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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恋综后,医学大佬学会了撒狗粮徐溺傅归渡最新章节列表

三春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徐溺进入傅归渡办公室内的洗手间时,后脑勺都在冒火,因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黢黢的眼线从眼角一路飞到了鬓角,电视剧里黑化的女二都不敢用这么猖狂的造型,她刚刚就顶着这么一张脸,“恐吓”傅归渡跟她在一起。很好。徐溺扶着洗手台笑起来。她要是傅归渡本尊,她能把他从窗口扔下去。在出租车上化妆不小心化飞,忘了处理的后果。就是再次在他面前社死。他大概是克她吧,一定是。妆已经这么糟糕了,她卸了妆都比现在强,还不至于太刻意。徐溺干脆抽了张卸妆巾,把脸上彩妆全部清理干净,只涂了个润唇膏便出去,这回她瞧着挺从容的。傅归渡坐在办公桌后面恰好抬起头。女人没了刚刚那股耀武扬威的劲儿,脸上素面朝天,娇俏的细弯眉黑而浓,鼻子小巧挺直,眼睛微微上翘,有些纯媚,眼睫毛...

主角:徐溺傅归渡   更新:2025-05-06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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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溺傅归渡的其他类型小说《参加恋综后,医学大佬学会了撒狗粮徐溺傅归渡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三春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溺进入傅归渡办公室内的洗手间时,后脑勺都在冒火,因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黢黢的眼线从眼角一路飞到了鬓角,电视剧里黑化的女二都不敢用这么猖狂的造型,她刚刚就顶着这么一张脸,“恐吓”傅归渡跟她在一起。很好。徐溺扶着洗手台笑起来。她要是傅归渡本尊,她能把他从窗口扔下去。在出租车上化妆不小心化飞,忘了处理的后果。就是再次在他面前社死。他大概是克她吧,一定是。妆已经这么糟糕了,她卸了妆都比现在强,还不至于太刻意。徐溺干脆抽了张卸妆巾,把脸上彩妆全部清理干净,只涂了个润唇膏便出去,这回她瞧着挺从容的。傅归渡坐在办公桌后面恰好抬起头。女人没了刚刚那股耀武扬威的劲儿,脸上素面朝天,娇俏的细弯眉黑而浓,鼻子小巧挺直,眼睛微微上翘,有些纯媚,眼睫毛...

《参加恋综后,医学大佬学会了撒狗粮徐溺傅归渡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徐溺进入傅归渡办公室内的洗手间时,后脑勺都在冒火,因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黢黢的眼线从眼角一路飞到了鬓角,电视剧里黑化的女二都不敢用这么猖狂的造型,她刚刚就顶着这么一张脸,“恐吓”傅归渡跟她在一起。

很好。

徐溺扶着洗手台笑起来。

她要是傅归渡本尊,她能把他从窗口扔下去。

在出租车上化妆不小心化飞,忘了处理的后果。

就是再次在他面前社死。

他大概是克她吧,一定是。

妆已经这么糟糕了,她卸了妆都比现在强,还不至于太刻意。

徐溺干脆抽了张卸妆巾,把脸上彩妆全部清理干净,只涂了个润唇膏便出去,这回她瞧着挺从容的。

傅归渡坐在办公桌后面恰好抬起头。

女人没了刚刚那股耀武扬威的劲儿,脸上素面朝天,娇俏的细弯眉黑而浓,鼻子小巧挺直,眼睛微微上翘,有些纯媚,眼睫毛深的像是画了眼线,唇更饱满红润,化了妆,她可以风情万种的逼人,却没想到卸了妆,是如此透净模样。

像是极其美丽精致的油画少女,美的没有瑕疵。

傅归渡视线顿了两秒。

他在徐溺收拾自己期间就已经写完了手术细节报告,关上了电脑后,他起身:“我要下班了。”

徐溺宛若蔫儿吧的茄子,“哦。”

她还有什么脸。

傅归渡挑了挑眉。

抓起外套往外走。

徐溺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走廊里是两个人交错的脚步声,这个时间点已经熄灯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人影在晃动。

以及……

“唉……”

“唉……”

“唉……”

傅归渡停下脚步。

徐溺从后面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垂头丧气的。

黑漆漆的走廊里唉声叹气,倒是颇有一种恐怖片氛围。

徐溺不管他怎么想,自己摁电梯,自己钻进去,比较识趣的没有再兴风作浪,今天她得出个戏,这清纯小白花,爱谁装谁装去吧,反正她徐某人是尬住了。

下了地下车库。

徐溺想着再打个车。

刚刚掏出手机,她就觉得后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莫名的恐惧感。

徐溺一顿。

转头去看四周。

停车场内灯光比较暗,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来开车,空旷又静谧,但凡发出点什么声音就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徐溺感觉……有人。

有人在躲着。

作为导演,她脑子里熟知许许多多现实向的可能性,酒醉的流浪汉、持刀的歹徒、随机挑选女性下手的恶徒、等等。

徐溺抿唇。

下意识去找傅归渡。

他下了楼就去开车了。

她一时没注意跟着一起下了地下车库,现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开车离开了。

徐溺感知着那个危险方向,她朝着相反的地方走。

脚步越来越快。

地下车库信号不好,她打开手机给景圣医院保安处打电话,没打出去。

后面也有脚步声跟了过来。

徐溺咬咬牙,猛地跑起来。

她读书时候体测,分数一直很高。

这种爆发性的跑步对她不算难,后面的人明显被她这么一下打乱了节奏,徐溺抓住空隙死命往停车场外跑,跑到她心跳速度狂飙,跑到肺里抽痛。

终于跑向出外面的斜坡。

她一时没看脚下,被减速带绊了一下。

整个人惯性地摔下去。

腿都火辣辣的疼。

后面脚步声猛的停顿,随后消失。

徐溺疑惑地朝着黑暗处看过去。

那边已经没了动静。

她皱眉,人怎么跑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覆盖阴影,裹着一阵秋意浓浓的凉风,手臂被捉住,几乎一股蛮力,徐溺被拉起来,一秒后被抱了个满怀。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他。

男人陷入了昏晓交界中间地带,衬得那张脸落下阴翳,一股瘆人的气场随着空气波动流淌着,那种不好惹甚至算得上阴戾的气势,徐溺很难想象,竟然是出自傅归渡身上。

他太冷淡波澜不惊。

现在突然露出这种具有獠牙的姿态,她的心都跟着怦怦狂跳起来。

是心动吗?

不。

是吓得。

傅归渡敛眸,视线顺着她的小腿一寸寸地看向她白皙的脚背,都擦破了皮,在她这种哪哪儿都养的娇气的身上,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徐溺试图去别自己在风中荡漾还遮不住腚的裙子:“英雄救美可以,我屁股钻风,要不先……”

傅归渡没说话。

他抱着她转身,车就停在路口。

徐溺被抱上了车,她想要说话。

傅归渡给她扣上安全带,嗓音冷淡到阴刻:“等着。”

徐溺闭上嘴。

车门被关上,她眼睁睁看着他进了急诊那边。

隔了几分钟便拿着东西出来。

男人行走在夜色里,她竟然觉得他好像有可以撕裂这世间规则的踏实感。

傅归渡上车,将手中东西递给她。徐溺看了一眼,是一些应急处理伤口的药水工具,挺齐全的。

“谢谢……”徐溺莫名有点怵他。

“嗯。”

傅归渡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后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瞳眸沉锐。

“有人追你?”

徐溺拆了棉签袋,皱着眉看着自己擦破皮的腿:“但是没看到什么人,跑的挺快的,可能就是随机作案的吧。”

得亏她体格好。

傅归渡没说话,收回视线后问:“还是那个酒店?”

徐溺半天没下手涂药,抓耳挠腮地:“对。”

抵达酒店没用多久,距离不算太远,加上这个时间段已经不怎么堵车了。

徐溺试图涂药,但第一下疼麻了,后面就没敢继续,默默将那些东西收拾起来佯装无意地下车。

但她没想到,傅归渡也跟着下来了。

她眨眨眼:“再见。”

傅归渡俯身,“要抱吗?”

徐溺呼吸一滞,男人平静地问着,二人之间距离咫尺之间,她有些猝不及防,但眼睛却亮了,嘴角飞起,装模作样地问:“什么?你大点声。”

傅归渡一看她这满眼算计。

单手抄兜地往前走。

徐溺噘嘴:“你不走啊?”

他没回头,那背影实在醒目,语气淡淡:“你不请我去喝杯茶?”


“五叔……”

他有些恼火,怎么偏偏给傅归渡碰见了。

这下好了。

不容易搪塞过去了。

傅良延立马开口,满脸的委屈和青紫:“五叔,我知道我不该跟他动手,我错了,可傅祁白莫名其妙发疯!非说我把他女朋友给睡了,我连他女朋友是谁都不知道,我睡皇帝的女朋友啊?你看他给我打的……”

他从小见识过傅归渡手段,对傅归渡是服服帖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认错再先。

傅归渡单手抄兜,一步步走到傅祁白面前,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傅祁白,眼神不明,在昏暗交织的角度,莫名瘆得慌。

须臾,清沉的声音漾出,“你去找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归渡语气明明那么的平静,但就是让傅祁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已经无形之中被掐住了喉管,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张了张嘴,顿时被吓得醒酒了,“谁……谁?”

他不太懂傅归渡嘴里这句“他”,是什么意思。

傅归渡看着傅祁白须臾,傅祁白心惊肉跳的厉害。

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惹着了这位祖宗。

“这是我跟傅良延之间的事,五叔,不是什么大事,不劳您费心……”傅祁白低下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良延。

他才不信傅良延鬼话。

傅良延比他玩儿的可花了去,在国外都打出名气了,*美圈里的小泰迪,天天不带重样的!

而他只是睡过几个。

徐溺为什么还能选择傅良延?

看傅良延样子,甚至不想负责,徐溺还真以为自己能拿下傅良延?

傅归渡转过身,令人捉摸不透:“看来上次是没跪够,两个人分开去跪祠堂,没准许,不准吃饭,傅祁白单独关禁闭一周。”

傅祁白睁大眼:“五叔……”

傅良延则气的转头怒骂:“这下你满意了?!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

傅归渡回到正厅。

一年过古稀的老人坐在堂上,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过来。

“舍得回来一趟了?”

傅归渡落座,一边开口一边打开手机:“您叫我回来什么事。”

眼前人便是傅家现任家主,傅则东。

也是傅归渡的父亲。

他让人给傅归渡上了茶,才不紧不慢说:“你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立业,你年纪最小,却也马上而立之年了,婚事该考虑考虑了。”

傅归渡几乎不意外,视线看着屏幕上备注卖片的给他发送的那张大头张飞脸红表情包。

他眯了眯眼,闻言抬头:“看来您已经有满意的人选了。”

老爷子看向他:“褚家小姐,比你小两岁,方方面面优秀无可挑剔,是上上之选。”

褚家是京港深居简出的古老世家。

能够与傅家齐肩的,放眼国内外,屈指可数。

当下国内外商业战争严酷,两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利益会最大化。

傅归渡意态清寡,可往深了看,便能发觉那云淡风轻之下的目下无尘:“除了褚家。”

真跟褚家联姻。

就跟褚颂那男人成了一家,相处终究不快。

老爷子放下茶杯,语气也平静的霸道:“没有其他选择。”

傅归渡视线落在老爷子身上。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莫名氛围剑拔弩张,空气都被烘烤般。

须臾之后。

傅归渡起身,“那我自己会看着办。”

这句明明很淡然,却莫名有种狠角色的疯。

老爷子深深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虽然傅归渡是他年纪最小的孩子,却也是城府最深,能力最卓绝的孩子,从小与寻常孩子不同,难以掌控,可婚姻大事……


从会议室出来。

傅归渡接到了一通电话。

“五爷,褚颂那边的确是查了徐小姐,没什么后续动作了,应该是没问题。”

傅归渡视线落在桌面的纸张上,铅笔勾画着人体骨骼模型图,落笔缓慢又精细,好像正在雕刻着什么艺术品。

他波澜不惊地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

图画也完成。

双足交错,只有骨没有皮,却也透着一种诡异的美。

傅归渡凝视许久,才眯了眯眼。

褚颂这个人看似好相处,待人处事犹如温水煮青蛙,实则是个狠骨头,他们两个相识这么多年了,明争暗斗,加上家族之间心照不宣的战火,这些年没少明里暗里下狠手。

尤其他这次回国。

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中途使绊子的并不少,枪里来弹里去,某些人可没少下黑手。

如今遇着,仍旧是风平浪静地互相招呼。

但是徐溺闯进了褚颂的世界。

经过调查,跟徐溺说的大差不差,当天褚颂遇到点麻烦,可不是寻常的打打闹闹,而是动真格的要命去的,偏偏徐溺闯进去了,进入了这样一个世界,褚颂怎么会真就一笑而过,甚至对徐溺感激涕零?实际背地里已经将徐溺老祖宗都掘出来了。

徐溺要是真把褚颂当天的情况透露出去,她如今大概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圈子。

不过……

傅归渡将画好的图稿对着光线,仿佛那双足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他黢黑的丹凤眸浅眯:“我的猎物——”

谁也动不了。

**

**

拍摄算是顺利。

徐溺一刻没闲着,在剧组盯着所有事务,忙的昏天黑地,这两天徐优怡明显情绪暴躁,因为小陈盯得紧,徐优怡每每讨不着好,只能背地里发脾气,助理都开了两个。

剧组里听到风声的人不少。

但被资本压头,谁又敢指点什么。

这两天傅祁白找来过。

徐溺换了手机号,傅祁白根本联系不上她。

动用自己人脉找到了剧组这边,但徐溺也没有搭理,几次三番让傅祁白吃了闭门羹,在这种事情上,徐溺向来心狠。

她也不懂。

傅祁白对她就那么执着?

他一个豪门大家族的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晚上十一点半。

最后一场夜戏拍完。

徐溺已经累的浑身酸痛,剧组人都下班后她才开车回酒店。

这段时间还没有空去找房子,一直在酒店续着。

车子停在车库。

肚子饿的不行,徐溺又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小吃街,酒店也可以吃,但是吃一顿都快够一晚酒店费了,她又不是有钱烧得慌。

找了一家馄饨面馆。

徐溺特意在门口拍了一下店面里忙碌的画面,然后才进去,“老板,一碗馄饨面加辣子。”

说完。

她又上了小号,将刚刚拍的照片给傅归渡发了过去。

「夜宵时间喽,你还在忙吗?」

她语气要多熟稔就多熟稔,也不告诉傅归渡这是她的小号,仿佛就是陌生网友聊天一样。

当然了。

傅归渡那么难搞,根本不会回复她。

徐溺也不气馁,火速吃完便踏上回酒店的路。

要通过小吃街是有一段距离的,天气渐渐冷了,出来吃宵夜的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下夜班或者加班结束的人们。

徐溺走走停停。

眉心却渐渐皱起来。

又来了……

那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又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上次在医院,那个人跑掉了。


这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托词。

亦是她的勾引。

没错。

她改变主意了。

既然傅祁白能不顾脸面在这么多人的派对与别的女人上床羞辱她,她为什......

明面上是代职,实际上是造势,向着后方更磅礴的傅家改革迈进,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现实,医院是第一步,傅家百年大族,旗下产业遍布国内外,涉猎无数领域,傅家兄弟姐妹几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

这傅归渡才刚刚回国,就直接上任。

谁心里不惊涛骇浪?

她丈夫都不能轻易去找傅归渡问罪,她哪里来的胆子?

*

*

徐溺没有化妆,自行开车直奔医院。

昨天傅祁白给她打了电话。

她直接将他拉黑了。

现在他找不到她人,昨天的事绝对让这个男人彻夜难眠。

从现在昨天开始,傅祁白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原本二人交往也是凑对,大学时期相识,他追了她几年,以前傅祁白最起码没有听说过什么不好的作风,加上长得不错,她也没谈过恋爱,那阵子恰好觉得无聊就答应交往了。

可交往之后发现。

她对这个男人兴趣始终拉不起来,最多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

参加各种聚会,装装样子。

无趣、虚假。

她一度以为感情不过如此。

虽然没什么感情,可她也没想过朝三暮四的事儿。

结果倒是这男人给了她个惊喜。

在徐家变故,她即将处境尴尬之时,火速找了别家,能助力他在家族内的前途。

她是对他没感情,可这种渣男,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然不会叫他好过。

停好车。

徐溺看着眼前占地面积极广的医院。

是国内最顶尖的私立医院。

一脚踏入阎王殿都能被拉回来的神话之地。

徐溺昏昏沉沉地顺着地下车库电梯上楼,脚步虚浮,好几次都险些晕倒。

医院实在是太大了。

电梯好像也被放了慢速。

徐溺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电梯里陆陆续续在上上下下人群。

她没空去看。

又是一声‘叮’。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很清脆。

上来了三几个人。

空间似乎变得拥挤起来。

“副院,您刚刚回国,神外那边申请能不能请您做一场研讨会,给神外的医生和实习的那群孩子明明心指指路,您这边有时间吗?”

徐溺没睁眼。

却觉得这话问的实在是卑躬屈膝的。

医院又不是官场,怎么好像眼前是尊生杀不忌的天王老子似的。

不过也对。

景圣的副院长,的确是牛掰。

“周五下午,1307病房的桥小脑角区脑膜瘤切除,我主刀,让他们厅外直播观看。”

听到这声音。

徐溺的脑神经仿佛瞬间被弹了弹,不停的荡漾。

清冷、漠视、口吻漫不经心。

她倏地睁开眼。

看到了站在正前方那道最高的身影。

洁白如雪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格外妥帖具有垂坠感,垂着的手腕戴着一块儿冷银色腕表,折射出冰凉的光。

仍旧那般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佛子不入世的淡漠。

徐溺没想到会这么巧的遇到。

傅祁白这堂哥,竟然是景圣副院?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徐溺瞬间转身窝在角落,拉着衣服将半张脸遮住,压制自己喉咙的咳嗽声,不停用唾液润滑喉管。

她现在病的脸色苍白,跟个丧家犬似的没有形象。

不能跟这个人碰面!

随着她突然的动作,立马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就连他都微微侧目,落在那蜷缩着的背影上。

徐溺:“……”

就是这该死的眼神。

她太敏感他这视线了。

看什么看。

再看还不是弟弟不行。

好在大概几秒钟。

电梯开了。

前面的人走出电梯。

徐溺如释重负。

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是她。

*

找了呼吸内科去挂水。

中途,徐溺让唐如帮忙查了查傅祁白堂哥在圈子里的喜好,喜欢什么类型的美女,喜欢什么香水,喜欢什么口味,有没有什么癖好,日常爱好又是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虽然这个男人是个疯的。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徐溺就是喜欢啃这种硬骨头。

长这么大,就胸和胆子是大的。

尤其……

现在徐家变故。

她即将如履薄冰。

可笑吧?她根本不是徐家亲生的,是当年徐家丢了亲生闺女后,道家建议抱养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女童积积功德,能助他们找回自己女儿,可徐家心里一直不平衡,窝着火,对她更是薄情,只是给了吃喝活着而已,尤其那名义上她的奶奶,刻薄至极,但这么一养,就是二十二年。

前一个月,有了徐家小姐消息。

最近忙活的要接回家,她的结局自然显而易见,要么被徐家抛弃,要么也是边缘人,从此悲戚度日。

也难怪傅祁白立马转了下家,因为日后注定在她身上捞不到太多利益,豪门商业联姻是重中之重,她不受宠,自然没油水。

她不得不好好考虑日后。

傅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终究不再是傅祁白。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现实的,没人逃得过。

徐溺看着快滴完的瓶子,听着唐如的微信语音:“傅祁白堂哥啊,我好像听说过,不过他私底下玩儿的挺花的,尤其在北美圈儿,有名的花花公子,没怎么谈过恋爱,估计是那种把恋爱和性|爱分得开的。”

徐溺哦吼:“……6。”

这么浪?

怎么看不太出来?

明明看着就是不可妄想的姿态。

这是一个人吗?

唐如:“我一个模特朋友说,他呢,喜欢那种清纯小白花类型,白幼瘦你懂的,喜欢中餐日餐泰餐,平时的爱好,高尔夫,骑马,看秀,著名的那家内衣秀,有钱人基本上也都差不离这些爱好了。”

徐溺:“……”

她大脑在高速运转。

好像有种不太对,又一时半会儿抓不住。

唐如:“虽然可能恋爱性|爱分的开,但估计也不好收心,溺总,你可考虑清楚了。”

富家子弟,尤其是傅家那种金字塔尖里的少爷。

从小都是在奢靡淫乱的场子里滚透的。

傅祁白是这德行,他堂哥能好到哪儿?

徐溺叫来护士拔了针。

这才回了唐如:“人生哪儿有什么百分百称心如意,我知道我当下在做什么就好了,渣不渣,那是他的事,男人只要在一起后不劈腿乱搞,过往都不重要,更何况我要的不是什么人爱我一辈子,这是童话。”

“我要的是人活在世必不可少的六便士。”

尤其,她现在举步维艰,不得不考虑破局方法。

童话只是童话。

烂俗才是镶金戴玉的永恒。

首先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论精神的富足。

傅祁白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就换一个男人。

反正从傅祁白这里她算是看透了,再喜欢她的男人也会变,那干嘛不抛弃一些固执理念,寻求更自由舒心的方式?

她并不是一个感情洁癖,男人有点过去很正常,只要这个人有人格魅力,便没必要纠结太多,思前顾后,太累了。

而且这个男人她的确感兴趣。

就当享受当下。

唐如感叹:“还是你清醒。”

徐溺:“所以他还有什么癖好?或者……怪癖?”


褚颂一顿,看向她把着手机的手:“亲粉丝?”

能干这曝光偶像的事儿?

徐溺:“现在不一定亲了。”

褚颂笑起来,笑的魅惑:“那没办法了,我把柄都落在你手里了,我肯定没办法对你做什么了,要不这样的,你先送我去个医院?”

说着。

他将自己的手抬起来。

手臂上竟然有一道深深的刀口。

还在淌着血,看着都毛骨悚然,而他竟然不觉得疼似的,还能谈笑风生。

徐溺顿时觉得。

这男人,真是,坚毅。

褚颂道:“我现在的情况不方便给别人看到,可能只能麻烦你了。”

徐溺这才收了手机,好歹是自家的偶像,还是于心不忍的。

她说:“你现在能出去吗?”

褚颂:“你会跳窗吗?”

徐溺:“???”

你他妈跟傅归渡是什么关系!

怎么都跟窗户过不去!

最终。

徐溺亲眼看着褚颂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翻窗跳到外面,然后顺着窗沿找到旁边的树,一路格外的丝滑的落地。

徐溺:“6.”

褚颂抬起头看她,示意她下来。

徐溺立马关窗,隔绝视线。

然后从容地出门上锁,又慢悠悠下楼。

她又没做坏事,干嘛她也跳。

看着徐溺优哉游哉地出来,褚颂才重新的审视她。

头一回,他竟然在一个姑娘身上看到了‘稳如老狗’这四个字。

徐溺上了褚颂的车。

她还是第一次开这种几千万的豪车,“一会儿刮了蹭了……”

褚颂:“算我的。”

“敞亮。”徐溺立马一脚油门。

若非褚颂扣紧了安全带,他觉得自己要飞挡风玻璃上。

这是怕剐蹭的样子?

她是不是开嗨了??

十几分钟后。

抵达医院。

褚颂抬头看到那亮着的医院标志。

微妙地眯眯眼:“景圣啊……”

徐溺下车:“怎么了?最好的医院,保证不会给你留疤的。”

褚颂弯唇:“没事。”

鉴于褚颂是红到爆炸的大影帝,直接去嘈杂的急诊不太好。

一准会被认出来。

想到这里。

徐溺想起了傅归渡。

她找到了他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拨出去。

隔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哪位。”

清寡的声线,低低沉沉的十分好听。

徐溺心都紧了紧,自从上次酒店一别,他们已经一周多没联系和见面了,再听到他的声音,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竖,莫名的紧张和怪异。

“是我……”

那边微妙地停了两秒:“嗯?”

这清淡到近乎听不真的‘嗯’,让徐溺险些腿软掉。

她不得不承认,傅归渡这样的男人,就是天生的祸水。

她重重地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荡漾:“我在你们医院楼下,受了点伤,手臂划开了血止不住,急诊不太方便,你能帮帮我吗?”

大概又隔了几秒。

才听他说:“上来吧。”

徐溺猛然松了口气,招呼着褚颂就往上走:“走!这儿我有人儿,带你走个后门。”

褚颂挑挑眉:“你朋友?”

徐溺有些迟疑,思绪飘了一下。

她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跟傅归渡是什么情况。

傅归渡对她的态度,太平常了。

**

一路上楼。

刚刚走下电梯,就看到一个护士站在门口,没多看,只是问:“是徐小姐吗?”

徐溺有些失望没看到他。

“是。”

“请跟我这边来,诊室在另一面。”

徐溺下意识去看更角落的方向,那边才是傅归渡的办公室。

褚颂这个当事人没什么不适应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接诊的是一个陌生的医生。

看到褚颂情况后立马进行缝合处理。

徐溺却心情不好了。

她都故意模糊让傅归渡以为是她受伤了,傅归渡竟然……


二人之间的距离好似就是一触即发,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谁都想要寻一处慰藉,肉欲之欢好像最是微不足道。

尤其。

徐溺现在无法否认,她的确是有片刻脆弱。

对于她来说,无异于众叛亲离的局面。

在这么个昏沉绝望的雨夜,好像……是他把她打捞了起来。

虽然,傅归渡并没有多做多说任何。

气氛好像是黏腻起来,徐溺后背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却始终迎着他的视线,只有抓着门框收紧的力道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心情。

傅归渡眸光在她攥的发白的手指上一掠而过,他不说话时,气质清冷却欲极,加上今天衬衫扣子半解,喉尖锋利,好像已经能够侵略城池。

他一手抵着门框,缓缓压下腰身,与她平视。

徐溺:“……”

干嘛。

要做就做,这么折磨人做什么!

须臾。

他缓淡开口:“香水太浓了。”

徐溺:“啊?”

光线昏暗,他这张令人垂涎欲滴的脸凑在眼前,徐溺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落在他唇上,红的像是涂了胭脂,眼瞳明明灭灭,幽深致命,她觉得她脖颈都酥麻刺痛起来。

怎么好像,他的眼神已经咬上了她的脖颈。

傅归渡喉咙溢出气声,挺淡的:“黄毛水鸭子,会败兴致。”

徐溺:“…………???”

傅!归!渡!

你不!识!好!歹!

“哦,晚安。”

徐溺干巴巴地说完,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随后跑进浴室里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可不就是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可风情万种可纯欲澄净,淋了点雨,更是楚!楚!可!人!好!扑!倒!

但傅归渡竟然说她内内水鸭子!

徐溺气的对着空气放了一套军体拳。

力气散尽,这才跑去洗澡卸妆。

忍不住对唐如一阵噼里啪啦。

溺总霸王花:「男人,就是思想龌龊且给脸不要脸的生物!」

溺总霸王花:「偶尔也大可不必只用脑子思考,下半身是摆设吗???」

溺总霸王花:「呦呦呦,贞洁烈士呦,快来人,连夜给打一幅牌匾,题字,护鸟专家!敲锣打鼓绕地球三圈!」

唐如:「。。。。。。」

唐如:「……你大半夜搞什么发疯文学?」

是吧?

这可不就是在发疯?

过了几秒钟。

唐如麻溜踹开经纪人上房车反锁门,立马发语音过来:“溺总!你被拒绝了是不是!?你送上门人家没要是不是?!”她猛的一拍大腿:“你恼羞成怒了!”

徐溺:“……”

接下来。

唐如发来一段长达60s的笑声,笑到断气消音,又继续笑。

徐溺面无表情听完这段六十秒的嘲笑。

听听,这跟她屁股上的水鸭子有什么区别。

唐如笑够了,才说:“还是傅祁白那表哥啊?不对啊,圈子里说他可花心了,你这种大美女他还能拒绝?不是吧,溺总,你是不是被反钓了?”

徐溺原地坐起来。

醍醐灌顶。

茅塞顿开!

对啊!

他要是对她没想法,为什么会送她回家,送她医院,帮她躲开傅祁白,还接受她无理要求?!

唐如:“是吧是吧?我跟你讲,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的,长得不好看的关了灯都能闭着眼吃,更何况是好看的,可没有男德了,我只能说,你可能遇到段位高的高手了,把你钓的抓心挠肺,明明是你要估摸着追他的,怎么反过来你不得劲了?”

徐溺嘶了声。

“有理。”

傅归渡接触下来,她十分清楚,这不是一个只知道酒肉之欢的浪荡子弟,云淡风轻执掌风云才是他本色,从始至终不显山露水,又不着痕迹抛出一些钩子,危险,太危险了。

唐如激动:“这种心机男,溺总,上!骗的他鸟兜子都不剩!”

徐溺:“欸欸,你别一副叫你家狗子的语气。”

跟唐如聊了半宿。

把男人里里外外剖析的透透的。

徐溺也成功的失眠了。

一闭眼就是那句黄色水鸭子。

反反复复的。

气的徐溺顶着黑眼圈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出从傅归渡车上顺出来的那张名片,打开微信小号搜索手机号码,噼里啪啦一通打字,连续发了十几条申请,这才扔了手机继续去睡觉。

*

*

偏远一隅的山庄。

凌晨的瓢泼大雨还不停歇。

嘀嘀嘀——

高科技密码门打开。

傅归渡刚刚洗完澡,黑发微微湿润,黑色睡衣领口半遮半掩,他走到了室内,没有任何窗口,精致而具有科技感的玻璃柜里,摆放着一列骨头标本,洁白的渗人。

四周全部都是,分布在不同的柜子里。

他放下水杯。

走去工作台前,戴上手套用柔软的刷子将骨骼上的粉末清理干净。

整个过程漫长又显得枯燥。

但他面无异色。

直到,墙面钟声响起来。

凌晨三点半了。

傅归渡将那套处理好的标本放进橱柜中,仿佛是在等待展览般,他关上橱柜门,这才重新离开这间密室。

刚刚走到书房。

就听到放在桌面的手机疯狂震动。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微信消息。

长达十三条。

都是申请添加好友的通知。

他点开看了一眼。

AAA广告传媒动作大片指导:「约吗?」

AAA广告传媒动作大片指导:「一手新片源看到爽!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AAA广告传媒动作大片指导:「特殊癖好不为人知?找我们!保证满足!私密无隐患!」

……

……

AAA广告传媒动作大片指导:「睡你妈。」

傅归渡:“……”

最后这一次申请,明显带有很强烈的个人情绪。

这么这么多反复加他,刚开始还是“深夜密聊趴”,夜晚最是容易抵抗不住各种诱惑的时候,到最后,竟冒出脾气了。

傅归渡下意识轻蹙眉头。

想着应该是打广告打疯魔了的。

他顺便瞥了一眼这个号的头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傅归渡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便点了那拒绝添加字样。

随后便去休息。

——

第二天。

徐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洗漱。

今天要去一趟公司,跟各个组开会筹划制片等问题。

今天气温降了,她穿了一条紧身的浅灰色羊绒长裙,化好妆提着包拿着手机出门进电梯。

还得想着租房问题。

习惯性点开微信回复微信。

大脑里忽然一闪,昨夜做过的事闪现。

徐溺猛不防打了个寒颤。

屁滚尿流去切换微信小号去看昨夜的‘骚扰’实况。


眼看着那巴掌都想要落下来了。

徐溺神情冷下来,伸手将伞从舅舅手中夺回来,“我没有,别泼我脏水。”

舅舅瞪眼:“你什么态度?家里人不都是为了你好?一身反骨难以管教迟早害了你!”

徐优怡阻拦:“舅舅,她不是故意的,听她好好解释清楚。”

说着,她走去徐母身边抱住徐母肩膀:“妈,你也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她看向徐溺,眼神柔软劝解:“快说啊,说出来就没关系了。”

徐溺皱眉。

她倒是没想到,徐优怡竟然是这样一种货色。

她作为导演。

从实习期到现在,入行见了千人千面,怎么会不懂徐优怡这是不着痕迹的火上浇油。

她是徐家的亲生女儿,有必要做戏?

演员啊?

“一把伞而已,就意有所指我跟老男人不清不楚,一般人也不会往这种可能性上去猜测吧?你说是不是,姐姐?”徐溺看着徐优怡,口吻不卑不亢。

徐优怡眼神一闪:“这可能就是关心则乱了吧,我……”

“谁认识你,关哪门子心?”

“徐溺!”

徐母气的大喊一声,“就事论事!你找优优的茬儿做什么?!”

这个女儿,从小不让她省心!

到现在还死不认错!

徐溺心中悲凉,轻嗤了声:“进门我有说过一句话?谁找谁的茬?劈头盖脸各种数落和怪罪猜疑,是谁?怎么,我为自己辩驳不得了?”

徐母愣住:“你……”

徐老太太重重敲手杖:“孽障,顶撞长辈!”

舅舅更是想说什么。

徐溺径直上楼。

她回到房间,衣柜旁边放着一黑色的大行李箱,是前两天收拾好的本打算近期搬走,没想到就这么提前了,她早该离开这个牢笼的,被拿着“收养而来”的身份压榨了这么多年,对她精神pua,给他们亲女儿铺路,她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看着徐溺拖着行李箱下来。

徐优怡惊吓地冲上前拦住她道:“溺溺,你别跟爸爸妈妈犟啊!是我多嘴了,你要怪就……”

徐溺抬头,声音只有她俩能听到:“装你妈。”

徐优怡脸色一变。

徐父挥挥手:“让她走!离了徐家,她能活多好?还不是得灰溜溜回来!”

舅舅冷嘲热讽:“早知道当初就在那群孩子里好好选选了,带回来这么个白眼狼……”

徐溺一阵反胃这种言论。

徐家是养大了她。

但是她从小过得就不好,徐母心心念念自己亲女儿,对她好就对亲女儿心生愧疚,情绪反复无常,小时候常常对她动手,初中把她扔在学校,徐母两耳不闻窗外事,徐老太太便苛待她,连学费都不给,再长大点她自己去打零工,误打误撞进了剧组跑龙套,摸爬滚打,才决定入这一行。

就算是把她扔在福利院,都比在徐家好过。

从徐家出来。

还在下着雨。

徐溺把着伞走到院落,看到了舅舅停在一侧那辆新买的车。

她停下。

松开行李箱。

朝着花坛走去,捡了一块大石头回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辆车砸下去,玻璃砸碎,车门砸坏,方向盘砸断。

整个过程,徐溺眼睛都没眨一下。

临了,她扔了石头,拍拍手继续把着伞离开。

因为下雨。

里面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但凡有一个人出来送她,都不至于会不知道这件事。

出了徐家。

徐溺站在路边准备叫车。

抬头之间。

却看到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还停在原地。

正对着徐家大门。

而他,车窗半降,腕骨清晰锋利的手搭在车窗,烟雾飘摇,松泛地靠着座椅,眼神淡淡,陷于黑暗,睇过来的那一眼,好像要将她吞没。

徐溺:“…………”

——看到了?

看到她凶悍无比的砸车了?

她不活了。

真的。

为什么总要在他面前,反!复!社!死!去!世!

老天爷,王德发!

徐溺气愤,硬生生地拖着行李往相反的方向走。

脑子里不断回想刚刚自己砸车时候姿态,她穿的是短裙,刚刚动作豪放,会不会不太美观?万一裙子翻起来……早知道就不穿她秃头水鸭子图案的那条内裤了。

雨越下越大了。

但徐溺高跟鞋踩的地面砰砰响。

后方渐渐跟上汽车引擎的声音。

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有种说不出的漫不经心感。

徐溺停下。

脚步一转,就那么看着他。

车窗完全降下来,他露出的手背溅着雨水,银色腕表都折射冷光,只有那神情岿然不动,好像有佛子的慈悲,又有遥远的疏离,他轻轻歪头睨着她,尊贵无比。

徐溺当即就觉得自己一定狼狈极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很少这么没形象的,你也知道,人被逼急了……”

“去酒店?”

男人轻描淡写地打断她的解释。

徐溺愣了愣,“对。”

傅归渡收回视线,开了车门下车。

徐溺当即就把雨伞举到他头顶,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走去后车厢放进去。

整个过程没有多问什么。

徐溺再次上了车。

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

整个过程徐溺没有说话。

她得消化一下情绪。

抵达酒店。

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不便宜,但她有点存款不算磕碜。

她发现傅归渡这个男人神秘难懂却又绅士,外形条件一骑绝尘,家世更是无可挑剔,还知冷知热,这给任何一个女孩来讲,都是致命的吸引。

开了一间小套房后。

徐溺抿抿唇。

眼看着他并不打算上去。

她倏地道:“能送我上去吗?”

傅归渡旋身看她,长睫微垂,这个眼神愣是让徐溺脸红燥热,但她不动如山,继续问:“可以吗?”

*

*

电梯里。

二人并肩站着。

徐溺感觉自己心跳快蹦出胸口。

他那好闻的气息着实太有侵略性,她好像短暂被熏的大脑恍惚,毕竟跟男人来酒店,这是她二十三年人生以来,头!一!次!

直到刷卡开了门。

徐溺把箱子推进门,男人站在门口,身高遮住了走廊头顶微薄的灯光,她抬起头,眼眸盛了光,平静又豁出去的邀请:“要进来吗?”


傅归渡自然是不信的,“满嘴跑火车。”

徐溺撇撇嘴:“傅先生怎么能质疑人家一颗赤诚无比的心呢。”

傅归渡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他的电脑,只是淡淡应:“喝什么自便。”

徐溺走到他身边坐下,眼巴巴盯着他侧颜。

傅归渡视线渡过来,显得漫不经心地:“有事?”

徐溺看向他嘴唇。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嘴唇生的这么红润诱人,像是古老传说里的吸血鬼。

傅归渡看穿她目标,不紧不慢摘了鼻梁上护眼的眼镜:“你一点不懂害臊的?”

可话音刚落。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嘴唇上,随着细微的挪动触摸,那种酥麻的痒意仿佛直窜大脑,就连后脊都被电了似的。

他长睫一垂,瞳眸暗无边界。

徐溺倾身,向着他靠过去,肩膀抵着他的手臂,眼神始终盯着他嘴唇,她眼里没有令人不舒服的神情,反而是干干净净磊磊落落的,指尖轻轻往下,缓缓开口:“破了。”

傅归渡唇下有一道划痕似的伤口,不算很长,但是给他莫名增添了一种妖异感。

傅归渡:“嗯。”

这是昨天跟她通电话时候,不小心用剃须刀划破的。

徐溺却皱皱眉。

一定是傅祁白那蠢货打的!

她跟傅祁白说了跟傅归渡在一起,傅祁白才会找他打架,不然她想不出这种节骨眼傅归渡受伤的其他理由。

原本昨天觉得愧疚。

可等真的看到这张上帝都十分偏爱的脸上受了这点伤,她还有点小小的痛心。

毕竟。

傅归渡是为了她才挨揍的。

想着想着,徐溺满眼心疼的问:“疼吗?”

看着女人在这短短时间里几种表情转换,傅归渡觉得她一定又是在作什么妖,便淡淡说:“疼。”

徐溺立马抱住他脖子:“那我给你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傅归渡:“……?”

他就知道她绝对没安好心。

蹬鼻子就上脸的。

他轻描淡写地拨开她的手,“徐小姐好意心领了,行动就不必了。”

徐溺没得逞,只能松开人,嘟嘟囔囔地:“你好矜持哦,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把我亲的喘不过气来的人是谁哦——”

可真怀念那时候的他啊。

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猛。

当然了。

把她丢下楼的事情也略微禽兽和疯批。

现在再看看这男人,究竟是完全不懂风情还是憋着什么坏呢?

傅归渡对于徐溺的阴阳怪气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还能把电脑上的PPT翻一页,“当天小酌了几杯,徐小姐热情难挡。”

徐溺:“啧啧啧……”

还佛子呢。

这不妥妥禽兽说辞。

是她的错喽?

不过今天她也不是跟他理论这个来的。

她环顾四周:“你吃过饭了吗?”

傅归渡看了看腕表,“还没有。”

“那我给你做吧。”徐溺撸起袖子,兴致冲冲的。

主要吧,她是为了向傅归渡赔礼道歉,毕竟因为她挨了打,她为他做点事是应该的。

傅归渡若有所思睇她一眼:“你今天好像很殷勤。”

徐溺:“…………”

干嘛这么直白。

你个叉叉直男!

她不回答,轻咳一声便钻进厨房去。

傅归渡视线追随过去。

从昨天那通电话开始就不对劲了,傅祁白在祖宅闹事,今天她又格外关注他脸上的小伤口,大概是……深深地、误会了什么?

想到这里。

傅归渡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意态轻慢地望向厨房,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畔,转瞬即逝。

既然她强行要做一位田螺姑娘给他“赔礼道歉”。


她气的摔了桌面的剧本,徐溺这种性子,着实令人火大!

旁边助理连忙安慰:“优优,别生气,她就是一个小导演,你先好好经营你的热度和人气,等你人气再起来一些,她这种名不见传的炮灰,很容易就能撤了她,等着抓她小辫子就是了。”

徐优怡皱眉:“这个圈子复杂,她一个黄毛丫头自然翻不出什么浪花,我是担心她在徐家威胁我的地位,到底是被养了二十多年,养个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

她现在最想解决的。

还是将徐溺彻底赶出徐家!

说着。

徐优怡忽然道:“可惜就是不知道徐溺究竟搭上了哪个老男人,上次那把伞的事还没有结果呢,如果……”

她眯了眯眼。

“如果徐溺真的是为了在这个圈子立足,而去给一些大人物作陪,她名声传出去自然会臭,那些老头子仗着有钱有势,多大年龄都想吃嫩草,家里有着老婆,外面乱搞,这个网络时代,最痛恨的一种身份就是小三,徐溺我不信她干干净净。”

长得就不是安分的模样。

劳斯莱斯那种定制款,有几个小年轻能有?

“去找人查查徐溺,能拍到点什么是最好的,落实了她。”

到时候,徐家也会嫌弃徐溺丢人,将她赶出家门!

助理点点头:“你放心,我去办。”





徐溺对工作比较上心,在剧组熬了两个大夜,对细节把控要求严格,直到一周后,她才有空休息。

这几天,她吃住都在剧组里面。

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等她回过神后,才想到,她跟傅归渡也一周没有见面联系了。

之前在酒店,也算是不欢而散。

但现在她也没空去继续撩拨他,现在她站着都能睡着,什么风花雪月,都他妈是浮云。

回到酒店。

徐溺澡都没洗,倒头就睡。

睡到第二天午后。

起来的时候,唐如来了电话。

徐溺一边接,一边去泡咖啡。

“活了?”

徐溺:“还没,开机百分之九十。”

唐如:“那今天晚上出来呗,有个趴,界内人很多你要是能认识几个,要几个微信,保不齐对你以后事业有帮助,比较私密的聚会,包了一酒庄,也不知道谁包的,反正挺豪横。”

徐溺抿了口美式,“你是混时尚圈的,咱俩货不对板。”

唐如不认同了:“但来的演员也不少啊,好像之所以有这个派对,就是为了褚颂,你确定不来?”

徐溺:“谁?”

唐如:“褚、颂。”

徐溺放下杯子:“死也爬过去。”

唐如顿时笑的前仰后合:“那正挺好,酒庄的趴,保不齐还有那机会让你跟你偶像风月一场呢,褚颂欸,长得嘎嘎帅,做个八爪鱼,腿多,能劈几个劈几个。”

徐溺顿时想到了傅归渡。

他说做他的女人,死了也是他的。

可明明他们半点进展都不曾有。

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想到这里。

徐溺拍了拍大腿,气壮山河之势:“劈!”

其实她对褚颂,倒也不是女友粉的心态。

就是特别欣赏褚颂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做的极好,不乱搞没绯闻,她算是他脑残事业粉,真要给她机会睡偶像,她还是会达咩的。

她身为事业粉,怎么能阻碍偶像的前途!

搞什么女人,不能睡的别睡,该税的好好税,事业第一!

**

**

蒲禾酒庄。

包揽了一整个山头,开放了前山作为娱乐场所。

规模惊人的大。

是顶尖上流才能接触到的层面。

徐溺跟唐如一起过来。

唐如一下车就探头探脑的,“我给你打听到了,褚颂就在三楼,千载难逢的机会,见到人不要怂,路就给你铺到这儿了,我去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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