆嗦了,一群木头。
有宫女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去搀扶着她,艰难地走到殿外。
她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无力地转身,又走了回去。
她不能再待在金銮殿了,早晚要被冻死,必须得让江澜夜放她回去。
她跪在江澜夜面前,虚弱地说:“陛下,奴婢身患风寒,恐将病气传给陛下,还请陛下准许奴婢回去养病,待身子好了再来服侍您。”
江澜夜自然不可能再放她回浣衣局了,略一思忖,淡声道:
“宫女宋仪,今封为采女,赐居闲月阁。”
宋仪:“......”
竟然给她一个最低的位分。
她压着火气,低声道:“拜谢陛下。”
被宫女带着路,她去了闲月阁。
闲月阁内,还住着一位萧婕妤。
萧婕妤站在门外好奇地张望,看见宋仪走进来了,先是一愣,随后嘀咕道:“怎么还戴个面纱,这种人陛下也要了吗?”
宋仪抬眸看了她一眼。
果然,萧婕妤长得和她有五分相似。
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行礼,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刚要推开门的瞬间,萧婕妤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见到我也不行礼。”
宋仪低声道:“嫔妾身子虚弱,恐不能...”
萧婕妤走上前,细细打量着她。
“你戴面纱做什么?”
“嫔妾着了风寒。”
此话一出,萧婕妤顿时后退两步,不满道:“你着了风寒,怎么还敢来闲月阁的?万一传给我了,我要怎么服侍陛下?”
宋仪嗤笑一声,眼眸似寒霜,冷冷地说:“一个替身罢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许是“替身”这个词踩中了萧婕妤的痛点,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那你是什么?你不也是替身!”
宋仪觉得这句话实在太好笑了,也的确没有忍着笑了出来。
萧婕妤盯着她,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宋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就算我是替身,也一定是个比你好看的替身。”
说罢,她不再理会气得跳脚的萧婕妤,推门走了进去。
萧婕妤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道:“戴着面纱,定是见不得人,还敢说比我好看。”
宋仪只是个采女,身边只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两个宫女分别叫惜春和秋蝉。
她们来的时候,看见宋仪正躺在榻上休息,面面相觑。
秋蝉年纪稍大些,见状,有些不满。
“她是从浣衣局来的吧?怎么一成了主子就生病了......”
秋蝉原是花房的宫女,因前些时日讨好了宁妃,本来都打算收拾东西去宁妃身边服侍她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了个新人,接着掌事宫女就把她分到这里了。
惜春知道她心生不满,连忙笑着柔声道:“姐姐小点声吧,采女刚睡下,小心她听见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惜春的想法。
秋蝉将她的手甩开,转身走了出去。
宋仪好久没睡得这么死了,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惜春听见了动静,提前烧了热水,忙倒了杯水给宋仪喝。
宋仪道了声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惜春。
这宫女她三年前没有见过,也许是刚入宫不久的新人。
宋仪恢复了精力,站起来看了看房间的布局。
这房间很小,甚至有点拥挤。
但比那个金銮殿好多了。
好歹她不用再受冻了。
正喝着茶感慨着,门外,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萧婕妤,今夜陛下召您侍寝。”
惜春听到这句话,连忙安慰:“采女别着急,这才第一天呢,许是陛下顾忌您的身子,所以......”
宋仪道:“不用安慰我。”
她不用过去才是好事。
现在宋仪只关心,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这该死的世界。
金銮殿。
江澜夜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
萧婕妤穿的清凉,锁骨处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她刚走进去,打了个寒颤,跪下,娇滴滴地唤:“陛下,臣妾来了。”
“是。”
她咬牙切齿地又舀了热水,缓缓倒在他身上。
一瓢又一瓢的热水倒下去,水声渐歇,他就这样闭上眼睛,呼吸绵长,睡下了。
宋仪傻了,连忙伸手碰了碰他:“陛下,在水里睡觉会着凉的,还是回去睡吧。”
她方才说话时,忘记刻意变音了,声音格外轻柔。
江澜夜转头看向她,突然沉沉吐出一口气。
果真是太累了,现在就连听到别人讲话,也会幻听成宋仪的声音。
江澜夜直接站了起来。
宋仪惊呼一声,连忙把头低下,不敢看他。
之前倒也不是没看过......
只是三年不见,突然就这样站起来,她还是会有些害羞与不自在。
江澜夜懒得理她,擦干净身子,随手披上衣袍,走了回去。
宋仪连忙站起来跟上去。
江澜夜的头发刚刚才擦干,他就要直接这么躺下去。
宋仪见状,提醒道:“陛下,还是等头发干了再睡吧,不然容易头痛。”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险些咬了自己舌头。
真是多嘴,闲的没事关心他干什么。
主要是怕他又没睡好,第二日起来头痛,遭殃的还是她和江澜夜身边的下人。
江澜夜的动作顿住了,倚靠在床头,说:“啰嗦。”
宋仪一阵无语,道:“那嫔妾就回隔壁屋子了。”
他不睡,她还困呢!
“站住。”
他又淡淡道。
宋仪深吸一口气,如果她没能回到现代,如果她还是三年前的云贵妃,就凭现在江澜夜这副欠打的样子,她一定毫不留情地扑上去教训他一番。
但她也只能想想了。
宋仪转过身,微笑。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
宋仪看了眼旁边的桌子,心道也行。
反正去哪都是趴桌子上睡,有什么区别。
“陛下,嫔妾能不能借用您两本书?”
江澜夜看着她,不说话,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借两本书还要这么小气。
“因为嫔妾睡觉时没有东西垫高一些,会不舒服的。”
江澜夜这才道:“去拿。”
“多谢陛下!”
她一溜烟跑了出去,然后挑了两本稍厚的书,摆放在桌上,调整了半天位置,满意地说:“嫔妾准备好了,陛下要熄灯吗?”
江澜夜一直看着她,听见她问自己,这才懒懒地收回视线,“熄了吧。”
宋仪动作麻利,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欢喜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刚要趴下睡,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今晚她是被召来服侍陛下的那一个,又道:“陛下要是又被噩梦惊醒了,记得叫醒嫔妾,嫔妾再服侍您去沐浴!”
说完这句话,她心安理得地趴下去睡觉了。
江澜夜听完她说的话,半晌没吭声。
也是个没良心的。
再说了,他一般做了一次噩梦之后,就不肯再继续睡了。
宋仪睡得很快。
江澜夜一直到头发彻底干了,才躺了回去。
原本是不想睡的,可是一连两日没能好好休息,此时此刻,他竟也有了困意。
江澜夜没有抵制这样的困意,闭上了眼睛。
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江澜夜睁开眼睛,刚坐起来,外面的曹公公立马冲了进来,叫苦不迭:“陛下您可算醒了...”
江澜夜今日竟比往常晚起了半个时辰。
要不是心疼他素日劳累,曹公公早就进去叫他了。
也知道自己这样擅自不叫醒他的举动兴许会受罚,他还是咬牙多等了半个时辰。
江澜夜难得有些茫然,站起来后,任由曹公公忙活着为他穿上朝服。
而逆着光的地方,宋仪仍趴在桌上,许是亮光刺了她的眼睛,她一只手盖住了双眼,两本书也变得歪歪扭扭,整个人恨不能钻进书里去。
江澜夜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的那两本书似乎都皱了,当即道:“叫她起来。”
曹公公一愣,这才发现寝殿内还有旁人在。
他赶紧走过去,低声道:“宋采女,醒醒。”
也是难得见这样的,陛下醒了,她还没醒。
宋仪稍微动了动,勉强抬起了头。
就算是睡得一塌糊涂,她挂在脸上的面纱依旧没掉。
随后,她本想起来,却突然“嘶”了一声。
曹公公觉得莫名其妙,问她:“你做什么?”
宋仪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处境,简单来说,就是只有脖子以上的地方能动,她只能这样抬起头,可怜兮兮又尴尬地说:“全身都麻了......”
胳膊麻,腿也麻,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动弹不得。
江澜夜的视线落到他的书上,眉心一跳。
宋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最上面的那一本书,被口水洇湿了一片。
她这面纱是纱质的,的确挡不住口水。
这也太尴尬了吧。
这书该不会是什么很要紧的...
她挣扎着挪动了胳膊,颤颤巍巍地将书掀开。
里面写满了江澜夜的批注。
看样子,是他极珍贵的书,否则也不会看的这么认真了。
“嫔妾......”
她还想挣扎一番。
“嫔妾不是有意的,今日一定把这书恢复原样,再还给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要命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能跪在地上求饶。
双腿还是没有恢复知觉。
江澜夜像是没眼看她了,当即道:“拿着书出去,今夜再还回来。”
“是,多谢陛下。”
江澜夜无语凝噎,转身走了出去。
宋仪挣扎地站了起来,抱着两本书,欲哭无泪地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可紧接着,这一幕很快传遍了后宫。
因为她是新人,又两晚都在江澜夜的寝殿内休息,这也就算了,毕竟之前也有人这样过,可是偏偏她今早还是一瘸一拐走出来的。
那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
宋仪路都不会走了,两条腿活像麻木了似的。
她生无可恋地回了闲月阁,惜春红着脸出来搀扶她,小声道:“采女昨夜辛苦了。”
宋仪欲哭无泪:“我再也不想去金銮殿了!”
萧婕妤原本还不肯相信这一传言,专门出来看她。
现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只觉得宋仪是炫耀到她头上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恼的直接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不肯出来了。
两个宫女忽然快步上前,走到宋仪面前,道:“得罪了。”
说罢,没等宋仪开口,两人挤开了惜春,一左一右,强行拉着宋仪往前走。
宋仪闷不吭声,被迫走得很快,到了太后面前,痛到屏息。
她看向太后,三年不见,太后显然更加苍老了,白发也多了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犀利。
太后说话时,习惯轻抬起下巴,看着格外盛气凌人。
太后沉声道:“跪下。”
宋仪紧紧蹙着眉,还没从方才的痛意中缓和过来。
惜春急道:“太后,采女她膝上有伤,太医才为其换药包扎,现在实在跪不了。”
“哀家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突然呵斥惜春。
惜春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宋仪。
宋仪拉扯着她,让惜春站在自己身后。
她道:“恕嫔妾礼数不周,今日实在无法下跪。”
太后眯着眼,幽幽道:“看来,你是不了解哀家的性子,哀家让你跪,你就得跪。”
话音刚落,两个宫女上前一步。
宋仪见状,直接自己跪了下去。
膝盖屈起的那一刻,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能感受到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只是好在有白布包裹着,她忍着疼,伤口接触着坚硬的地砖,唇色发白。
太后哼笑一声,说:“庄昭仪她被陛下降位,是因为你吧。”
宋仪冷声道:“陛下的决策,岂是嫔妾能干扰的?”
宋仪忽然明白了过来,庄昭仪是太后硬塞到江澜夜身边的,所以她谁都不像,所以她位分很高,但江澜夜从未召幸过她。
也难怪,太后会生气。
太后显然不信她的话,说:“虽然蒙着面纱,也不耽误你蓄意勾引陛下。”
她悠悠道:“从前那个云贵妃,哀家是管不了,也懒得管,可你身为一个小小采女,不老实本分地服侍好陛下就算了,还要在他耳边吹耳旁风,庄昭仪降位,你可满意啊?”
她的语调下压,听着压迫感十足。
宋仪低声道:“一切都是太后误会。”
太后显然不想听她解释,不耐地挥手,说:“哀家乏了,不想管你们,今日,你就在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惜春一听,急道:“太后,采女她的伤不宜久跪啊!两个时辰,只怕......”
“掌嘴!”
一旁的宫女立马伸手抓着惜春的肩膀,将她扳了过去,胳膊高高抬起——
惜春闭上眼睛,巴掌却迟迟未落。
她害怕地睁开眼睛,发现宋仪正抬手稳稳扼住宫女的手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你敢?”
对上她的眼神,宫女一时愣住了。
那一瞬,宋仪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是采女的怯懦,反倒充满张扬,仿佛她不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即便跪着,她的身份也足够睥睨一切。
太后被她气的心口疼,当即道:“两人都去跪着!还反了不成!”
惜春强忍着泪水,把宋仪搀扶起来,低声道:“采女,慢些。”
宋仪嘶嘶吸着冷气,缓慢地跪下。
太阳彻底升起,这种时候虽算不得炎热,但被阳光直直地晒着,依旧难捱。
她咬牙,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离江澜夜太近了些,近到旁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偏偏她只是个位分极低的采女,人人可欺,太后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听。
......
紫宸殿外。
江澜夜身着朝服,大步走了回来,宫女见了他,欲言又止。
不过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表情,直接将门推开。
他第一时间看向龙榻。
本以为宋仪会听他的话,将龙榻整理好,可现在上面还是一团乱。
江澜夜脸色黑了一瞬,四处寻找宋仪的身影。
整个紫宸殿都空荡荡的,她并不在这里。
江澜夜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转身走了出去,问门外的宫女:“她人呢?”
宫女快速道:“一个时辰前,太后身边的宫女把采女带走了。”
话音刚落,江澜夜径直朝着永福宫走去。
宫女一愣。
陛下似乎连朝服都没换。
曹公公哎呦一声,问:“当时怎么回事?”
宫女叹息道:“就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忽然来了,催着采女去永福宫,采女肯定不能不从啊。”
曹公公无奈,一抬头看江澜夜已经走远了,连忙小跑着追上。
永福宫内。
宋仪跪了许久,只觉得膝盖痛到难以呼吸,她的脸颊也被阳光晒得滚烫,火辣辣的直冒火。
太后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也不看她。
宋仪咬牙,只觉得这样的委屈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受的,忽然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惜春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家采女敢直接违抗太后的命令。
“采女,你......”
宋仪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直视着太后。
太后还没发现她站了起来,还是身旁的宫女忽然惊愕道:“太后,您快瞧!”
太后锐利的视线看过去,当即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她愣了半天。
“宋采女,你这是何意!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
宋仪冷声道:“回太后的话,嫔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方才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就算太后心里对嫔妾有再大的气,此时也该消了吧?”
太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放肆!”
她勃然大怒,当即示意几人上前抓住她,要将她强行按在地上。
宋仪知道,最起码自己现在对江澜夜来说是有用的,且江澜夜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和,她现在就算真的顶撞了太后,江澜夜要是知道了,想来也不会站在太后那边。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着时间,让江澜夜发现她不见了。
再跪下去,她这膝盖真的要废了!
几个宫女迅速冲上来,宋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时间几人竟无法将她制住。
太后气得脸都涨红了,说话时手都在抖:“实在太无法无天了,陛下身边怎能容忍有这种不知礼数的女人在!”
宋仪被几个宫女毛躁的动作钳制的胳膊疼,小脸拧成一团。
就在几人僵持之际,永福宫的大门忽然被快速打开。
“陛下!陛下您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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